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附魔初体验
时间回到半天前，冒险者公会顶楼的会客室中。
“就是它。”从墙边架子上取下一把带鞘长剑，舞了两个剑花将其交给陈昊，杰帕德神情随意好似在讨论天气。“陈昊大师，拜托了。”
哪怕对刀剑等武器没啥研究，陈昊也能从剑鞘上精美的图案、握把底部独特的印记、托起时良好的手感等细节，判断出手中之物绝非烂大街的廉价货。释放出微量魔力进行感知，又与系统说了几句悄悄话，陈昊最终还是按捺不住，问出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系统亦无法解答的问题。
“为什么，选我？”
正返身坐回的杰帕德闻言，脸上神情有着几难察觉的不自然，若非系统偷偷提醒，陈昊多半会忽略这点。“呃呵呵呵，毕竟您是一名很有潜力的法师。与其费时费力去拜托诺威萨城的勒克莱尔大师，不妨就近寻求您的帮助，这不是很正常吗？”
购买商品时图省事就近解决，听起来没有逻辑漏洞，不过陈昊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长着一副反派模样的负责人肯定隐瞒了什么。放下长剑正欲客套两句，对方随后的话很快让他镇定不能，甚至差点原地跳起来。
“我刚才就说过，冒险者并不歧视附魔师，法师们的那些规矩管不到我们。”叉起一小块水果放进口中，杰帕德翘起二郎腿，整个身子陷进松软的沙发中。“我不懂，也不在乎您想用那些有毒素材做什么药剂，更不可能没事找事询问您把药剂卖给谁。我会免费提供高纯度的结晶，并按规矩签署一份协议，哪怕您附魔失败，我也会自行承担所有损失。至于酬劳方面…五十枚银币吧，考虑到您附加的多半是初级法术，这个价格比较合理。”
“当然，即便陈昊大师您拒绝，我一样愿意以相对低廉的价格把那些东西卖给您。”以眼神示意桌面上的钥匙，杰帕德嘴角微微上翘，举杯做了个敬酒的姿势。“您意下如何？”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说什么‘意下如何’嘛！”冥想数个小时，陈昊直至午夜才将损失的魔力大致补充完。忆及彼时商谈的场面，自言自语的他突然觉得有些滑稽，虽说杰帕德给了自己选择的余地，但陈昊其实没得选。“系统，你说他会不会在搞什么阴谋？”
“阴谋倒不至于，但他肯定隐瞒了什么。”在出谋划策方面，系统始终没令陈昊失望，这次也不例外。“既然连任务npc都无异议，那即便这项交易有猫腻，损失也在承受范围之内。”
正从物品栏往外取东西，陈昊闻言不禁点头赞许。之前他主动对罗德吐露此事，也有向对方征求意见的想法，连经验丰富的他都不吭气，可见杰帕德的小心思对自己影响不大。
最多也就是被占便宜的程度。
把《魔力入门》翻到‘如何布置法阵’篇章，陈昊一目十行浏览完直接吹了个口哨，随即扑倒在地呈orz姿势忙碌起来。“系统你还没睡吧，把图案记下来，我待会画错了记得提醒下。”
“真可悲，还没结婚就患上老年痴呆症了吗？罢了，就让我来监督---蠢货，你一开始就画歪了！”
“咦，有吗？”被脑海里骤然增大的吼声吓到，陈昊施放魔力的行为被打断，吸引聚拢的魔素失去引导，刹那间飘散得到处都是。“欸回来，快回来你们这些傻逼！”情急之下，少年不禁急促地挥舞双臂喊道。对魔素操作还比较生疏，情急之下的呼喊自然指挥不了这些我行我素的小东西，反倒是窗外后院中，响起了‘嘎喔嘎喔’的回应声。
听着意识中银铃似的清脆笑声，闹乌龙的某人脸颊涨得通红，最后忍无可忍停止布置，直接把头探出冲下面扯了一嗓子。“别叫啦，傻逼！老老实实睡觉去，否则明天你就没东西吃了！”
依靠胡萝卜与大棒双管齐下，总算赶在邻居投诉扰民前解决了突如其来的麻烦。有些烦躁扯了扯衣领，陈昊满脸肉痛注视着地上的粉末。“这些结晶很贵欸...”
