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被踢出族谱的人
第五百七十七章被踢出族谱的人
以前朱泚没引几国入唐领土时，李惟岳比对方的罪更大，勾结异邦、造反称帝等等什么都占了。谷从政知道此行很难，见李水音想也不想就说出这种话，没有说话狡辩：
“公主郡王，他的罪虽大，但现在还有五州之地、兵甲五万、百姓数十万。他不要求什么王爷郡王，只要朝廷答应不追究他的责任、保留其以前的国公之位。就将这些统统献于朝廷、以后绝不背叛大唐。”
“到现在还想当国公？”李水音一阵冷笑：
“李惟岳这个反贼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他说不反就不反？兵甲五万？不过一战之事。有五州又如何？不到一年我们就能轻松占领。这些条件我们不答应，要是他想减少罪孽，就让他和他那些反贼将领，到卫州负荆请罪。”
谷从政皱了皱眉头，何浩然一直在关注着怀里的孩子，另外四个女人像是摆设，全由李水音发话。怕再被李水音抢到发言权，指名对何浩然说：
“郡王，如今洛阳那边等不得，新罗安南几国恐怕已派兵来袭。对朝廷和天下百姓来说，朱泚才是最不可原谅的反贼啊！我家大帅虽反唐称帝，并没有杀过王公大臣、朝廷官员。虽引蕃军入河北，并没有迫害百姓。他的罪比起朱泚，绝非不可原谅。”
谷从政这些话让何浩然暗自摇头：“李惟岳可能没杀多少朝廷官员，没杀王公大臣。但他引蕃军入河北，自己可能没迫害百姓，有多少人为他的所作所为丧了性命？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此事我作不得主，我可以写信给朝廷，他们怎么安排我没有意见。”
……
明亮的春阳照在金瓦琉璃上，散发出一阵阵耀眼的光芒。在一片围墙高筑的建筑群内，一排排侍卫数步一岗、一直排在中间一座宽敞的大殿前。
在大殿内，有百余人一脸肃静、身着蟒袍侯服站在殿中。前方是一排排黄灿灿的灵牌，灵牌上的名字随便拿出一个，都是当时的风云人物。
这里是杞王李倕府上，自从他屈服于朱泚后，王府比以前更热闹。来访之人络绎不绝，却没让他高兴起来。前不久卫州那边向天下发布一个消息，让他们陷入巨大的惶恐不安之中。
李豫以前就议过，要将皇氏李姓中投靠朱泚的人从族谱上清除。最先被清除的是义王李玼那群儿孙，因为他们明确表态，要投靠朱泚。
不少皇族没被清除，那些人和李倕一样，根本没有明确说要投靠谁。只是受不了压力，一些接受朱泚的封赏、每日参预到早朝中。
一个难过的冬天过去，眼看就要四面受敌。李适忍不住了，他比老爹更狠，先拿皇氏开刀。凡接受朱泚封赏、数次参加反贼早朝的皇族，一律定为反贼，并从族谱中除名。
这个消息一出，百多个皇族在大明宫哭闹。朱泚没办法恢复他们的族谱，只得给他们一个交待。下令将一直不早朝、不接受封赏的襄王李僙、蜀国公主李兰等一干李唐皇族打入大牢。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可能是看见那些硬气的亲戚受到惩罚，大家心里平衡些。一番商量后决定反击，不承认李适的处罚。让辈份最高、地位最高的李倕承头，到他府上举行庄严的祭祀仪式，顺便在祖宗面前告李适一状。
李倕万分不愿意，他知道这样做，以后要是朱泚失败，他绝难逃一死。可他没办法，一些人向朱泚请旨，朱泚很赞同他们这样做，才有今日的祭祀。
一个个大人小孩按辈份等级跪在灵牌前，这些灵牌包含了所有李家逝去的先人，绝不比以前宫里的李家祠堂少。一番拜礼后，最前方的李倕一把鼻子一把泪控诉：
“我李家列祖列宗，你们天上有灵请看看吧！李豫父子自己无能丢了帝都，却将这些罪全怪在我们头上。我们做什么了？一没害过族人百姓、二没伤害江山社稷。完全是为了保存实力、保护子孙不受苦遇害，才不得已去早朝。
我们也想逃出去，也想跟着他们走。可他们呢？李豫为了一个女人，将宫里禁卫全抽走了，使得对方有机可乘。要是我们这样也有罪，那他们父子的罪就大如天，最该被驱除我李家族谱。”
