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在陆向东有了自己一定的实力之后,曾经派人调查过,得出的结论和他的猜测很相近。当年先皇宠爱楠妃,立下遗嘱让他继承皇位,却是让楠妃和陆向东的生母也就是后来的文太后分别为东、西宫太后。可是楠妃在先皇仙逝后不久就暴毙了,文太后自然就成了唯一的太后。想着当时调查的人递上来的暗折,陆向东眯了眯眼,“爱卿的意思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文太后对斩草除根这句的领悟不可谓不深,当年楠妃身边伺候的人大部分都已经从这个世界永远的消失,只可惜还是被楠妃身边一个侍女逃掉。而陆向东派去调查的人通过很多人终于找到已经在宫外过着安定生活的这个侍女,从她口中这件本来应该被永远藏于深宫的宫闱秘史终于还是浮出水面。
  因疾暴毙只是借口,试想一个人娇弱的女子在长达半月都没有进食任何东西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能存活下来?文太后很聪明,没有下毒也没有直接动手,只是吩咐不许任何人往楠妃宫里送食物和水而已。
  陈擎到底是常年在战场上杀敌的人,看皇帝沉默这么久,心里还是有些急,“皇上!”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有力而坚决,陆向东看了一眼仍旧看着自己的周铭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由周铭来办吧。”皇帝闭上眼道,既然文太后想以绝食来逼他收手,那他干脆来个将计就计。周铭和陈擎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周铭回道,“是。”
  宴春枝来陆向东寝宫的时候,宫门口刚调来的贴身侍从笑眯眯道,“皇后娘娘,皇上正在休息。”侍从的态度很好,整个皇宫现在都知道皇上专宠皇后,之前还有些人在观望,毕竟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文贵妃都比皇后要好很多,只是现在来看皇后真的是不能得罪的人呢。
  “那不用通报了。”宴春枝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有威严一些,就像她像皇帝承诺的一样,她想要做一个称职的皇后。示意身后的侍女侯在宫门外,宴春枝一个人走了进去。揭开帘幕,皇帝正半躺在椅子上小憩,皇帝的面容精致,最近似乎也不那么苍白了,宴春枝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若是以往,只要有一点点的声响,陆向东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惊醒,现在或许是因为大患已除,又或许是因为的确太过疲惫,竟然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
  皇后撩起裙摆轻轻地坐到躺椅的一侧,仔细地看皇帝的睡容。看着看着突然想到皇帝很喜欢做的事情,怀着做坏事的兴奋,宴春枝闭上眼睛模仿着以往皇帝的动作在帝王脸上游走,仔细地、轻柔地描摹皇帝精致的五官。
  上一次虽然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可是现在不同的是在白日,这种紧张的心情更加明显。一开宴春枝会觉得奇怪,因为皇帝似乎特别喜欢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在上一次自己有过尝试过后,她发觉自己这样子做的时候,心里会觉得感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的感动。
  陆向东虽然睡得比较沉,可是有人在自己脸上动作他怎么也该醒了,可是他第一次没有惊慌,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是谁。少女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随着窗口吹进来的微风飘进鼻里,陆向东睁开眼就看到闭着眼睛的宴春枝。
  他没有斥责她的逾矩,甚至都没有开口提醒她,这不合规矩。少女的手似乎柔嫩了些,抚在脸上也没有了当初那种刺痛感,她的嘴角微微上翘,或许是因为紧闭着眼少女的睫毛显得特别明显,在这个时候,在陆向东的眼里,一向呆木的少女居然有几分狡黠的样子。
  “皇后。”刚刚睡醒的嗓子有些暗哑,皇帝的声音虽小却把宴春枝吓了一跳,她有些惊慌地收回手却被皇帝先一步握住手腕,陆向东用力一拉像那个晚上一样把她拉到自己身上,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眼睛,“皇后,朕想要个太子。”他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和以往一样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宴春枝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连她自己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胸口的震动,“嗯。”少女的声音小如蚊蚋,陆向东勾起嘴角笑笑,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翻身起来。
  宴春枝后知后觉地起来,脸上依旧红得吓人,她觉得母亲在信里说的话果然很有道理,果然不能妄想却猜测皇帝的想法。经过上一次的事件,皇帝很好心地派了专人在母亲和她之间传信,甚至后来还下了圣旨晋封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让母亲在府中的日子好过很多。
  “文氏一族被满门抄斩,太后绝食已久,皇后要不要和朕一起去长乐宫?”陆向东整整龙袍道,好似刚才那个那个人并不是他一样,宴春枝的思维一向跟不上皇帝,此刻也不例外地有些愣,皇帝走近她牵起她的手道,“一起?”宴春枝这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应好。
  牵着她的手往长乐宫方向走,身后依旧跟着众多随从,他心里有些紧张,之前在这个宫里发生的事情他下了命令绝不能让皇后知道一二,更不能让她被牵涉进来。他不像把自己残忍的一面给他看,只是就在刚才她红着脸回答嗯的时候陆向东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想要知道她如果看到他真实的一面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在长乐宫前,陆向东很明显地感觉到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宴春枝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更何况这是长乐宫,整个武国最有权势的女人居住的地方。整个长乐宫被三重士兵重重围住,还有士兵不定时在周围巡逻,宴春枝抬起头疑惑道,“皇上,这是?”
