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索
老金习惯性的一阵烦躁道:“好了好了,是陆庆祥的电话,说你现在这情况,看来后面的事指望不上你,让我跟她一起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不管了,反正已经一把年纪,把剩下的时间过完了事。我不同意,我在教育她,让她做人别忘恩负义,就这些。”
“她走的意思是胖子都不管啦?”
“这个没说,听那意思,应该是。她这人比较自私,不然年轻时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我会搞定她,你不用担心,如果她给你电话,你别接。”
“你真能搞定?”
“除非你那天吃夜宵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话。”
“不可能。”
“所以,不再说这个,说说你来找我干嘛。”
黄子平没开口,由黄小淑递给老金平板电脑:“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认识。”
老金一眼认了出来:“陆庆祥的师弟,干嘛了他?”
黄子平这才开口道:“他和秦当先是非常好的朋友,秦当先知道是谁吧?就是想试探我会不会鬼门十三针那个,我觉得他是在替光头老杨试探。”
“有啥证明?”
“就一个感觉,我打算今晚去证实。”
“找秦当先旁敲侧击?”老金年纪大,脑子可不糊涂,瞬间能想到黄子平的用意。
黄子平也没有隐瞒:“对,但也有其它目的……”
“其它的我不管,你弄清楚这点,然后告诉我,我想想这事,也问问陆庆祥。”
“你是要想想,毕竟如果真是光头老杨找鬼门十三针,不是找我,而是找你。”
“我明白这意思。”
他们聊到这,有生意上门,一个老大爷,肩周炎,老金给他检查治疗去了,黄子平和黄小淑离开。
晚上十点钟,黄子平和黄小淑来到省城,原来给秦当先看病的老小区门外。黄子平亲自给秦当先打的电话,秦当先很惊讶,弄明白黄子平的用意以后,他是拒绝的,黄子平没多说什么,直接拿过黄小淑带来的调查记录,一条一条对着电话另一端读出来。
不到十分钟,秦当先开车到来,看上去是自己一个人。不过他下车时,黄小淑说了一句,他在四周安排了人。黄子平四周观察,确实前后来了一些车辆,就在附近停车,没下车而已!
安排就安排吧,秦当先疯了才敢乱来,他安排人大概也是想一旦出事,好有个保障。
黄子平也下了车,站在车边,脸带微笑等待秦当先走近。
秦当先走的很慢,很小心翼翼,边走还边四周观察,不知道是在看自己的人,还是搜索黄子平有没有带别的人。
等他走到跟前,黄子平道:“秦先生,你来了不少人啊,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心虚?”
秦当先反问道:“你带了很少?”
“就两个,实话,我不需要,因为我有比人更重要的东西,你不敢对我如何。”
“你呢,你又想对我如何?你觉得你能对我如何?”
“看心情,如果我跟你拼,对你如何都行。”
“你在恐吓我吗?”秦当先语调充满了愤怒,“这里是省城。”
“省城,中央又如何?我连周妍都不怕,你不入流,光头老杨还差不多。”
秦当先脸色一阵变化,但毕竟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极短的时间内又恢复了正常道:“我不和你争论,没必要。”
“那我们说正事。”黄子平收起微笑,“我两个手下是被你关了几天吧?”
“没这种事,你别冤枉我。”秦当先当然不想承认,因为当时关人是间接通知黄子平,既然通知黄子平,也是因为忌惮,承认了等于承认自己怕黄子平。当然他也真的怕,刚刚黄子平读那一条条他做坏事的记录,令他心惊胆颤,谁知道黄子平只是有记录,还是有真实证据?如果是后者,随便一条都能让他最低限度丢掉饭碗。
“哦,没有,你觉得我信?”
“你信不信跟我有关系?别以为你知道一些对我不利的事我就怕你,我们这行水很深,你玩不起。”
“我知道,就算我玩死了你,肯定会有你的同盟给你报仇是吧?”
“知道就好。”秦当先哼了一声,他以为黄子平是怕了。
谁知黄子平下一句却道:“没关系,我不认为我玩不过谁。而且既然是同盟,讲求的就是利益,看谁给的利益更充分是吧?”
秦当先心里一阵发寒,因为这是实话,他好不习惯,亦不喜欢这样。在上次见面时黄子平可还非常弱小,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连光头老杨都给他提点过,这段时间别轻易得罪黄子平。然而这欺负上门了也太难忍了吧?他恼火道:“我不想和你多说,你就说你想如何,想要什么?”