说到伤心处，李倕又是一拜，后面的众人也跟着匍匐在地。在后面的李默，用比他更洪亮的声音说：
“各位李家列祖列宗，李豫父子不配为我大唐皇帝。他们信任奸臣，才有今日之祸。奸贼何浩然将我大唐搞得乌烟瘴气，害死我父，他们非但不管，还不惜败坏祖宗定下的规矩维护他。还好老天有眼，此贼已被古木崖众义士擒拿。我们会不惜代价将他弄过来，到时候在各位列祖列宗面前将他凌迟，用他的血肉来祭奠你们。”
“我们去求皇上，一定要将他抓来交给我们。”李琛一声吼出，被李倕等人狠狠瞪了一眼，恍然住嘴。
这里是李家祠堂，大家都知道他说的皇上是谁。朱泚是李家的大仇人，他居然敢在这里喊对方皇上？就不怕李家祖宗真有灵，从地里爬出来找他？也难怪被瞪眼。
一番诉苦完，李倕最先站起，缓缓走出祠堂，对后面的李默说：
“以前崔氏不和，分成两家。我李家迫不得已，也只能这样做了。”
“我们身上流着李氏的血，谁也改变不了。分就分开有何不可？其罪在他们不在我方。”李默的话说完，在旁边一个比他更老的老者说：
“李豫父子将何浩然视着中兴之柱，如今何浩然被擒，怕是幽魏几州的兵马他们也难调动。此番皇上派人去和古木崖之人谈判，你们觉得仇恨生会不会将他交出来？”
众人已经来到大厅，在这里没什么忌讳。一个身材高瘦的年青人说：
“我看十有八九能成，我在幽范一些官员那里特意打听过。古木崖以前就算是皇上的手下，再说他们全是些上不得台面之辈，就算那几个当家也只是些草寇。皇上愿意与他们划界而治，并派人帮他们打江山，他们还有什么不满的？何浩然一旦被皇上得到，只有死路一条。”
一些人听得微微点头，何浩然被劫持的消息传来长安没多久。为了与民同乐，朱泚不但没有封闭消息，还将它通告天下，现在卫州那边恐怕也知道了。
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让一大群投靠朱泚的伪官高兴万分。这些伪官中，又数和何浩然有仇的几个最高兴。他们跑到朱泚那里再三证实，得到朱泚的肯定后，家家可谓是烧香还愿。
还好何浩然做人没那么失败，担心的人更多。有些盼他来收复京城的百姓，甚至在大街上痛哭。要不是怕民心受损，京府衙门这几天不知要抓多少人。
有人欢喜有人愁，对于这些被逐出李氏家谱的人来说，这件事直接关系到他们的身家性命。一点不虚，他们同时得到几个消息，何浩然在马帮的帮助下，轻松收复幽州。四万幽州兵将，恐怕除朱辉一家外，其他的都投降了。
他们暂时没得到范阳那边的消息，不过得不得到都无所谓。范阳那边只有几千兵，根本不在考虑之列。
要是何浩然不被抓，他有了好几万兵力，凭他的手段，一定能阻止新罗的大军，安心回到魏州对付李惟岳和土蕃。一旦摆平这两家，他们很有可能是何浩然下一个目标。如今几国才出兵，战事并不太理想，连朱泚也没多少信心能战胜他。
在左首的老者叫李淳，河中郡王，和李倕一辈。没有说话的年青人乐观，摇摇头：
“我看此事有点悬，这些天我也对古木崖做过一些了解。仇恨生是个很有野心之人，他捏住何浩然，等于捏住对方数万兵将、神甲、酒精等等。要是他用何浩然的命相逼，一旦得到幽魏那些人马，足以和几方争夺天下。皇上的承诺他也不一定会相信，要是交出去了，到时候又不兑现？”
众人被他的话说得有些不安，李倕说：
“如果他真不交出来，此事就有些麻烦了。现在何浩然应该还没有取得他们的信任，凭他的脑袋，一旦取得信任，十个古木崖也不够灭。希望他们不要玩火，就算不交给我们，杀掉何浩然也行。”
“他们能将何浩然抓住，说明并不是傻瓜。如果实在劝说不听，大不了兵发幽州。”李默因李树群的事，最恨何浩然，说话也带着一丝杀气：
“实在劝说不听，皇上一定会兵发幽州。外有新罗大军，我们出兵增援李惟兵土蕃，魏幽两州那点兵力绝对无法阻挡。到时候兵围古木崖，他们拿何浩然又能威胁到谁？”
李倕点点头，还未开口，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年青太监：
“拜见杞王、各位王侯县子，皇上命你们快些进宫商量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