第263章
钟彬闻言脸色一变,支吾了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沐临风见状奇道:“莫非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钟彬连忙道:“不是,只是末将不知道该不该说!”
沐临风立刻喝道:“说!”
钟彬这时突然跪倒在地,拜道:“沐帅,既然已经找到了朱由菘,又何必追问此事呢?”
沐临风看着跪趴在地上的钟彬,又回头看了一眼神智不清的朱由菘,突然心念一生,这才扶起钟彬,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了!”
钟彬刚要说话,沐临风立刻伸手阻止,随即转身看向朱由菘,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道:“看来如今让朱由菘写下休你姐姐的休书,是不可能的了!”
钟彬站在沐临风身后,看着朱由菘良久,却听沐临风道:“昔日的朱由菘怎么说也是皇室贵胄,如今这幅模样,还真是让人心生怜意啊……”
钟彬见状不禁点了点头,只听沐临风继续道:“如此的活着,也许对他也是一种折磨啊……”说着转身走出了帐篷,钟彬立刻跟着出来,沐临风转身道:“从他好好上路吧!”
沐临风说完立刻跃上马背,看着满脸惊讶的钟彬,随即道:“办完这件事之后,你立刻去扬州将朱由菘的死讯告诉令尊,既然朱由菘已死,令姐也就是寡妇了,有无休书也不碍事了……”说着立刻策马奔出军营。
钟彬看着沐临风的背影消失在远处飞扬的尘土之后,心中暗道:“这还是当初认识的沐临风嘛?”
钟彬一边想着,一边撩开帐篷的帘子,走到朱由菘的身前,看着朱由菘良久之后,这才拿起一旁地上的绳子,对朱由菘道:“怎么说,你也是我姐夫,我也不愿意如此,只能怪你们朱家的命运不好,现在都国破家亡了,你有这幅模样,留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钟彬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朱由菘的身后,将绳子套在了朱由菘的脖子之上,随即用力一扯,只听朱由菘的喉咙中出“咯,咯……”之声,手脚不断的扭动着,铁链“哐啷”乱响,良久之后,朱由菘的手脚已经不再动弹,喉咙也不再生,整个帐篷之中,只有钟彬粗重的喘息声。
沐临风回到南京城内,没有回府邸,而是直接去了南京府衙,之前的金陵府的牌匾,已经被人换上了南京府的字样,府衙前也张贴着金陵更名南京的榜文,不时有百姓在榜文前张望半天。
沐临风进了府衙后,立刻去了后堂,找到王之桢,此时王之桢正在看公文,见沐临风面无表情的进来,连忙出来请安。
沐临风没有说话,随即让人搬来一张椅子,就地坐在王之桢跪倒的地方,看着趴在地上不知所措的王之桢良久后,这才道:“朱由菘已经找到了!”
王之桢闻言心下一颤,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却听沐临风道:“不过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王之桢这时心下才宽慰了许多,连忙道:“还是沐帅知人善用,下臣找了这么久,全无踪影,沐帅刚刚换了一人来查,立刻就能找到了!”
沐临风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笑道:“也许吧,主要还是看用煤用心找……”说着伸手扶起王之桢后,拍了拍王之桢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王大人,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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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章【拥立新君,辅天之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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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桢听沐临风如此说,心下不禁又是一凛,干笑了几声,没有说话。
沐临风心中早就想到朱由菘很有可能是被王之桢藏起来的,如今看王之桢的表现,更是确信不疑了,沐临风相信,王之桢是想替他的妹妹扫清一些不必要的障碍,想阻止钟南屏过门。
沐临风虽然没有当面揭穿王之桢,但还是话中有话,意有所指,沐临风虽然暂时没有想过要动王之桢,不过不可能对他做的事毫无表示。
沐临风随即想到了李信,在府衙的牢房也关了十几二十多日了,也该找来聊聊了,而且王稚登已经在监牢里养伤这么久了,估计也该白白胖胖的了。
沐临风立刻让王之桢先去提李信上堂来,只见李信手脚都被拷上的铁链,满脸镇定的走到沐临风面前,身后的亲随兵立刻按着他跪倒在地,李信象征意义的挣扎了几下,毕竟是个文人,而且被关押了这么久。
沐临风看着李信,随即道:“李先生,沐某只问一个问题,你回答了立刻放你回去,若是打不出来,嘿嘿……“
李信抬头看着沐临风,冷哼一声道:“沐帅不妨问看看!“
沐临风立刻道:“红儿究竟回陕西做什么去了?“
李信闻言一阵冷笑过后,却没有说话的意思,沐临风看着李信,这时冷声道:“李先生,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信看着沐临风,道:“真不知道红儿看上你什么了,我真替红儿不值得?”
沐临风闻言不动声色,连忙让士兵们都退下,整个后院只有沐临风与李信两人,沐临风这才对李信道:“沐某上次不杀你,是给红儿面子,你图口舌之快,只会是自寻死路!”
