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

  慕迟知道自己要见的人是谁,但他没有料想到还会有其他人,包厢里除了祁炀以外,还有闲杂人等三个。
  左路靠在包厢的门上,慕迟站在他前面,对着沙发上的祁炀怒目圆睁,旁边的蒋明博和于晨都在看他,这是他们第一次和慕迟打照面,慕迟是活在他们口中的,第一次相见,显然不太和谐。
  蒋明博扔着手机,来回的翻转,一双眼睛把慕迟从头到脚打量个遍,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就像见到好玩的猎物时一样的有趣。
  于晨手中一杯黑桃a,他没喝,转着杯身一会看慕迟,一会看祁炀,努努嘴,等待好戏开场。
  这里最格格不入的,就是慕迟。
  他一身学子的装扮,与这些人相比显的很乖巧柔和,脸蛋白净,身材高挑,运动服穿的是严丝合缝的,但看得出来,这身材很有料啊。
  “都来了,不说话是怎么个意思?”左路在后面单脚踩门,环手看着二人。
  剑拔弩张的气氛,都在慕迟一人身上,他的手藏在外套口袋里,一直没有拿出来,声线低沉,“你们要看着是吗?”
  几个人没说话,他们就是要看这场热闹。
  慕迟看着祁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慕迟道:“让他们滚。”
  祁炀扯唇,“凭什么?”
  慕迟言简意赅,“你不要脸,我要。”
  空气凝固了一会儿,左路这个角度刚好可以和祁炀对视,他清楚看到了沙发上那位眼里被挑起的兴趣,于晨和蒋明博对视一眼,是的,这人很有劲。
  “我今天要是不给你这个脸呢?”祁炀看着慕迟,“还谈吗?”
  慕迟攥着拳头,眉目凌厉,祁炀站了起来,在他身边转圈,“我给你的脸不多吗宝贝?我可是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你了,怎么?你还不满意吗?”
  说着祁炀就伸手去碰慕迟的脸,临近之前被扼制,慕迟单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那紧致的力道只有祁炀能感觉到,“昨天晚上你干了什么?”
  慕迟的表情逐渐不对劲,就连左路和蒋明博也变得振奋了起来,听这意思,祁炀似乎动手了啊。
  “昨晚,”祁炀笑了,任他抓着自己的手腕越来越紧,慕迟快要爆发了,他感觉得到,“记不得了吗?要哥哥帮忙回想吗?”
  慕迟猛的转过脸来,祁炀感觉到了手腕上的痛意,抬眼盯着他,慕迟沉声道:“你动我了?”
  他发誓,只要祁炀说一个是字,他就得死在这,死在这……
  “你不如猜猜?”
  “说。”慕迟快没耐心了。
  祁炀看出了他眼里同归于尽的意味,敢情他找他是问这事,难怪这么大戾气,沉了会,他道:“我要是动你,你今天还能站稳吗?”
  慕迟的手松了。
  祁炀彻底放声笑了起来,包厢里几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祁炀是去见他弟了,但之后的事谁也不清楚,所以慕迟和祁炀昨晚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但是显然,小宝贝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左路笑了,“宝贝,你不会连自己到底失没失身都不知道吧?”
  慕迟的反应,说明他猜的没错。
  真是太纯情了,这种事竟然还要来问?左路低声笑了会,“宝贝,第一次的话是很疼的,你现在没感觉吗?”
  他松了手,祁炀却没,顺势摸到他脸颊,握着他的下巴朝自己一扭,对上慕迟茫然的神色,一字一句道:“他不知道,他可没被人上过。”
  慕迟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他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
  他连恋爱都没谈过,何谈经验?
  和这些恶狼在一块,他太青涩。
  慕迟打掉祁炀的手,“所以没有?”
  “你似乎很失望?”祁炀调侃他。
  “你从哪看出来的?”慕迟笑了两声,随机应变的能力非常强,不失下风,“你这么脏,没碰我难道不是我的求之不得?”
  祁炀冷笑,“宝贝,你说话总让我很失望,一点都不懂得进取。”
  慕迟神色一如方才,他答案是得到了,可他的脸丢光了,在别的方面他没有这么敏感,但在这种事情上,他确是比其他人纯情太多,因此祁炀总能轻易刺激到他,“我不觉得从一个人渣身上能取得什么。”
  祁炀在他身后踱步,两手插着口袋,人渣?好词,“爽过就不想认账?昨天晚上的事,要我跟你描述一下吗?”
  昨天晚上……
  慕迟的拳头紧攥,他满身吻痕,那些红痕相当于什么?祁炀把他看光了,并留下那样的印记来告诉他吗?他怎么敢提?
  他实在不敢想和祁炀待在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什么都有可能,什么……
  那些未知,才是让他崩溃的……
  “你腰身不错,摸着很舒服,皮肤滑腻,我只是摸摸你都能硬起来,别说亲了,至于下面……”祁炀低头环顾着慕迟,手上的烟燃着和眸子一样热的火,“我还没进去过……”
  “我操/你妈!”慕迟一拳头过去,冲着祁炀的脸就来,丝毫不留情,但祁炀预料到了,他说出这番话在意脸面的慕迟必然爆发,他肩膀已经暴戾的抖动了起来,所以这一拳慕迟没成功,被祁炀反手截住,他握住砸拳头过来的手腕,继续调侃道:“插进去一定很爽,你觉得呢?”
