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义马救主
第一百七十三章义马救主
何浩然一行有数十人，连抬东西的伙计也骑着马，将东西放在马背上。街道虽宽，他们并不是鱼朝恩那样的权臣，所占的道只是三四人并排。
因为是新郎官，何浩然骑在最前面，这三支箭在前方斜下射来，没有一点阻挡，哪怕在其后的李山河、牛星几个猛将也来不及做有效的反应。有些人简直连有箭射来也不知道，笑容挂在脸上还未落下。
没有看到箭，但在这一念之间，他知道有箭射向自己。这种速度来不及做任何动作，他呆住了，在这一瞬间，许多反应过来的人都以为他难逃一劫，没想到他的身体居然向后方躺去，从马背上腾起。
没错，此时他看上去的确是在向后方腾起。跨下白马仿佛在表演马技，前蹄向内收卷，马头高高扬起。因为极速的用力，竟将何浩然抛飞出去。人在半空，听到利器刺入身体的声音，一声嘶鸣，白马后脚突然像是失去力量，跃起的身体朝左侧倒下。
何浩然没事，他被后面的李山河接住。白马倒地后，大家已经能看见，在白马宽肥的胸上插着三支箭羽。箭头连同箭杆一大截深入其中，正冒出一股股带着泡沫的热血，血并非是全是红色，其中掺杂着不少黑液。
“小白，”何浩然大叫一声，从李山河手中翻下扑向白马。正在此时，旁边靠后些的牛星大喊：
“将军小心。”
这次一些眼力不俗的人看见，在临近的左右两层楼上，各有打开的两扇窗户，从窗户中探出三把弓箭，三支利箭，再次向何浩然射来。
他们是去接亲，谁也不可能带武器。李山河离何浩然最近，从马上直接跳到何浩然前方，左右双手各接下一支，从右边射来的最后一支箭，被吴默用手中缰绳砸飞。
牛星有些靠后，他冲过来时利箭已经被两人解决。没有下马，大叫一声：
“狗日的些，抓住非剥了他们的皮。”
一声叫出，最先朝左边楼冲去。在何浩然旁边的都是些年青公子哥，但不乏勇武之辈。杨金、李忠宇等人二话不说，朝右边楼冲去。
最前方的何浩然遇刺，后面的运输队伍乱成一团。此时的何浩然又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自己心爱的战马，两颗鼓涨的大眼无力地半睁着。
冲去抓刺客的人越来越多，最先赶到的牛星一个也没发现，气得在那座客栈大发雷霆。待他冲出去时，两个刺客已经从后窗跑得没了影。
杨金这边要好些，他不但看见刺客，还紧紧跟在后面狂追。后面的李忠宇跑不过他们，只好领着跟来的人返回那座客栈。没过多久，两座楼被官兵团团包围。
白马已经彻底闭上眼睛，何浩然从悲痛中醒来。看了眼面前瑟瑟发抖的几个老板，挥了挥手：
“带他们去府衙做个笔录吧！不关他们的事，没谁会愿意将自家的地盘租借给刺客。”
李忠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杨兄去追刺客了，想必应该会有结果。”
“走吧！大婚不能让几个刺客破坏。除追去的人，大家跟我来，我们去迎亲。张顺，带人将小白抬回去，待婚事完后我亲自安葬它。”
……
何浩然遇刺的消息，在很短的时间内被两边宾客所知，很快传遍整个京城。等待他的两个老婆急得掀开红盖头，抓住小莲追问。没过多久，耽搁不少时间的迎亲队伍赶到。
因为没有长辈，何浩然在李府拜堂。坐在上方的李晟暂时丢下刺杀之事，十分满意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儿女婿。
“没有人会一帆风顺，对方越是这样，说明对你越是顾忌。今日不说那些不相干的事了，舒小红与雪韵情同姐妹，她也是我女儿。今日将她们托付于你，希望你以后能善待。无论处于何时何地，男人都有责任保护老婆和孩子。你的性格我放心，她们必不会受苦。”
“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们受半点委屈。”何浩然定了一年多的亲，今日是第一次叫李晟岳父。一直都没时间碰面，好不容易要碰面了，又遇上被囚禁在宫里。
因为遇刺，草草拜过李家众长辈后，在一大群官兵的护送下，踏上回家之路。
在宫里的李豫听到李浩然遇刺，将京兆府尹朱方杰招进宫大骂一通：
