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愿者上钩

  在河套和羌胡接壤的荒漠之上,有一片南北走向,狭长如同弯月一般的绿洲,当地人称此地为月牙湾。
  这里气候十分恶劣,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荒漠,水源是最为缺少的资源,这便更显示出了月牙湾的可贵之处。
  在这漫天黄沙之中,唯有月牙湾拥有着不同的颜色,就如同一条衣带一般,将无尽的荒漠和草原联系在一起。
  而这里,还是河套向西南进入羌胡之地的唯一通道,当然,与之相对应的,自然也是羌胡进入河套的必经之路。
  也不是说荒漠上就到不了,如果在漫天黄沙之中,不迷失道路,侥幸找到几处水源的话,那同样也能达到河套,只是不会有人这么选择就是了。
  其实,若是能够从并州进入河套的话,就可以省略掉很多的麻烦,一路上也是一马平川,只要并州军不找麻烦的话,可以说是十分的安全。但白波
  贼们明显不敢选这条更为安稳的道路,驻守在河东边界的杨业部虽然不想和大汉官军作战,但对付起他们来肯定不会手软。
  而且,虽然白波贼们自认为能够大败这伙人手并不多的大军,但是肯定做不到全歼,若是让人逃了出去,那张扬一定会得到消息,他们的计划可以
  说刚刚开始便已经要结束了,说不定还得承受张扬的无边怒火,这种赔本的买卖,作为贼寇的白波贼们明显不会做。
  所以,想要进入河套,便只剩下绕路这一个选择。
  绕路也有两条道路可选,一条是经上党、太原、雁门,直接进入河套,可惜从白波贼的名字上就能看出,他们只是一群贼寇而已,虽然丁原正在准
  备和张扬作战,但肯定也不会任由他们肆无忌惮地穿过并州。
  最后,也只剩下了一条路,那就是绕道羌胡的地盘,穿过无尽的荒漠,进入河套。
  韩暹、杨奉、李乐三人率军,胡才看守老巢,这就是他们商量之后的结果,谈不上高明,却也没什么明显的破绽。白波贼等人不光在河东活动,并
  州、羌胡这周围他们可以说走遍了,自然也知道这荒漠的可怕。
  虽然时间已经步入了秋季,北国大地也逐渐转凉,但荒漠之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炎炎烈日高悬在天空之中,尽情地释放着它的热情,荒漠上
  低矮的植被根本无法遮蔽烈日的荼毒,白波贼们不得不盯着毒辣的骄阳赶路。
  月牙湾可以说是这片荒漠上最为舒适的地方,虽然同样还是很热,但至少不需要为水源而发愁,也不用担心迷路的风险。
  浩瀚的沙海之中,起伏的沙丘连绵起伏,不断向着远处延伸,一眼根本望你到边。
  若是能够在天空中向下俯视,映入眼帘的也只是无限延伸的荒漠,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天地间除了金黄的沙海和偶尔出现的各类枯骨之外,再无
  其他颜色。
  就在这似乎永远都看不见人烟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队如同鬼魅一般的骑士,他们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动静,仿佛要找出所有的不正常之处。
  半晌之后,什么都没发现的斥候们狠狠一勒马缰,回头向着来路疾驰而去。
  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西南方的苍茫荒漠上突然荡起滚滚烟尘,仿佛要把天上的太阳都遮蔽一般。原本平静的月牙湖面也泛起了无数的联系
  ,不断向四周扩散,光滑的沙丘上,细小的沙粒迅速滑落,发出悦耳的声响。
  一群正在湖边饮水嬉戏的水鸟忽然被惊起,扑棱着翅膀飞上天空,一群各色各样的野兽也开始发足狂奔,鬣狗和羚羊夹杂在一起,在危险面前,已
  经没有了捕猎者和猎物的区别。
  随着时间的消逝,西南方的滚滚烟尘越来越近,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无数的人马正在烟尘中向着绿洲疯狂奔跑,就如同一群蝗虫一般。这群人与其说
  是大军,不如说是难民更为合适,兵器不一,铠甲基本没有,骑兵骑着参差不齐的战马,甚至还能看到骆驼的身影,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但脸上却清
  清楚楚地写着对水的渴望,或许他们这辈子也没像现在这样觉得清水可贵。
  轰隆隆的声响越来越近,无数只马蹄疯狂地叩击着荒漠,似乎连大地都承受不住这种摧残,开始震颤起来。
  以这种近乎疯狂的速度,没用了多长时间,白波贼们便来到了月牙湖畔,被烈日荼毒数日的白波贼士卒们根本没有要守住脚步的意思,不少人连人
  带马直接冲进了清澈的湖水之中。
  当那清凉的湖水将全身都浸透之后,不少人都舒服呀地呻吟起来。
  本来就没有什么阵形的白波贼们这下子彻底乱成了一团,不少兵器和旌旗被丢在了岸边。
  “沙沙沙”
  随着一阵沙子滑落的轻响,距离月牙湖不远处的一座沙丘后面,原本平整的沙地突然裂开,杨七郎那张英俊的面庞从中浮现,无数的沙子从他身上
  滑落,看上去颇为滑稽。
  “呸!”
