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屯风波
上回说道喝了小酒美滋滋的呼延聪聪和温舍惬意地在三里屯附近的小路上徜徉漫步。正在气氛和谐之时,迎面走来了两个流里流气身材健壮的黑人,看神态明显是喝了不少。他们看到并肩散步的呼延聪聪和温舍,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冲着呼延聪聪吹了个流氓哨,又互相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呼延聪聪虽然听不懂,但心知绝对不是好话。这两个人显然喝得有点高,不然在常态下,谁也不会在身材高大的男人,特别是温舍这张长着典型死硬纳粹脸的男人在场的情况下轻薄他身边的女伴。
呼延聪聪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准备装作没看到两个黑人的调戏。继续散自己的步。谁知身边的温舍突然间愤怒了,他严厉地对那两个黑人用同样的语言说了一句话。那两个黑人估计是没料到温舍会听得懂他们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气势汹汹地冲着温舍走了过来。
“你和他们说什么了?”呼延聪聪拽着温舍的衣服问道。来者不善,一场恶仗在所难免。
“你别管。”温舍把呼延聪聪护在身后,迎着那两个黑人上前几步。呼延聪聪一瞬间感受到了纯爷们的风采,突然间全身充满了力量。
月光下,一白二黑三个歪果仁迎面相对。高手的对决总是如此惊心动魄。黑人甲率先使出一记黯然销魂掌,直奔温舍的左肩。温舍施展轻功灵巧闪过,一招亢龙有悔直指黑人甲肋下,又使出一记鸳鸯腿扫向黑人乙下盘。那黑人乙原本想用凌波微步躲开温舍的袭击,怎奈温舍身手更快,一声惨叫过后,黑人乙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了身体……
……好吧,以上都是呼延聪聪脑补的。现实的情景是,二黑和温舍高声争论着什么,说道激动处开始相互推搡起来。黑人甲看起来气性较大,伸出一拳照着温舍的门面挥了出去,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多年的温舍岂能如此容易就中招,他敏捷地躲过了黑人甲的攻击。习惯性地伸手往腰间摸去……
当然不可能有配枪。高手间的对决,成败往往就在电光火石间。摸不到枪的温舍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发起进攻。呼延聪聪上足发条猛地冲进了战场,一头扑在温舍怀里,一只手按在他的腰际,另一只手抱住他嚎啕大哭起来。
“你不是答应我不杀人了吗?!为什么兜里还有枪!!”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在这寂静的夏夜,在女子凄厉的哭喊声中,连月光都显得如此瘆人。
二黑惊呆了。他们的眼中露出了可称之为“恐惧”的神情。盯着温舍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然后他们头也不回地跑了。留给温舍两个狼狈的背影,逐渐和黑夜融为一体。
呼延聪聪见危险解除,一把推开了温舍,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纵横满脸的眼泪鼻涕。温舍见状扯了扯嘴角。“看不出来,你演技还不错。”
“那当然了,我的演技只有青霞和曼玉才能与我抗衡。这还得是我发挥失常,青霞曼玉发挥超常的时候。”
“谁让你突然冲进来的?”温舍有些生气地瞪着呼延聪聪。
“帮你智取敌人啊!”
“这种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女人不需要参与。万一被误伤怎么办!”温舍和那时候的许多德国男人一样,骨子里有一种大男子主义倾向。他们愿意保护女性,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并不希望女性加入。在他们看来,女人只要安静地等待被解救就可以了。特别是对于温舍这样的军人来说,德国的战败让德国女人陷入危难之中。被□□、被戕害。男人们要么战死了,要么在战俘营里不见天日。无力阻止悲剧的发生。这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温舍再也看不得听不得任何女性被伤害的事件,他发誓要尽好一个男人应尽的义务。此时此刻的他精神有些过于紧张了。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呼延聪聪气鼓鼓地说道。一番英勇表现没得到表扬,反而遭到了批评,她甩下温舍一个人赌气地向前走着。温舍一言不发地在她身后跟着。
“那两个黑人刚才说我什么了?”好奇的小火焰最终还是超越了气愤之情。呼延聪聪走了一小段之后回过头问温舍。
“你不需要知道。”
“切!”呼延聪聪冲着温舍做了个鬼脸。紧接着她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居然还会说法语!当年为了泡法国妹子专门学的吧!”
