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9章 司马错病危

  军师公孙爽和左庶长陈轸看到司马错的状态,都脸色大变,对望一眼,知道大事不妙了。
  “司马将军,此刻不是乱想的时候,你一定要挺住,还有数万将士在等候你调遣,发号施令,等着你把他们活着带回河西,与妻儿父老团聚,你要挺住,赶紧下令,停止进攻,选择突围”
  名士陈轸审时度势,见状不妙,赶紧督促司马错,做出最后一步打算,突围出去,离开河东,撤往河西,保存实力,否则全部要覆灭在河东郡了。
  司马错听到这句话,恢复一些神情,撑起苍老的身体,腰杆笔直,一身的戎装和征战,仍有几分残韵。
  “来人,传令,命前军乌获、吉晨阳、黄彦峰停止进攻,阻挡魏军进攻即可,掩护中军突围。”
  “郝志、梁敖带兵五千从西南方,不”他眉目凝重,想了一下,改口道:“向西北方向撤退,赶往龙门地带,此时公孙衍一定和盟军在去往风陵渡的地方设了伏,茅津渡和大禹渡离我们太远了,而且有北面赵军虎视眈眈,必须必须从龙门河口渡过黄河,那里有老夫布下的一支秘密人马,和龙门镇隔河对望,布下重防,就是为了防止万一,传令出去,所有在河东的驻军,都要从那里回到河西”
  司马错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有些气喘不止,又咳了一口血上来,公孙爽、陈轸等人都心知肚明,知道这老将军戎马一生,今日的打击,已经让这花甲老将军难以接受,肝火攻心,忧劳成疾,一生的成就支撑着他的威严和身体,一旦失去了凭证,理想破碎,支撑湮灭,他也就难以续命了。
  这也是为何古往今来,一些大人物,为了理想和梦想、目标去奋斗支撑,一旦忽然实现了,或者忽然失败了,所有的心理支撑没有了,或感觉到无比的空虚,极乐极悲,瞬间毙命。
  公孙爽转身开始点将,不一会,所有点将令牌发出,一是让前军停止进攻,二是选择从西北撤退,三是派人通知途中的白起、蒙骜、王龁等人,不要留在河东了,全部撤回河西,准备阻挡接下来五国联军进攻河西,秦国本土。
  军令如山,前方的秦军已经停止了泰山压顶的攻击,原地截杀魏军骑兵,把魏军阻隔在一里开外,难以越雷池半步。
  至于秦军的中军,开始向西北方向撤退,而不是回到稷山大营增援了。
  “看,秦军要撤退了,西北方,不是西南方”公孙衍身旁的将领纷纷指点着秦军动向议论道。
  公孙衍看着西北方尘烟飞扬的秦军骑兵背影,感叹道:“秦军终于要放弃河东了,很好,这次合纵之策,终于要奏效了,很快新的战国时代就要到来”
  “来人,全线冲击,围歼这支秦军主力,全部吞噬后,再度追击”
  “遵命”侍卫赶去传话。
  公孙衍之所以不乘胜追击,自然有他的考虑,一来魏军如果逼得太急,很可能遭到秦军誓死抵抗,杀敌一千,自损三千的打法,让他有些无语,伤亡太大,对于接下来的战略十分不利。
  只要消灭秦军有生力量,秦军即使逃走了司马错等人,也无济于事,至少公孙衍知道,司马错的戎马生涯完了,毕竟对方年事已高,心高气傲,肯定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回到秦川,即使不受秦王责罚问罪,也活不多久了。
  形势对秦国越来越不利,让公孙衍兴奋不已,合纵压制连横,代表着魏、楚、齐、赵有了争霸的机会,只要击垮秦国,中原新的格局,即将形成。
  天色大亮,晨曦初照,辰凌睡醒之后,接到斥候快马回报,五十里外,发现了秦军的骑兵,大约一万多人,正不疾不徐地朝着平阳城赶来,大概还不知道平阳失守,铁鹰剑士落败的消息。
  辰凌找来范雎、庞淮两位谋士商议,一致认为,可以利用对方不知战情的前提,给予伏击,消灭这支骑兵,又将吞噬掉河东秦军的有生力量,对于河东战局,非常有利。
  经过商讨,决定派乔瑛、沈铮带领苍狼特战团,秘密出城,在城外荒山野岭处换上秦军战甲,扮成狼狈样向王龁大军地方逃去。
  柳岩、滕虎带兵六千骑兵,两千弓箭手追击在后,要故伎重演,利用秦军疏忽大意的缺点,靠近秦军,给予伏击。
  事情非常顺利,秦军小将王龁率领一万骑兵,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接纳了乔瑛、沈铮带领苍狼特战团假扮的狼狈残兵,待魏军骑士追兵冲前之时,特种兵猛然发动偷袭,内外夹攻,使得这支万人的骑兵遭受重创,最后秦将只带少数人突围出去,生死未卜。
  一时间内,北面赵国边疆,赵奢率军忽然南下,用兵神速,仅在一日内,一举夺取了黄河沿岸的茅津渡口和大禹渡口,消灭近万的人马,遥望剑指对岸的秦军。
  齐国孟尝君、赵国平原君双剑合璧,粉碎稷山大营后,围剿了落网之余,然后率军东进,与魏国军队汇合,继续乘胜追击,要彻底清除在河东残留的秦军,同时派人给韩军送去情报密函,让韩鹏举带兵攻向风陵渡,如此一来,等于把秦国留在河东之处的所有兵力,全部扫荡掉。
  直到天黑时候,秦军开始从龙门镇对岸的黄河秘密渡口龙门口,横渡黄河,在龙门镇驻扎下来,东临黄河,西依梁山,自古是大西北通往华北的要冲,素有“华北入秦第一镇”之称,是“大禹凿山导河,鲤鱼竟跃龙门”的美丽传说之地。
  司马错已经病态怏怏,没有了精气神,迷迷糊糊,发着高烧,吐了几次血后,元气大伤,已经要不行了。
  公孙爽和陈轸站在龙门镇的河滩上,望着对岸的合纵大军,与秦军隔河对望,感慨万千:“陈先生,这一次,我秦军遭受了三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惨败,自孝公变法、惠文王继承王业之后,三十年励精图治,在河东之地经营,欲以此为根据点,借此打开通往中原的道路,想不到,这次被合纵大军彻底反扑掉了,一个月来前后损失了十万多精兵,很快,五国会再次调兵,进攻秦川,这将是秦国五十年前,六国秘密分秦之后,又一次遭受国难了。”
  “不错,当今秦武王,年轻气盛,好大喜功,不喜欢外交谋计,放走了张仪,推崇武力至高,恐怕面临这次国难,不会迂回应对,只会正面兵锋相对,那就糟糕了。”
  “是啊,秦国再强,也难以独抗五大战国,过去两次合纵,均是被我们逐一分化,斗智斗勇,巧妙用计,最后用兵反袭击,这一次,河东失利,秦国已经失去了先机,接下来,就是保国之战了。”公孙爽担忧道。
  陈轸同样深忧道:“白起和蒙骜、王龁这些年轻小将,都是秦国未来军方砥柱,现在还没有找到,派人夜里在黄河对岸反复侦查,一旦发现有秦军暗号,立即营救,这些人如果战死了,秦国将来再无将可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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