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说常情是因为嫌弃毒发的太慢或者是突发了什么事打断了她的计划,等不及了要让赵尤复死,迫不及待地和赵铭在一起?要是这样她又为什么看向赵铭的眼神会有杀意和恨意,还有那个‘梦魇’对他们到底起了多大的影响?‘梦魇’又是被什么吸引过来的?而且赵尤复的尸体可没有留下‘梦魇’的痕迹。”齐锦行看韩薄暮快被自己绕进去了,就接过他的话继续梳理,还不忘把漏掉的地方再补上来。“还有我觉得常情对赵铭的恨这一点不能不谈,光是愿意主动化为厉鬼,怨气就应该挺大的。”
  楚清无听完韩薄暮和齐锦行的梳理,脑中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赵尤复中的毒和常情无关,其实是赵铭下的,可不知道怎么被常情发现了,常情略懂医术认为这毒是解不了了,她不忍赵尤复因为这毒受罪,便亲手杀死了赵尤复给他个痛快。常情因此想要报复赵铭,但苦于没有证据而且赵铭又会武功,就想了个法子亲近赵铭再趁他不备时杀死他最后再自杀或者是他们俩是同归于尽的。常情之所以想要主动化为厉鬼是觉得光是杀死赵铭并不能够解气,她对赵铭的恨意还是无处发泄,便要和他来个鱼死网破一起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嗯,你这个大胆的想法,倒是能说得通一些,但还是又很多问题没有解开。既然这样,常情为何不选择把中毒的事情告诉赵尤复,而是选择自己做主替赵尤复选择了。我相信,比起赵铭,赵尤复应该会更相信和他同塌而眠的常情。常情认为毒解不了了,可以再找找别人看看,她的父亲和她的哥哥不都是艺术精湛的大夫吗,为什么要提前放弃希望。还有既然都杀了赵铭,干嘛死后还要与他鱼死网破,两人投胎转世,各走各的,常情要是那么爱赵尤复说不定下辈子还能和赵尤复的转世在一起,这样不好吗?还有还有,‘梦魇’呢,它们在这件事中起了什么作用?我不信‘梦魇’在这件事中没有一点影响。最重要的是证据呢?”齐锦行对楚清无的推理是认同,但他认为还有些地方还值得继续推敲推敲。
  “我怎么可能都知道,不如你问问常情去。我要是全都知道了,干嘛还在这慢慢推理。”楚清无对于齐锦行把所有问题一股脑的都砸向他的行径表示强烈的谴责,在他怒怼齐锦行时马上想到了什么。
  “对了,玉!那块儿玉!”楚清无突然想到赵瑶提过常情曾送给她一块儿玉,他猜测那块儿玉上一定有些什么,便转过头来看向韩薄暮。
  “玉?什么玉?”齐锦行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两人,前面还在伶牙俐齿的嬉笑怒骂他转眼就十分焦急地找寻着什么玉,楚清无变脸速度之快让齐锦行叹为观止,不过观楚清无的样子,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莫急,在我这里,我刚才已向赵瑶姑娘将东西借来了。我一直觉得这块儿玉不简单,以常情的聪明才智,这玉上肯定是有点什么东西的,哦,我还顺便把常情送给赵瑶的香囊也借来了,以防万一。”韩薄暮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卖任何关子,直接了当的从自己的袖中掏出楚清无所要的那块儿玉和香囊。看见楚清无第一次露出如此焦急的模样,韩薄暮宠溺的对着他一笑,内心感叹道‘有表情的样子果然很可爱’。
  原来刚才从赵瑶那离开的时候,韩薄暮之所以会落后楚清无那么多才跟上,是因为他除了礼数周全的说了几句告别的话外还把有点存疑的玉和香囊都从赵瑶姑娘的手中借了来。
  “算你聪明,这次还挺有先见之明的。”楚清无还没夸奖完韩薄暮就一把从他的手中抢过来了玉和香囊,他把香囊先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拿起那块儿玉在光下仔细查看。
  齐锦行也好奇的凑了过来,这块儿玉能看出来算不上多么稀奇珍贵的那种,但也是出自一块品质还不错的玉料,只不过这雕刻的七扭八歪的实在是过于惨不忍睹,玉上的划痕也遍布的实在是太密集了而且还毫无规律可言,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上面刻着什么,也猜不出这块玉原来的主人是想要刻些什么在上面。
  齐锦行看了没一会儿就看不下去了,他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这样的一块儿玉有什么好细看的。但楚清无的反应就和齐锦行完全不一样了,他细看了一会儿又把玉放在手里仔细摩挲把玩了一下后,突然笑了起来。
  齐锦行用这人莫不是疯了的眼神看了看楚清无,又看向韩薄暮看他是否和自己抱有一样的想法,不过韩薄暮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嘴角带笑的盯着楚清无。要是放在以前,齐锦行这样的举动楚清无绝对不会放过,但这次他毫不理会,只自顾自的笑完,才开口向不明白的两人解释。
