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涅槃归来_42

  话落，人消。
  “江湖还真是个神秘的定义。”凤折修看着上官彻消失的地方，发出感慨。
  “向往？”夜陌白看着他的侧颜问。
  凤折修轻轻摇了摇头，江湖亦是混乱复杂，与官场不相上下，有时真想像平民百姓那样平平淡淡的过一生，或许，等他报完仇后……
  “修！”夜陌白突然的轻唤打断了他的思绪，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腕。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夜陌白看着他的眼睛郑重而认真，就在刚才，修明明就在他的身旁，可他却觉得如此的遥远。
  一直？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永恒不变的呢？凤折修不知道他眸中的恐慌、害怕究竟是从何而来，对于他的承诺只是但笑不语，转身走进凤府。
  夜陌白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只余一抹纯白回荡在心头，久久不能回神，不管做什么，他还是无法走进他的心里。
  “吱哑”开门的声音，凤折修走进明珞的房中就看见坐在窗前的他，单手支着下巴，容颜一半隐于黑暗，一半暴露在和煦的阳光下，黑发随意的披肩散落垂下，静静地看着窗外苍翠欲滴的湘妃竹，听见有人走近也没有任何动作。
  凤折修也没有出声，坐在他的对面，视线也随之飘向窗外。
  时间一点点流逝，暖黄的阳光变成橘黄色，倾洒在两人的身上，犹如镀了一层金边。
  “小修，你怎么看待情字？”明珞平静的问，目光并没有看向他。
  凤折修亦没有移开视线看他，“情？既能让人喜笑颜开、忘乎所以，亦能痛彻心扉、肝肠寸断。”
  “说的对。”明珞附和，“知晓是一回事，触碰又是一回事，恍然惊觉时，均已晚矣。”
  凤折修听着透着丝丝绝望的话语，感到一阵心惊，随之而来的是感同身受。
  明知不可碰、明知再走一步就是万丈悬崖，踩下去就是万劫不复，却还是那么的义无反顾。
  想前世的自己，就真的看不清夜默尘对自己的感情吗？就真的猜不到他温柔背后的残忍吗？就真的想不到最后的结局吗？
  凤折修目露迷茫。
  只听明珞说，“小修，我不知道你心里背负着什么？逃避着什么？但你应该看清自己的心。”
  第40章 缠绵悱恻
  看清自己的心。
  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他看不清。
  亦不想……
  凤折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思绪恍恍惚惚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简单的吃过晚饭，其实只是吃了一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无视牧冬关心、担忧的神情。
  入夜，双目微闭，放松身心的泡在浴桶之中，回想着前世的点点滴滴，自己为什么对夜默尘那么执着呢？
  …………
  “凤折修，你不是喜欢男人，这些都是哥哥帮你找的，不用太感谢！”十五岁瘦瘦弱弱的凤折修被孟之旭他们围在小巷之中。
  只见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带着猥琐的笑，向角落里的他走去。
  “你们可要好好伺候我们的凤大公子啊！”伴随着一阵哄笑，他们扬长而去。
  留下那三个男人，和角落里神情孤傲狂妄的凤折修，他唇角甚至还勾起一抹冷笑，鄙夷地看着那三个人。
  凤折修自然不会任他们为所欲为，但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在他们身上还不够挠痒痒呢！
  衣服被毫不留情的撕破，露出羊脂玉般凝白的肌肤，脸颊被打肿，嘴角破裂溢出鲜血，但他的神情还是狂妄的，目光满是对他们的鄙夷、不屑，拼尽全力挣脱。
  直到再无力气挣扎，宁死也不愿被他们侮辱，一头撞上冰冷的墙壁，鲜血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血色朦胧中他好像看见一个人向他走来。
  好温暖的怀抱，让他想要落泪，隐隐约约听到他在说什么，却听不真切，意识彻底消失，只记得那个心安的怀抱。
  再次醒来，已身在凤府。
  父亲告诉他是五皇子送他回来的，夜默尘，这三个字从此住进了他的心里。
  被留海挡住的额头，现在还留着那道浅浅的疤痕，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身体好了之后，他想方设法的接近夜默尘，想要走近他的心里，没想到先交付的是自己的真心和全部，相遇那一刻，他便注定了满盘皆输。
  夜默尘的若即若离让他感到担心害怕，他就像个女人一样为他争风吃醋，任何流言蜚语都入不了他的耳，父亲的失望、愤怒、痛心，也完全看不到眼里，心中只有夜默尘。
  自己那时一定是疯魔了，中了名叫夜默尘的毒。
  直到十七岁，他给夜默尘下药，第二天醒来夜默尘看着沉睡的他，眸中一闪而逝的厌恶，因为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他忍了，随后是毫无温柔可言的翻云覆雨。
  虽然很痛，却很开心、很开心，哪怕事后高烧不退，病了近一月。
  现在想来真的是傻得可以。
  再后来，他遭到刺客追杀，寡不敌众，自己奋不顾身的替他挡下致命一剑，为他赢得手下救援的时间。
  夜默尘抱着浑身是血的自己眸中闪过的瞬间慌乱、无措，都让他感到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
  宫宴上，为了陷害太子，他毫不犹豫替他饮下太子敬夜默尘的酒。
  酒入喉中，现如今还能感受得到那撕心裂肺的痛。
  …………
  后来，他说，“折修，现在你我最大的敌人就是夜陌白，待我君临天下，你定是陪我坐拥万里江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