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小心的王武俊
第四百四十八章小心的王武俊
王观从黑暗中醒来，还有些发昏的眼看见一些顶梁。突然想到什么，眼睛大睁，立起身一看，四周全是身穿盔甲的武将。有卫州沧州军，也有他成德的将领。
“何浩然，你这卑鄙小人？”
他看到主位上的何浩然，大骂一声就要朝对方扑去，被后面两只有力的手压住。
何浩然带着笑意走到他面前，朝他抱拳道：
“浩然身负皇上重任，身负河北千万百姓安危，不得不出此下策。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王将军恕罪。”
王观冷哼一声没有理他，朝几个成德将领看去。见他们身后没有享受侍卫待遇，手脚也未捆绑，仿佛明白许多东西，怒声问：
“赵大人，你们投降何浩然了？”
八个将领脸色发红，一个壮年男子辩白：
“王将军，我们并没有投降他，我们只是暂时归顺朝廷，待将蕃军杀退，我们自会回到成德向大帅请罪。”
“房将军之言正是我们想说的，”老者赵仁平长叹一声：
“如今回纥土蕃联合进攻我大唐，新罗几国也在边界蠢蠢欲动。以前我就给大帅说过，对何浩然是私仇可报，但不能不顾国家。如今河东失守，我河北一旦大乱，边关危也。”
王观哪听他们这些解释，听到归顺朝廷，他已经陷入痴呆状态，赵仁平最后说的那些话根本没听到。呆了好一会才问：
“那五千兄弟怎么样了？”
“他们没事，只有韩将军被射死。”赵仁平还以为自己那番话，对他有很大的冲击，继续开始谈大道理：
“我们都是唐人，在外敌面前应该暂时放弃私人仇恨。大帅不去对付蕃军，却要对卫州和沧州兵马下手？这种做法许多人虽未明说，在心里皆很反对。要是没有回纥土蕃进攻，我们必誓死与何浩然争斗到底。”
王武俊深深吸了几口气，不知是气何浩然还是被那些大道理气上。赵仁平不是李惟岳亲信，有很多事根本不知道。李惟岳早就与土蕃谈好，要是说出来保证会引起一场大地震。所以李惟岳虽有引蕃军入河北之心，没到时候不敢敞开，暂时不敢付诸于行动。
他不问几个同僚了，直接问何浩然：
“你待如何？”
何浩然很想让赵仁平继续说，对方说的那些并不是他所授，说得很不错。他看了眼赵仁平几个将领，将他的大道理说给这些人听：
“赵大人说的句句皆是肺腑之言，王将军，无论为家为自己，为名为利，我觉得都不应该再错下去。李惟岳之心人尽皆知，勾结土蕃迫害我大唐，其罪已是铁铮铮的事实。何必要跟着他一臭万年，成为人人唾骂的反贼？
我可以答应，以后凡是弃暗投明的成德兵，绝不会用于对付成德。他们会打散到几处边地，如现在的太原、西州等等，去那里对付我们同共的敌人。有功赏有罪罚，绝不会与别的将士不一样，王将军以为如何？”
王观知道这是让他表态，毫不迟疑地说：
“丧失五千兵马，有愧大帅，有愧将军。要杀要剐随你，休想让我投降。”
“将他带下去关押起来，”何浩然没时间在他身上花心思，转过头对几个识大体的将领说：
“麻烦几位将军去劝劝那些士兵，我说话算话，要是有朝一日反悔，他们尽可去之。”
……
在一条宽敞的官道上，有一大片起伏绵绵的森林。官道被兵马堵得水泄不通，上面的林中也坐了上万大军。
王武俊和六七个将领围在一块铺着地图的大石边，他好一会没开口了，此时的心情极差。
“将军，可能王将军那边有什么事耽搁了。凭王将军的五千兵马，加上沙原府的三千，就算何浩然攻城，他那点人马一时也攻不下。”
这是他们争论的事情，王武俊在王观在出发前曾对他说，让他到了沙原府，无论平不平安都要派人来回话。现在已经过了回话的时间，人没看见，他们派去的人才出发没多久。
音信全无，这种情况对大军来说非常不利。他想了很多，想了很久，突然一拳打在地图上：
“何浩然定是兵分两路，一路派人袭击沙原，一路攻击我们。我无能，早知如此，就应该在放弃攻打沧州后，在白水村附近与他决一死战。”
他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比较正确的方案，当时在白水村攻他们的人马，他早早逃出来根本不知道有多少，现在想来，要是对方分兵去攻沙原，加上沧州的也不过一万多人。当时他们有两万多，就算何浩然的兵再利害，打不过至少要让对方掉一大块肉。