  慕迟暴怒:“你应该问狗,只有他能听懂你的话。”
  这句话可真是点燃了祁炀,包厢里一声冷笑,发指的冷意。他永远这样,永远和他针锋相对,一点儿情面也不给他留,这是他第二次拿狗来比喻他了……
  祁炀目光越来越沉,放开他的手腕,祁炀踱步在他身后,盯着慕迟的后背,眉目锋利,只需片刻,他就爆发了,从身后猛的把慕迟磕在了沙发上,身躯压制着他后背,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整个过程电光火石,慕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祁炀单腿跪在慕迟腿间,厉声道:“你要脸是吗?”
  慕迟被迫仰着头,祁炀双手摸到他的拉链,撕开他的外套,一副霸王硬上弓的姿态,把几人吓住了,左路也一激灵,定睛看着沙发上的二人。
  慕迟动也没动,就被他禁锢着撕开了外套,背对着几人,他毫无反应,任祁炀的手钻进他的衣服里作祟,他外套整个的被扒了下来,可他就是不反抗。
  蒋明博和于晨都在看戏,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直到慕迟声线平缓道:“又生气了啊。”
  祁炀停了手,声音暗沉,“不是你自找的么?”
  “我说错了吗?”慕迟翻了个身,与祁炀对视,并把衣服里的手拿了出来,仰着脸看他,“祁炀,你试过和狗对话吗?”
  祁炀阴沉着脸。
  慕迟诡异的笑笑,“你试试啊,你们一定能交谈的。”
  祁炀凝视着他,慕迟眼圈红的吓人,祁炀冷笑一声,沉声道:“昨天晚上没把你干死真是后悔。”
  祁炀攥着慕迟手腕,把他脖子捏的发红,“我今天一定让你终身难忘。”
  说着,祁炀就压着慕迟的腿开始解皮带,眼睛红的没点理智。
  相比起来,慕迟显得越发镇定,他只是将手伸进了口袋里,低声道:“你觉得我敢来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吗?”
  祁炀还没下一步动作,锋利的匕首晃过人眼,左路大叫一声“祁炀!”
  匕首径直的朝祁炀刺过来,蒋明博和于晨都猛的站了起来,电光火石间,慕迟已经占了上风,反身把祁炀压在了下面,匕首插在沙发上,刺出一个洞口来,和祁炀的脸仅仅贴着,一公分的距离,就能划破祁炀的皮肉。
  “上我?”慕迟双眼红红的,两个人都不太理智,“你这辈子都没机会。”
  包厢里死一般寂静。
  祁炀只是侧着脸看旁边的匕首,握着慕迟的手腕,他能清晰感受到慕迟的暴戾,他已经失控了。
  蒋明博和于晨的脸一瞬间沉了。
  这个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摆平。
  祁炀也颇为震惊,匕首的光亮闪过,他微微转头瞟了一眼,想过所有,没想过他敢动刀,这是对他恨入骨髓了啊?连命都不要了跟他对抗?祁炀望着他,手在他腰身上滑过,阴沉着双眼,道:“够狠。”
  “没你狠。”慕迟咬牙。
  良久之后,慕迟逐渐恢复理智,将刀拔/出来,不缓不慢的穿上自己的外套,这过程,几人都看到了他脖颈里深红的吻痕,突然知道了这小子为什么这么愤怒了,难怪,他以为自己失了身,才来质问于祁炀的。
  慕迟站起身,拉上外套的拉链,走到堵在门口的左路面前,手里那把刀依然富有危险性,慕迟低声,“开门。”
  左路扯唇,看着沙发上有点儿失神的祁炀,将门打开了。
  匕首凌厉的刀锋刺进祁炀瞳孔里,让他的表情逐渐危险深沉起来。
  慕迟走后,左路环着手走过来,啧啧的感叹:“小宝贝一点都不宝贝,好危险啊。”
  蒋明博抬眼看祁炀,“玩大了吧?”
  于晨没说话,想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所有事碰上了管制刀具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因为慕迟那个神色不像不敢刺的,如果祁炀再激进一步,他保证,一定会见血。
  只不过,见的可不一定是祁炀的血。
  “祁炀。”于晨深意的叫了声,因为他看出了此刻祁炀眼里可以称之为变态的情绪,深知他又想到了什么,人性的想要劝一句,“你别……”
  “别什么?”祁炀打断他,声音很低,冷入骨髓。
  于晨担心道:“是你玩过了,慕迟那也算是……正当防卫……”
  “嗯,我知道。”祁炀些微失神,扭着自己的手腕,“我都没有舍得动他,我还不够理智吗?”
  于晨没说话。
  “我刚刚真的想杀了他,真的。”祁炀转头,审视着于晨,目光里都是深意,“可他太小了,我不舍得。”
  于晨抿唇,“祁炀……”
  “闭上嘴巴。”祁炀站起身,对于晨笑笑,眼底深邃,深意道:“我要玩死他。”
  那一刻祁炀的眼睛,让于晨心下凉了半截,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祁炀那种神色了,无比阴沉又嗜血的瞳孔……
  于晨闭嘴,没发出一点声音。
  祁炀有病,而且不轻,问是什么病,是从小就落下的病根,这么多年都没有治好,似乎越来越重,没有药,没有治愈的可能。
  这个病,叫阴影,叫黑暗,叫深渊。
  叫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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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少爷喜提剧本,开启自作孽不可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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