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杨氏疯颠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杨氏疯颠了
红菱答道:“奴婢问过她们了,说是在广场上买了一家做的青团,吃后不久便个个腹泻了,而她们的主子,四夫人正巧十分讨厌青团的那股味儿,才逃过一劫。”
她说到这儿,觉得自个儿这话似乎也不大准确,谁知那四夫人是个不正常的,还有疯病。
只是她这个丫头不敢当着主子们的面提这一茬。
张桂花最终还是见到了杨氏的丫头、婆子,她不过是个外人,又不好代杨氏管教,只是叫她们去伺候自家主子。
刘稻香冷眼旁观,这些丫头、婆子听说杨氏疯颠后,似乎神色很平静。
她暗自猜疑,莫非,这就是苏子烨那厮留下的后招?
心中觉得杨氏十分可怜,转念一想,不知刘齐氏这老虔婆知道后,会是怎样的脸色?又会如何待杨氏。
杨氏在自己丫头、婆子的伺候下,喝了药后晕沉沉的睡下。
一个管事婆子来求见刘稻香。
此时,刘稻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准备小歇一阵。
听到春娇的话,不由惊讶地问:“你说求见我?没听错吧!”
春娇答道:“不曾,奴婢已跟那婆子确认过了。”
“让她进来说话,看她想什么。”刘稻香又咐吩了守在外头门口的春暖、青丝把人放进来。
进来的这个婆子年方四十左右,头发梳得光鲜亮丽,插着个一杆葱银簪,一身墨绿亮绸褙子,下罩素白百褶裙,捏着帕子,露出手腕上的厚重银镯子。
“见过二姑娘,奴婢是咱主子身边的解妈妈。”
“四婶可好些了?不知妈妈来此有何事?”刘稻香示意她起身,又叫春娇搬了个小杌子给她坐。
解管事哪敢真坐,只是站在那里回话:“谢过二姑娘关心,我家主子吃了药已经歇下了,奴婢知道姑娘是直爽人,也不拐着弯儿打迷糊,只是想求姑娘能收留我家主子几日。”
刘稻香秀眉轻拢,留杨氏去庄子上小住几日不妨事,只是庄子上还住着一个刘大富与他的两个小妾,算算日子,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了。
即然想给刘齐氏一个大惊喜,这件事必然要瞒得紧。
“纸包不住火,解妈妈应该知这道理。”
解妈妈叹气道:“哪能不懂,也不瞒二姑娘,咱主子原本是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打小指腹为婚,却不想一场风寒要了那位表少爷的命,可怜我家主子情深不悔,受不起这等打击,每到桃花烂漫,那位表少爷忌日时,我家主子便要疯颠一段时日,一直到花谢果青涩,方才好转。”
刘稻香又道:“我纵然能留她小住几日,却也不可能长久,我那四叔必会寻上门来的。”
解妈妈朝她突然跪下,说道:“岂有不知之理,如今之计,只有想着能瞒一日是一日,奴婢等会儿就下山,去驿站寄信去,让咱家老爷拿个主意,或把姑娘接去胶州,或是安排在别院里,都使的,只是求二姑娘暂时帮忙瞒住那边,你也知,那边的人没有一个好相与的,原想给姑娘原个低门小户,有老爷看顾着,咱姑娘成亲了,又有了夫君关爱,必会慢慢好起来的。”
刘稻香闻言看向她,半晌后才道:“我那四叔,并非良人。”
解妈妈一脸气愤地说道:“二姑娘没说错,要怪,只怪那媒婆子收了那坏心眼刘仁贵的钱,这才把这刘旺贵说了个天花乱坠,咱老爷不求他念书上进,但求他品德高尚,谁知,这品性是从根子上传下来的。”
刘稻香不由伸手揉了揉脑门子,说道:“即如此,就先把四婶安置在我家的庄子上,只不过留不了几日,另外,我会让我娘差人去给四叔送信,就说她想留四婶小住几日,想来是会允了的。”
心中却在想,她得给胡馨莲暗中透个气儿,胡馨莲不是一直想生个带把的么,正好借了这机会绊住刘旺贵,以她四叔的冷清性子,多半是不会过问太多的。
她思及此,便跟解妈妈说了,让她先下山去寄快信,又令留下的丫头、婆子守住杨氏,莫要叫外头人听见她的疯言疯语。
待到外人都离开了,她才唤来罗姑姑。
“姑姑,我有一事要办,可思来想去,只有姑姑亲自去了,我才会放心。”
罗姑姑柔声答道:“姑娘,奴婢是姑娘的人,姑娘想如何差遣只管说!”