  陆向东握紧她的手往前走,负责看守的军士看到陆向东,一众将士一瞬间全部跪到了地上,声音在偌大的长乐宫前有种诡异的森严。陆向东淡淡道,“免礼。”陆向东牵着她的手站在长乐宫门外,很认真地道,“你说过你该喜欢朕的,记住你的话。”
  宴春枝不知道皇帝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呆呆地任他牵着自己的手推开了宫门,一步一步朝太后的寝宫走去。刚走到殿中央,陆向东却突然牵着她的手大步往回走,一直到离长乐宫很远才停下脚步。宴春枝的手腕被皇帝抓得有些紧,等到皇帝终于放开她的时候,她抬起来一看手腕是红红的一片。
  阴暗的宫殿,陆向东还是退缩了,他把她拉进怀里,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宴春枝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因为这个皇帝这个动作脸红了。“皇上?”她尝试性地挣扎了一下,却被陆向东抱得更紧,“别动。”这样就好,陆向东这样想着,他不知道自己对怀里这个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但对“记忆”的依赖以及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这些都让他不能放开怀里这个人。
  宴春枝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轻轻地拍了拍皇帝的背,小声道,“臣妾一直都在的。”虽然不知道皇帝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奇怪的举动,但宴春枝还是想要让这个男人好受些。
  夏日的阳光洒在身后,陆向东放开她,牵起她的手两个人并肩往建景宫方向走去。
  “景帝勤政,天下祥和。于十年散后宫,唯一后,此事为史上一奇也。景元三十五年,景帝薨。太子即位,是为元帝,奉后为太后。次年,太后薨,与景帝合葬与皇陵。”————《武国史册?景帝》
  ☆、80番外:林秋宏and秘书(中)
  李舒到现在也不清楚当初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爱上林秋宏的,那个时候的她每天都会去他教室门口等父亲一起回去,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干净清爽的高个子男生。那个时候的林秋宏在同龄人中已经算高的了,而她却仍旧在同龄人身高水平之下。
  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李舒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可是却没有维持多久,总是要这样勉强自己她觉得很累了。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简讯,李舒穿上鞋子出门。
  开始工作后她就搬出来一个人住了,不是因为想要所谓的自由,只是总会有人向母亲介绍男士,而母亲似乎已经开始着急了,每每都会叫她去相亲。
  林秋宏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李舒,她穿着样式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手里拿着手机张望,两个人的视线对上李舒仍旧是露出一个不亲近但又不会太过疏离的笑容。“等很久啦?”李舒的声音不算好听,林秋宏摇摇头道,“刚到。”
  李舒坐在副驾驶安静地看着车子外面来来往往的车子,身边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她不由自主地小幅度扭头看了看他。当初清秀的少年到现在已经蜕变成为一个有着刚硬侧脸的男人了,时间果然过得很快,以至于好像记忆都还停留在昨天。
  那天晚上在学校门口遇到他的时候,她觉得很尴尬,挫败感也很强,她不想让他认为她是在躲他,可是事实是她真的在怕。“对了,我们今天去哪儿?”李舒笑着问,他们现在的关系是“男女朋友关系”,虽然情侣会做的事情他们也都在一件一件的做,但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狭窄的巷子里面,走在她后面的男人突然喊住她,“我送你回家吧。”他脸上带着笑容,在巷子里面小摊昏黄灯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切,有那么一瞬间李舒觉得长久被藏在心里的记忆在这一刻突然重现了。很多年前,还是少年的男人也是嘴角带着笑容对她讲,“我送你回家吧。”多么烂俗的故事,只可惜没有一个烂俗的结尾,他们终究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林秋宏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李舒的头朝向窗外,发丝随着风在飘舞,似乎有些不舒服,她随意地把头发捋到耳后。林秋宏突然想起那个时候的她是没有刘海的,每次见她,她都是把头发很规矩地绑成一个马尾。