“为了方便对法国的统治,军官们都接受过语言培训的。”温舍说道。
“长成你这样的特别招法国姑娘喜欢吧?”
“那当然。”
“你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呼延聪聪佩服于温舍的厚脸皮,自己忍不出笑出了声。温舍也跟着笑了起来。刚刚发生的一点点不愉快随即烟消云散了。
可惜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跌宕起伏的一天。刚吓跑了两位黑人兄弟,就又迎来了新情况。
一向有点路痴的呼延聪聪在黑夜中走错了路。带着温舍拐到了一条僻静的街道上。偶尔路过一只阿猫阿狗,就是不见出租车的影子。温舍的鞋带开了,蹲下-身体系鞋带。呼延聪聪又向前走了几步,探头探脑地看出租车。正在此时,一个一看就是从西北来的鬼头鬼脑的男子从呼延聪聪身边经过,一把抓住呼延聪聪的挎包就要跑。呼延聪聪下意识地往回扯自己的包,那男子用的力气更大了。
“温舍救命!”呼延聪聪急的大叫起来。
温舍抬头一看,顿时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冲过来一脚踹倒了三只手兄弟。那小偷刚倒下,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好几个人,各个凶神恶煞地瞪着温舍。
“快跑!”呼延聪聪知道这些人都是团伙作案,他们势单力孤很容易吃亏。她拉着温舍准备逃离是非之地。谁知温舍的轴劲儿又上来了,把呼延聪聪推开到一边,以一敌五,乱斗了起来。呼延聪聪生怕温舍吃亏,抡起挎包就往敌人的脑袋上砸去。
温舍不愧是经历过第二次世界大战最残酷战场的人,和战斗的民族近身搏斗的经验让他压根不把这几个鼠辈放在眼里。没过几分钟就先后有三人倒下,还有一人被呼延聪聪的包砸得不轻。正在温舍解决最后一人之际,呼延聪聪突然听到警铃声由远及近,我们的人民j察接到群众线报,姗姗而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聚众斗殴啊!”jc叔叔懒洋洋地下了车,不耐烦地冲着在场的人们大声叫道。
“jc同志,我们不是聚众斗殴。是他要抢我的包——”呼延聪聪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一只,“然后这位外国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我抢回了包。” 呼延聪聪看到温舍的脸上挂了彩,心中一阵不忍。刚想上去帮他疗伤,转念一想又忍住了。以某些jc的办事能力和理解能力,一旦让他们知道了自己和温舍认识,一定会认定为一起恶劣的群殴事件,顺便再给他们扣上个破坏民族和谐的帽子,那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j察叔叔又指着地上躺在地上哀嚎的另外几个人问道。
“j察同志,他打人——”一个西北兄弟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嚎道。
“你闭嘴!”警察叔叔吼道,又指了指呼延聪聪。“你说。”
“他们是一伙儿的!想要以多欺少。但这位外国友人伸手了得,把他们都打倒了。”呼延聪聪解释道。
“外国友人跟你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他。他就是路过打酱油的。听到我的呼救,见义勇为来着。j察同志,这是什么精神啊?这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国际主义精神!他就是新时代的白求恩,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行行行,就你能说!”j察不耐烦地打断了呼延聪聪的话,转头对自己的同事说道,“把他们都带到局里去!”
