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_54

  领兄弟们行过大礼。
  张文笙一把将他攘远了:埋了?给我挖出来!若是不能戴了,我要跟老七的换着戴!
  七营长他们几个,把我给弄丢了,以为性命不保,简直要发疯。半宿不到工夫,他们把小孤村上所有在家的乡亲,毋论男女老少都赶出房屋,挨个儿拷问。
  先是烧人家房子,但还是没有问出什么结果,这些人连我的面都没见过,自然是问不出什么结果。
  我赶回来时,他们正在胡说八道,要挟说再没人开口,就从村里抓几个小孩出来剁碎了炖汤。
  他们以前干过没有,我不晓得,村里人全在围子里挤着,老老少少哭成一团,又不敢哭得很大声。
  这个时候,张文笙牵着驴,领着我登场。
  骑驴固然没有骑马威风,也算道骨仙风。我感觉还挺好,喊了声七营长住手,摆出云淡风轻口气,对他说道:方才我跟张副官打猎去了。
  七营长猛然看到我,意识到自己回去不会被我爸崩掉了,他是紧绷了整夜的人,不由得飙出涕泪,扑在我的驴腿边,捶地嚎啕道:少帅!原来您没死啊少帅!
  我说怎么着一个两个都觉得我一定死了呢?我打猎去了。
  张文笙把他拎起来:听说你自作主张,把我帽子埋了?
  七营长不觉得怕,看到他还健在,已经惊喜交加,语无伦次了。二话不说,一把抱住他,在他背上猛拍了两下:营处!您也没有死啊!
  张文笙冷冷道:这次没死。少帅打猎,专猎土匪,我陪去了。
  七营长完全不生疑,当着几十个哭得半晕、吓得半死的老乡的面,他搂着张文笙不肯放手,口中乱七八糟嚷道:您回来就好,什么都打不到也行!我们赶紧回大营!
  张文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面朝着瑟瑟发抖的村民们,淡淡道:少帅亲自出马,焉有无功而返的道理。老乡们,今次少帅已将徐老三一伙收编,他们原来的贼酋,本系我军逃兵,如今也束手就擒、等候发落了。一场虚惊误会,大家不要惊慌,回头少帅恩示下来,一定帮你们把今天损失的屋舍修好、家产发还。大家不要害怕啊。
  他说完这句话,老乡们分明是更害怕了。一个小孩子不管不顾,尖叫着哭出声来,异常尖锐。
  开了这个好头,围子里本就吓得汗流浃背的全村人终于放声大哭,听去完全就似我刚回来就把村子给烧了,而不是我刚回来阻止手下继续烧村子。
  张文笙扶我下了驴,环顾四周,对一直很想抬手塞住耳眼的我说道:此事一旦登报,你的名声将会更大了。
  我说:他们哭成这样,万一报纸又乱写,把我写得很残忍,那要怎么办?
  张文笙微蹙眉头,勉强笑了笑道:其实,他们不了解真正的你,也好。
  第41章他乡来客访故城
  十七、
  我的本意,并不想让我爸处置了沈蔚仁,所以暂将他们三个押在九里山大营里,没有送去徐州城内,直接由我爸爸发落。
  也想过要拷问一下,既然他是个穿越者,他手下人保不齐也是。但经过这一夜,我忽然觉得,是不是穿越者,都不及当时应变得宜,所以一时既懒得拷问沈某人,又不想急着追问张文笙。
  反正他也回不去了,走不了了,我有大把时间可以问他。
  在九里山见习的最后一日,我让他把打坏金表拿出来还给我。我说这东西并不出奇,还可以再订一只完全一样的。竟然可以挡子弹,说明很结实啊!很有必要随身携带一个好的。
  实际它并没有完全挡住子弹,张文笙可能多少还是受了点伤,回来到了次日午后,忽然发起烧来。
  军医来看过,觉得并无大碍,开了个药方给他。张文笙不除疑,一定要自己先把把关,据说拿过来头一眼就从那鬼画符似的方子上看到了“蟋蟀”两个字,立刻便唉声叹气。
  我问医生为什么有蟋蟀,答曰:蟋蟀利尿解热,以躯干完整、色黑腿壮者为最佳。
  张文笙与我耳语道:去德国医生处替我买一瓶阿斯匹林。
  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又补充道:敢在药里加虫子,我要翻脸的。
  我应了他,答应先回去见过我爸,商量好沈蔚仁的事情怎么处理,就给他带药回来。也不会很迟,我觉得最多一两个钟头,就能回营来。
  当时我便启程,趁着天没有黑到得家中。
  为怕老头子啰嗦,在路上我把头上的纱布都揭了。好在伤口不大,不容易看得出来。也想好了很大一番说辞,关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要如何交代。大抵就是打猎顺便招安了何老三,他捉了沈蔚仁来献。张文笙说,若不想沈蔚仁死,最好连他拉我肥猪的事体都不要讲,也不要跟我爸说他当过土匪,就说人跑了躲在小孤山,土匪想改邪归正,帮我们搜出来抓获,他的态度良好,希望戴罪立功。这样子最好。
  怕这通谎话说不利索,我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滚了很多遍。人到家时,自恃已经滚熟了,一进门就问:我爸呢?
  仆人们很忙碌的样子,才几日不见,对我礼数都轻了,各自忙着自己的活计,口中不咸不淡答我道:大帅有客人了,在后面厅里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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