“前有韦元甫被杀，现又有何浩然遇刺。自从你管理京城，这些事就不断发生。韦元甫一案我也没逼过你，这次何浩然遇刺，一月、一月你要是无法破案，就回去耕田自读吧。”
朱方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全城家家户户逐一排查。一时间小混混抓了不少，逃跑的两个刺客，仿佛是从人间蒸发，连影都没能看见。他正在何浩然遇刺之地亲自探查，一个衙役跑来：
“大人，我打听到，那个凶手被杨大人追到了。”
“在哪里，快带我去。”朱方杰大喜，接下来这个年青衙役说的话，将他差点气翻在地。
“那凶手见打不过杨大人，朝自己胸膛上捅了一刀，现在正在太医署抢救。”
先不说府衙查案，何浩然带着两个老婆回到明镜庄，同两人又拜了一次天地，被一大群宾客围着询问。
“何将军，刺杀你的是谁，可有些眉目？”
“这些刺客太大胆了，居然敢在京城重地行刺。朱方杰草包一个，管理京城越管越乱，老夫明日就写奏折弹劾他。”
全是有关行刺之事，大家也是一番好意，不得不回答。他叹声说：
“多谢各位关心，暂时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不管是谁，婚后我都会全心投入，将他们绳之以法。”
明镜庄比他以前的何府还要大几倍，他在主客厅摆了十几桌，只得择人而居，将那些大富大贵之人请到这里。其余之人在外面，端起酒带着两个老婆一一答谢。一圈下来喝了几斤，要那些不是水，他早就已经倒下了。
这家伙很聪明，他自备酒去答谢宾客，准备的全是清水。怕人识破，在清水中加了一点点米酒，就这样也喝得脸色发红，像是个酒量已到位之人。
在他们一桌，除韩滉颜真卿等重臣，还有个非常特别之人、郑王李邈夫妇。
李邈夫妇对他非常感激，在被囚禁期间，李邈因行动不便，郑王妃裴霞和李邈生母韦贵妃去看过他几次。所为他在宫里不但没有瘦，身体还长了一圈。
原本众宾客在这里等得甚是无趣，李邈的到来让大家又惊又奇，终于见识到一个手术后的活人，活生生站在大家面前。要不是李邈身份特殊，怕被人当成国宝那样围观。
见他一脸通红，李邈端起面前的茶水叹声说：
“好长一段时间没能喝酒，与何兄弟一醉不知要等什么时候。何兄弟你说，我是不是此生都不能饮酒了？”
“郑王殿下不必担心，只是暂时不能喝酒。”他亲自到郑王府检查过，李邈的伤势恢复得十分好，但毕竟非后世，偶尔有些发烧之类的小病发生。
“医术得到皇上及朝廷重视，一定会越来越完善，但无论如何完善，才动手术之人至少在半年内不能饮酒。只要身体彻底恢复正常，即可像平时那样，对生活并没有影响。”
谈到医术，宰相韩滉摇摇头：
“朝廷非常重视医术，可解剖所用的尸体非常难弄。曾经有几个死囚在太医署死去后，有不少官员反对，以前用死囚当试验品的方案，已经被彻底取消。连其尸体也快被禁止，这样一来，太医们对手术的进展会非常缓慢。”
何浩然有些不以为然，一昧在死人或是死囚上搞当然不行。但要提高医疗水平，需要的东西太多了。比如消炎药、各种抗生类药物等等。这些他是一窍不通，只得提出建议。
“手术并不是万能的，病还得以药为主。牵涉的太多了，要想医术能有飞越性提升，就得重视工业。我准备以后成立一个创造基金，每年设一二三等奖，给予各种发明之人以资奖励。必须将工商人的地位提升起来，让他们勇于探索研究，不为生活所迫，我大唐才能进步，大家的生活才有所提高。”
他们这桌的人全都还在想，从门边一角传来一道声音：
“何将军说得太好了，因为管夷子的一句话，自古以来朝廷皆不重视工商，我等商人虽家境不错，但本人及子女连科举也不能参加。今将军之言，正是我等千万商人积累已久的心愿。罗某家里有几分薄银，每年愿献出白银万两，资助何将军说的创造基金。”
这道声音刚落，又传来一道：
“工商为国所做之事，并不在士农之下。可笑一些人还抱着什么士农工商的想法，将我等贬得一文不值。我南宁州沈家也有几分薄银，和富年兄一样，每年愿献白银万银，只望能助何将军创造基金一臂之力。”
“我方家愿出八千、”“刘家愿出五千”……
很快，由于何浩然一个小小提议，由众富商出资，居然凑了四五万两银子。这让他万分感动，正要开口，外面传来一道喊声：
“陇右将领何浩然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