  “放心,我还没疯。我只是在笑我们刚才犯傻了,这玉就算咱们今天把它盯出个花来也是看不出什么门道的,因为它根本不该是这么看的。”
  “那该怎么看?”齐锦行用你就是疯了的眼神看向楚清无,玉不这么看还能怎么看。
  “你们听说过米上刻字吗?”楚清无对着齐锦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后就不再理他,转头面向韩薄暮对着韩薄暮说。
  “米上刻字?”韩薄暮也很懂得给出楚清无相应的反应。
  “对,就是米上刻字,算是一门小绝学吧,以前会的人就很少,现在估计就更没有几个了。学它的人需要有相当大的耐心,能坐得住还要能静下心,因为刻的时候需要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的,手也要巧绝不能有丝毫抖动一定要一气呵成方可。曾经在街市上风靡过一段时间,原本是手艺人在街市上以此表演要点赏银混口饭吃的小绝活,后来有人用此传递情报和科举考试作弊,现在估计知道这项小绝活的都不多了。没想到在这里会碰见,常情竟然还会这个,不简单啊。”楚清无难得的耐下心来向此时表现的过于傻兮兮的齐锦行解释。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块儿玉上,那些让人不忍直视的乱七八糟又那么密集的划痕,其实是常情用米上刻字的那种方法所刻的字。”齐锦行诧异了,这都能看得出来吗?
  “嗯嗯,你终于聪明了一回。”楚清无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了下齐锦行,气的齐锦行伸手就要打他。“你这没大没小的家伙!”
  可这回在一旁看着的韩薄暮却向着楚清无了,不仅帮楚清无打断了齐锦行的攻击,还出声询问他是否需要工具来看这玉上刻的字。这反倒把楚清无给整懵了,呆呆地点了点头回答确实需要工具,还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韩薄暮。
  得到楚清无的答复后,韩薄暮就起身出去了。而这边楚清无还在念叨着‘这人是不是转了性,太过稀奇。’
  韩薄暮没有出去多久就回到屋内,手里拿着个东西,他回来时,齐锦行正询问楚清无怎么知道米上刻字这门技术的。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米上刻字的,是不是你以前也拿它干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难道认为人人都会像你一样,天天净不干好事,就只会想一些鬼主意?我只是在孩童时期,最喜欢捣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越是很少人学的我越要学会,这样才能多些乐趣。我还记得我家旁边的街市上就常年有个老爷爷在那摆摊表演米上刻字,我经常过去给他捧场,最后和他都混的可熟了。他那时候不仅教了我这个还教了我不少江湖杂学,告诉我不少奇人异事,我小时候还一度任为他是大隐隐于世的世外高人。”楚清无说着这些时眼睛里泛着光,整个人的状态都是兴奋地。
  “你想起了以前的事了?”齐锦行一把抓住楚清无的胳膊焦急的询问,楚清无说的这些让他感到特别震惊。
  “没有啊,我只是…”楚清无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齐锦行为何反应那么大,不解的看着他,一张口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解释不下去了。
  对啊,他的嘴里怎么会说出这些,他的脑子里并没有这些记忆啊,只是在齐锦行问他时,他的嘴就顺其自然的说出了这些,犹如条件反射一样。楚清无也迷茫了,这不合理,他试着再次回想他刚才所说的这些脑袋里有没有一丝丝的记忆,可惜的是,还是没有,他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楚清无泄了气,原本泛着光的眼睛也黯淡了下去,整个人从兴奋变成了失望。
  “没有,还是老样子,刚才的这些我只是顺着你的问题就说出来的,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你先别泄气,既然你能条件反射的就说出来一些以前的事,说明你的记忆是在恢复啊。”齐锦行看不过楚清无失望的样子,出声安慰他。
  “希望如此吧。”楚清无并没有被齐锦行的话安慰到,那么多年了,他还是一直这样并没有什么好转,他都已经不怎么抱希望了,也许他的记忆是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哎哎,你别这样啊,你…”齐锦行还想再说点什么安慰楚清无,可是被进门的韩薄暮打断了,他选择了闭口不再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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