  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会问出,“我们要不要凑合着过吧?”这样的话,以至于后来回想起来都觉得那个时候说这句话的人不是自己。和他不一样,李舒似乎很爱吃辣,但是吃了过后脸和唇都会变得很红,总是让他有想要笑的冲动。
  她果然因为他这样的邀请而顿在原地,好久才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一字一句地道,“你确定?”林秋宏再次出乎意料地点了头,那个时候的他在想,这个女孩会不会像当年她向自己告白时自己那样不留情面地拒绝她一样拒绝自己呢?
  只是李舒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幅度很小,但足以让他清楚她的答案。于是,从那天起两个人就像一对“正常的情侣”一样,约会,吃饭,看电影,就像一个流程一样该做的事情一件不落。
  “去我父母家。”林秋宏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李舒却因为这句话变得有些不安,一个人纠结了很久还是在下车的时候皱着眉头道,“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提前通知我一声吗?”林秋宏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因为从两个人再次相遇至今,李舒在他面前的表现都是安静无害、没有侵略性的,可是现在她皱着眉头有些生气的样子却和之前很不一样。
  林秋宏笑笑,忍住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的冲动道,“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如果你没有准备好的话,我们也可以换一天的。”男人的态度太过纵容,一时间倒让李舒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小家子气了。她有些尴尬地摆摆手,“就今天吧。”
  “可是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怎么办?”李舒的脸皱得像个苦瓜,想到自己可能第一次见林秋宏的父母就留下不好的印象,李舒忍不住沮丧起来。林秋宏勾起嘴角,“你都准备把自己送给他们儿子了,怎么会没带礼物?”他笑得有些不像他,以往的他都是那种很严肃很认真的样子,现在这种有些坏坏的笑却让人觉得很,嗯,可爱?
  李舒决定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主动挽住他的手臂,“手不定他们会觉得自己的儿子就要属于别人了呢?”或许是因为林秋宏主动走出了第一步,又或许是因为她自己潜意识里也希望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像他说的那样,“两个人凑合着过一辈子”,李舒努力克服心理的不适应做出良好的反应。
  而付出虽然不一定会有收获,但至少总还是有收获的机会。李舒的经历充分验证了这个真理。
  林秋宏的父母出身都很不错,父亲白手起家虽然学历不高,但给李舒的感觉是一个很有涵养的叔叔,而林妈妈是一个教师,这也是为什么不久前李舒和林秋宏会在那种情况下成为相亲对象。林秋宏的母亲是在一个退休教师论坛上碰见李爸爸的,因为教的科目都相同,再一交谈两个人连教学理念都相似,于是更是有相见恨晚之感。
  林妈妈对李舒很有好感,而林爸爸虽然从头到尾都没什么特别的表现,但李舒还是从一些细节上面觉得很感动。林妈妈到厨房去了,而林秋宏又出去接电话了,剩下她和林爸爸两个人坐在客厅里面对着电视发呆。
  林爸爸假意地咳嗽了一下道,“我和秋宏的妈妈在他小时候都很忙,他基本上都是和家里的保姆一起生活,所以不大懂得照顾别人,”林爸爸的眼神有些心虚,毕竟林秋宏是他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还是很清楚的,“两个人,总还是需要相互磨合的。”虽然不明显,但李舒也知道林爸爸这样只是出于一个长辈对他们的关心。
