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温度骤降,光线扭曲,整栋房子弥漫着危险恐怖的气息。
本来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走廊忽然变得很长,仿佛没有尽头。
明明轮椅已经以极限的速度在行进,却始终没有逃出这条走廊。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被掐断了退路。
后面传来呼呼的风声,季思危回头一看,只见一大束黑发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袭向他。
“刺啦……”
利刃一般的头发砍在瓷砖地板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要不是在紧急关头躲了一下,被砍的就是季思危的脑袋了。
一击不中,断头女人恼羞成怒,整张脸的骨骼向外凸起,牙齿越来越尖锐。
“把心脏还给我!!”
断头女人咆哮一声,头发瞬间变长,纠结成数道利刃,齐齐射向季思危。
戏弄猎物的想法被抛诸脑后,她现在只想直接杀掉他。
季思危虽然看不到后方的景象,却能感受到身后压迫过来的恐怖杀气。
凉了,季思危心想。
“嘭!”
那些头发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把他大卸八块,有什么东西及时挡住了断头女人的攻击!
“逃!”
没有往后看个究竟,季思危满脑子只有这一个想法。
灯光仍旧闪烁不定,走廊却恢复了正常,已经可以看到连接客厅的出口。
断头女人被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拖住,还没有追上来。
眉间轻皱,尖锐的虎牙压在下唇上,季思危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接下来的对策。
——如果能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就有可能活过今晚。
不能往回走,其他住客的房间肯定上了锁,就算求助成功,也可能会把断头女人引过去。
厨房和客厅连在一起太过空旷,没地方躲藏。
他一个人去不了楼上,也去不了外面。
只能碰碰运气,看看没人住的房间能不能打开。
季思危停在1号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握住门把手,用力一旋,没有受到门锁的阻力,这扇门竟然真的没锁住。
季思危松了一口气,就在他准备推开1号房的房门时,他听到2号房传来开门的声音。
心里随之咯噔一下,侧头一看,只见阿命站在身后,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别说话。
阿命握住轮椅把手,连轮椅带人迅速拖进2号房。
他们刚进入房间,旗袍女人就以最快的速度锁住房门,好像生怕外面有什么东西闯进来。
“你疯了?!”
“一句话不说就出去救他!”
“你救他不就把那东西引过来了吗?”
旗袍女人瞪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惊魂不定地看着推着轮椅的阿命。
就算差点被气疯,她也不忘尽量压低声音。
“别出声。”
“她就快过来了。”
相对旗袍女人的惊慌,阿命显得异常冷静。
听到最后这句话,旗袍女人下意识隔着口罩捂住嘴巴,不敢再说话。
阿命走到门后,从马丁靴里抽出一把匕首。
“啪。”
所有灯光被她熄灭,房间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寂静得可怕,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三道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这里的气温比走廊高出很多,季思危身体回暖,心头的凉意却更甚。
秀长的手指下意识攥紧,季思危又嗅到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她来了!
她在靠近这里!
“嗒嗒……嗒嗒……”
走廊外再次响起高跟鞋的声音。
“嘻嘻……你在哪里呀?”
外面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声声入耳,令人禁不住起鸡皮疙瘩。
瞳孔轻颤,旗袍女人连捂着嘴巴的手都在发抖,她一动不敢动,任由冷汗滑过晴明穴,渗进口罩里面。
阿命抿着唇,反手握住匕首,小心翼翼地透过猫眼观察门外。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门,季思危握紧棒球棍,就像握紧一根救命稻草。
“在哪里?”
“在哪里?”
脚步声一直在门外徘徊,好像下一刻,断头女人就会推开这扇门。
“嘻嘻……找到了……”
断头女人轻笑一声,突然停下脚步。
这一停顿,吓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调转方向,走向另一头。
很快,走廊的另一处响起了敲门声。
“妹妹,你在里面吗?”
“妹妹,我要进去了哦。”
吱呀一声,是某扇门被打开的声音。
第4章 三号房
“天亮了。”
躺在沙发上的短发女生迅速起身,合上手中匕首,重新塞回靴子里。
听到动静,待在沙发旁的季思危缓缓睁开眼睛。
昨晚度过危机之后,阿命怕他在走廊上再次遇见断头女人,就没让他走。
后半夜,他坐在轮椅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痛,简直想拆开骨头重装一下。
围在窗户外的黑雾已经悄然退散,柔和晨光透过窗户投入房间,驱散最后一丝恐怖气息。
昨晚在走廊里发生的惊险逃杀,就像一场噩梦,不曾发生。
季思危甚至怀疑,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臆想出来的,他活在自己的梦里。
“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今天也要努力活下去。”
旗袍女人掀开薄被,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去卫生间洗漱。
“现在暂时安全,回你房间去。”
阿命冲季思危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离开。
“谢谢你救我……”
季思危话还没说完,卫生间的门“哗”的一声就被拉开了。
“崽!昨晚救你,我也有份好吧?那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收留你!”
旗袍女人拿湿毛巾捂着半张脸,说话嗡声嗡气。
“谢谢你们。”
在这里,所谓的“同伴”也只是聚在一起各自为战的陌生人罢了,没有人有义务去救其他人,为了活下去,甚至可以不择手段。
她们救他,本来就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季思危心存感激,语气很诚恳。
他仰着头,剪着干净清爽的碎发,露一张比例恰到好处的脸,眼眸明亮通透,身量很高,即使坐在轮椅上也觉得他身材修长。
和煦阳光洒在身上,那么恬静,好像他只是坐在一张普通的椅子上。
“在副本里都长成这样,在现实世界里应该很俊秀吧。”
攥着毛巾的手指收紧,旗袍女人垂下眼睫,语气透出一丝羡慕。
“这是什么意思?”
季思危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面的重点。
“夸你好看。”
旗袍女人说道。
“……”
“‘副本里都长成这样’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