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忽得,才都反应过来,是昨夜舞姬敬酒的时候,白苏墨的一袭话。
紧接着,苏晋元又酸溜溜道:“多谢姑娘美意,这厅中还有我心上人……呵!”
钱誉和白苏墨纷纷都看他。
苏晋元干脆一酸到底:“我方才才想明白,敢情这话里话外都透着玄机啊!”
白苏墨拎起书卷,狠狠敲了敲他脑袋。
“痛痛痛!”苏晋元吃痛。
白苏墨朝马车外唤了声:“阿楚,停车。”
阿楚是苏晋元身边的小厮,此番正是阿楚在外驾车。
听到白苏墨声音,阿楚果真将车停下。
苏晋元赶紧哄道:“姐,别别别,我说错话了不行,你别出去了,外面热。”
白苏墨瞥目:“不是我出去,是你出去。”
苏晋元嘴角抽了抽,全然语塞,而后,果真脸色绷不住撩起帘栊,恼火去了马车外,与阿楚共驾。
钱誉低眉莞尔。
“笑什么?”她也放下书卷看他。
钱誉悠悠道:“你同亲近之人一惯如此。”
白苏墨笑:“晋元自小与我亲厚,他不会生气的。”
钱誉伸手拉她至怀中,轻声道:“我是说,由此可见,我也是你亲近之人。”
白苏墨瞥他。
他转眸看向窗外,唇瓣一缕笑意。
白苏墨便也笑笑,在他身侧,继续低头看书去。
……
临到亥时前后,马车入了骄城。
入了骄城,到梅府便只有两盏茶时间了。
稍后入了梅府,闹心的琐碎事情才怕是会接踵而来。
钱誉正同阿楚说,到梅府前一条街巷时,先将他放下。
梅佑康这档子是冲着钱誉去的,钱誉便是受牵连的一个,也免不了被梅府上下嫉恨,尤其是钱誉还是梅府二房的客人,这便实在有些尴尬……
因她在的缘故,今日梅老太爷和孔老夫人定是要问责梅佑康的事,钱誉是外人,若是继续留在府中,便等于是坐等看梅府的笑话。
此事本就是因梅佑康忌讳钱誉和她而起,钱誉心中只要稍许清明,便不会同她一道去梅府,也不会再留于梅府。
白苏墨其实心知肚明。
遂也不再多问,只是朝他道:“外祖母同我应当也不会在梅府多留了,原本是说八月初五启程回京,怕是明日便要动身。”
她其实想的是此时,“你呢?”
她是想问钱誉是否会回京。
钱誉看她:“我还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还需在朝郡呆上小段时日,应当……能赶在中秋前后回京。”
眼下是七月底,中秋前后……
那便是半个月了。
白苏墨心底微澜,唇边便不由叹了叹。
可转念一想,若不是此趟来了骄城,哪能遇到钱誉一处?那早前一别便不是半个月,而是将近一整月了,如此想了想,才觉心中似是稍稍好了些。
回京之后又是太后的寿辰要准备,既而是宫中的中秋宴,还有京中年轻子弟的骑射大会,她应当也没有清闲时日,日子应当过得也快。
只是……
白苏墨忍不住转眸看向钱誉,就在此处便要话别了吗?
白苏墨才觉突然。
遂才想起这一路,钱誉都未曾多言语,应当早就料想如是。
钱誉亦在看他。
忽得,白苏墨眼底泛起碎莹。
钱誉却笑:“苏墨,不如,这次换你亲我?”
帘外车轮轱辘作响,马车应是快至梅府前的那个街巷口,阿楚已开始缓缓将马车停下。
白苏墨轻轻吻上他的嘴角。
……
等下马车。
肖唐唏嘘:“幸好早前没什么重要东西放在梅府,都随身带着了,衣裳那些,等过些时候,小的自己去取便是了。”
昨夜的事,肖唐虽不在,却也大致心中有数。
梅府这般做,是梅府理亏在前,只是公子犯不上再去趟梅府这趟浑水,还是他去取合适些。
钱誉应好。
肖唐瞥目看他。
从先前下了马车,少东家便一直这幅心不在焉的模样,他便想也想得到少东家眼下的心思在何处。
肖唐叹道:“人白姑娘的马车都走了,少东家这是还念着人白姑娘呢,可人白姑娘也听不到了……这回可好,才在一处几日功夫,就被梅家盯上了,这梅家还同老爷有些交情呢!等日后到了京中,还不知多少人等着给少东家使绊子呢?怕是各个都不比梅府差……”
肖唐有感而发。
钱誉驻足看他,目光犀利。
肖唐只好道:“知晓了,知晓了,日后不说便是了。我也觉得白姑娘人好,虽是门第显赫,却从不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显赫,她身边的宝澶姑娘,盘子哥,各个都平易近人,这样的姑娘若能讨回去做我们少夫人,那是真的好!”
言罢,还是忍不住道:“可在讨回去之前,少东家,你可免不了吃多少苦头。”
钱誉懒得搭理他。
见钱誉转身,肖唐赶紧跟上,只是钱誉走得慢,他没留神正好撞上。其实他这一撞,力道还不大,却见钱誉忽得捂住左侧肩膀,面色有些吃痛。
肖唐错愕。
钱誉有些恼火,她先前只是让她亲他,而后隔着衣裳便冷不丁在他肩膀上狠咬一口。
他疼得险些出声。
却听她道,这下怕是得十天半月才好,你便日日都想我。
钱誉好气好笑。
这最多能疼上一日半日顶了天,可当下却是真疼。
钱誉是有些恼火,恼火里却带了几分甜意。
见他这幅模样,肖唐嘴角都快抽没了。
******
马车缓缓停在梅府门口。
苏晋元撩起帘栊,扶了白苏墨下马车。
梅府门口,一袭绫罗绸缎尤其显眼。
庄氏?
苏晋元和白苏墨对视一眼,便见庄氏热忱上前:“晋元,苏墨妹妹,老夫人让我来门口迎你们,怎样,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庄氏能来此处,便是梅老太爷和孔老夫人知晓了。
也料得他们怕是会提前回来。
第50章 一出大戏
庄氏自然知晓从白苏墨这里也套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原本便是大夫人让来此处候着的,等白苏墨回来先探一探口风。
可这白苏墨的心思向来玲珑,她能问出什么究竟来?
四弟已在老太爷和老夫人那处跪了一夜,大夫人心疼着。
四弟惯来有分寸,这回何至于惹到了白苏墨?
惹到白苏墨,不就等于惹到国公府?
国公爷惯来是最疼这个孙女的,便是知晓四弟本意不是如此,可就凭这算计险些算到白苏墨头上,国公爷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些且还是后话。
眼下姑奶奶处怕是都不好交差!
原本是一桩撮合国公爷同梅府的之间的美事,四弟这回是全盘搞砸了。
放着老六,老七不说,这老太爷和老夫人心中的天平可是倾向老五的!老太爷和老夫人不免要将这气通通都撒在四弟身上。
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梅家应然是入不了国公爷的眼了,怕是连带着老五在都要在国公府眼中被抹了去。老五原本就是要入仕的,若是国公府真计较上了,怕是连老五的仕途都要受阻。
这才是老太爷和老夫人的心头肉!
国公爷这头梅府是说不上话的,能在国公爷那头说得上话的便也是姑奶奶了。
眼下,首要的便是让姑奶奶解了气去。
否则,还不知这乱子要闹到什么时候。
庄氏心中叹了叹,朝身边跟班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立即会意,抄了近路,赶在苏晋元和白苏墨之前往雍文阁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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