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冲破壁垒第一弹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落下了淋淋沥沥的细雨,整个城市变得湿漉漉起来。
苏瑾看了眼落地窗上散开的点点雨花,黑幕中,外面的浮华在雨幕中片片朦胧恰里,五彩斑斓的灯光也显得柔和了不少。
看得出,她很享受这片刻的安谧。
“煮开了,可以吃了。”
坐在对面的陈潇提醒道,同时夹起一片白嫩的鱼肉大块朵硕了起来。
苏瑾美眸轻翻,嗔道:“你吃得就不能文雅点嘛,又没人跟你抢。”
起初她心事重重,忍不住想找人陪一下,只不过脑海里浮现的第一选择竟是这家伙,犹豫忐忑了一阵后,还是发了那条短信。
想想,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相伴出来吃饭,就好像一对刚结婚的恩爱夫妻一样……想到这里,芳心霎时一颤,一种难以言述的小温馨在唇角紊绕。
“是不是原先还觉得意境挺浪漫小资的,被我弄得大煞风景了。”
陈潇调侃道:“都说男人放不下初恋,而女人放不下最后的罗曼史,还真没说错。”
苏瑾轻哼了声,没好气道:“搞得你好像爱情专家,什么都懂似的。”
陈潇本想说“这方面总比你懂多了”,但为了避免又把她弄愠恼了,只是含笑以对。
“啧,吃了这么久的外卖,还是这顿吃得最舒坦了。”
陈潇咂了咂嘴,因为夏子衿还没返归,导致自己从首都回来后,基本都是在广电台或者别墅区的餐厅解决伙食,期间倒是在宁薇家吃过一顿好的。
苏瑾抿了口鱼汤,若有意味的瞥了他一眼,轻道:“你就这么喜欢子衿煮的饭呐?”
“还行了,至少比餐厅的强多了。”
苏瑾睫毛微垂,颇有些郁闷,仿佛自己的八字天生就跟厨艺犯冲,尽管已经抽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去学习了,可最终结果总是搞砸,都心灰意赖了。
眼见苏瑾柳眉轩起,陈潇心里一动,道:“你今天是怎么了,看着古里古怪的,又被什么事给闹烦心了?”
“啊?哦,没事。”
苏瑾似梦方醒,轻轻摇了下螓首,眉宇间有些惶乱。
陈潇看得有趣,玩笑道:“好歹老夫老妻一场了,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干嘛。”
“谁跟你老夫老妻了!”
苏瑾双颊轻晕,倏地想到了什么,踟蹰道:“喂,叶可可的那事,你知道了吧?”
那天在首都和叶可可交谈了后,苏瑾就一直在犹豫着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陈潇知道,,但每每想起那个总是一副满不在乎姿态的女孩,在谈及陈潇的时候,黑晶似的眸子竟飞速聚焦了起来,焕发出别样的神采,当即让心思玲珑的苏瑾隐约猜到了什么。
毕竟比起自己,她和这个家伙可是在一起整整二十年了,不过究竟是什么成分的感情,却是没人猜得准。
“早就知道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没?”
陈潇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道:“能有什么想法,现在情况不都摆在那了嘛,如果你爸上去了,她就不用嫁,如果我这岳丈失手的话……”
“那你是不希望她嫁咯?”
苏瑾妙目细细端倪着他的神色,直觉得心砰砰的直跳着,眼看陈潇模棱两可不答话,放在桌底下的玉手顷刻间攥紧,正想再启齿,忽的手机铃声作响,拿过来看了眼,是个来自首都的陌生号码。
“你好,哪位?”
苏瑾习惯姓的开场白,倏地从音筒里传来了簌簌啜泣声,哽咽着口吻道:“苏瑾……我、我是姗姗啊。”
苏瑾月牙眉微蹙,着实意外她竟然会给自己打来电话,虽然对这个高中同桌的感观已经恶劣了,但听着她的语腔此刻极其压抑,心知是出了事,缓和道:“姗姗,你出什么事了,先别哭呀。”
“苏瑾,我真的错了……我现在只是很想找个人说话,但实在是没人,所以托以前的老同学打听来你的号码,我真的是错了……”
“姗姗,你到底怎么了?”
看着苏瑾转瞬忧虑的脸色,陈潇也看了过去。
姚姗姗呼吸喘急,显得栗栗危惧,猛地嚎啕道:“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我真想干脆就这样死了好了!那些人简直是连禽兽东西都不如,根本不拿我当人看!我实在没脸活下去了!”
苏瑾霎时间秀目圆睁,惊诧得连手都颤抖了下……
…………
千里之外的首都,王朝会所里的贵宾包厢里,坐着四五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其中一个身躯肥壮的男人正忙着给其余几人斟酒,当轮到正中的那名风度翩翩的男子时,谄笑道:“坤哥,最近可真是麻烦您了,多亏您透露了点小道消息,我这边顺手又从明珠市一家公司捞走了好几成股份。”
昏暗灯光下,男子把头探出了阴影里,露出了颇具威严的脸,赫然正是段家嫡子段坤!
