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有因必有妖

  麻利的吃完早饭，九月与面瘫王上了马车，一路朝着京都府衙赶。
  才到了府衙门口，府尹何知新带着人迎了出来，一到了马车近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无双将自家主子抱下了马车，九月也跟着跳下马车。
  “凉王殿下，大事不好了。”何知新苦着脸，由于方才跑得急，官帽正歪歪斜斜的戴在头上。
  “何事？”君夜凉冰冷开口。
  “那被下官关押在大牢的一百多人，在刚才......就在刚才，皆死于非命。”何知新擦了把冷汗，“下官听了禀报过去查看，三间大牢房内，一百多号人，就那样没了......没了......”
  九月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什么叫没了？那些人关在你的地盘，好端端的怎么会没了？”
  她都还没出气，还没审出个前因后果，还没把一些大人物的尾巴揪住，那些个人，怎么就会没了？
  “下官也是刚刚得到的信报，才从大牢中探察现场出来，还未来得及上报。”何知新冷汗连连，这么大个篓子压下来，官职不保是小事，小命不保可是大事。
  “此事，你按照办理章程去做，该上报便上报。你命个人在前引路，本王与王妃要去看看现场。”君夜凉皱了下眉。
  “是是是，柳师爷，你引凉王殿下与凉王妃前去大牢，我亲自去趟大理寺，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还是发生在府衙中，这真是要命了。”何知新从地上爬起来，吩咐完柳师爷后，火烧眉毛般领着人匆匆离开。
  去大牢的路并不平坦，时常有阶梯，九月走在一侧，轮椅由无双无风两人抬着。
  “怕不怕？”君夜凉望向九月。
  “怕什么？不就是一百多号人的尸体嘛？”九月不屑的挑了下眉毛，想当初，她为了研究智脑芯片，不知道解剖了多少个死人脑袋，尸体对她来说，简直不要太小菜一碟。
  君夜凉有些意外，“你是女子。”
  “女子怎么了？谁规定女子看到尸体就要怕的？”
  无双无风默默地为自家王妃竖起了大拇指，主子性冷孤傲，唯有王妃可治。
  “要不是，我确定不了是谁下的黑手，我肯定要把试图刺杀我的那人抽筯剥皮，把他治成人体标本，挂到城门上去晒成肉干，也好警醒警醒某些人，不要觉得我好欺负，想杀就杀，不想杀就晾着。”九月磨牙。
  无双无风顿觉冷风阵阵。
  到了牢房，还未近前，九月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死人味。
  不是臭，就是种死气沉沉的味道。
  柳师爷借口有事离开了，他实在不愿再看到一次那些尸体。
  三个大牢房，一百多号人，乱七八糟的倒成一片，每个人的嘴里都吐着白沫，两眼圆睁，死不眠目。
  “主子，是有人下毒了。”无双开口道。
  “嗯。”君夜凉点了下头。
  九月又近了几步，近距离地观看那些死人，离得近了，她能看到每个死人身上都盈绕着一层白光，而白光之间，还隐隐夹了丝黑气。
  那黑气，让她心里很不舒服，那白光，却令她脑子里的什么东西，嗡的一声炸开了，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吞噬、吞噬。
  吞噬什么？吞噬那些白光？
  可是，那些死人身上的白光又是什么？
  “小九......”君夜凉清冷的开口，“你在做什么？”
  那女人蹲在牢房外，对着一地尸体陷入沉思，那画面，诡异而令他不安。
  “凉王殿下，你能看到这些尸体身上有什么光吗？”九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没有。”
  “真的没有？无双无风呢？”
  “王妃，真没有。”
  九月迷糊了，难道，死人身上的异状，只有她能看到？
  “事出有因必有妖，看来，是有人得知了今日本王要来，才将这些人杀人灭口了。”君夜凉紧了紧十指。
  “只是，这种掩耳盗铃的把戏，他们当真觉得本王腿残了，脑子也跟着一起残了？”
  “主子，可要命人仔细查查这事？”无双问道。
  “不用了，何知新去通知了大理寺，接下来，大理寺会全盘接手，本王再插一脚进来，又怎么能搅得动这滩混水？”
  “是。”无双点了下头，似懂非懂。
  九月推开一扇牢房门，踏入那片尸海。
  她蹲到一个妇人身旁，伸手替她将圆睁的眼睛合上。
  只是，她的手刚一触到妇人的肌肤，就像带了磁性似的，将妇人身上的白光一吸而入，随即，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灌入到了她的大脑深处，城门外好似形成识海的位置，令她整个人，为之一松，一种充盈的感觉随之而来。
