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头

  第17章 老头
  耗子精为了两坛子酒给我们指了条明路,但是老赵头跟我说石头山是个好去不好回的地方,活着去不一定有命回来,他要好好准备准备,叫我在家等他的消息。
  石头山传的邪乎,但是听老一辈的人说,石头山以前还不是座荒山。
  那还的从四十年前说起,山上来了一伙胡匪,在我们东北这边将聚众掠夺财宝的土匪成为胡匪或者是胡子,说是胡匪其实也不过是一群吃不上饭的老百姓,流落到了东北这边,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隐藏在深山中,都是劳苦农民出身,轻易不会祸害农民。
  那时候石头山上物产丰富,这伙胡匪在平整的地方开了荒地,口粮基本上就有了,在打些野物,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棒打狍子瓢舀鱼,吃饱吃好不成问题,过得是有滋有味。
  当然要是一直这样也就没了后来的故事了,老赵头跟我讲,那时候一连三年大旱,地里颗粒无收,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这伙胡匪的头子是一个绰号“刀把子”的狠人,据说这人年轻的时候家里穷托人在衙门谋了个差事,成了一名刽子手,一把砍头刀舞的虎虎生威。
  刀把子在家乡中犯了事,押解途中和一帮子罪犯杀了看守逃了出来,流落到了东北,刀把子虽然书读的少,但是最佩服读书人,极其讲究君子风范江湖道义,约束着手下的人不骚扰山下百姓,一开始生活不错大家伙也愿意听他,可没成想遇到了荒年。
  这人一饿就失去了理智,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刀把子也不是良善之辈,对于手下抢掠村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两年胡匪没少祸害人,村民真真是恨死了他们。
  整整三年的大旱,一滴答雨水都没有,石头山地势高,旱的厉害,山上的土匪饿疯了,山下抢不着东西,山上别说是野物,就是能啃动的树皮都啃的丁点不剩。
  饿的皮包骨的胡匪老六漫山遍野的出溜,竟然在一棵枯死的大槐树下发现一个洞,洞口还有清晰的脚印,胡匪老六一看顿时惊喜了,有脚印就证明还有活物,别管是啥品种,烤熟了吃也管饱啊!
  胡匪老六连忙在洞口套上笼子,这笼子是捕猎专用,笼子口另有乾坤,是一排排的倒刺,钻进来就别想出去,
  胡匪老六随即悄悄的四下寻找,果然在不远处又找到一个洞口,他当机立断拽了一把干草就塞进了洞口,火一点燃,不大一会就传来哀嚎的叫声。
  声音不大一会就消失了,胡匪老六没有猴急,荒年野物精灵,他又加了一把火,不大一会里面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胡匪老六喜滋滋的笑着,知道是逮着了,连忙跑到笼子哪里。
  不大的笼子里挤着足有七八只耗子模样的动物,胡匪老六提起笼子仔细一看才知道竟然逮着了一窝黄皮子。
  若是寻常时候黄皮子这种东西轻易不会入口,可现在也顾不得了,这一窝黄皮子各个溜光水滑,胡匪老六也没藏私一伙人吃的喷香。
  肚子里有食才能睡得安稳,刀把子躺在他的宝座上呼噜打的震天响,就在迷迷瞪瞪的时候刀把子感觉到有人在推他。
  睁眼睛一瞅竟然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老头质问他为什么吃了他的徒子徒孙。
  要不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那,爷爷烧死一窝黄皮子,它们就要祸害我老李家三代,而到了刀把子这里,老黄皮子竟然规规矩矩的讨说法。
  刀把子以前干的是刽子手的活计,手上的砍头刀煞气冲天,老黄皮子也奈何不得。
  吃都吃了,也吐不出来啊,刀把子一摊手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迷糊间看着老黄皮子真身膘肥体胖,肚子一咕噜没吃饱,二话没说按住老黄皮子就给捆上了。
  老黄皮子连忙表示,只要不吃他,保证他们金银财宝吃喝不愁,刀把子行走江湖,三教九流都有涉猎,知道成了气候的黄大仙都有些门道,也就一拍即合。
  三年大旱过了,在黄大仙的庇护下刀把子一伙人真是过上了神仙日子,要金子有金子,要女人有女人,更是在山下抓了一伙戏班子养着。
  然而善恶终有报,刀把子当年祸害了黄皮子,老黄皮子报仇不成还迫于无奈伏低做小,黄皮子这种东西最记仇,哪能轻松放过刀把子。
  盛极一时的胡匪终于引来了省城的注意,派了不少人来剿匪,兵强马壮的剿匪队伍轻松打上了石头山。
  刚一到寨子里就发现整个寨子烟熏火燎,所有人都被木棍子穿起来架在火上烤,刀把子的身上更是被片成鱼鳞状,烤的焦黄流油,肉香味弥漫了整个石头山,据说剿匪队伍都是吐着下山的。
  剿匪的长官觉得刀把子他们死的太邪性,搜刮之后便一把火点燃了寨子,没想到大火竟然蔓延了整个石头山,自此以后石头山上寸草不生光溜溜的,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石头”山。
  老赵头讲的绘声绘色,还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两下,我一联想到那个场景就浑身一哆嗦,黄皮子的手段我也见识过一二,没想到刀把子那样的狠人也难逃毒手,我就一普普通通的穷学生,前途晦暗啊。
  老赵头虽然嘴巴毒心眼倒是挺好的,知道我最近晦气当头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容易冲到鬼,一路将我送到了家里,临走时还嘱咐我将脑门上的符纸贴身安放。
  “这镇魂符乃是出自玉真上人之手,千金不换,现在给你小子保命,你小子可要想好了怎么谢我!”
  这死老头,就是他不说,救命的大恩大德我也不能忘啊,总是要好处,这是我知道他心好就是嘴上不饶人,要搁别人恐怕会以为他挟恩以报呢。
  我一推开门,就见我奶奶黑着眼圈在等我,见我回来才忍不住哭了出来,“一柏,你二大爷院里有动静!”
  有动静?夜深人静的能有什么动静啊?就在我疑惑之际突然出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怎奈我腹中怀有你李门香烟,你不该离逃把良心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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