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这边楚清无刚一回到下榻的客栈,就马上把自己身上带血的衣衫脱掉,对于这件带有自己血的衣服楚清无颇为嫌弃直接把它扔了。换完衣服后,他收拾收拾就准备休息了,毕竟伤口的疼痛使他内心很烦躁,无心再干其他了。韩薄暮瞧楚清无只是洁癖犯了把衣服给换了,根本没准备理会自己的伤口忙一把拦住要休息的他,想要帮他处理伤口。
对于韩薄暮直接上手扒楚清无刚穿好的衣服楚清无怎么会任他所为,急忙将其拦下。虽然知道是韩薄暮是好意想要帮他处理伤口,但他还是不习惯与别人如此亲近,况且他这伤口他自我感觉不是多严重。韩薄暮上来就动手动脚的,那可不行,连大夫都不会如此粗鲁。
“你,你先停下,别动手动脚的。我这伤我都说了没什么大碍,不用那么急着上药,它疼的我已经够烦的了,等我休息好了我自己会处理。”
“什么叫做没什么大碍,不用急着上药,你是说过你非人非鬼,但如果我没看错,你现在仍是保有着肉身。只要是肉身还在,肉身上所该有的痛处你也都得受着,普通人身上有伤口不及时处理就会溃烂,在你这里也是一样。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已经没有生死之说,也就是说在你身上不会出现因为肉身溃烂感染而死的可能性,但该受得罪一个都不会少。同样你虽没有了生死,可你是有可能因为不明的原因消失掉的,触发消失的条件是什么你自己不清楚这世上也没什么人能说的清楚,所以这个伤口以你自身的情况来看可大可小,不容忽视。难道说,你是在害羞,怕我看见你的身体?害,都是大男人的,害羞什么,我都没害羞。还是说,你其实是个女人,一直女扮男装欺骗我?”
韩薄暮真是对楚清无无语了,这小孩真的是分不清孰轻孰重,原本以为一进门时他脱掉衣服是要处理一下伤口,可谁曾想他瞧都不瞧一眼伤口,脱掉衣服也只是为了换下那件他颇为嫌弃的沾有血迹的白麻素衣。相处几日,楚清无有点小洁癖这件事他还是能感觉到的,但自己的血都那么嫌弃,也是没谁了。
伤口可以不管,沾有自己血迹的衣服必须得还,哪还有比这种更对自己不负责的人,明明可以防患于未然的少受点罪的,非要把自己怎么受罪怎么整,是指望着谁心疼的。韩薄暮想了下这几天来他和楚清无之间的相处模式,试图用言语调戏的方式去激楚清无,可谁知楚清无这次也学乖了,就是不上套。
“受罪什么的也是我自己受又不用你受,再说这种事我早就习惯了。至于你后面的几句调戏之言,我劝你还是留给别人吧。”
楚清无也算是摸清了一点韩薄暮的套路,不管怎样就是不让他给自己处理伤口。这边韩薄暮听到楚清无说习惯了的时候,虽然有些心疼他可是想一巴掌拍上去把他打醒的念头更占上风,受罪还不是他自找的,自己给自己整习惯了简直就是个受虐狂。
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让楚清无愿意上药,最后实在没办法了,韩薄暮也只能选择索性退一步。
“你不让我帮你处理,也可以。我这有瓶药,你自己给伤口上药总可以吧。伤口要是恶化了,你这肉身是真的遭罪,行动起来也不方便,而且没看错的话,你的伤口连血都没止住,这件衣服很快也就白换了,你哪里能忍得住不再换,你就当我是因为你替我挡了这一下所以良心不安吧。”
楚清无见韩薄暮已经退一步了,看他那样子这已经是能做出的最大的妥协,自己今天是无论如何都得上药了。楚清无也不再拗着,接过韩薄暮给的药瓶,背过身去,自己上药他可不想忍着伤口的疼痛,大晚上的还得和韩薄暮因为处理不处理伤口这样的问题纠缠一夜,暂时妥协,也未尝不可。
楚清无敷完药之后,将药瓶又归还给韩薄暮之后,向韩薄暮示意自己这下总可以休息了吧。韩薄暮满意的应允了,放他去休息,反正有什么事也不急着现在就谈,等楚清无休息好了再谈也不迟,观他的脸色是真的不太好看。
待楚清无休息了之后,韩薄暮又拿出他那个小酒葫芦,晃悠悠的来到窗边,打开窗户,抬头望月。表面上看是边品着酒边赏月,实际上韩薄暮是在吩咐他座下的人,让他们去查查沈家最近出过什么事。
韩薄暮不是没有想过让他座下的人去查楚清无,但又觉得比起直接知道结果,不如一边享受着过程一边等着楚清无自己告诉他,这样相对来的趣味性要高一些。毕竟对于世人常常感叹的人生苦短,他是体会不到了,与之相比他可是有着大把时间可以肆意挥霍的人。
