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只能以本相存在
躺在淤泥里,宁夏似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一动不能动。
我赶紧扶着她往岸上走,走了没有两步又停下了,我这才省起,宁夏是水鬼不是人,我扶她上岸,不是等于将鱼爆晒在太阳下么?
“宁夏,你怎么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摇晃着她。
宁夏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一眼,又闭上了。
“宁夏,你别睡着啊,你可别睡着啊,醒一醒,醒一醒!”
宁夏再一次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一眼,声音微弱地说道:“陈烦,你不说话会死啊!”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能不能先告诉我要怎么安置你才睡啊!我还要开口询问,想了想放弃了,水杯已经破了,还能怎么安置啊!我在淤泥里挖了一个坑洞,将水引入坑洞之中,等到坑洞里注满了水,我将宁夏拖到坑洞之中,让他的身体浸入水只,只留一颗头枕着淤泥。
想了想宁夏又不是大活人,她是水鬼也,水之于水鬼就像是水之于鱼,离了可不行!于是又将宁夏往水里推,直至将她整个人都沉入水中,这才做罢!
可是这么做了,我又不免担心,宁夏会不会淹着呛着什么的啊!虽说她活在水万,万一只是两栖动物呢,沉在水里久了,万一溺水了呢!
问题是,此时宁夏已经虚弱得睡了过去,我也不能开口问她啊!
我想了想,在宁夏的头下枕了一块木板,木板的浮力,刚好能够托起她的脑袋,这么一来,她万一想呼吸空气,只要轻轻一抬头,就能呼吸到,万一想喝水,后枕一用力,脑袋便会没入水中。
我真是太机智了!
我将火堆搬到了离宁夏不到两米的地方,虽说离河越近越危险,但是我必须将宁夏守护好!
到了后半夜,风也消声匿迹了,于是我的耳边,只剩下了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劈劈叭叭的声响,那单调的声响似乎有催眠的功效,听了没一会儿,我就感觉眼皮有些发沉。
然后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劈劈叭叭地烧柴声仍然在响,仍旧那么不紧不慢,仍旧那么单调,如果你用力吸一口气,还能够感应到打灌水传来的湿气。睡梦中突然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我怎么能够睡着呢?
我还要守护宁夏呢!
我的前面三米处,就是灌水,灌水之中,有三十几只水鬼呢!
想到这里,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便是看向水坑,还好,宁夏还在!
宁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此时就躺在水里,头枕着木板,看着我,我身边的火堆仍然燃烧着,从堆成堆的余烬来看,宁夏应该往火里添过干柴,而且不止一次。
我尴尬地笑了笑“宁夏,不好意思啊,我刚刚睡着了!对了,你好些了吗?”
宁夏从水里坐了起来,看着手上翻开的皮肉,云淡风轻地说道:“我没事儿!”
她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这让我颇为意外,随后,她便说出了她心情好的原因:“我找到元思思了,她在张仙月那里,就在灌水之中!”
我问道“昨天与你打架的水鬼,是张仙月?”
“没错!”宁夏说道:“她是灌水之王!”
听说张仙月就是水鬼们的头儿,我的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说实话,我陈某人经历了那么多,也算得上是个老江湖了,还从没有见到鬼魂布置阵法的,灌水之中,我是第一次见到,原来是出自张仙月之手,这个曾经考上北大的才女!
她虽然做了水鬼,智商丝毫不减啊,不仅研究出了困人的鬼阵,调度也十分有方,在与宁夏打架的时候,就安排人将我拖下水,在伤了宁夏之后,立即布出鬼阵,来瓮中捉鳖,那目标十分明显,尽灭来犯之敌!
我和宁夏虽然最终脱身,那也是九死一生!
我问道:“元思思她,她没事吧?”我的心里有些内疚,送她入鬼府,明明是好事,却被我搞成了这样,不仅没送成功,还将她给送丢了,不过好在一番折腾之后,总算是找到了元思思!
就像我一开始猜测的那样,她被我送到了水鬼张仙月处!
但是这个张仙月可不简单,她的力量不在宁夏之下,甚至比她更加厉害一些,除此之外,她还有三十多名水鬼手下,这还不算,她还有一颗聪明的头脑,在智商上完全辗压宁夏!
反观我们,我是一只旱鸭子,水里的事,我根本帮不上忙,而宁夏又身受重伤,此时顶多算是才度过危险期!
宁夏说道:“元思思没事儿!就是被困住了!”
“张仙月没有伤害她?”
“还好!”
听宁夏这么说,我放心不少!一抬眼,见宁夏正看着我,她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陈烦,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昨天冲破鬼阵,我恐怕就出不来了!”
“没什么,元思思的事情,本来是我的锅,我心中愧疚之情,难以言表呢!”我接着说道“再说了,昨天你也救过我,咱们这顶多算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客气了几句,我问道:“宁夏,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不惜一切代价,救出思思!”宁夏条件反射一样回答道。
我当然知道要救元思思了,不过这事儿咱们不能硬来,得想办法啊,昨天死里逃生,那是沾了些运气成份的,不见得每一次都会这么幸运!
不过这时候跟宁夏说这些,她也未必听得下去,还是等她声平气和一些再说吧!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对岸的下灌村里陆陆续续有村民出来干农活,要是让他们看到宁夏就麻烦了,我寻思着,在不远的萝卜地里捡了一只农药瓶,在水里掏了掏,看向宁夏道:“水杯已经被你弄破了,只找到一只农药瓶,你将就一下,在农药瓶里藏一藏好不好?”
宁夏看了看我提在手里的农药瓶,苦笑道:“我受伤了,只能以本相存在,没办法钻进瓶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