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告状
第二百五十九章 告状
翠柳不料刘稻香真能这般狠心。
“稻香侄女,我看,还是等你爹爹回来再说吧。”
就这么空手回转,刘齐氏虽不会打骂她,但也少不得要被说一顿。
翠柳不愿意听刘齐氏一天到晚拿这事当歌唱,打定主意想等刘三贵回来。
她知道无论如何,刘三贵做为亲生儿子,都不会看着自家娘亲这般难过日子。
“你若愿等就等着吧。”
刘稻香笑弯了眉眼,她爹爹去门到隔壁县买青砖去了,听说大概要过四五天才能回家。
她才不鸟翠柳,拉着自家姐姐妹妹去了院子里,商量着新院子要如何盖才实用。
没错,她们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千金,首先想的还是很纯朴的:实用,而非铺张浪费。
“二妹妹,咱爹已有后,想来东院是要留给两个弟弟的,我们必是住西院,我到希望咱们能住一块儿,到时,在院子里种上桃树,梨树,还有要搭个葡萄架。”
刘秋香听村里的小孩说起过,那些乡绅家里,一年四季可赏花,她也想把闺院弄得美美的,种下果树,即能赏花又能吃果,一举两得。
“姐姐喜欢?嗯,回头我托人去外头寻些好果树回来,也要种几株枣树,再在咱们的屋子前栽几株红梅,大雪天,红艳艳的开着,看着就叫人心里暖和。”
刘稻香很乐意满足自家姐姐的愿望。
再过二十多天,快四岁的刘春香生怕自家姐姐漏了自己,满踮起小脚,扯着刘稻香的手,憨声说道:“还有我,我要指甲花。”
“哟,三妹妹,那指甲花可不结果儿,而且,开的花也不是最漂亮的,我看,还不如种上些蔷薇花。”刘稻香弯腰摸摸她的头,逗着她玩儿。
刘春香撇撇小嘴:“我要染着指甲儿玩。”
人小鬼大!
刘稻香左手捏着绢帕子,伸出食指轻点她的额头,笑骂:“小小年经就爱臭美。”
“爱美咋了,娘说了,可着劲儿给咱们做好衣裳,给咱们买好看的绢花。”
一旁的刘秋香很无奈的笑了:“咱家三妹妹当真是好命,自打在娘肚子里起,就没吃过半点儿苦。”
“姐姐,先苦后甜,往后的日子,咱们只会越过越好。”
三姐妹笑笑闹闹的围着大院墙溜了一圈,转眼已到了中午,三人的额头都微微沁出汗水。
刘秋香笑说:“咱们这样打算着,爹娘若是知道了,还不知怎么心疼银子呢!”
刘稻香无所谓:“心疼就心疼呗,反正我要住大屋。”
“还有我,还有我。”最活泼的刘春香拉了拉两位姐姐的衣袖。
刘稻香没好看地说:“我看啊,你还是跟爹娘挤一个屋子得了。”
刘春香不经撩,立马急吼吼:“我才不要,姐姐们都有单个屋子住,我也要住,我不要跟爹娘还有外婆睡。”
刘稻香与刘秋香对视一眼,暗中松了一口气。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不能哭得跟只小花猫似的。”
“二姐姐,我已经四岁了,四岁了!”她才不像蠢萌蠢萌的弟弟们,饿了,只会哭,想玩了,只会哭,想尿尿了,只会哭......
三姐妹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旧屋前。
翠柳果然已经走了。
“奶,那个翠柳走了?”刘秋香见不得陈氏太忙,早已快步奔过去帮她掐菜。
“走了,走了,不走,难不成还想赖在这里吃白食。”陈氏想了想,好像老宅的人虽不赖这里白吃白喝,可也没少打秋风。
“不是我爱念叨,你们的手都紧些,这种没脸没皮的人,不能惯。”
越惯越蹬鼻子上脸。
刘稻香吐吐小舌,伸手搂住陈氏的胳膊撒娇:“这不是有外婆婆在嘛,一个外婆婆顶十个壮汉呢!外婆婆最疼我们啦。”
老宅的人实在让人很烦,又不得不与她们打交道。
有时摸点鸡蛋、鸭蛋,再揪几把菜叶子,又或去她家灶屋里拎点腊肉悄悄走了。
刘三贵夫妇是不敢说,只因干这事的人是亲娘(婆婆),陈氏无立场说,刘稻香是晚辈,更不能说。
若是不让这些人,第二天,肯定有人在背后说她家的闲话,无非是小气巴啦之类,又或是不孝爹娘之类。
不掉身上肉,但也让人很烦恼。
尤其对刘三贵不利。
“你们呀,到底还是见识太少,往后慢慢的,你们会见得多了,打秋风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谁叫她有能干的女婿和孙女儿呢。
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
刘稻香对此并不在意。
就当一年花个一二十两买个太平,给她爹攒个好名声。
刘稻香一家和乐融融,再说翠柳在她家等了一上午,都不见刘三贵回来。
找陈氏一问,才知,刘三贵出远门了,得好几天才能回来。
翠柳心中暗恨刘稻香耍手段让她栽坑,又很嫉妒刘三贵家是真的发迹了。
虽说还没有建新院子,可家里的吃食比她家好了不知多少。
就在先前,眼尖的她,还瞧到灶屋里的案板上,搁了一块肥瘦适中的五花肉,猪肉中,最香的就是这一块了。
她还看到陈氏揪了把大蒜叶,肯定是准备炒回锅肉,再搁上点剁辣椒一起炒。
翠柳一时,只觉得口水直流,心里像几十只猫爪子在挠,给馋的!
