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过了十二年?
淘淘回到冯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在房间里搜寻有关于自己这个身体正主的一切资料,很多问题她当然不可能当面问冯老爷子,虽说她现在的状况是处于“失忆阶段”,可有的问题还得自己解决,总不能她站在老爷子面前就问,爷爷,您知道我跟徐饶还有刘昆的关系么?
她要真敢那么说,除非是不想在冯家待下去了。
不过回到冯家她还是吓了一小跳,原本在军总医院的时候就觉得冯家既然能住得起高干病房,怎么说也算是北京城里某个小权贵吧,估计家里头有跟官字头扯上一星点儿的关系。所以当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北京城里当官的人海了去了。
以前就听说个玩笑,说走在王府井大街上,晚上出来散步的人,要是不小心被砖头砸到,十个里头能有两个是当官的,当然了,官的大小就不好说了,反正再小也是官不是?
可冯家不一样,从车子使进西山别墅区开始,那层层守卫的警卫员,还有紧密严格的排查,她就意识到冯家不会自己想象的那种小权贵。
在车上跟司机聊了一会儿, 冯家的司机给老爷子开车好几年了,年纪也不大,二十五六的小伙子,平时也不怎么说话,估计是老爷子之前吩咐过,他倒是对淘淘有问必答,知道的东西毫无保留的告诉她。
不得了啊,这身子的正主却是正儿八经的红色贵族呢,简单点的说就是一世家子弟呢,可惜冯家的三代单传,到了她这一代依旧没有兄弟姐妹,双亲又太早的去见了马克思,剩这爷儿俩相依为命,也难怪冯老爷子这么宠溺自个儿孙女,所谓千顷地一独苗,该疼她!
回到冯家,除了老爷子还有一个四十几岁的保姆,人倒是还不错,从保姆那儿又知道了自己这正主脑子从小还有不少毛病,也难怪她这次“装失忆”还挺管用的,原来这本尊就不怎么正常过,这下可把咱淘淘给乐着了,心里反而轻松不少,你说她要是个正常人还真不好办,这不正常的人做起事来就没那么讲究,出了事也能推脱到病情上,这正对了她的心思。
不过淘淘回去后还是没忘继续给上海那边通电话,奇怪的是不管她拨谁的电话,公司的也好,杜家公馆也好,甚至杜冷峰跟杜雨棠的私人电话也显示此号码为空号,这下可把淘淘给急坏了,总不至于自己一醒来这个世界就完全变样了吧,莫非她前面十八年都是白活的?
等晚上开了电脑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一个错误,那就是她压根就没有询问过任何人现在是何年何月!
瞪着电脑右下方屏幕显示的年月日,这一醒来却是过了整整十二年,她能不被吓着么?
原本以为“借尸还魂”就已经够骇人听闻了,却没想到时间一下子跨越到了十二年后。
淘淘有些无力的倒在床上,她此时极需要好好捋一捋思路,接下来她该怎么办,要回去“认亲”么?但这个想法也仅是一瞬而过,这个事太过于奇幻,她自己也好不容易消化下来,更别提其他人了,她马上就否决了这个主意,况且她对于杜家感情并不算特别深,尤其是跟杜冷峰的父女关系向来淡薄,估计就算她失踪了杜冷峰也未必太在意,比起自己,大女儿杜雨棠比她更有“价值”吧。说他们父女的关系是凉薄如水也不为过,淘淘一闭眼,沉入梦乡,明儿的事明儿再说罢。
你还别说她这接受能力有多强大,昨天还烦恼的事情今儿她就完全可以抛之脑后,烦忧心的事在她脑子里绝对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今儿一早上起来后,淘淘也没在家里休息,直接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了。临走前老爷子问她去哪里,其实老爷子也不是反对她出门,只她这才刚出院,总这么出门在外也不是个事啊。
她蹲在玄关处,一边系鞋带一边毫不介意的回道“我就去医院看会儿昆子,他伤得还挺严重的,想买点儿东西去看看他。”
老爷子原本还喝着茶,差点儿就噎着了,只默默看了她一眼,也没开口,只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她失忆后就能跟这些混小子彻底撇干净的,却没想到牵扯不清的还是牵扯不清,都是命数!
“去吧,别在那儿留得太晚,影响人家休息。”老爷子怎么说也算是彻底妥协了,这孙女是越活越像她爹了,想当初,自己儿子还不是一样我行我素,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呢,连儿媳妇也滚不得他,冯饕这是完完全全的遗传了他爹那妖孽的性子。
冯饕出门后并没有急着去医院,这丫头心里头还惦记着昨儿徐饶跟昆子买的那副老土得不能再老土的眼镜呢。
在军总医院东院附近的商业区眼镜铺逗留了一会儿,她打算满足自己的“心愿”,给昆子挑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
冯家的司机在眼睛店外候着,这时候对面马路也停靠着一辆黑色悍马,并没有挂军牌,但从里面走出的几个男人却是军装革履的,很是精神大气。
冯家的司机虽然不认识这几个男人,但作为一名军事素质优秀的警卫员兼司机,随时保持警惕心还是很有必要的,那几个男人才刚下车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淘淘在眼镜店里很耐心的给昆子选着眼镜,毕竟款式太多,她又实在拿不定主意,倒是男店员不厌其烦的给她一幅幅介绍。
谁让眼前这女的实在漂亮了点,别瞧她一身普通的棉服大衣牛仔裤,又是清汤挂面的,这打扮还能美成让人回头瞧上几眼的还真不多,尤其可见人家也绝对不会对她犹豫不决而感到讨厌,甚至巴不得她多留一会儿呢,多看美女一眼也不错撒。
淘淘正选着呢,店里几个店员马上朝着大门迎了上去,她还低着头看,也没注意来的是人是谁,哪里知道此时三个军装的男人站在一边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