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奥莱恩锋利的剑眉微蹙:权限不足。
  杰里特点点头:关于苏鹤延的资料也有很多空白,甚至是那个邢礼,他和他的搭档已经有半年没有同时出任务的记录了,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奥莱恩发出一声嗤笑:看来我们的情报人员还不够努力。
  他转头对后面跟随的人说:之后面对GE的人,尽量以小队为单位,不要单独对上他们。
  是。众人齐声回应。
  其中有个扎着小辫子的人在回应之后伸手挠了下脖子,他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痒,大概是被森林里的蚊子叮了。
  之后,这队人继续前进,众人都没有再交谈。
  小辫子却觉得越往前走,自己脖子上的痒意就越明显,那只咬他的蚊子不知道有多大,怎么这种痛痒的感觉不仅占据了皮肤,甚至有种连骨头都在痒的错觉。
  他忍不住又狠狠挠了几下,收回手的时候,指甲缝隙里都沾着皮肤碎屑和一点点血迹,抠破皮肤的痛暂时缓解了脖子上的痒,让他暂时将注意力转移,继续跟随大部队前进。
  整支队伍在森林里继续深入,越往前,森林就越的茂密,形状也逐渐诡异起来。
  有的树干弯曲着盘旋向上,有的枝条从树干上朝地面伸出,乍一看竟然有些像个人正在撑着地面试图将自己的双腿拔出来一样。
  各种造型的树木在森林间伸展,看着竟然有种后现代雕像展的感觉。
  布鲁诺!走在前方的人偶然回头向后看,方正坚毅的脸上竟然出现了震惊之色。
  被叫到名字的小辫子抬起头,看向表情古怪的队友:怎么了?
  队友伸手指着他,表情扭曲起来:你、你、你
  布鲁诺感觉那阵烦人的痛痒感又来了,忍不住又伸手挠了挠脖子,随着他的动作,队友脸上的惊恐更甚:快、停下!
  你到底想说什么?布鲁诺有些不耐烦,手下的力道又重了。
  嘶啦一声,他竟然将自己颈后的皮给扯了下来!浓稠的鲜血随着他的动作溢出,沾湿了本就血迹斑斑的作战服,血迹顺着衣服蜿蜒而下,落在草丛里形成一点一点斑驳的痕迹。
  而布鲁诺的脸上却是一阵舒爽的表情,像是刚刚挠到痒处,觉得很舒服一般。
  那画面令人感觉后脖颈一凉。
  队长!队长!布鲁诺不对劲!被这一幕震惊的队友猛地后退一步,开始呼唤队伍前端的人。
  怎么了?杰里特闻讯赶来,走到半路上,他的脸上也出现了震惊之色。
  布鲁诺还在挠脖子,皮肤已经被撕下,现在他开始抓挠自己颈部的肌肉,血红的肌肉被他一点点扯下来,发出黏腻的声音。
  面对众人的视线,布鲁诺却像是不理解一般:为什么你们都看着我?我身上有哪里不对劲吗?
  杰里特:听着,停下你手里的动作,就现在。
  停下布鲁诺的神情恍惚,可是我好难受啊,队长,我的脖子好痒啊
  说话间,他手里的动作再度加大,像是已经痒到难以忍受一般,脖颈上薄薄的肌肉已经被剥离部分,惨白的颈骨暴露着,这一次他将手伸向了自己的骨头
  不!
  阻止他!
  咔嚓
  静谧的森林里,无人说话。
  冲向布鲁诺的队友动作僵硬在半空。
  一具脖子扭曲的尸体软软地倒落地面,他的一只手鲜红,沾满了属于自己的血,脸上的笑容却是解脱一般的轻松。
  肖澄独自在林间行走,这一段路他的运气不错,没有遇到什么袭击,一路安安稳稳地往前。
  手臂的伤口已经愈合,肖澄活动着手腕,活动时很顺畅,感觉已经和没受伤的时候差不多了,就算之后有战斗他的状态也不会受到影响。
  在一棵树的角落做了记号后,他继续前进。
  沙沙轻微的声响在右侧响起。
  肖澄转头过去,却只见到一片月下的灌木丛。
  茂密的灌木和杂草挤在一起,隔绝了人窥探的视线,但这片灌木丛并不高,应该藏不下什么大型的东西。
  他戒备地盯着灌木丛,想等待那个东西再度出现点动静。
  灌木丛安安静静,像是在告诉他之前的一切都是你的幻觉。
  几分钟过后,肖澄收回视线,继续上路,手却悄然握紧了黑伞,并用余光留意着周围。
  果然,走出去不久后,身边的草丛里一道白影闪过,速度很快,几乎就是一道残影,加上草木的遮挡,肖澄没看清那是什么。
  但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而且就在最近。
  肖澄回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终于将记忆锁定在了某个暴雨的午后。
  在坐车驶向瑟蕾丝镇的时候,他们的车像是撞到了什么,他和苏鹤延下车查看的时候没有发现撞到的东西,却见到了一个飞快掠过的白影,苏鹤延还抽了那东西一鞭子。
  难道是当时那个东西?