去j察局的路上,呼延聪聪找了个机会偷偷嘱咐了温舍一番。到了j察局之后,他们被分开来问话。
呼延聪聪把温舍描绘成了一个美国大片里的超级英雄。温舍则一本正经地编纂自己如何在散步的时候遇到抢劫事件,本着保护弱小的原则出手相助这位素不相识的女士。一旁负责翻译的女j官已经完全拜倒在了温舍特有的英雄气概之下,一个劲儿的对负责审讯的同事说这是正能量应该广为传播。
“回去之后我一定要给这位外国友人送一面锦旗!今儿个要不是他,我将要承受巨大的损失!j察同志,我们应该赞扬和肯定这样的行为!人间自有真情在,宜将寸心报春辉!在这个浮华的社会,在这个已经失去了诚信的社会,他今日的所作所为,无疑于一道灿烂地阳光,能让更多的人重新找到生活的勇气!”呼延聪聪慷慨激昂地结束了自己的陈述,笑眯眯地看着负责笔录的j察。对方已经忘记了时间,完全沉浸在了呼延聪聪构建的故事里。
“你说的对。”笔录j察得出了如下结论。
“小伙子,不错不错!值得表扬!”另一间审讯室的j察伯伯赞赏地拍了拍温舍的肩膀。
“把他们全都给我拘起来!”几个鼻青脸肿的西北朋友被铐走了。
呼延聪聪和温舍在j察同志们的簇拥下一前一后地往警局门口走。那个翻译女警一个劲儿的盘问温舍的个人情况,温舍只笑而不答。眼瞅着就要离开是非之地了,谁知迎面走来了一个“老熟人”,正被一个j察推着往前走。
“唉呀妈呀!我当是谁呢?我以为多冰清玉洁呢!这也被逮啦?”便利店门口碰到的那位失足妇女幸灾乐祸地指着呼延聪聪说道。又看了看温舍,“瞧这大兄弟的体格,你受得了么?没那金刚钻就憋揽瓷器活,滋道不?”
“现在怎么精神病人也大半夜的跑出来吓人啊?”呼延聪聪急中生智,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对身后的j察叔叔说道。
“别理她,她是这里的常客。干那行的。”幸好没有人起疑心,呼延聪聪暗自松了口气。
“大哥有空关照关照我呗~!”一句地道的牛津腔送到了温舍耳边。温舍目不斜视地与失足妇女擦身而过。反倒是女j察恶狠狠地瞪了那女人一眼,小声骂道“不要脸”。
“施同志,我们就不送你了。我只想说,中国欢迎你这样的外国朋友!”j察伯伯热情地握着温舍的手,使劲摇了摇。
“还有你啊,女孩子家家不要大半夜的往外跑了。多危险啊,是吧?老说犯罪分子如何如何,你们要是自我检点一些,不惹人犯罪,不也就没这事儿了?是吧?”j察伯伯可能觉得呼延聪聪有沦落成失足妇女的潜质,抓紧时间教育了她几句。
呼延聪聪特想骂一句“放你妈的狗臭屁,你个直男癌”。但为了大局着想,生生忍住了。
就这样两人装作不认识地告别了众男j察以及对温舍依依不舍的小女j察。走出将近一百米确定再没有j察能看到他俩的时候,呼延聪聪才上前对温舍嘘寒问暖外加感谢了一番。温舍认为这是男人天经地义的事,根本不放在心上。两场风波下来,两人疲惫万分。一回到家就纷纷各找各窝睡觉了。第二天一早,为了感谢温舍的英勇表现,呼延聪聪决定给他买个单人床,结束他的沙发客生涯。要知道此前温舍童鞋一直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和小波和二驴子作伴。经过昨晚的斗殴,温舍的脸上和腰部出现了几块淤青。呼延聪聪觉得十分过意不去,连着几天请温舍吃了烤鸭,烤肉、烤腰子、烤羊腿等一系列可以烤着吃的肉肉。温舍表示,这和在东线的待遇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在那里不论他们群殴多少次,都很难吃到一次肉肉。又表示为了能多吃到肉,再多打几次架都行。呼延聪聪顿感无语加无力,真不知道当年元首哪根筋搭错了,聘用了这么一个二百五当副官。简直是帝国之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