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恶心
五号和老龚请喝茶的地方，京城名流大酒店，古典式的建筑和装饰风格，桌子和桌子间用一种看上去很特别的屏风阻隔开，这是五号和老龚都喜欢的感觉。黄子平和黄小淑去到时，他们两位已经在场，相谈甚欢的模样。屏风入口处还站了两个身穿黑色运动服，很精神、很警惕的年轻汉子，是五号的警卫。
黄子平坐下来，接过老龚递过来的香茶，五号递过来的香烟，喝一口茶、抽一口烟：“你们两位倒很会享受，难为我，他妈的，我真的好讨厌京城这个破地方。第一次来的时候，五号你阴了我，在河边，好几十人冒出来，胁迫啊！这次吧，去探个朋友也好几十人冒出来想要我命，都什么意思啊？然后明天我还得让黄小淑去拼命，没人性，真的很没人性。”
五号呵呵道：“说我呢？”
“都说。”
“河边那次你是最后的赢家吧？”
“赢家就高兴吗？输家就痛苦吗？我不这样认为。”
“行，我说不过你，今天我们不谈这些，平平静静喝个早茶、吃个早点行不行？”
黄子平咳嗽了一声：“黄小淑，听见了吗？你吃得下么？”
“断头早点，吃不下都得吃。”黄小淑一本正经站起来对外面招手，“服务员，拿餐单来。”
下一刻，响起黄小淑点食物的声音，语速很快，点了超过十个人的份量，一半上桌，一半打包。
五分钟后食物开始端上来，黄子平刚打算吃，五号从臀部下面拿出一份报纸丢给黄子平：“第二版头条，你看你一来就闹出大事，有时候我真想说，你就是个祸害。”
报纸写的肯定是马文波小超市的事，黄子平没兴趣看，随便怎么报道吧，随手丢一边道：“反正你心里都那么想，随便吧，我不会因为你说了难听话吃不下早点。”
“那你吃，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
“去了就知道。”
黄子平不言语，吃东西。
九点钟，老龚先走一步回医院上班，五号结了帐带着黄子平和带着大袋早点的黄小淑上了一辆商务车，开车的是五号的警卫，速度放的很慢。
车里五号对黄子平道：“周步芳去了多少人？”
黄子平一脸郁闷：“你问这干嘛？找生气么？”
“我很严肃，问你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你告诉我实话。”
“六十。”
“你们多少？”
“四十。”
“回来多少？”
“牺牲一半。”
“你说你都搞什么？”五号一阵摇头，露出几分痛苦神色，仿佛死的是自己人，“周步芳那边呢？”
“除周步芳不确定之外，已经全军覆没。”
五号的眼神忽然一阵变化，不敢相信的口吻道：“你还没干掉周步芳？让他逃掉了吗？”
“不知道、不确定，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这家伙挂掉的可能性居多。”黄子平是这样想，因为根据丹尼特斯和毒枭的冲突，显然周步芳没有出现，他不出现，死的机会绝对最大。
“但愿这样吧，这家伙是个厉害人物，要是没死，肯定会卷土重来。”
“我倒是不怕，再来我就再消灭他一次。”
“我承认你赢的很漂亮，虽然牺牲了一半，但你的人的质量和他的人的质量，我心里很清楚，没有可比性。不过你还想来，我不相信，跟我你不用顾及什么面子，这种事就算了吧，下次不要再这样做。否则目前这种困局，仍然会陆陆续续在我们身上出现。”五号望了黄小淑一眼，“解决起来还得黄小淑受苦，你说这样的话你觉得适合？”
黄子平不乐意了：“什么适合不适合？我不知道麻烦没过去？你得先搞清楚这个麻烦的来源，如果你当时愿意帮我，而不是滚回京城，至于今天的局面？你有责任，你没帮我，最后还得我帮你。”
“说的什么混账话？”五号顿时不悦，“如果我不是为了帮你，我会被关起来？甚至差点被弄到彻底退休？”
黄子平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妈的，这件事我忽然明白了，周步芳回来找我报仇，周妍知道你在港海城会帮我，所以用关系把你弄回京城，让我孤立无援，然后借周步芳之手整死我，是不是这样？”
“你自己想。”
“我原来还觉得只是害黄小淑，现在想起来，整件事存在着紧密的关系。”
