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小乖毁容(二更)

  皇甫轩手中悬挂着一金色缠线寒玉吊坠,在我眼前微晃,“世人只知造梦术和摄魂术,却不知这失传已久的催眠术!北璃歌,乖乖就范,饶你不死。”
  我冷哼着,指尖蛛网暗结,以虚无阶至纯梦境将他困入梦中之梦,“好生待着吧!”
  皇甫轩周遭如同蚕蛹般,被蛛丝一层一层筑满。
  我趁他被困之际,悄然捏碎了梦境,继而又回到了寝殿中。
  容忌见我安然归来,如释重负,“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破了我的梦境,应当已然突破虚无阶,达至大成境界,实力不容小觑。”我如是答着,止不住转过身,狠狠踹了皇甫轩一脚。
  他尚还在梦中梦里周旋,一时之间应是醒不过来。
  我一想起他方才所画,羞恼至极,抽出轩辕剑,正欲朝他心口刺去。
  “北璃歌,趁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为!”他忽然睁开眼,黑曜石般的眼睛仿若蕴含着神秘的吸力。
  他将袖中宣纸强塞至容忌胸口,涔涔笑道,“我和她在梦中所为,均被我一一画下。你若有兴致观瞻,随意看便是!”
  皇甫轩说完,化作一道青烟,遁逃而去。
  寝殿中,只剩我与容忌四目相对。
  他缓缓摊开宣纸,岿然不动的冰山脸瞬间黑沉至极。
  我顺着他的视线,瞅向宣纸上我心口的那颗痣,顿觉有口说不清。
  下一瞬,他将宣纸撕得粉碎,仍觉不解气,又以大成之火将纸屑一并烧为灰烬。
  他掰正了我的身体,将我衣襟上的扣子一颗不落地全部系上,“别说话,我心里堵得慌。”
  “可是我没有!”我心下郁闷至极,都不知皇甫轩何时窥伺了我心口的痣,还将位置画得相差无二!
  “我知道。”容忌一边答着,一边已经唤来无情、铁手,“三个月内,铲平南羌!”
  “是!”无情和铁手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我心下腹诽着,今后定要小心行事。不然,以容忌心性,什么时候醋意大发,指不准还要领兵出征铲平北璃!
  嘶嘶——
  脚下忽而传来吐信之声,我这才想起天后在我卧榻之上偷偷藏了百条尸毒蛊虫。
  容忌垂眸,斩天剑破鞘而出,将脚边尸毒蛊虫劈成破藤条儿。
  “你寝殿中怎会有此毒物?”
  “身居高位,自然而然地就成了有心人的箭靶子,无妨!尸毒蛊虫,算不得厉害的毒物。”我淡淡答道,并未将天后供出。
  她再怎么丧心病狂,到底还是容忌生母,我不想他为难,只好缄口不言。
  “呜——娘亲亲,父君,快来救小乖!”小乖的哭声忽而从榻下传来。
  我心下一紧,连连扫去满是尸毒蛊虫的被褥,再将榻下小乖捞了出来。
  他面上似是被尸毒蛊虫盯了好几个口子,肥嘟嘟的脸颊上印有数个红印子,掺着血迹,看得我怒火中烧。
  小乖将脸颊凑近我嘴边,带着浓重的鼻音软软糯糯地撒着娇,“疼,要娘亲亲呼呼才好!”
  我将手放至小乖额前,替他逼出体内的尸毒蛊虫,再试着治愈他脸上的伤口。
  然,尸毒蛊虫毒性极烈,小乖脸颊上终究还是留下了一道一寸长的伤疤。
  我捧着小乖的脸颊,内疚至极。
  小乖瘪着嘴,忍了许久,终究忍不住放声大哭,“小乖像被开了瓢的瓜,丑兮兮的!小野一定不喜欢小乖了!”
  “尸毒蛊虫,可是母后放的?”容忌询问着我。
  “幕后之人,我自会惩治,你无需插手。”我眸中冷光乍现,之前天后仅仅只是对我冷嘲热讽,我尚且能忍。但她所为既已伤及小乖,就莫怪我睚眦必报了。
  殿外,清霜轻声细语道,“王,柳苏苏前来觐见!”
  柳苏苏?我记得我同她可没什么交集!不过,她既找上门来了,我自然是要见的。
  与此同时,追风闪身入了殿中,在容忌耳边低语,“王,天后偶感不适,急召你回驿馆。”
  我冷哼道,看来柳苏苏是和天后联手了,这样一来,我也就无需对她手下留情。
  “我去会一会柳苏苏,天后之事,交由我来处理就好。”我侧过头,不甚放心地嘱咐着容忌,就怕他因着天后的事,左右为难。
  行至偏殿,我瞅着柳苏苏丰腴了不少的身姿,心下一阵纳闷,怎么一会不见,她肿成这样了?
  我将视线移至她脚下那双四寸缎面绣花鞋,这才恍然大悟,原是天后顶着柳苏苏的面皮前来见我。
  那么,眼下急唤容忌回驿馆之人,应当就是柳苏苏了吧!
  思及此,我心急如焚,转身就往宫外跑去,深怕柳苏苏以什么不为人知的魅术迷惑容忌。
  “站住!”天后知我已经认出了她,亦不再躲躲闪闪,掀去面皮,手中托着一精致药盅朝我走来。
  她在偏殿之中设了重重结界,一时半会间,我竟冲不出去。
  “别急啊,只要你乖乖喝了这安胎汤,想去哪儿母后都陪你去!”天后盈盈朝我走来,琥珀色的眼眸中凶光毕露。
  她那双眼和容忌的眼极像,以致于在她眼中寻到杀机之时,我心里还有隐隐的痛感。
  我轻嗅着安胎汤腥臭之味,无奈地叹着气,“母后,是时候放下了。父王爱你如生命,若是让他知道,你入了魔道,他该多伤心?”
  天后眼里血丝密布,她涂着明艳口脂的双唇急剧震颤,“你还敢在我面前提他!若不是你,容渊不会死!”
  她扬起手,作势要掌掴于我。
  我反手擒住她的手腕,盯着她涂着鲜红丹蔻长一寸有余的指甲,心底凉薄一片,“母后刻意蓄长指甲,是为了刮花我的脸的吧?”
  她怒气腾腾,发顶升起缕缕黑烟,“刮花你的脸,倒是便宜你了!你害我痛失容渊,又无情地夺走了我儿,若是没有你,我和容渊又如何会以悲剧收场?”
  “自不量力!”我以水式心法第三招水倾苏幕,就轻而易举地掣肘住她的双手。
  她心有不甘地吼道,“你放开我!若是让忌儿知道你虐待我,他定不会饶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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