  和李舒父亲同样身为退休老师的林妈妈似乎对抱孙子有着很急切的期待,李舒的林家之行从头到尾林妈妈不止一次地委婉地提过,他们什么时候结婚。这种问题身为一个女孩子,李舒自然是不能回答的。好在林秋宏似乎对他母亲这样的举动早有准备,每一次都能平平安安地度过。
  虽然是不正常的开始,虽然李舒心里对当初的事情仍旧很介意,可是她愿意有一个新的开始,即使是为了圆年少的自己的一个梦而已。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也会对不同的人产生好感,甚至会爱上不止一个人,可是能和最初喜欢那个人走到最后的人寥寥无几,李舒只是想要把握住这个机会而已。
  只是很多事情并不会像人们所期待的那样发展,李舒是在见到沈习语的时候才有了清醒的认识。那天晚上林秋宏和她在城中一家有名的餐厅吃饭,却意外地碰见了沈习语。李舒因为曾经在停车场见过她和林秋宏举止亲密,所以心里有些疙瘩。只是出于礼貌,还是在她向他们打招呼的时候微笑着回应。
  林秋宏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沈习语,毕竟从两个人说开后她似乎就真的从他生命中消失了,这样突然出现倒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模糊感,“真巧。”一开始对分开很接受不了的他过了这么久到底还是清醒冷静了很多,更何况他身边现在也有了他真正应该在意的对象。
  “不是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秋宏。”一向优雅的沈习语拿下墨镜,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这样示软的话,这样脆弱的沈习语,林秋宏倒是第一次见,习惯性地他就像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开口的一瞬间瞥到身旁的李舒,他才意识到他不应该这么做,也庆幸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李舒对沈习语的话感到很不舒服,虽然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身边这个男人的女朋友,虽然两个人之间渐渐也有了某种默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李舒却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生气。可是到最后她还是发现,自己在这一场好戏中的角色到底是多么滑稽。
  就像很多烂大街的剧情一样,脸色苍白的沈习语晕倒的那一刻,林秋宏很快地起身想要去扶住她,只可惜被一个一脸戾气的男人抢了先,李舒在想如果那个男人没有出现,林秋宏会不会代替他的位置,把沈习语抱在怀里,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
  晚上回家洗完澡躺在床上,李舒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发呆,林秋宏对沈习语的喜欢和关心已经刻到骨子里去了,不是靠她小小的一个李舒就能做出什么改变的。这一点她早该认识清楚,只是在这之前沈习语几乎都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以至于让她产生她可以努力改变的错觉。
  轻轻叹了口气,李舒翻了个身伸手从床头把手机拿到手里,发了一个简讯后,笑着想自己这才是开始一个新的人生吧。夜很长,明天终于是一个新的开始,李舒这样下定决心。任何不该有的期待都应该被放弃了,林爸爸说,两个人需要磨合,可是他们之间已经花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成功,可想而知总归还是不该在一起的。
  林秋宏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分开之前还好好的李舒却发了“我们还是算了吧”这样的短信给自己。可是他隐约感觉,这一次李舒是认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这样觉得,他甚至直到自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只是在收到短信的第三天他还是没能忍住。
  李舒下了班回家,远远地就看见林秋宏的车,她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林秋宏靠在车前,抽着烟,似乎有些烦躁。李舒皱了皱眉,“你以前不抽烟的。”她不喜欢这样子的他,“有什么事情吗?”