--------------------------
从某种意义上讲，对鲁尼家灶台的维护可以算作陈昊初次尝试附魔。虽说魔道具被修复，但按教材所述，他的做法错得一塌糊涂：在人口稠密区施法，却没设置防护法阵；明明召唤最为暴虐的火系魔素，却急于求成没保持内心平静；试图独自修复魔道具好独占报酬，结果未能事先预估法力消耗，一口气将全身大半魔力当作催化剂注入结晶中，强行用以黏合破损口...不幸中的万幸，是系统的‘感知’效果大幅上升，尽可能压抑住魔素的躁动，这才没让肆意宣泄的魔素把酒馆炸上天，造成大量人员伤亡与财产损失。
无法未卜先知，好歹要吃一堑长一智。吸取教训的陈昊没再捏把结晶直接上，而是按流程规规矩矩做足了准备工作。“这，这，还有这...”在系统精确到毫米的标准下绘制好法阵，平心静气呼唤空气中的风魔素，陈昊开始引诱这些相对乖巧、但同样调皮的小家伙们吸附在地板图案上。待到隐隐绿芒充斥整个房间，亮度甚至超越窗外洒下的月光，他这才有空用手背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应该差不多了。”
全属性亲和，并不意味着各系魔法皆可毫无障碍流畅施展。经多次尝试，陈昊发现除去火系与风系，他无法施展任何法术，但凡他想与其余属性魔素建立连接，不安分的二系魔素就会迫不及待冒出来捣乱，导致陈昊的努力以失败告终。
有一说一，这反应倒挺像热恋期吃醋的女孩子。
协调好各属性间矛盾，让它们如臂指使服从指挥，是全属性亲和者皆需面对的最大难题。硬实力尚且不足，陈昊唯有采取变通之策，只使用此二系法术，有鉴于火系半天前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某人绝不会承认，这锅自己应该背大半），他这回打算换个沟通对象。
歌颂完魔法女神的伟大与仁慈，陈昊不厌其烦一遍遍呼唤着风系魔素，同时释放出大量魔力来吸纳并引导它们。“系统，汇报情况。”
“魔力储备剩余百分之六十二，按目前速度还能坚持七十秒钟；吸收的魔素有二十个单位，加上魔力已足够释放三次‘微风’，差不多了。”
同样的字眼，但与陈昊刚才表达的意思大不相同。明了事态的少年咬紧双唇，一把捏碎了手中鸡蛋大小的绿色晶体，并将粉末均匀洒在法阵中央的长剑上。
由静到动，转化只在刹那间。快速流转的空气，在屋内生成了一个小型龙卷，以为魔素又要暴走的陈昊刚想撤回魔力，却见法阵以外缘为界生成了透明的半球状罩子，把龙卷整个‘关’了起来。“别分神，呆子！把它们全都引导到武器上，我机能有限，撑不了多久的！”
回过神发现龙卷有失控迹象，陈昊赶紧集中注意力，开始像幼儿园阿姨带孩子般把无拘无束的风系魔素引导至长剑，并藉由结晶与之交融在一起。
虽说破坏力不逊于火，但风系魔素显然乖巧得多，随着越来越多魔素被吸附至武器表面，龙卷规模亦不断减小，最终消失于无形间。大口喘着粗气，魔力又快见底的陈昊端起水杯将其一饮而尽，这才把目光放在长剑上。“哇偶，还蛮漂亮的嘛~”
将其捡起做了几个劈砍的动作，装作没听见‘砍木头姿势挺标准’的评价，陈昊甚至无需释放魔力，都能感受到风系魔素缭绕在剑刃四周，并做好了切开任何阻挠之物的准备。
首次正儿八经附魔能有此效果，陈昊当然喜出望外，但回味对方之前的话，他猛然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该死，我没问他想给武器附魔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