韩薄暮交待完安排好之后,转过身来望着楚清无出神。这人身上藏着很多事,想要有人可以拉他一把,却又不愿与人多接触让别人去了解他,当真是个复杂的矛盾体。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楚清无的存在才会激起韩薄暮的兴致。
楚清无这一休息可休息的不短,直接到日上三竿才醒,和他平时相比,是有些异常,可见这伤可不像他所认为的那样对他无碍。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只要保持一天的□□凡胎,受伤这事都不会说是毫无影响的。
“醒了?既然醒了就别赖着了,起来吃些东西吧。”
刚清醒的楚清无还少见的有一些迷糊,他这一觉其实睡的并不是多么安生,他做了好几段的梦,几段毫无相关的梦,但他在梦里所见到的好像是他已经丢失了很久的记忆,就算现在清醒了仍然能感觉到梦中的自己是特别幸福的,可也正因为如此,梦里的自己有多幸福现实中的他就有多绝望。清醒之后的他又试着去回想梦里的场景,却懊恼的发现他已经把梦基本全忘掉了,只还残留着那幸福又痛苦的感觉。
‘为什么自己现在那么痛苦,虽然梦已经被自己忘掉了,但梦里的自己毫无疑问是幸福的。’楚清无若有所思,试图去抓住些什么线索,但什么也没有,一无所获。‘果然不能让梦蝶离开自己,若是梦蝶在的话自己就不会做这些惹人的梦了。’
“干什么呢,刚醒就发呆,睡傻了?”
韩薄暮看楚清无一觉醒来变得愣愣的,也是傻了眼,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睡傻了?‘不会吧,这也可以?’
被韩薄暮这一捣乱,楚清无就算是多么想回味一下也彻底没兴致了,既然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那就先放一边吧,这还有个讨厌鬼得应付。
“不会吧,真睡傻了。可惜,可惜,我还专门买了苏河的名产桂花糕想让你尝尝,虽然和桂花酒比起来要差点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不管看你的样子估计只能我自己独自享用了,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个傻子,真是可怜啊。”
楚清无被韩薄暮用怜悯的眼神看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一把拍下韩薄暮准备抚摸他头的手,不想再看韩薄暮耍宝直接翻身下床。
“你才傻了,你这人要是哪天能够不嘴欠真是那天的太阳得打从西面升起。”
“哎嘿,这不就清醒了,看来没傻透。起了就来用早饭吧,吃完饭,我还有事要与你说,在你休息时我可没闲着,我打听到了一些沈家的事。”
楚清无一听韩薄暮是要与他说正事,也收起了情绪,手上收拾的动作也变快了许多。
这韩薄暮虽然平时是有点嘴欠,看起来也不太靠谱,但在打听些事的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看来在他休息时,这人还有点用心,没少忙乎。楚清无可不知道这完全是他想多了,确实有人因为查沈家的事忙乎了一夜,但可不是韩薄暮,韩薄暮只是动了下嘴吩咐了一下,都是他座下的人在忙,而这个本该忙碌的人只是喝着美酒悠闲了一晚上之后,等天刚亮出去转悠了一下看看昨夜有没有什么新的事情发生,顺路捎带了桂花糕回来。
楚清无还是想快点解决沈家的事的,虽然昨晚他有趁老妇人不注意,偷偷出手控制沈家千金情况,但不知道沈家千金还能坚持多久。就算沈家千金可以多撑一些时间,那位老妇人估计快等不及了,再不把她送去入轮回,等到她真的变成了恶灵,那就为时已晚了。
两人吃完相对来说晚上些许的早饭后,再一次因为换不换药这事扯皮了一会儿,最后以韩薄暮的胡搅蛮缠胜出,楚清无乖乖的上了药,俩人这才开始谈论沈家的事。
“说吧,你打听出了些什么。”楚清无因为自己在换不换药这件事中没有赢了韩薄暮儿闷闷不乐。
“沈家之前出过一件大事,沈家的祖母去世了。”韩薄暮因为成功劝说楚清无换药了而高兴,说起沈家的事来也不做铺垫直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