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举起手来(下)

  “为难?为难你妹!”
  林家着名的纨绔子弟对着电话暴怒咆哮道:“不要瞎忽拢我,告诉你,我大哥现在就在首都,呆会儿把你投票的那只手给我看好点儿!该举起来的时候就举,不该举的时候就别瞎举,不然当心被砍掉!”
  因为过于畏惧许乐的关系,纵使对方早已被确定是帝国人,林斗海依然只敢老老实实呆在S3星球上,看腻了流火节上美丽的姑娘,吃腻了当地的特产粽子。
  今曰连这样一位无能庸碌愚蠢着称的二代子弟,都开始行动起来,并且能够在议会山里寻找到自己可以试图控制的对象,那么可以想像出,当那七个家族今曰全力发动后,会造成怎样的声势。
  达文西的轮椅推上主席台,议会山里低语说话声此起彼伏,工作人员表情严峻奔跑,议员们表情震惊复杂,全部都是因为这些来自阴影后方的电话。
  然而这样并不足够,至少不够决定议会的风向。
  中期选举后,帕布尔政治派别在议会山里取得了极大的投票权优势,正是凭籍这一优势,联邦政斧连续通过相关法案,对反对派进行连续打击。
  如果七大家能够控制议会山,那他们何至于沉默如此长的时间,而邰之源提出的第一次弹劾案何至于连程序一读都无法通过?
  座席上的议员们与同伴们低头商议,有的人表情紧张,有的人表情冷漠,有的人表情复杂,在进行快速的计算统计之后,议员们怔然发现,如果没有新的变化发生,议会山的局势很难因为这些电话而改变。
  就在这个时候,栖霞州州长办公室内,表情阴沉的州长先生拨通一个电话号码,用强硬的语气说道:“帕派锡派那只是你们的说法,不错,栖霞州一直以来非常支持总统阁下,但从现在开始不再支持。”
  “邵议员,你应该非常明白,没有栖霞州的支持,你怎么可能当选联邦议员?做为栖霞州在联邦管理委员会内的代表,你必须忠实地履行本州人民的意愿!”
  “我的多大的决心?”
  州长先生沉声说道:“抬起你的头看看台上那辆轮椅,那上面坐着的是我的儿子,他就在你的面前。”
  “关于国家安全法案,我代表栖霞州请求你,要求你必须投反对票。不!这并不足够!有什么能够换回我儿子的一双腿?他是这么优秀的青年!”
  州长先生听到邵议员的询问,眼前浮现出儿子在墨花星球前线,被联邦部队追杀,然后被那颗炸弹炸断双腿的血腥画面,像一位被激怒的狮子般厉声喊道:“我要你举起手来,弹劾那个该死的鞋油总统!”
  港都某大型药企董事长办公室内,苍老的前任董事长看着儿子留下来的书信,又看了一眼电视新闻上的画面,沉默片刻后终于拨通了电话,对那边轻声说道:
  “斯库里议员,我的老朋友,今天有件事情必须麻烦你……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你应该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犬子曾经从军是七组的一名队员。”
  “他现在正在和政斧作战,如果政斧获胜,他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想用我们一生的友谊请求你的帮助。”
  秋山别墅区内,一位贵夫人披头散发坐在床上,身边全部是凌乱的纸团,对着电话喊道:“如果你还坚持什么狗屁政治艹守,我会让我丈夫停止对你办公室所有金援,你小姨子再也别想在我这里再拿到一分钱!”
  贵妇人狠狠地擦掉脸上的泪水,恨声说道:“荀夜羽议员,如果这样还不能说服你,你可以猜猜一位失去独子而绝望的母亲,还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来!”
  议会山第一波密集电话攻势结束,暂时沉默安静,正要进行相关质询阶段,谁也没有想到,密集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而且这次轮到那些中立派议员甚至是帕派议员们脸色变得极为复杂或者难看。
  半小时后。
  帕布尔总统这时候正在官邸内沉默观看议会山的表决现场,当看到国土安全法案一读都没有通过,当他听到下属的报告后,才想起自己和杜少卿说话时所感到的隐隐忧虑是什么。
  他想起来了当年一件事情。
  ……
  ……
  通过那部金星纪录片厂摄制的纪录片,联邦认识了七组。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那是一个骁勇善战团结无畏的战斗集体,每名队员都是最勇敢的战士,然而在那些光彩夺目的事迹画面掩映下,人们早已忘记不是每位七组队员从一开始就如此生猛无双。
  宪历六十八年,除了人数很少的老队员之外,从港都警备区补充进七组的新队员,身上根本没有现在的沉稳坚毅气质,他们嚣张孱弱怯懦,是彻头彻尾无用的老爷兵,是一群废物般的纨绔子弟。
  为什么?因为那一百多名七组队员的父母是联邦各地的强力人士,他们的家族始终占据着联邦上层社会某些位置,所以他们本身就是废物就是纨绔。
  时间就像无数道纱,过滤了很多过往画面,包括政斧和军方在内,所有人只记得七组队员本身的强悍,却忘记他们拥有同样强悍的家世背景!
  在联邦中能够拥有财富与权势的队员父母们,自然不关心什么是道德责任忠诚,但随着岁月流逝,他们开始理解并且骄傲于青年们的骄傲,在不断收到儿子在前线牺牲的消息后,他们痛苦悲伤却并不后悔。
  直到他们发现这件事情背后的那些黑影,于是这些本来保持中立沉默,甚至隐隐倾向政斧的地方势力,在极端愤怒情绪作用下,开始不遗余力出手。
  他们自然远不如七大家那般强大,但他们以及他们所生活的圈子,却是构成联邦上层社会的基石,是一张密布无数地域与产业的密网。
  如果还记得宪历六十八年那场声势浩大、震动议会山甚至让政斧都沉默无语的拯救大兵运动,大概便能明白这样一个阶层的集体愤怒,会拥有怎样的威力。
  正如那句话:当每个人都举起手来,海浪便开始呼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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