  林秋宏回过头,见是她急急忙忙地捻息烟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你今晚有空吗?”他问这话的时候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可是李舒告诉自己,不能再容忍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她现在该做的是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孩子,然后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没有空?”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一些,想早些回家,只可惜林秋宏却不依不饶,“有事?”他这话问得过了,他们之间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李舒后来不止一次地想,她不该一时意气地回答他的,“我要去相亲。”李舒说这话的时候有种赌气的感觉,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次她是认真的。
  “可以为了我推掉吗?”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这一次李舒第一次认真地回视他,“对不起,不能。”她要开始自己新的生活,她再也不能活在过去了。
  “连问为什么的机会都不给我?”林秋宏皱着眉头问,李舒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想到了她那个老板。只是她很清楚,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像她的老板一样从一个花花公子变得对一个女人深情。更何况面前这个男人深情的对象已经有了,而这个人很明显,并不是她。
  李舒决定一次性同他讲清楚,这样拖下去不管是于她还是于他而言都不是件好事,“林秋宏,你不能因为知道我喜欢你,所以肆无忌惮地触碰我的底线。明明还爱沈习语,却还是提出那样的建议。”她以为自己不会伤心,可是当自己亲手揭开这层纱的时候,李舒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每个女生在年少的时候都会遇上那么一个人,那是一个长的高高瘦瘦的男生,他可能不喜欢篮球,他可能不怎么喜欢说话,可是你就是喜欢他,并且很多年都把他笑的样子牢牢印在心里。
  对李舒来讲,林秋宏就是那样一个人,可以说林秋宏就是她的一个梦。他在她准备要从梦里醒来的时候重新出现,给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现在她终于清醒地知道,她必须从梦中醒来了。
  “是,没错,我是喜欢你,是对你念念不忘。或许你心里还在想,这个女人真是犯贱对吧?”李舒越说越控制不住,“可是现在,我清楚地告诉你,我不陪你玩这个游戏了!”眼泪就快要忍不住,李舒转身跑进了大楼,留下林秋宏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每个女生在年少的时候都会遇上那么一个人,那是一个长的高高瘦瘦的男生,他可能不喜欢篮球,他可能不怎么喜欢说话,可是你就是喜欢他,并且很多年都把他笑的样子牢牢印在心里。
  对李舒来讲,林秋宏就是她的一个梦。他在她准备要从梦里醒来的时候重新出现,给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现在她终于清醒地知道,她必须从梦中醒来了。
  ☆、81“不举”的楠竹(一)
  陆向东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面临这样的尴尬,“向东?”女人甜美的嗓音传来,他下意识地回头,“试好了?”穿着修身露腿长裙的女人笑着点头。看着男人在她身上打量的视线,女人有些得意,等着和这个男人逛街的女人可是排着号等在后面,现在他的表现无疑证明了她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她的想法陆向东自然是不知道,他朝她身上大量,并且把重点放在她露出来的白皙大腿其实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罢了,只可惜他还是失望了。“我还有事,司机会送你回去的。”陆向东丢下这样一句话,不再理会女人的失望离开专卖店。
  老实讲,陆向东现在的感受并不好,在现在这个世界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情况,作为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他居然发现自己不、举。刚开始他还没意识到这问题,直到有一天在饭局上一位长相气质都不错的女明星在桌下用脚和他调情,女明星的脚可是一路向上,可是陆向东发现自己居然一点冲动都没有。
  在这之后陆向东像“原剧情”中的他一样,不停地换女人,只可惜到现在为止他的情况一点都没有改善,自然也不可能像八卦杂志说的那样阅尽千帆。身后大声喊他的女人也是其中一位,刚才她在试衣间试衣服的时候,无聊的陆向东在专卖店里闲逛。
  这家专卖店的设计很独特,背面是完全透明的落地玻璃窗,从这儿可以看到楼下的情形,而让陆向东感到奇特的是一楼只是一般的品牌,而这一层楼却全是这家专卖店的专柜。
  撑在扶手上,陆向东的眼神像扫描一样看下面的情形,视线却在看到一双不算白皙的脚的时候没有再移开。就在那个时候陆向东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了冲动,这让他几乎不敢相信。心脏以不可思议的频率跳动,陆向东快速地下楼往刚才看到的那个地方走去。