  竟然一路跟着他,来到了森林?
  肖澄没有动,他假装没发现那东西,继续前进,甚至加快了步子。
  继续往前,同样的动静又出现了一次,这一次,更近了一些。
  终于,肖澄在前方看见一小片开阔的区域,正中有一颗较粗壮的树,树下除了一片杂草之外没有其他的灌木,视野不错,也并不适合躲藏。
  像是觉得累了一般,肖澄依靠着树坐下,他甚至闭上了眼睛,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但手中的2B伞依旧没有丝毫放松。
  最开始,周围一片静谧,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片刻后,一点不寻常的细微动静出现了,什么东西踩上了草地,一点一点地朝着肖澄的后背接近,那东西的速度很慢,动作也放得极轻,一副小心翼翼的架势。
  肖澄仍然闭着眼,一动不动,仿佛对此毫无所觉。
  接近的东西又停留了片刻,确定肖澄是真的在休息之后,终于再次朝着他靠近。
  2米、1米、0.5
  那东西即将触碰到肖澄的衣角。
  肖澄猛然睁开了眼,眼中是一偏清明,手中的黑伞划破夜空,飞快地朝身后某处刺去
  然后和一只高度到他小腿,正举起双手做出投降姿势的大白鹅大眼瞪小眼。
  呱、呱大鹅浑身颤抖,声音委屈巴巴,看起来憨中带傻,傻中又透着怂,实在不像个能成大事的。
  等等,没看错的话,这鹅的屁股上带着水洗标,是个知名玩具厂商的logo。
  这是什么品种的呱鹅子。
  肖澄偏了偏脑袋,眼睛里都是大大的疑惑:???
  他为什么会看到一只会呱呱叫的玩具鹅,对方还摆出了投降的姿势?这是目前这种场景下该出现的画面吗?
  难道是自己压力太大导致脑子出了问题?
  肖澄突然有点想偷吃两粒狗搭档的药。
  作者有话要说:  苏鹤延:哪里来的妖鹅子敢跟本宫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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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林间,露娜和雷恩一前一后地前进着。
  两人之间的气氛和僵硬,露娜在前方开路,雷恩时不时做几个标记,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甚至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之前遇到怪物们的疯狂攻击时,众人都被冲散了,他们两个因为原本的站位就很近,最后倒是走到了一起。
  露娜皱着眉,回想之前看到的那个庞大怪物像个巨人一样的灰白人形,就是这东西的一声尖啸,让那些怪物变得疯狂,并且源源不断地攻击他们。
  这森林里的一切都超过了正常范畴,让人有种不安的感觉。
  突然,露娜的脚步一顿,烦躁感从心头升起。
  又来了,雷恩的视线又来了。
  这人总是这样,经常偷偷地看露娜,但在露娜的视线转过去的时候又匆忙移开。如果是其他的人,露娜可能会怀疑那人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可雷恩不同,他看的是露娜,也不是露娜。
  能不能收起你的视线?露娜直接飞快扭头对上了雷恩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甚至因为动作快了点,她的头几乎完全转到了背部,看着有点惊悚。
  雷恩好似对露娜的异常习以为常,只是垂下目光,淡淡地说:哦。
  露娜伸手撸了一把头发,顺便调整了下自己脑袋的位置,让它看着正常一点:你现在正在影响我。
  雷恩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看的不是你,你知道的,你只是
  露娜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打断他:不需要你提醒我!你可以回去找安,看你的手机、看照片、看资料库,甚至可以去她的坟墓前喝酒,但是不要来烦我!
