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说不定是前朝的

  乞巧之夜,宫中四处都颇为热闹。
  只是在东宫,却呈现出了跟往年完全不同的迹象。
  李承乾也觉得,幸亏恰好是乞巧啊。
  要是换作以往任何一个时候……
  恐怕现在夭夭姑娘应该早就被发现了。
  毕竟皇宫是如此深严。
  到了晚上……
  睡觉又成了一个问题。
  李承乾现在的床已经被夭夭霸占了,当他回头看到夭夭很不客气就直接睡到他的床上,李承乾也是苦笑了笑。也就是他李承乾吧,换作以往任何朝代任何一个太子,估计现在夭夭姑娘已经被拖出去砍头了。
  说起来……李承乾也是不由得背过身去,看着漫天的繁星,忽然说道:“夭夭姑娘。”
  “啊?”
  夭夭回道。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的太子身份,又或者说……你就对我的太子身份一点都不惧怕吗?”
  李承乾便道。
  听他此时说话的语气,还颇有些感慨。
  然后,夭夭便笑了,回道,“为什么我要怕太子?”
  是啊!
  她为什么要怕太子。
  此时,即便是皇帝来了,她都能一枪毙了。
  可自他打小以来,除了绿篱是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其他人见了他无不战战兢兢。
  “像夭夭姑娘你这样的,在宫里应该活不过两天。”
  李承乾便又道。
  “所以你这是在邀功吗?”
  夭夭也是回道。
  “我自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确实不该把你带回来的。宫中不比外面,做任何事情都要进退有度,符合礼仪。比你以前要讲究的事情要多得多,而且,要是有什么做不好,是有可能会掉脑袋的。是我自私了。”
  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打算明天就去找他母后,要是有他的求情的话,以他母后为人,最多也便只会罚他禁足两个月,然后把夭夭姑娘送回宫外去。
  他当然喜欢夭夭,可第一天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事也是让他忽然一下子便冷静了下来。
  夭夭却是说道:“没用的!”
  “什么没用的?”
  李承乾便扭过头来,问道。
  夭夭看了一眼他,“大概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
  夭夭又补充一句:“好了!我要睡觉了,你不准随便进来!”
  李承乾揉了揉眉心跟太阳穴,心说:他像是那种人吗?
  ……
  翌日。
  化妆台之前。
  昨晚的闹剧,让皇后自然是睡得有点不太好。
  通过那位尚书左丞家的千金的口中可以得知,皇宫内的确是进来了一个人了,可是,女官昨晚都找遍了,却都没有找到那个人,很多宫女都说没有见过。更何况,当时还是晚上,视线本来就不太好,不容易认出人来。
  而看到皇后今早醒来面容似乎有些疲惫,皇帝起来后,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皇后的身后,从后面抱上皇后的腰肢,说道:“皇后怎么了?昨晚看那些功勋权贵的千金,觉得不满意?”
  皇后也是舒缓了下疲惫的面容,说道:“没有,都很好。一个个都长得不错!”
  皇帝便道:“这些天都辛苦你了,为了乾儿的人生大事。”
  其实,三年前,李承乾就该选太子妃了,毕竟十五岁便已成年,可以娶妻,但恰逢,那时又是皇太后新丧,其实皇太后新丧了也没关系,毕竟在皇太后新丧之前,他们其实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选太子妃的事,甚至,臣子当中,也有上奏,太子也到了该立妃的年纪,只是,原本……他们是想给李承乾选山东的世家大族,尤其是其中的崔家,作为联姻的对象。
  但让他气得差点拍案的是,对方竟然看不起皇家。
  这些山东的世家,凭借着前面历朝历代所经营维系下来的稳固关系,甚至足敢挑战皇权。
  然而,他又拿这些世家大族半点办法没有。
  因为这些世家大族,你不是把他们杀了就一了百了,他们互相之间,通过联姻,早就变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政治联盟,甚至,便是连朝中不少大臣,都不以成为皇家的姻亲,而是成为这些世家大族的姻亲,而自豪。在前些年,便形成了如此风气。
  便是连当朝宰相这些,其子嗣之中,都有迎娶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女的。
  这已经是尾大不掉的事了。
  本来,像是李承乾如此尊贵的身份,何愁找不到太子妃!
  所以,在皇帝看来,皇后如何给李承乾选好一门姻亲,此时便是一件更难的事情了。
  不过好在,便是这样,也并非完全没有合适的人选。
  因为近些年来,被他所提拔的新贵也不少。虽说都是根基尚浅,但也让人能够看到希望。
  其实,他对太子妃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是品行端正,出身差点也没有关系。
  只要是能够尽心尽力地辅助太子的,便足矣。
  因而,皇帝也是说道:“皇后也不要顾虑那么多,反正觉得那个合适的,便确定下来便是了。”
  皇后听了,也是点了点头,不过她料想皇帝一定不知道,她想的却不是这事,而是宫里现在混进来一位女子吧。
  这女子……
  ……
  她完全想不通对方是怎么想的。
  但从气质上来说,的确是不错,即便穿着得十分普通,然而,不管是对方的话,还是对方给人的感觉,依然跟其他女子不一样。
  当然!
  现在该讨论的,似乎不是这事,而是,对方究竟出于什么目的?
  羸凤,这名字,一看就不是个善茬,而且,不像是随便说,更像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原本,她都觉得,对方是不是跟那位尚书左丞家的千金是一伙的,不然,又为什么要说出那样令人惊奇的话,而吸引她的注意,还不经意间扰乱了整个宴会。
  可昨夜想了一晚,却把这些可能性都一一排除了。
  她就是自己一个人,不属于任何一方。
  一开始她觉得说不定是前朝的?
  不然,谁敢取这样的名字?
  但前朝也不姓‘羸’啊。
  不过……
  这么一想,她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羸凤说不定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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