“你想吧，我跟你说个重要事。”五号换了个很严肃的口吻，“你们这场战斗的细节虽然不是很多人知道，但大体情况却一清二楚。你这能力和实力很恐怖知道吧？还有你面对卡巴那边的战争，你就三个人，卡巴上百人，还是在卡巴的地盘，熟识的海域，你能搞成功更是恐怖加恐怖，你这种恐怖令许多人没有安全感。”
“我知道这些，你不用反复说，你给我说说解决办法，或者说重点。”
“你的要求涉及机密，但我领你进来又不得不告诉你。”五号一脸难受的模样，“宫本那边的任务很快会下达给你，过阵子宫本会离开日本去欧总东部办事，情报没问题，但就他这样的人的出行保护级别，肯定不不亚于我们上面那些领导。我们的要求是，你去抓他，还得把他的助理一起抓，而且不能闹出大动静。当然抓起来以后不能带回来，带去什么地方到时候告诉你，有些东西需要你从他身上拿，从他嘴里套，等套了出来，直接干掉。”
“由我下手？”
“是。”
“然后呢？谁对我下手？不抓回来让我弄，我搞定了宫本就要对我下手吧？”
五号咬紧牙关道：“是。”
“那我接个屁这个任务？”
“你不接，宫本出任务的同一天你先死，必然死。”
“我去你的，你们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什么事，有时候自己都存在着怀疑。”发了几句牢骚，五号继续道，“你自己做安排吧，比如怎样自救，这件事我肯定无能为力。因为你行动，我只要敢给你支援，挖出我们需要的东西以后，我们肯定会被控制起来，我无法反抗。”
“那你前两天还和我说一起对付周妍？”
“我没骗你，只不过需要你先从这个任务解脱出来，我还得给你一个原则，你不能和宫本合作，绝对不能。”
“我知道，这样等于对你们宣战。”黄子平很烦躁，和黄小淑交流了几眼才又道，“我有两个问题想问，第一，我的敌人到底是谁？仅仅是亲周妍那边的人还是大部分人？”
“我们这圈子总共有五个成员，亲周妍那边的有一个，话语权比较大，他肯定想你死。另两个没什么意见，但他们很忌惮和不爽你，这样算起来最低都是三比二，我只能争取到两个。搞定宫本以后的三个月，有些事我需要做，这个时间内我无法对这个人宣战，过了三个月吧，我会有办法，所以我需要你顶住，靠自己顶住。”
黄子平真想放了开喷，他妈的，让去打仗，然后一颗子弹都不给，用血肉之躯去和敌人拼都得先知道敌人是谁吧？而且看敌人是否愿意肉搏吧？在心里告诫了自己无数遍平静，然后黄子平才平静下来继续问：“第二个问题，我反抗的尺度，我能直接干掉这个人还是如何？”
“不行，干掉这个人，你得死，甚至不仅仅是你，你身边所有知情人都一样下场。你只能智取，计算，给他设圈套，不过就我对你的建议，你最好是只抵抗不反击，等我这边搞定，我有了和他对抗的力量，我们再阴死他。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会给你很强很强的力量，你能相信我吗？”
“我还有选择吗？”
“没。”
“那你问个屁？你们真他妈不是人，当初找我合作是因为我有完成任务的能力，现在要我死亦因为我的能力能力，这事情听着真逗。但我忽然懂了过来，其实这些话的真正意思是，给你们干脏事，然后灭我口，即便没有周妍。甚至有周妍也是我倒霉，加速了自己被灭口，以及加深了被灭口的决心，对不对？”
“你好聪明，不枉我冒险告诉你那么多机密。给你个劝告吧，有时候别那么聪明，因为聪明会害了你。”
黄小淑原本不想说话，此时此刻真的已经忍不住：“五号，我说几句，你这态度，我敬重你是条汉子。我知道你们的许多规矩，你能说出来已经很不错，因为你在违规。如果被人发现，你被枪毙都有可能，我没说错吧？同样你这个态度也让我很鄙视你。是你找的我老板合作，一切都因为你，你把说出来可能要被枪毙的事告诉我老板也是应该。你还指望我老板感激你，不枉冒险，我呸，你脸皮就那么厚？还说什么有时候是聪明反而有害，不聪明不会发生这些事没错，但这些事我老板反抗过，不同意跟你们合作却没办法拒绝，然后合作了起来，不聪明的后果是什么？是响尾蛇那一关都过不去，你们说的倒是轻松，人是你们，鬼是你们，还说的自己多干净，我一个杀手都感觉你们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