几个将领相互看了一眼，大家心里对他早就不满了。七千人去白水，只有他和几个亲卫逃出来？将最能打的陈奇虎葬送。五千骑兵去支援沙原，结果一去不复返，音信全无。
这几个将领中有两个是他的老部下，别人不捧场他们怎么也要有所表示。一个半脸卷毛胡须的中年将领说：
“以卫州兵的战力，加上有那几千沧州卫，我们很难战胜何浩然。将军没下令决战，末将以为很正确。将军，你看我们要不要快些赶到沙原，要是何浩然真在攻城，我们不去，恐怕沙原真让他夺去了。一旦沙原失守，我们只能收那几县兵马退出沧州。”
“是啊！沙原失守，我们再无大城可做安身之地，绝难敌挡住何浩然。”
王武俊看了两个忠实的部下一眼，闭上眼说出一句话：
“王观怕是已全军覆没。”
“啊！”七个将领齐声惊呼，一个半百老将急声问：
“将军，王将军领的五千全是骑兵，就算沙原被何浩然夺去，只要不死战，总会逃出来一部分，怎么可能全军覆没？”
此时王武俊的双眼很红，红得像某些野兽的眼睛，说话的声音十分生冷，近于无情：
“他们要是能突围，应该朝我们这边来。现在一个人都没看见，怎么可能不是全军覆没？我们的对手不是人，他是何浩然，我还是将他看低了。他在陇右打的那些仗，又有几次不是全歼对手？”
听他一说，大家想起一些事情。一个不是人的家伙在陇右大屠杀，除高昌府那次，几乎都是将城一锅端。一个年青将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
“绕开沙原府，去白县。”王武俊没和他们商量的意思：
“我军两次惨败，已经士兵大损，就算对上其它军队也无胜算。还好我们带的粮食充足，绕道崇县已经够了。去崇县略作休整，退出沧州。”
……
何浩然也不知是佩服王武俊的胆子小，还是佩服对方聪明。他们想半天，觉得再用诱敌入城的计不现实，四周也没个好的天险，当然就算有也不一定能瞒过王武俊。
实在没什么计，只好与对方硬拼。他们在城中吃饱饭，擦枪磨刀等待对方到来。等到已经过了王武俊到沙原府的时间，派人四处打探，发现对方已经朝崇县方向去了。知道的时候已晚，根本追不上。
沙原城诱敌时，怕起大战，何浩然将两个老婆藏到一处高楼中观看，派了不少高手保护。李水音和舒小红满怀兴奋依在窗前，看了半天连一个倒地的人都没有。
搞定五千骑兵后她们才下楼，本想参预说服王观。全是些将领，又有外将在，何浩然没答应。在李水音的强烈威胁下，她们终于参预到收复沧州的计划中。
“成德军还有七座县城，士兵两万多。以目前的情况看，王武俊很有可能放弃这七座县城，退回道安府。”
何浩然的话让李水音两人对望一眼，互相感觉到失望。其他将领还未表态，李水音不甘问：
“他们还有两万多人，我们只有一万多，对方不一定放弃。他们不是在崇县吗？要是怕他们逃走，我们先下手为强，整顿兵马去攻。”
看了两个老婆一眼，这方面舒小红比李水音好得多。舒小红再怎么想，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插嘴。本就对老婆有些愧疚，他不得不作出解释：
“王武俊非是平庸之将，他要是逃，一定会将所有兵力凑到一块，就算在县城我们也不容易攻下，会死伤很多兄弟。他们走后这些地方会是一座空城，大家想想吧！要如何管理？”
提起管理他就头痛，现在他的兵力不足，只能派些兵守府级城市。县里又不得不管，每座县城都有百姓，要是一个兵没有，到时候山贼入城抢劫。就算这些将领没有怨言，很有可能会被朝廷诸公参一大本。
聪明的将领都知道这些，只是没什么好办法。李水音皱着眉头又要发问，徐无双说：
“县城不可弃，将军一路来不是招了许多山贼吗？可在每座县城派五十士兵，百多个山贼。还可以封那些当家的为县令，他们虽是山贼出生，真当上县令，多数会用心做事，以求升迁。”
何浩然眼睛一亮，拍板定下来。大家还在商量如何出兵驱逐王武俊，去京城没多久的李山河闯进来，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八个将领。这些人的到来，将他的大计划彻底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