一直趴着车窗听他们说话的黄小淑答话道:“想要你的命,但你不格,脏了本姑娘的手。”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想要你的命、想要你的命、想要你的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怎么滴?你咬我吃?”黄小淑向他投去看狗般的冷眼,“上次我老板也就给郭院长面子才对你低声下气,现在郭院长已经不在,还需要给你面子吗?”
秦当先一阵暴怒,啪一声把手里的手机摔了,几乎同时间四面八方有五六辆车打开车门,十几人下车冲过来。
看这架势,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太不会说话了,不过我喜欢,呵呵。”
转瞬间,十几人冲到来,围在外围,秦当先有了底气了:“这是省城,你最好给我客气点。”
黄子平可不害怕,十几人而已,而且大街大巷他们敢做什么?他道:“如果我不客气,你还能站在这跟我说话?而不是在纪委喝茶?所以应该我和你说,你客气点。我来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找我看病那天晚上,在房间里面的是不是光头老杨?”
就这样?如此简单?秦当先不敢相信,他保持着镇定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你现在可以让你的人上来搞定我,毁尸灭迹,或者等着纪委请你去喝茶,你要那样?我劝你不要选择前者,虽然我只是两个人来,但你十多个废物未必搞得定,就算能搞定,我也不只是两个人吧?我背后可有不少人。”
“你恐吓我吗?你现在已经是过街老鼠。”
“避风头懂不懂?过街老鼠,你想多了。”黄子平吼道,“选一个,男人点。”
秦当先一阵迟疑,光头老杨的话也在耳边回荡,这段时间别轻易得罪黄子平。而且他不认为黄子平说的是假话,既然敢来,肯定有备而来。慢慢的,他冷静了下来,挥手让眼前的十几人消失,随后走前一步道:“我怎么能相信你,转个身你把东西交给纪委怎么搞?”
“我还真不把你放眼里,除非你继续招惹我。”
“你哪儿弄的?有实质证据吗?”
“没有我会来找你?”其实只有来龙去脉,黄小淑怎么弄来的黄子平都没问清楚,什么证人证物那些都不知道。但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有时候也意味着有证据,就因为秦当先的职业,只要这些东西捅给媒体,自然有人去审查,所以黄子平不算是撒谎,“你觉得是我天真还是你天真?”
“我信你一次,是光头老杨。”
“对嘛,老实点。”黄子平靠着车门,摸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想想才道,“他干嘛想知道我会不会鬼门十三针?”
“这我不知道,他没说,只是让我帮个忙。”
“好,看在你如此听话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事。吴汉红没回日本,来接他的人也一样,他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你杀了他们?”秦当先很惊恐。
“宫本的人,你比宫本厉害?”
不用想,和宫本相比,秦当先渣渣都不是,所以脸色稍微有点变化。
“我要问的已经问完,怎么和光头老杨说,你自己想,但我希望你不要选择我不喜欢的方式。”最后抽了一口烟,把烟头踩在脚下,黄子平打开了车门,“我的人平白无故被关几天,他们很不爽。而我看见他们不爽,我也不爽,一天一百万吧,每个人,总多少你自己看着办,账号我保镖会发你,再见。”
“抢劫吗?”
“你可以不给,我又不缺钱。”
“我没钱。”
“拉倒吧,白白胖胖,眼看就知道平常没少刮民脂民膏。”
“你耍我。”
“不,一码归一码,如果说抢劫,你先劫的我,郭院长给你的赔偿忘了吗?”黄子平上车,怦地关上车门才又打开车窗,对一脸愤怒,憋红了脸却不敢尽情发泄出来的秦当先继续道,“明天中午前我要收到钱,不然你知道后果,再见。”
黄子平刚关上车窗,黄小淑立刻启动车子转进大街,快速向前开。
车子消失于视线范围,秦当先骂了一串脏话后探手进口袋拿出另一台手机,拨通光头老杨的号码:“老杨,黄子平那王八蛋找到我,对,就刚刚,找我干嘛?他勒索我,对,只是勒索。什么理由?就因为我们让派出所抓了他两个人,每个人一天一百万,关了几天照算。你当时想的啥?为啥要让派出所去抓人?”
光头老杨没和秦当先多说,有些太敏感的事他不能说,他最后安慰了秦当先一番,说钱他给,然后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