  精神力精进了？
  是因为这些白光？
  难道，这些白光就是人死后残留在世的精神能量？九月眼睛一亮，仔细扫了眼妇人，妇人身上的白光已然消失不见，但那股黑气依然还在，她小心伸手，试图去碰一碰那股黑气，她才将手伸过去，那黑气却像有感觉似的，腾的一下，避开了她的手。
  “智脑，你扫描一下，这些黑气像什么？”
  “是，主人。”
  隔了没一会，智脑冰冷的声音便出现在九月脑子里，“主人，从智脑曾经收录过的一本旧书中得知，这股黑气，像是人死后残留在世的欲念与不甘，若是沾染得多了，怕是会入魔。”
  “这黑气为什么会怕我？”
  “主人的精神力，全由灵力而成，是神圣而不可亵渎的，这些欲念与不甘，自然会怕。”
  “喔！”九月似懂非懂。
  陌千不在，她没办法知道如何修炼精神力，除了知道升级空间会连带着也升级她的精神力外，别的，一无所知。
  现在好了，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被她发现，她能吸收人死后残留在世的精神，增强精神力。
  一想通这个法门，九月立即开干，帮一具具尸体合上眼睛，顺便顺走他们已经再也用不上的精神力量。
  “小九，你在做什么？”君夜凉面无表情，一双手放在轮椅扶手上，只差一点点，他就想暴起掳人。
  这该死的女人，到底在做什么？她的手是他的，她的人也是他的，她如今去摸那些死人，当他是死的么？
  “嘘！”九月扭头看了眼面瘫王，“给我一点时间，我正在做件要紧事，千万不要打扰我，否则，我会走火入魔的。”
  九月发现，死人身上的白光逐渐在变得暗淡，她加快速度，左蹦右跳，双手齐上。
  终于，在吸收了接近大半尸体的白光后，另外大半尸体身上的白光消失了。
  原来，这些残留在世的精神，只能留一小会时间，如果她跟面瘫王再晚到一步，这个机遇怕是就要错过了。
  九月出了牢房，在离面瘫王几步远时，一屁股坐倒在地，“再给我点时间，我要确认某些东西，千万不要打扰我。”
  君夜凉：“......”
  无双无风，又似上次在城门处那样，看鬼似的看着自家王妃。
  九月才不管这些，闭上眼睛，将神识沉入了那日在城门处被开辟出来的位置，那应该就是智脑说的精神空间，空间内因为吸收了死人的精神，已然充盈得几乎快要占满了整个空间了。
  如果把这些精神力压缩了会怎么样？九月试着用意念控制着大团的精神力，压缩，压缩，她所有的意念都在重复压缩这两个字。
  精神力开始狂暴起来，不受控制的肆虐，似乎想要逃脱九月的压制。
  “奶奶的，你们都是我的，敢不听我的控制？”
  九月不信邪，咬牙坚持，如果自己的东西都掌控不了，她以后还怎么混？没有实力，什么都是妄言。
  她不会输的，她一定要把精神力压缩成一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君夜凉冷冷的盯着坐在地上的九月。
  她全身发抖，额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小脸揪成一团，像是正在跟什么东西对抗。
  “主子，王妃她......”无风有些担忧。
  “闭嘴。”君夜凉斥了一声，这女人说过，不能受到干扰。“无双，你去外面守着，若是大理寺来人了，让他们候着。”
  “是，主子。”
  九月继续跟自己的精神力死磕，她就不信她征服不了它们。
  精神力开始发狠，一点点地冲撞着她的精神空间。
  每冲撞一下，她的头就会像裂开了似的疼一下。
  不管头有多疼，九月都没吭一声，“压缩，压缩，压缩。”
  终于，那些精神力开始停止反抗，原本狂暴肆虐的它们，慢慢地静了下来。
  九月一喜，却也没有放松，反而用一种更为专注的意念来压缩精神力。
  一直到精神力被压缩到只有指甲盖大小，九月这才重重吐了口气，将意识退出空间，同时，睁开了双眼。
  一醒过来，九月立即感觉浑身轻爽得不要不要的，仿佛给她一阵风，她就能飞出去十万八千里。
  她激动的朝面瘫王露出个大大的笑脸，继而，又沉下脸，“我还需要点时间，你再等我会。”
  说完，她转身背对着面瘫王，用意念控制着离她最近的一具尸体的手，“抬起来。”
  随着精神力投入到意念，那尸体的手，缓缓的抬了起来。
  九月兴奋的跳了起来，“成功了......成功了......”
  她蹦到面瘫王身边，躬身，伸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嘴更是激动的朝着那张俊脸就是一亲，亲完了左边亲右边，亲完了上面亲下面。
  呜嘛、呜嘛，啃得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