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斜阳为君倾_27

  瞧着这副光景,珈兰也不觉诧异得睁大了眼,忽的对旋光有些刮目相看,暗道这家伙倒比自己想象中的可靠许多。
  想着想着,珈兰只觉晕眩感越来越强,意识也越发不清。最终他放弃了挣扎,趴在旋光肩上沉沉睡去。
  ☆、第025章 入幽冥化身侍从(1)
  黎明时分,海镜便随风相悦到达了清州城外悦卿客栈。他虽然带着一个小孩,途中却始终紧跟风相悦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大雨在后半夜逐渐转小,此时已完全停止,被大雨洗过的天空蓝得犹如一汪碧水,空气中飘散着潮湿清新的气息。风相悦甩了甩湿漉漉的衣袖,将客栈大门推开,摆着一副副梨木桌椅的大堂便映入眼帘。
  听见响动,大堂连接里屋的回廊传来了脚步声,随即青布门帘一掀,雪玉一边理着领口一边迎了出来,“谷主。”
  她穿着一袭淡黄色棉布衣裙,发丝凌乱地披在肩头,面上未施粉黛,却是毫无顾忌。当看到海镜时,她整理着头发的手不觉一顿,“海镜……?”
  “他从今天起加入幽冥谷,做我的贴身侍从。”风相悦看了看海镜手中的女孩,又转向雪玉,“把这个孩子带进去,你洗漱后再来见我。”
  雪玉急忙应下,惊诧地瞧了海镜一眼,接过女孩离开了。
  海镜也因为风相悦的话惊奇不已,“贴身侍从?”他忽然压低声音,以气息道:“你是担心我把刺青的事情说出去,所以把我留在身边?”
  风相悦没有答他,而是命令道:“去烧热水,给我准备木桶洗澡。”
  海镜不乐意地摸了摸脸,“这些杂活不是小厮做的吗?侍从还负责伺候你洗澡?”
  风相悦瞪了他一眼,“不想干就出去!”
  海镜无可奈何地一耸肩,向柴房走去。
  抱了木柴生起火,海镜在烧水时便烤干了湿透的衣服,但因为方才淋雨太久,仍是感觉不太舒服。海镜想了想,干脆先烧了一些温水,将身子冲洗一番,又擦了擦脸。待他将衣物穿好,炉上铜壶已喷出了嘶嘶热气。
  他将铜壶提下,把烧好的热水灌入木盆,又混入冷水,待水温合适后,便送到风相悦房中。
  那房门边置了一张桌案,案上放着青花茶碗,碗中茶水仍是热气腾腾,想必是雪玉方才送来。而那案边则放了三张梨木靠椅,椅子旁立着一架浅浮雕屏风,遮住了床榻,上面绘着青山流水,长空飞雁。
  海镜将木盆放在屏风后,一扭头见风相悦已摘下了竹笠,头发上的水珠正一滴滴落在身上。这时他才发现,被雨水浸湿的白衣已将风相悦身体的轮廓勾了出来,看起来倒不似平日那么瘦削,匀称有致,又结实有力。
  见海镜正盯着自己,风相悦莫名的尴尬,为了掩饰不自在的情绪而故作不耐,“你看什么?出去!”
  海镜也觉自己有几分失态,便先退出房间。风相悦解下湿透的衣衫,跨入木盆泡在水中,舒缓着疲惫的感觉。
  就在他洗得差不多时,房门突然被推开,海镜带笑的声音响了起来,“谷主,我给你送浴布和干衣服来了。”
  风相悦一怔,手足无措地站起,掀得水花溅出,“你别进来!挂在屏风上就可以了!”
  “为什么不能进来,我们都是男人,难道你还怕被我看见?”
  伴着话音,海镜已绕过山水画屏风来到风相悦面前,笑眯眯地望着他。不知为何,风相悦越是强硬,他就越想看看风相悦羞恼的样子。
  果然风相悦脸上有了怒色,一拳向海镜挥了过来。
  但他的拳头离海镜的鼻尖尚有一寸,就被海镜用浴布包住身子,一把拉到身前。
  风相悦踉跄一下,拳头下意识松开,扶住海镜肩头才站稳。他侧首恶狠狠盯着海镜,“混蛋!你干什么!”
  “不是你要我伺候你沐浴的吗?我来给你擦干身子啊。”海镜一脸无辜,动作娴熟地给风相悦擦起身体。
  “住手!”风相悦正要按住他的手,海镜突然拉起浴布盖住他的头,给他擦起头发。他的动作十分柔和,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一般,甚至让风相悦一时顿住了动作。
  当发现自己竟感觉有些舒服时,风相悦又羞又恼地拽下浴布,跨出浴盆猛地拧住海镜衣领,“你再胡来我就杀了你!”
  海镜却伸手将亵衣取来,抖了抖在风相悦面前展开,“要杀我也得穿上衣服吧?”
  风相悦不可思议地瞪着他,第一次觉得对一个人如此束手无策。不论他多么凶狠,海镜就是一点也不害怕,反倒还能以一种强势又不失温柔的方式将他制住。
  感觉到海镜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游走,风相悦不甘地哼了一声,一把抢过衣服背对海镜穿起来。
  但他的动作却不似平日那么麻利,甚至有些慌乱,总感到海镜的眼神在自己身上移动,如芒在背,让他心跳得很乱。
  海镜见状,干脆绕到他面前,替他拉好衣服,绑着腰带,“看来以后还得侍候你穿衣服了。”
  “谁要你侍候这种事!”风相悦正要去抓海镜的手,不妨海镜将他向前拉了一把。他脚下一个趔趄,撞在海镜肩上,又站好身子怒视着海镜。
  海镜根本不在意他的表情,仔仔细细地理着他的衣衫,忽然道:“你要对付薛家,和朱莲岛有关?”
  风相悦脸上划过一丝惊讶,“你从薛馥口中听说的?你还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这么一点,所以才来问你。”
  风相悦冷冷看了他一下,“我凭什么回答你?”
  海镜轻轻理了理他的领口,收回手笑着道:“你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我等你以后主动告诉我。”
  风相悦一咬牙,翻起一掌便打向他心口。
  海镜堪堪躲过,风相悦的掌风擦着他肩头,将案边一张梨木靠椅击得飞了出去。
  椅子“砰”一声撞在墙上,顷刻间四分五裂。海镜见状,立刻如箭矢般抱起木盆窜到门边,“谷主,别太激动了,保重身体。”
  看着房门倏地关上,风相悦的拳头已捏得咯咯作响,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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