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反噬

  果然如阮天逸所说,血蝠宫的魔修并未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一切归于平静,在四人状态逐渐恢复以后,他们开始逐渐在外围活动,灭杀一些单独行动的魔修,收集命魂。
  在地狱之门,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会抱团取暖,陈燃他们明白这个道理,流放到这里的魔修同样明白这个道理,通常情况下,魔修会寻找各自的宗门,有了宗门庇护,生存几率就大大提升,逐渐形成了拜月教、血蝠宫、合欢宗等门派,其中以拜月教最为强大,几乎占据了地狱之门一半的地域,门下徒众多达数百,实力强悍,并且不断蚕食着周边的小股势力,扩大地盘,吸纳更多的徒众,用不了多久,整个地域之门,都会被拜月教控制。
  魔族之中,也会有一些散修,他们不会轻易被宗门接纳,只能四处游走。这些散修能够活下来的几率并不大,因为他们既是正道修士扑杀的对象,也会遭受魔族各宗门的攻击,最终能够活下来的一小部分,修为至少都在后天境五重以上,而且对战经验极为丰富,三五成群,彼此之间配合默契,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能够在重重围堵之下突围而出,夺得一线生机。
  这些小群体,便是陈燃他们狩猎的目标,如今他们的小队实力减弱了三分之一,人数也只剩下四人,能够狩猎的对象便寥寥无几,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只行动了一次,结果仅仅收集到两道命魂,曹录跟沃风全都受了伤,差点就遭到了对方的反包围,全军覆没。
  “你们在此值守,我今晚再出去打探一下,不能这么一直等下去了。”阮天逸留下一句话,就离开石洞,没入了重重夜幕之中,很快不见踪影。
  洞中便只剩下他们三人,沃风跟曹录都受了伤,陈燃只好负责轮班值守,看着黑沉沉的夜幕,他心中的疑虑却是越来越深。
  “兄弟,你觉不觉得天逸师兄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沃风靠上来,小声问道。
  陈燃眉头轻轻一扬,反问道:“怎么不对劲了?”
  “这个……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从他被鬼蝠王袭击以后,整个人就变了,始终板着一张脸,性格孤僻、冷漠,不愿跟我们说话,而且在狩猎之时,行事越来越冲动,出手也越来越狠辣,今天我负伤,还不是因为他执意要灭杀那名魔修,我为了掩护他才被那家伙狗急跳墙刺中一刀,可你看他,连个‘谢’字都没有,反倒像是我欠了他一条命,真令人寒心呐!”沃风背靠石壁,抚着受伤的左臂,感叹道:“他以前可不是这样,反复告诫我们不可太过心急,保住性命最重要,可现在反倒常常将我们置于危险之中,真是想不通。”
  沃风所说的一切,陈燃自然全都看在眼里,由于没有及时封闭经脉,彻底驱除煞气,那些侵入阮天逸体内的煞气,已经游走全身,而且不断影响着阮天逸的心神,再加上他伤势并未修复,苦心布置的藏身之处被发现,储备的灵药也已经消耗一空,而且现在实力受损,收集命魂越来越艰难,多种打击之下,心绪越来越浮躁,十年之间,压抑的情绪,已经到了彻底爆发的临界点。
  而最近几天,阮天逸竟然选择独自行动,有意撇开陈燃他们,这让陈燃越发担心,很可能他情绪已经彻底失控,只不过在强装镇定而已。
  “你伤势怎么样?能够担负起值守的任务吗?”陈燃突然问道。
  “伤势无大碍,兄弟,你想要干什么?你们两个可千万别起争执,要是你们两个闹翻了,我们这个小队就彻底完了。”沃风很是担忧,没有阮天逸跟陈燃,他们别说收集命魂,连生存都会陷入巨大威胁之中,随时有可能成为魔修口中的血食。
  陈燃神色凝重,起身说道:“现在已经不是争执了,不弄清楚他究竟在干什么,我们很可能都会跟着他一起陪葬。”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沃风越听越觉得糊涂。
  “现在由你值守,我去追查他的行踪,你们自己多保重吧!”陈燃已经决定不再观望,阮天逸的行为越来越怪异,他必须要查个清楚。
  “好吧!那你还会回来吗?”沃风无法阻止陈燃,却不希望跟他分开,尤其是在目前这种境况之下。
  “不确定,只要我还活着,肯定会回来。”陈燃只能给他这样一个承诺,他不想跟阮天逸站到对立面,但事态的发展,已经由不得他来选择了。
  夜色深沉,根本难以辨别方位,不过陈燃却凭着直觉,往他们白天狩猎的方向急速飞掠,两个时辰之后,那片被激战毁灭的树林已经可以看见,空气之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陈燃降落到地面之上,屏气凝神,悄无声息的朝前靠近,果然发现了阮天逸的身影,可当他看清的那一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两具魔修的尸体被倒掉而起,猩红的鲜血正从脖颈的创口汨汨流淌,阮天逸守在这两具尸体近前,以灵力形成光罩,将那血液一滴不落的收集起来,血液在青色光幕的照耀之下,呈现出一种别样的艳丽。
  阮天逸盯着那团血球,双目赤红,闪烁着一种极其狂热的神采,在最后一滴精血被收集以后,他直接将那一团血球吞入腹中,刹时间红光大盛,灵力疯狂运转,吸纳精血之中的生命精元,同时那一缕缕黑色煞气在经脉之中不断穿梭,变得异常活跃,尤其是眉心之处,凝聚成一团黑色光芒,不断的发起冲击,想要彻底侵蚀他残存的神智。
  “啊……”阮天逸单膝跪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煞气反噬,那种痛苦,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他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冷汗打湿衣襟,犹如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色惨白,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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