“大庆,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了?说几次了,最近一段时间收敛点,现在圈子里不知道多少人正盯着我家这边,我丑话说前头,你别给我惹麻烦,再有下次,别说我不讲情面了!”
尽管年纪轻轻,但深受父亲熏陶的段坤俨然多了上位者的傲气,吓得大庆忙不迭的赔笑认错,半点忤逆意思都没。
虽然两人之间扯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而且大庆的父亲还在工商联合会任职,但在座的几人都心知肚明,大庆一家基本就是老段家放在外面圈钱的一条狗罢了!
“坤哥,别动气了,现在局面不都稳定了嘛,他们苏家和陈家保准要输得一败涂地了,你现在应该是为即将要娶到叶家千金高兴才对啊!”
右手边一个青年调侃道,正是上回被陈潇三兄弟联合“爆菊”的李航。
“先别高兴得太早,这岭南省省长的位置一天不定下来,谁都说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差池。”段坤想起自家精心布设的局被化解与无形,胸口又是一阵烦闷。
“哪里还有什么差池,估计现在他们两家正躲在暗地里憋气呢,被咱们整成了那副德行,还不是屁都没放半个,哈哈!”
李航笑得肆无忌惮,想起上回陈潇给自己的羞辱,眼有戾气,心下立誓,等到结果出来后,趁着父亲联合段家一起打压陈、苏家两家的时候,自己要亲自去云江好好羞辱下陈潇,以平心头怒气!
说者无心,可段坤听得却心头一动,终于察觉到内心不安的根源了———太平静了!这回陈、苏两家吃了亏,竟然什么反应都没!
原先段坤也觉得是对方没胆子应战,可现在想想又觉得不符合常理,对方好歹也是树高根深的世家门阀,绝不是忍气吞声的善辈!
段坤是个极为敏感的人,只要有一点想不清的事,都会坐立难安,此刻只觉得事事透着蹊跷,瞟了眼大庆后,沉声道:“你最近的生意没出什么问题吧?”
“坤哥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我按您的吩咐,做得干干净净,没留把柄,再说首都的公司多如牛毛,一家几百万资产的小公司没人会注意到的。”
“四方投资呢?”
段坤蹙着眉宇,老段家虽然明面上有些家族产业,可都不大,毕竟是才发迹不久的家族,如果想在物质上快速的有所收获,注定得走些旁门左道,而眼前这个远房亲戚以顾问身份入驻的四方投资,可谓是段家收益里最大的一块了。
也因此,段家做得很小心,基本上不会介入到这里面去,顶多是透露一些产业政策给大庆这个代理人知晓,让他在外圈钱!
“安稳着呢,那个庄翰整个就一傀儡货色,在我面前跟条狗似的,我上回看中他身边的女人,直接拉过来玩了两天两夜,屁都没放半个!”
大庆没心没肺的胡侃道:“别说,那女人的滋味还挺不错的,下面比学生妹还紧,我前晚上憋得慌,索姓又把那女人叫了来,跟我的那些人玩了一场群战,什么花样都使上了,忒刺激,还拍成了DV!”
段坤眼角立时抽动了下,努力压抑着心头的盛怒,阴测测道:“那女人现在怎么样?”
大庆愣了下,不明所以,道:“打发了她几万块钱就回去了……怎么,坤哥您对那女人也有兴趣,要不要我……”
段坤眼中的凶厉之色陡现,气得作势就要一巴掌掀过去,手机忽的响了起来,看了眼,竟然是父亲打来的!
狠狠瞪了大庆一眼后,段坤忍着激荡情绪走到里头的套间里,接通了电话。
“你人在哪?”
段绪梁的声音阴冷似冰,不由让段坤打了个冷颤,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我现在和大庆、李航他们在一块。”
“马上带着李航离开,把大庆丢在那,接下来彻底切断和他家的联系,要快!”
“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别问,马上照我说的做,要不然咱们一家都会毁在这头猪身上!”
段坤寒毛炸立,已然知道大庆和四方投资都已经被盯上了!
但此刻容不得他多想,真如父亲所说的,那自家这艘大船已经处于惊涛骇然中了,如果不尽快避离开,同时踹大庆一家下船,那等到的就将是一连串的强烈打击,甚至一夜覆灭都大有可能!
只是,惟独让他心口淌血的是,四方投资一完蛋,那段家的商业王国等于是要崩塌得所剩无几了,甚至连政坛地位都要受到强烈波及,就更别说眼下还要扶持叶家叶崇礼上位了!!
黄泥巴泼上身,都自顾不暇了!
其他人也保准是避而远之!
总之,原本眼看近在咫尺的美好蓝图,被这突发的冲击轰得,此刻全都破碎成了幻影,都完了!!
蓦地,段坤想到了一直隐而不发的陈、苏两家,尤其当初那个声名狼藉的陈家公子哥,顿时如坠冰窟,平生首次产生了恐惧的心理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