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算计
第88章 算计
越琦听到这简单粗暴的名字,皱了皱眉,
癫狂散,不用猜都知道是何物,顾名思义,是会让人变得狂躁不安的一种药物,这种药怕是比慢性的毒药还要狠毒一些。
通常的毒药只是会伤及人身体,这种药则是直接损害人的神经,让人发狂发癫,心态颓废,意志消沉。
更严重的则会直接令人陷入错乱和神经,再严重的甚至会令人产生幻觉,产生想要自杀的念头。
“最毒妇人心啊,这皇后娘娘可真狠心。”月离看着那只昏睡在角落的猫咪,啧啧道。
越琦没有说话,眼神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意味。
是夜,凤鸾宫中仍旧灯火通明。
皇后衣着仍旧华贵,侧躺在软椅之上,眼睛微微眯着,不知望着何处,有些微微的出神。
“凝儿。”皇后缓缓开口道,语气中有些疲惫。
“奴婢在。”凝儿赶忙应答,走上前去,手中端着一杆小巧精致的金丝烟枪。
皇后睁开了眼,看着凝儿手中的烟枪,停顿了片刻,伸手接了过来,凝儿见状立刻取了火,将其中的烟叶点燃。
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片朦胧的雾气。
“皇上今日去了哪个妃子那儿?”皇后眯着眼,敲打着手中的烟杆。
“回皇后娘娘,陛下今日留宿在……清兰宫中。”在说到清兰宫三字时,凝儿有片刻的停顿。
“兰妃年轻貌美,皇帝这些日子经常留宿她那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皇后的语气不甚在意。
“皇帝盛宠兰妃,难道娘娘您不担心吗?”凝儿语气中似有抱怨,“兰妃那个狐狸精,她仗着……”
“好了。”皇后打断了凝儿的话,“没什么可担心的,皇帝不过是一时新鲜,这后宫之中,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长盛不衰,多的不过是新鲜感和政治需要罢了。”
“何况兰妃的出身并不高贵。”凝儿闻言,也是想通了,乐滋滋的补充道。
“早些时候让你给越侧妃送的药送去了吗?”皇后突然问道。
对于越琦,她也并未太过上心,一个南越国丞相府中不受宠的庶女,她不认为越琦能够掀起什么乱子。
她把越琦放在身边,只不过是为了钳制太子,以增加自己计划的安全性罢了。
“奴婢亲自送到越侧妃的房中了。”凝儿笑着答道。
“她喝下了吗?”皇后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眼神幽幽。
“奴婢不知……”凝儿眼神中有些纠结。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要确认了她喝下再走吗?”皇后语气冷冷的,像是这夜里的风一般,刮过凝儿的心尖。
凝儿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不敢去看皇后的神情。
“娘娘息怒,奴婢把汤药给越侧妃送去,却没想到撞见了兰妃在侧妃房中,两人相谈甚欢,凝儿不便多留,只能退了下去。”凝儿解释着,语气中似有些委屈。
皇后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兰妃?她在那儿作甚?”
烟雾朦胧中,皇后的面容似乎有些不真切,声音也淡淡的。
“好像说是想听听越侧妃讲一些南越的趣事儿。”凝儿回忆着当时兰妃的话。
皇后沉默不语,半晌后,冷冷地开口。
“你退下吧。”
凝儿闻言赶忙起身,“诺。”
皇后见凝儿走后,眼神轻瞟过不远处的屏风。
“出来吧。”
陈公公闻言笑着从那屏风之中走了出来,看着满屋子的烟雾缭绕,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娘娘是要将那越侧妃……”后面半句话他没说出口。
皇后拨弄着自己的护指套,语气微凉,“只是让她疯癫些罢了,一个小小的侧妃,还不至于让我废多大的心思。”
陈公公突然笑了,皇后瞧着他那莫名的笑意,挑了挑眉。
“我说的不对吗?”
陈公公赶忙应答:“娘娘说的极是,只是我却觉得,这越侧妃似乎不是一般的人物。”
“哦?哪里不一般了?”皇后坐起了身,将壶中快要熄灭的烟草再次点燃,眼神幽幽的看向面前的陈公公。
“我听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子说,她曾进过靖王殿下的寻花苑。”陈公公眯了眯眼睛,眼神中尽是思虑,“非但安然无损,而且她是同靖王殿下一起来到的凤鸾宫。”
皇后语气似乎有些惊讶,“竟有此事?靖王殿下放着那些莺莺燕燕不顾,与这个女人接触作甚?”
“奴才不知,不过这靖王殿下似乎对越侧妃有些欣赏……”陈公公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物件,是一支簪子。
“这是什么?”皇后看着那簪子。
“这簪子是在寻花苑的池塘中找到的,语儿姑娘似乎……”陈公公看着这簪子,眼神幽幽。
“无妨,我这儿子向来脾气暴戾,再多给他送去些美人便是。”皇后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之中疲惫之意更甚。
“你也退下吧,本宫近日有些头痛,想自个儿歇息一会儿。”
陈公公看着皇后手边的烟枪,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皇后娘娘多保重凤体,少抽些烟叶,您早些歇息,奴才先告退了。”陈公公声音听起来甚是关切,转身便退了下去。
皇后不语,听着陈公公关上门的声音,眼神中尽是微凉。
离那个日子越近,她心中就越是焦躁,整日睡不好觉,这抽烟叶也是前些日子才染上的习性。
她十五岁便入宫为后,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被众人所羡慕,被众人所敬仰,尊荣至极。
她原本是反对入宫为后的,但禁不住族内众人的劝告,还有众人的追捧,她身为女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最终便踏进了这紫禁城。
皇帝比她年长,待她温柔和善,她心中虽有芥蒂,但仍抵不住男子那般的温柔,把整颗心都交付给那个立于万人之上的男子。
那个只是爱着她身后权势的男子。
她是丞相唯一的女儿,自打她出生,这后位就是留给她的。
她自幼受极为严苛的管教,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进宫为后,别人家的孩子在外面迎风放纸鸢,她却只能在屋中学习插花茶艺,别人家的孩子在外面捕蝴蝶玩游戏,她却只能在屋中学习琴棋书画。
那些日子,她多半都是望着那扇雕花的窗户度过的。
从窗户向外看的一方蓝天,一角高墙,和一株细小的藤蔓。
她向往着丞相府外的一方蓝天,向往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她原本向往着自由,却只是从一个大院,落入了另一个更为广阔而密不透风的大院。
可是,她为他付出那么多,他却是如何待她的?
想到往事,皇后眼底划过一抹冷冰冰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