  随口吐出嘴里的沙粒,杨七郎不知从哪摸出一定兜鍪覆在头上,低声咒骂道:“他娘的,该死的白波贼终于出现了,这群孙子再不来,小七爷都要
  被晒成人干了。”
  随着杨七郎的出现,无数的士卒和被强行卧倒的战马纷纷站立起来,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在另一侧也同样出现了无数的士卒。
  倒不是他们愿意藏身在沙子中,而是沙海地面明显要比表面凉快一些,还能起得隐蔽的作用,何乐而不为呢?
  三杆大旗几乎是被同时书旗,随着灼热的狂风在空中飞舞,左侧的大旗写着一个斗大的杨字,右侧的大旗写着一个斗大的李字,中间那面黑底大旗
  上,就如同用鲜血描绘着陷阵营三个血淋淋的大字。
  吴用削瘦的身影最后一个出现,随手拍打一下身上的沙粒,再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转头对杨七郎道:“小七将军,开始吧。”
  杨七郎答应一声,翻身上马,手中虎头乌金枪往空中那么一撩,身后无数的铁骑已经开始列阵,不过片刻的功夫,这群乌桓人便组成了一个整齐的
  矢锋阵,当然,这也是他们能够组成的唯一阵形。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激励煽动,杨七郎不是张扬,他学不会张扬那一套,只是把举起的长枪向前狠狠一挥,一马当先,率领着身后的二万铁骑向着
  浸泡在湖水中的白波贼发起了如同潮水一般的冲锋。当还在湖水中喧闹的白波贼被惊醒时,狂乱的马蹄声已经充斥了整个天宇。
  杨七郎就如同一个不懂风情的鲁男子,没有任何花哨,单刀直入,直捣黄龙,宛如雷霆一般迅捷。
  与他相比,李严毫无疑问可有情调多了,当千余汉军老卒排成冲锋的三角阵时,同样在李严麾下的五千乌桓狼骑分成两股,从两侧迂回而去,准备
  包抄白波贼的后路。
  整个战斗的过程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简单,简简单单的两三次冲锋,这群没有任何阵形,甚至手中都没有兵器的贼寇便溃不成军,哭天喊
  地地四散奔逃而去。可惜的是,他们忘记了,或许说他们不愿去想,追杀他们的是一群养精蓄锐的骑兵,所以,能够安然逃脱的人寥寥无几。
  “组成防守阵形,不要乱!”
  混乱之中,一名手提大斧的壮汉端坐马上,放声大喝,而他的身后,聚集着整个白波贼中唯一一支还保持着严整阵形的士卒,虽然也不过只有区区
  八百人。
  而这么一支特立独行的大军很快便引起了杨七郎的注意,只见他金枪一摆,黝黑的枪头散发着无尽的寒芒,径直朝着那手提大斧的壮汉杀去。
  而那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杨七郎,脸上逐渐浮起一丝凝重之色。
  “某乃河东徐晃,来人何人?”
  “晋阳杨延嗣,看枪!”
  枪字还没出口,虎头乌金枪带着一股森冷的枪尖,席卷狂风刺来。
  一抹寒光先到,隐隐间有黑虎咆哮。
  烈日当头,徐晃却遍体生寒,如坠冰窟,甚至都忘记了出招。
  在这战场之上,任何的疏忽都可能丧命,更何况是愣神?
  当那抹寒光欺近身前的时候,徐晃终于回过神来,依靠着本能,大斧猛地抬起,只等噹得一声,杨七郎的长枪已经被崩了出去。
  可是杨七郎却没有丝毫慌乱,顺着徐晃崩飞长枪的巨力,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手中金枪再次落下,就好像在他手中的不是一杆长枪,而是
  一柄棍棒一般。
  这一下,有了徐晃巨力的加持,速度比第一招更快,宛如一道闪电一般。
  徐晃这次可没有愣神,掌中大斧自下而上,斜撩而起,再次崩开了杨七郎的第二枪。
  却不想杨七郎仿佛来劲了一般,没有没有收招的打算,凭借他那股怪力,生生把长枪拽回,用尽全力又是一枪砸下。
  而这一次,徐晃终于有些抵挡不住了,准确的说,是杨七郎的这招速度太快,根本没给徐晃格挡的时间。
  既然挡不住,那就躲吧,徐晃身体猛地向后一缩,意欲闪过这不可思议的一枪。
  虎头乌金枪以无可阻挡的趋势猛然砸下,狂暴的力量使得金铁打造的枪杆都微微有些变形,只听一声闷响,枪杆无可阻挡地砸在了徐晃的左肩之上
  ,徐晃壮硕的身躯瞬间被砸下战马。
  徐晃无法形容出杨七郎这一枪的风情,或者说这一棍、这一刀?虽然杨七郎手中拿着的是枪,但徐晃真的不知道他使得是棍法还是刀法。
  徐晃重重地摔在地上,脑袋一懵,再也没有了知觉,可在昏迷前的那一刻,脑海中还在想着杨七郎的招法。兄弟们给点力,订阅几章吧,不胜感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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