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没有副本的副本战（十一）
话分两头，当诺艾尔想方设法应付来袭之人时，矿洞深处的讨伐者们亦已聚拢到陈昊身边，以躲避巨蛇弄出的大量落石。
好在后者似乎也担心压到自己，力道上有所收敛。除开一个距离过远、被砸到肩膀的倒霉蛋，这场塌方对人类来说反倒是利大于弊：同样处在塌方区的影蛇群不及撤退，许多个体命丧落石之下，幸存者们则仓惶逃窜，导致攻势暂告一段落。
尽管保住性命，但危机并未解除，只要大蛇冷静下来，众人将再次面临‘一个boss，大批小怪’的局面。深知此点的陈昊调用魔力维系屏障，并抓紧时间提出了他之前就不解、却未得到回应的疑问。
“李斯特先生，‘中枢’到底是什么？”
坐在折叠椅上，掀起面甲的中年男性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灌着治疗药水，状态肉眼可见的差。看了眼挤到身边的少年，骑士侯神情怪异迟疑片刻，随即抬手朝上指了指。
“那就是‘中枢’。破坏它，魔兽就能摆脱控制。”
顺方向抬起头，陈昊只看见黑漆漆一片、不时砸下石块的天花板，以及仍在嘶鸣撞墙的大蛇。似有所皱起眉头，启动技能细心观察的他终于发现了目标：在巨蛇头部两只眼睛正中央，类似人类眉心的位置，镶嵌着一枚黯淡无光的水晶————
水晶！？
忙不迭从物品栏取出之前获得的黑色水晶，陈昊经过肉眼比对，确认了二者乃同一物质，只是巨蛇脑袋上那块体积更大。
在陈昊观察思考的功夫，受伤的魔兽首领也缓了过来。停止频频撞墙的自残行为，巨蛇再度低下头颅，猩红双眸中的怒火又增长了几分。
尽管弩兵队因实力原因未曾随行，但他们的武器依旧被带了进来，如今得到了排兵布阵的机会，人类方自不会错过。“持盾者上前，结阵防御；魔法弩上弹，准备射击！”扬声发令同时，约翰悄悄给赛利姆的侍从使了个眼色，后者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直接让独臂男变了脸色。
嘈杂的环境，紧张的氛围，让这一插曲除了当事人，就只有陈昊清晰捕捉到。默默留了个心眼，预测了下双方直线距离，他很快放弃了‘立即施法击碎水晶’的想法。
距离太远了。全属性精通的特点既让陈昊施法速度极快，又导致他施法有效距离比专精一种元素的法师短。一旦超出射程，法术就会化身阿三的巡航飞弹：往哪飞，飞多远，全凭它自己的心情。
显然没有类似陈昊的担忧，目睹下方的人类再度使出杀手锏，巨蛇不甘示弱张开嘴，吐出大股黑色气体。宛若烟尘滚滚而来的它与屏障甫一接触，迅速令陈昊感到压力——对方正在瓦解屏障！
准确地说，是气体中某种物质正在消解陈昊的魔力，并把魔法元素转化为与己相同的物质。这种物质的运作原理，其实很类似陈昊熟悉的癌细胞，只是更具破坏性。
黑色，能作用于魔法元素，外加望之而不祥的第一印象…结合以上特征，陈昊很快有了个推测。切，区区暗属性元素，别以为你就能稳赢！增加了对屏障的魔力注入，眼看状态栏里代表‘魔力’的数值快速减少，已经骑虎难下的少年惟有苦苦支撑。“喂，还要等多久啊！”
“马上就好了，法师老爷。”竖起拇指做瞄准状，又等了快十秒钟，约翰这才不慌不忙下令道：“仰角四，能级四，预备——”
“射击！”
足以撕裂黑暗的白芒重现人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还在喷吐黑气的巨蛇。后者显然也意识到来者不善，嘴巴都未及合拢就晃动身躯，试图规避这轮打击。可惜庞大的身躯终究不够灵活，即便它反应足够快，依旧被两道光束洞穿头颅，留下了不断飙血的窟窿。
“嘶哈！”又被削去了约百分之五的血量，大蛇反倒激起了凶性。没像上回那般后撤休整，它嘶鸣着猛然一摆头，前冲之势未减同时微调了方向。不与已经摆好架势的骑士侯纠缠，它蛮横地顶飞一切阻挠，目标居然是还在装弹的持弩者们！
暗道一声糟糕，回过神的陈昊双管齐下，爆炸药水和风之利刃一并招呼上去。可惜黑色水晶表面弥漫的暗元素，对魔法压制力依旧显著：无论劲风还是火焰，都在很短的持续时间后分崩离析，只剩下几无杀伤力的游离元素。
好似迎着炮火突击的坦克，魔兽首领无视各式伤害冲进队伍中央，叼住了某个反应不及的倒霉蛋。犹如泄恨般昂起上半截身子，巨蛇张开下颌头颅朝着天花板，就见其喉头的鼓胀很快朝肚腹滑去，一道消失的，还有被吞噬者的惨叫。
不是没见过死人，但亲眼目睹活人被生吞，还是让陈昊有些生理性不适。瞅了眼任务进度，他发现除开有关‘珍妮与塞尔遇袭，生命值降低’的警示外，标注为‘己方人员死亡’的数字，也从之前的‘2’上升为‘3’。
可恶，这暗元素也太邪门了！心中叫苦不迭，陈昊又取出一瓶药水，却敏锐地发现身边人神情怪异：那位名为约翰逊的侍从，一改之前木讷无所谓的模样，直勾勾注视着某个方向。之前平静沉着，即便战斗激烈亦无丝毫变化的双眸，也泛起淡淡的雾气，双唇开阖似乎在低语着什么。
好奇心驱使之下，少年不禁扭过头，一幕令人不禁肃穆的画面映入眼帘：周身斗气犹如烈焰般燃烧，太阳般绽放，李斯特面色平静，正缓慢摘除将自己保护周全的铠甲；泪水夺眶而出，安杰罗不时吸着鼻子，挥舞战锤把一股股白光加持在骑士侯身上。
从未见过此类场景，但直觉告诉陈昊，那对夫妻的行为绝对不一般。“他们，在做什么？”
本只是自言自语，却意外得到了身边人的回应。“那是‘舍身’前的准备仪式，法师老爷。”努力挺直腰杆，约翰逊嗓音沙哑重复道：“石锤骑士大人，准备使用‘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