刘稻香闻言不由自主地笑了,说道:“你暗中去寻了胡馨莲,把杨氏的事悄悄亲口告诉她,一定记得要告诉她,我打算留了杨氏在这里小住些日子,直到杨氏娘家派的人前往青州。”
罗姑姑笑眯眯地应答了,转身边去办这事。
以罗姑姑的手腕,劝说胡馨莲绊住刘旺贵,不过是几句话的事罢了。
才处理完这些事不久,刘三贵便回来了,说是天色不早,要带了自家婆娘崽女们回家去。
而同行的还有杨氏的马车,张桂花说杨氏有些累着了,已经在马车里睡下,又说她难得遇到杨氏有空,便邀了她一起去庄子上小住。
刘三贵对于自家婆娘的决定,从来都是顺从。
杨氏便这样住进了刘稻香家在青州郊外的庄子里,而刘旺贵那里果然只得了一个“他知道了,让她不必急着回家,可多住几日。”的话,并不曾说要来接她回去之类的。
刘稻香暗想,刘旺贵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好在胡馨莲只是想借他生个带把的,在胡馨莲的心里,刘旺贵是个用完必扔的东西。
杨氏在刘稻香家的小庄子上一住便是十日,当然,伺候她的那些丫头、婆子都知道了刘大富在这里偷偷养了两个小妾的事。
但,并无人想起要去偷偷告诉刘旺贵。
胶州离青州隔着一个州,八百里加急信,想来杨氏的娘家人已收到了解妈妈寄去的家书。
至到四月初十,杨氏在刘稻香家的庄子上住了二十日之久,刘旺贵才想起自家正牌大夫人,差了随身的小厮来问,夫人几时能回转家中。
而杨氏此时依然疯疯颠颠,刘稻香也找不出理由留下杨氏,杨氏的娘家依然不曾有书信来。
解妈妈心中着急,想着能拖一日便是一日,便对来人说,让他回去告诉姑爷,夫人还想再小住两、三日就回去了。
再说刘旺贵已是举子,身边有解花语胡馨莲陪伴,一时到高兴杨氏去了刘稻香家小住,时日久了,也想起杨氏的好来。
哪知,他派去的小厮回来告诉他,杨氏还要在刘稻香家小住两、三日,心中不由犯了狐疑,想起白日里听一同窗书生说起去青山寺踏青时,遇到的一诲气事。
遂问胡馨莲:“莲儿,你记得杨氏是哪一日去的青山寺吗?”
胡馨莲笑问:“怎地了,想姐姐了?”
刘旺贵打着哈哈,答道:“我觉得有些时日了,她却还不曾回转家中,莫不是我那日恼了她,你可记得她是哪日出的门?让我好生回想一下。”
胡馨莲不疑有它,答道:“是三月二十二日。”
“如此来说,已有二十天了,我得好好想想,她回来后,要如何哄她高兴。”
胡馨莲仔细打量他,从他脸上看不出一点异样,想来是不知杨氏疯颠一事。
“夫君要如何哄姐姐高兴呢?”
刘旺贵神秘一笑,答道:“到时你自会知道。”
任谁也没想到,事情没有坏在刘旺贵手上,而是坏在了刘齐氏的头上。
春风和煦,阳光明媚。
田野里,碧波荡漾。
解妈妈见外头风景独好,便叫人搬了桌椅放在门前的垂柳边,又扶了杨氏坐下,耐心地与她说着话儿。
杨氏依然疯疯颠颠,念念不忘的只有她青梅竹马,年少薄命的表哥。
“杨氏?”刘齐氏惊疑不定地站在不远去。
解妈妈听到她的声音,一脸慌张地回望,诧异到忘记问刘齐氏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嘻嘻,婆子,可看到我表哥了?”杨氏傻兮兮地朝她笑,问出了这么一句。
刘齐氏顿时脸子一垮,这四媳妇平日里不把自己放眼里,这会子在外头了,连脸子都难得做了。
“婆子,放你娘的狗屁,老娘是你正儿八经地婆婆,你别以为你爹是从五品提举,我就怕了啊!”刘齐氏说这话时,心里还念着,她出身的黄府,人家黄大老爷可是正五品同知,比杨氏的爹还要高半级,更何况杨氏的爹又不在青州上任,哪里管得着她这个婆婆。
她很不客气地反击回去,哪里想到,杨氏却被吓得往解妈妈怀里直缩,嘴里还嚷嚷着:“怕,怕,打!快打!”
解妈妈听得刘齐氏话里的不敬,怒道:“咱家主子的娘家,现如何也比你刘家的门楣高了不知多少,你算哪根葱。”
杨氏娘家人有多疼杨氏,解妈妈一清二楚。
原想嫁与刘旺贵冲冲喜,让她能慢慢恢复正常,谁知......
即然如此,解妈妈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家老爷、夫人动容,接了她家主子回家去,也好过在这里受这恶婆子的欺负。
“什么怕,什么?还想叫人打老娘?”刘齐氏怒目相对。
平日里十分张扬的杨氏,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刘齐氏气得脸都绿了,而跟她一起过来的刘小兰却是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娘,大四嫂看起来好向......”她拿手指点了点自个儿的脑门:“她这儿似乎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