“咋空手回来了?怎么回事?”刘孙氏吊着眼皮子,站在垂花门处磕着瓜子,旁边还跟着个捧瓜子碟的小丫头。
翠柳看不起粗鄙的刘孙氏:“关你什么事?”
翠柳不打算理她,扭着水蛇腰准备进去找刘齐氏。
刘孙氏把手中的瓜子往地上一扔,怒道:“站住,有没有规矩!”
翠柳今儿穿了件掐腰的翠色褙子,前凸后翘,把她娇好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
刘孙氏如今最见不得旁人这样穿!
“见过夫人,不知夫人可有何吩咐,若是老夫人等得急了,打发人来寻婢妾可不大好。”
翠柳先给她行了礼,不待刘孙氏叫她起来,她早已伸直了腰笑吟吟的站在那里。
“那个老不死的叫你能干什么,还真是一路货色,哼,怕是又要教你些勾人家汉子的手段吧,不要脸的东西!”
“夫,夫,夫人,奴,奴,奴婢,只是,只是奉老夫人之命......夫人还请莫怪......”
先前还嚣张的翠柳,转眼间已娇娇弱弱,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
刘孙氏站在垂花门口,张嘴瞪眼傻了!
“孙氏,你这个泼妇,又在刁难翠柳。”
男人都喜欢喜新厌旧吗?
至少刘仁贵是如此!
他如天下很多男子一样,都爱长得又娇又美的女子!
翠柳如今在他的眼里,早已胜过为他生儿育女的刘孙氏。
如果非要说翠柳是娇艳欲滴的蔷薇,那么,刘孙氏就是一块又脏又破的抹布。
若非刘智财争气,说不得,有刘齐氏撑腰的翠柳,会撺掇了她把刘孙氏给休了,好扶正自己。
“老爷,你莫怪姐姐,她是不知情的。”
“啊呸,谁是你姐姐,我可没有爬爷们床的妹子。”那声姐姐,如同尖锐的钢刺,深深地扎进了刘孙氏的心。
刘仁贵见不得翠柳伤心,立马伸脚朝刘孙氏狠狠一踹:“你个泼妇,又在欺负人,滚一边去,看到你就烦。”
他伸手把翠柳揽进怀里,又心肝宝贝的哄着,见刘孙氏板着一张老脸狠瞪两人,又怒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这都快中午了,还不快去做饭。”
说完,也不理刘孙氏,搂着翠柳朝东厢房走去。
不用说,光用眼睛看,就知道这两人进屋是干啥,刘孙氏朝两人身后狠狠地吐了口痰,骂道:“不要脸的狐狸精,专门勾别人家的汉子,我呸!”
即便是穿上了好的湖绸,刘孙氏依旧摆脱不了一身的粗鄙气,她站在那里,手插腰间做茶壶状,口里不断的吐出难听的话。
“娘,莫气,儿子长大了,帮你把翠柳赶出去,等儿子长大,挣钱给娘花,不用咱爹的臭钱。”
“哎哟,宝儿,娘真的没白疼你!”刘孙氏搂着快八岁的刘智宝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刘仁贵与翠柳两人回屋滚过床单后,两人这才一起去正屋寻刘齐氏。
“先前我听到孙氏又在骂街了,当初我就说不要娶她,你偏要,她家是杀猪的凶得狠,又不讲理,还一味惯着小辈,万幸没把我家两个孙子养成猪。”
刘齐氏拐着弯儿骂刘孙氏没脑子。
刘仁贵嗯了两声,没有对比没有伤害,自从娶了翠柳后,他才发现,翠柳才是他的心头好。
“娘,先前你咋打发翠柳去要肉?”
眼见刘齐氏不高兴,他忙又道:“娘,你又不是不知,翠柳打小在府城长大,哪里懂乡下人的手段,叫她去,还不是送上门去被人欺负。”
原本怪翠柳挑拔她和儿子关系,听刘仁贵这么一说,心中不免担心,急问:“怎么,她们敢甩你脸子?!”
翠柳是她打发去的,若是不给翠柳好脸色,那就是打她刘齐氏的脸。
翠柳很想说,刘稻香一家子都不好相与。
可又不好这么回刘齐氏的话,那家人都是拿软刀子捅人,笑眯眯的对着你,可关键的是,该要的东西,她家一样都不给。
“那到没。”就是不太待见她翠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