  他在一家店前面停了下来,隔着透明的橱窗陆向东看到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双脚的主人,视线慢慢上移,女孩儿穿着牛仔裤,上身穿着完全一看就不合季节的外套,整个人被牢牢抱在衣服里面。她的长相也只是一般,头发被简单地绑成了马尾,那根红绳把她身上那种土的感觉发挥得淋漓尽致。
  “小姐,这双鞋可能不怎么适合您。”店员的话可能也算是实话,但这话听起来的确让人有些不舒服,陆向东看向店员手上那双鞋,是一双乳白色的平地凉鞋,有些公主风,再看了一眼女孩因为挽起了裤脚而露出来的脚踝,心里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女孩因为店员的话有些尴尬,她还是太过年轻了不知道怎么让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好受些。只是,“你看我就说了这鞋不适合曾艳吧,你还偏不信。”女孩旁边站着的女孩子对另一个女孩子笑道,她的话似乎让女孩更加难堪起来。
  被叫做曾艳的女孩手忙脚乱地穿好自己的袜子、鞋子,然后起身小声对店员说,“谢谢。”她长得的确不算好看,只是现在这幅样子看起来让陆向东觉得可怜兮兮的。“我们走吧。”陆向东走进了些听见女孩对旁边还笑得开心的同伴道。
  陆向东看向她身旁的两个女生,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三个女孩看起来像是学生的样子,方才他还在楼上的时候看得很清楚,女孩子最开始只是在店里像个小尾巴似地跟着另外两个女孩,陆向东看到刚才说话的那个女孩儿在另一个女孩耳边小声说了什么,然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双鞋已经在女孩脚上了。
  陆向东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了,该适应的都适应了,除了让他一直很苦恼的不、举,一切正常。只是过了这么久他在这个世界的目标人物都没有出现,而他甚至连自己现在到了哪个世界都是一头雾水。在对未来的不确定中,陆向东对自己生理的问题感到更加烦躁。
  也不是没有看过医生,不止一个医生告诉他,“从生理上来讲你很正常”。于是他转战心理医生,结果心里医生给他的答案是,“你的心理没有任何问题。”在接连得到这样的答复过后,陆向东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现在他是被耍了吗,还是故事出错?
  在这种纠结中看到这个光是脚都能让自己兴奋的女孩,陆向东觉得不管从哪种角度他都对她抱有好感,即使她的外表绝对不符合自己一向的审美观。就在陆向东思绪无限发展的时候,女孩子的同伴终于愿意离开这里,等到陆向东回过神来,刚才那个女孩子已经朝自己走来了。
  其实怎么看这个女孩和她的同伴都不像是同类人,走在一起的两外两个女生的穿着打扮是当下时兴的大学生装扮,显得女孩更像是一个刚刚从山村里走出来的村姑。对了,就是这个感觉,陆向东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对她的感觉。
  不过让陆向东很有好感的是虽然女孩的衣服样式很老旧,质料也很差,但从衣服到鞋子都很干净,尤其是那双白色的球鞋,从它的变形情况很容易看出那是一双穿了很久的鞋,但也很容易看出女孩似乎很仔细地清洗过了。
  女孩从陆向东身旁走过,她的同伴低低的笑声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连他都能听到女孩自然也是能听到的,陆向东朝她看去,她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带着笑容,陆向东甚至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有浅浅的酒窝。等到女孩慢慢消失在视线内,陆向东转身走了店里。
  陆向东走出商场的时候很意外地再次看到女孩,而她那两个同伴已经不见了。那个有着俗气的名字的女孩一个人站在商场的阶梯旁,似乎在发呆的样子。
  陆向东走了过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她不是在发呆,她看的是对面推车。“咳咳。”陆向东假意咳了咳,女孩似乎有些被吓到地收回视线,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正笑着看自己,有些慌张的样子。
  看到她眼里的恐惧,陆向东一瞬间就知道她现在在是在害怕,他笑着摆摆手,“不用害怕,我叫陆向东,刚刚我们在店里的时候还见过的。”女孩皱着眉头想想,面前这个男人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和她平时见过的人差别很多,只是刚才她处在那样的境况,到底是没去注意他。
  “请问,有、有什么事吗?”女孩结结巴巴地道,以这个男人的穿着打扮估计也用不着来害自己,她自嘲地想。
  陆向东友好地伸出手,“我叫陆向东,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就在那儿。”陆向东指着街对面的一家咖啡店道,女孩的眼里有着很明显的疑惑,陆向东意识到他现在的举动的确过于奇怪了些,于她而言他只不顾是一个陌生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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