李信这时缓缓站起身来,手脚上的铁链哐哐作响,站定之后,这才对沐临风道:“你要杀便杀吧,反正李某也是生无可恋了!只恨不能为闯王尽忠!不能看着闯王一统天下!”
沐临风闻言笑道:“你认为李自成那厮能一统天下么?”
李信这时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沐临风立刻道:“红儿是被你们派人来抓回去的是吧?”
李信这时虽没有睁开眼睛,但是眉头不禁一皱,认识没有说话。
沐临风其实一早就在怀疑红儿究竟是会陕西做什么了,要说红儿在陕西已经是无亲无故了,回去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陕西有红儿放不下的事,二就是被李自成的人给捉了回去。
而红儿走后这么多日,竟然一封书信都没有,不用细想也能猜出,定然是后者了。
沐临风看着闭上眼睛不说话的李信,这才道:“你不说话没有关系,沐某要让你看看沐某是怎么摧毁李自成的地盘,如何让李自成从闯王,变成丧家之犬。”
沐临风最后道:“我现在要杀你,就和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但是我一定不会杀你,沐某还要让你亲眼看着红儿与我成亲的那天!”
李信这时睁开了眼睛,狠狠地瞪着沐临风,沐临风立刻招来亲随兵道:“将李信继续关入死牢,不续任何人靠近!”
亲随兵立刻拖着李信下去,立刻这时哈哈大笑道:“你想和红儿成亲,你莫要白日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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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临风听李信如此说,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对李信表现的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但是内心不免还是十分担心红儿。
送走了李信,沐临风准备亲自到监牢了去看望一下王稚登,却在这时,突然有亲随兵进了府衙后堂,对沐临风道:“沐帅,扬州有人送来两个人,是一男一女,说是太子与公主!”
沐临风闻言脸色一变,心道,这么快就找到了?立刻叫来王之桢,随后让亲随兵将两人带进来。
王之桢在沐临风一旁,向沐临风拱手道:“恭喜沐帅,总算是找到太子和公主殿下了!”
沐临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后堂门口,没有说话,王之桢只好恭恭敬敬地站在沐临风的一旁。
这时亲随兵带着两人踏进了后堂,来人一男一女,女长男幼,两人都是衣服乞丐模样,两人皆是战战兢兢,沐临风见状不禁皱眉,却见那女子确实就是去年见过一两次的大名公主朱媺娖。
虽然此刻朱媺娖的打扮十分肮脏邋遢,不过那双大眼睛,沐临风一眼便认了出来。
沐临风立刻上前拱手道:“沐临风拜见公主,太子爷!”
王之桢则也立刻跟上去,随即跪倒在朱媺娖与那男孩面前,摆手道:“下臣王之桢拜见太子、公主殿下,愿太子、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媺娖看着沐临风,满眼都是惊慌之色,似乎还没有从国破家亡的惨境中缓转过来,而朱媺娖身旁的男孩,则是紧紧的握住朱媺娖的手,将头埋在了朱媺娖的胳臂中,不敢正视众人。
沐临风连忙吩咐下人道:“立刻去给公主与太子爷沐浴更衣!”
衙役们立刻领着朱媺娖与太子爷出了后堂,朱媺娖临走之后,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沐临风。
沐临风冲着朱媺娖微微一笑,随即对王之桢道:“立刻请洪大人与史大人前来议事!”
随后王之桢立刻派人前去请来史可法与洪承畴,史可法与洪承畴一见沐临风,纷纷跪地请安,史可法则是立刻道:“太子爷与公主殿下现在何在?”
王之桢道:“沐帅已经安排下人给他们沐浴更衣了,一会就可以看到!”
沐临风这时道:“看来三位大人是该准备准备了,如今太子爷也找到了,接下来就要尽快让太子爷登基,稳定江南百姓的情绪,同时也给江北百姓一个希望!”
王之桢立刻道:“登基的示意下臣早就着手在准备了,如今只等一个黄道吉日即可!”
沐临风点头道:“嗯,这件事就有劳三位了,还有宫廷里的婢女、下差、器皿之类的,一点都不能马虎……”
沐临风正与王之桢、史可法及洪承畴商议着朱慈烺登基为帝的一些细节方面问题,这时衙役在房外道:“沐帅,公主与太子沐浴更衣完毕了,现在正在厢房用膳!”
沐临风闻言立刻道:“好生伺候着,不得半点怠慢!”随即对史可法等三人道:“三位大人,虽沐某一起去拜见太子爷与公主吧!”
史可法、王之桢与洪承畴闻言立刻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随着沐临风一起出了书房,直奔朱媺娖与朱慈烺用膳的厢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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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章【拥立新君,辅天之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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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起到了厢房外,走进门前,只见朱媺娖与朱慈烺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根本不在意身旁此后的婢女与下人如何看着自己。
沐临风进了房门,随即示意婢女与下人们先出去,又示意王之桢等人不要说话,让朱媺娖与朱慈烺好好吃晚饭。
四人坐在一旁,看着朱媺娖与朱慈烺似无旁人的吃着,直到两人酒足饭饱之后,朱媺娖连打了两个饱嗝之后,沐临风这才站起身,向朱媺娖拱手道:“公主!”