  露娜雷恩也有些动怒了。
  闭嘴!露娜转回头,加快了前进的步伐,一句话也不想跟雷恩说。
  跟雷恩合作的感觉糟透了,她宁愿跟一只袋鼠同行,至少它们长得毛茸茸的,还有大胸肌,最重要的是不会说话。
  另一边,邢礼和麦克斯并肩同行。
  怪物的袭击本来将众人冲散了,但不知道是什么奇妙的缘分,两个第一次见面就差点打起来的人竟然没多久就又碰头了。
  两人倒是没再次出手,只是脸上都挂着客套疏离的微笑,保持着一种塑料质地的同伴情。
  而且谁都不想把后背交给对方,所以才保持了看起来和谐友好的并肩状态。
  前进了一阵,前面忽然出现了一条只能容纳一人前进的小路,这让两个人的步伐停住了。
  邢礼微笑地看着麦克斯:我听说米国向来崇尚米国first。
  麦克斯皮笑肉不笑:我也听说华夏人做不到第一就喜欢自我反省。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而立,看起来像是在谈笑风生,实际上却暗流涌动。
  片刻后,邢礼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麦克斯,忽然抬步走在前方。麦克斯打量了一眼他的背影,嘴里嘀咕了一阵什么,才跟着进入小路。
  这小路一边是起伏的山丘,一边是劈凿般的岩壁,上面还生长着树木与杂草,脚下的路崎岖不平,一点都不好走。
  邢礼走在前方,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枝叶摩挲的沙沙声。
  他回过头看向麦克斯,麦克斯的正挥手让一根挡住自己的树枝向上生长,看到邢礼的视线,他解释道:整理一下环境而已。
  邢礼:米勒先生倒是很有兴致。
  麦克斯笑笑:一点小事。
  邢礼:看不出,你是个这么精致的人。
  麦克斯:只是为了避免意外,小心一些比较好。
  邢礼收回视线继续前进,期间时不时能听到一阵植物生长的声音,每次都是麦克斯搞出来的小动作。
  在邢礼看不见的方向,麦克斯的一只手背在身后,其中的血管凸起,呈现出古怪的深黑色,正像是植物的根茎一样,在他的皮肤上蔓延。他盯着邢礼背影的眼睛也和古怪,理性、不屑、疯狂、杀意轮流在这双眼睛里出现,脸上却挂着之前一样的假笑,看上去充满了割裂感。
  这条小路意外地长,并且越往前,环境就越是幽暗。
  一片昏暗中,邢礼发现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狰狞的树影,正一点点朝他接近。
  麦克斯的声音在阴影中响起:你看!前面好像有什么?
  哦?在哪邢礼起抬头,从背后看似乎是在眺望前方,但他的视线却一直留意着身后,手也悄悄握住了手杖。
  肖澄和这只玩具大白鹅之间保持着一种古怪的沉默对峙着。
  经历了数秒钟的大眼瞪小眼之后,大白鹅动了。它吧唧一声往旁边倒去,以一个类似碰瓷的姿势倒在了地上,然后抬头瞄了眼肖澄的反应。
  肖澄没有反应,或者说是不知道这货到底在干嘛。
  大白鹅:
  思考了两秒之后,决定来个大招它翻了个身,呈现一个肚皮朝上的姿势,然后再度看向肖澄。
  肖澄:
  视线落在它白花花的肚皮上,肖澄觉得这个姿势有点眼熟,好像在那些萌宠视频里见过。
  难道这家伙难道是在表示自己无害吗?
  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肖澄朝着大白鹅的肚子戳了两下,软绵绵的,毛绒玩具的质感。
  大白鹅一动不动,眨巴了一下绿豆眼,依旧安安静静地躺着,没有对此种行为表示愤怒。
  确认这家伙真的没有攻击意图之后,肖澄终于收起了2B伞。
  下一秒,大白鹅就从地上一个打滚爬了起来,吧嗒吧嗒地跑到肖澄腿边,然后展开两条小短翅膀就准备抱住他的小腿。
  干嘛?肖澄拿手中的树枝把大白鹅顶开。
  莫名其妙跑来抱人腿可不是个好习惯。
  呱呱大白鹅被树枝顶住的脑壳,两只小翅膀在空中挥舞,配合着无辜的眼神,显得非常可怜。
  肖澄再次打量起这个奇怪的家伙。本体是个毛绒玩具,那么就可以排除是变异生物的可能,应该是个留存物,毛绒玩具的来源多半是列车上的旅客,看它的行为举止,身上的余念属于平和的类型。
  不知道是谁的余念,创造出了这么个奇葩玩意儿,可惜这家伙只会呱呱呱,无法从它口中得知确切发生的事情。
  忽然,肖澄在大白鹅的屁股上发现了一道黑色的痕迹,狭长的,前重后轻,跟苏鹤延搭档了这么久,他对这个痕迹很熟悉,这是晦留下的伤痕。
  肖澄盯着大白鹅:前几天下雨的时候,在公路上被车撞了的是你?
  呱呱。大白鹅点头。
  为什么?肖澄试探着问,这玩意应该是个有智慧的,但他不确定这家伙能不能表达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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