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魔神身份(一更)

  思及此,我急急调转了方向,往驿馆飞奔而去。
  驿馆之中,容忌冷眼看向天后,“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任何把柄!”
  “忌儿,有你这么同母后说话的吗?”天后翘着二郎腿,缎面绣花鞋在阳光的灿芒下熠熠生辉。
  平素里,天后总是长裙及地,我并未注意到天后的鞋履如何。
  细细一看,才觉天后的脚同黑衣女子的脚有诸多相似之处。
  除却相差无几的缎面绣花鞋,她们的脚连尺寸都十分接近,长约四寸,脚面偏窄,鞋尖磨损较为厉害,应当都习惯于脚尖着地。
  脑海中,黑盒子气得破口大骂,“想不到,天后竟是虚无界大陆上继祁汜、云琛后,又一魔神!歹毒的女人,竟想着置自己儿媳于死地!宿主,冲上去,刮她的脸,掌掴她,撕烂她的面皮!”
  “嘘!她毕竟是容忌的亲娘,即便她犯了诸多错误,我也做不到痛下杀手。”我如是说着,依旧潜伏在弱水披风底下,跟在容忌身后,寸步不离。
  容忌将一摞画卷丢至天后面前,声音冷冽如霜,“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且看看,这些画卷中,肆意吸食他人精元的人,是不是你?”
  天后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她满脸堆笑,惶惑地看着容忌,一边摊开画卷,装作震惊状,惊恐地问道,“这是谁?怎么这般残忍!”
  她指着画卷中,踏着夜色肆意潜入他人府宅之中吸食他人精元的黑衣斗篷女子,指端不自觉地发颤。
  “母后,你的身形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容忌满眼失望地看向天后,“父王的死,我很抱歉,你要怪就怪我,何必为难歌儿?她跳诛仙台的时候,你们分明在场的,你们定然知晓情况。六界苍生以死相逼,她那么善良,又怎会不从?”
  “从始至终,她都是受害者,你不该将怨气施加至她身上。”容忌继而说道,“若是你执迷不悟,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别怨我大义灭亲,替天行道。”
  天后小心翼翼地瞅着容忌的脸色,见他态度坚决,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母后错了!容渊走后,母后就只剩下你了。原以为歌儿死于百年前的诛仙台下,但十八年前,我偶然得知歌儿尚还存活于世,日日担忧她会在我眼皮底下抢走你,因而才动了歹念,一步错步步错,终是走火入魔成了魔神!”
  容忌并未因天后的三言两语而对她心声怜悯,他兀自回了房,撇下天后一人独坐在院中黯然神伤。
  我随着容忌进了屋,刚关上门,我就解下弱水披风,如八爪鱼一般挂在他身上,“容忌,你休想甩开我!”
  他并未料到我会突然出现,身体一僵但并未将我甩至一边,“你还来做什么?”
  “我已知悉了独孤曦玥对你所言,你休想蒙我!”我掐着他的脸颊,先是上手,再是上口。
  “别闹,小心摔着。”容忌眉头紧拧,杵在原地不敢大动。
  他这忽冷忽热的态度,使得我原先的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去。
  我一口咬在他结实的肩膀上,“你可知,昨儿个我顶着柳苏苏面皮来寻你时心里的忐忑?”
  容忌许是被我咬疼了,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悻悻收回了口,才发现他肩膀上的牙印已带着点点血迹。
  “你可知当你吹灭烛火时我心里的凄楚?”我见他并未答话,再度发问道。
  容忌将我揽入怀中,双手捧着我的脸,眼里溢满心疼。
  “是我鲁莽了。”容忌面上是无奈的苦笑,“我曾日思夜想着你能像之前那样缠着我撒娇嬉闹,从未料到,你同我撒娇嬉闹时,我却无法回应。”
  他如是说着,将我小心翼翼放在桌上,下意识地同我拉开一段距离,“你现在感觉如何?”
  “有你在身边,好些了。”我深怕他再度抛下我,忍着小腹传来的阵阵绞痛,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
  叩叩叩——
  屋外,柳苏苏轻叩门扉,语气娇软,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委屈,“东临王,苏苏是来请罪的!昨儿个苏苏被人直击后脑勺,晕死在屋中,故而未能及时赶来,还望王恕罪!”
  我眸色一凛,紧盯着容忌,不悦地质问着他,“为何花百万黄金买她?”
  容忌沉声说道,“她是上古神器崆峒印的转世,传言得崆峒印者得天下,因而天下豪杰纷纷趋之若鹜。”
  我听他如此一说,心中气焰更甚。原先,我只道容忌买下柳苏苏,全是为了气我,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柳苏苏见屋内无人答话,大着胆子推门而入,“王,你还未转醒么?”
  她苍白的脸颊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水汽氤氲,仿若密林中受到惊吓的麋鹿,惶惑无措,惹人怜爱。
  我第一次见柳苏苏时,她亦是这般神情,使得我对她毫无戒备之心。
  容忌抬眸,淡淡地扫了一眼柳苏苏,冷冷说道,“出去。”
  柳苏苏置若罔闻,好奇地打量着我,“姐姐,我记得你!当初若是没有你出手相救,苏苏现在应当还困在古战场之中呢!”
  “出去!”容忌再度开口,淡漠的眼眸朝苏苏身上扫去,使得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她这回终于识相地退出屋子,并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扉。
  “昨儿个豪掷千金买下的女人,今天说丢就丢?”我心里大不痛快,有一下没一下地将容忌的衣摆撕成了碎布条儿。
  “她十分危险,你还是少接触为妙。”容忌见我闷闷不乐,稍稍缓和了语气,“母后心魔未除,我须亲自将她带回东临。她若是留在北璃,对你而言始终是个祸患。”
  照这么说来,容忌应当是想带着天后和柳苏苏一同回东临?
  这怎么行!虽然我十分相信容忌,但他一人难免有疏忽的时候,万一天后和柳苏苏联手,容忌难免吃亏。
  我急急下了桌,一股脑儿往他怀里钻,“你不能走!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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