朱媺娖这才转过身来,朱媺娖这时已经换上了干净衣服,脸上的污渍也已经清洗干净,虽然没有化妆,但是依然还是能显露出贵族气息,王族的姿容。
朱慈烺则是擦了擦嘴,连忙站到朱媺娖的身旁,惊慌地看着众人。
朱媺娖看了沐临风一眼之后,这才道:“沐临风,你找我们来,究竟想做什么?”
这时洪承畴与史可法、王之桢一起上前跪拜道:“下臣拜见太子、公主……”
朱媺娖冷笑一声道:“如今大明已经亡了,还有什么太子公主?你们莫要猫哭耗子了!”
沐临风微微一笑,随即道:“我想公主是误会了,沐某找公主与太子来,是想与公主商议一下复国的事!”
朱媺娖闻言不禁眉头一皱,突然哈哈一笑,道:“亡国者现在竟然厚颜无耻的说要复国?真是太可笑了!”
王之桢在一旁道:“公主,攻破北京的是满洲人,亡明的也是满洲人……”
朱媺娖冷笑道:“若是朝廷内没有你们这般乱臣贼子在内作乱,我大明泱泱大朝,会被一个区区的蛮夷亡国么?”
王之桢闻言,半晌说不出话来,沐临风这时道:“我想公主是误会了,亡明者不是我沐临风,也不是李自成,张献忠之流,更不是满洲,亡明者恰恰就是大明自己……这一点,沐某记得与公主第一次见面,就已经争论过了,公主是个明白人,相信这些道理比谁都明白!”
沐临风见朱媺娖脸色一变,没有说话,这才继续道:“况且只要太子爷与公主在,大明就没有亡,如今让太子爷登基为帝,就是为了保住我大明的半壁江山,只要皇上还在,江北失地迟早还能收回,莫非公主殿下是想让大明朱姓王朝亡在你之手么?”
朱媺娖沉吟半晌,脸色不断地变化着,良久后才冷笑道:“你沐临风打的什么注意,莫非我会不清楚?太子还小,若是登基为帝,定然处处受你等掣肘,如同傀儡,他日若是天下一统,恐怕也就是我与太子的死期了吧?”
王之桢等人闻言脸色一变,沐临风却不动声色道:“公主若是飞要如此想,沐某也没有办法,不过沐某从来没有想过要做皇帝,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沐某是真心想拥护太子爷为帝,帮助太子爷重塑河山,收复失地,振兴我中华……”
朱媺娖冷笑道:“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自古篡位者,未篡位前,那个不是花言巧语,说出一大堆大仁大义,但是当傀儡皇帝失去了利用价值后,下手时之带毒,又哪一个心存半点仁义了?”
沐临风闻言笑道:“不错,远了不说,就说大明开国太祖不也是从小明王手中夺得的皇权么,小明王莫非就真的是溺水而亡么?……不过公主若是将我沐临风与这些人相提并论,就未免太瞧得起我沐临风了!”
朱媺娖闻言冷哼一声,本来想反驳沐临风,不过沐临风说的的确就是事实,当面朱元璋就是杀了小明王,才登基为帝的。
沐临风这时道:“公主莫要忘记了,即便沐某此刻放了你们走,公主以为天下之大,还有你们借地的容身之地么?你们幸运是被我沐临风找到的,你们若是被李自成等人找到,还能有全尸么?”
沐临风不等朱媺娖回答,继续道:“其实以沐某今时今日的地位,要登基为帝,相信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人来阻拦我了,我为何要多此一举,非要找太子来做什么傀儡?我自己做皇帝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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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临风最后道:“好了,沐某给公主你考虑一夜,明日希望公主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不过此事只怕已经容不得公主答不答应了,辅太子爷登基为帝,是大明的大事,已经不再是你朱家的私事了!”
沐临风说话不给朱媺娖任何说话的机会,立刻拂袖而去。
王之桢与洪承畴、史可法站在厢房内,感觉有点尴尬,这才连忙向朱媺娖与朱慈烺告别。
史可法临出门之前,回头对朱媺娖道:“公主,希望你以大局为重,你与太子可是朱家唯一的血脉了,你难道真的想让太子爷继续过着那种颠沛流离,四处乞讨的生活么?”
史可法说完便走,朱媺娖看着房门良久,这才将朱慈烺拉到面前,泣声道:“小烺,现在父王不在了,王公公也不在了,这些贼子们,各个都开始打你我的主意了,你千万不能听他们的,若是你做了皇帝,就离死不远了!”
朱慈烺看着朱媺娖,伸手帮朱媺娖擦拭着眼泪,这才道:“可是姐姐,只要我做了皇帝,还有什么人可以杀我,皇帝不是至高无上,掌握生杀大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