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江鸿远若是信了他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就可以原地去死,完全没必要在京城权贵圈子混,否则早晚得被人整死!
  还得带累全家。
  “您老是不是首辅跟我有一个铜板的关系?”江鸿远一脸诧异地道,反正不接他的招。
  田居德:……
  你不是该问为啥么?
  算了,跟这种糙汉就不能绕圈子。
  “老夫就直说吧,老夫这次被人坑了,不过你骁勇伯也被人当了枪使!你可知晓从画院街开始一直以来针对你的事情都是谁搞的鬼?”
  江鸿远:“不知道。”回答得十分干脆,就是不开口问。
  田居德气得要死,他当首辅这么多年,就是敌对的人见到他也得恭恭敬敬地跟他说话,什么时候遇到过江鸿远这种油盐不进的棒槌?
  田居德运气运了半天,结果就听江鸿远道:“您老费了半天劲儿还把一个安插在我府上的钉子给暴露了就是想跟我唠唠这些没用的嗑儿?”
  江鸿远十分忒贴地问道,“你也别墨迹,想说啥就直说,这都要到我家家门儿了,我可是不会等你的,我媳妇还等着吃烧烤呢!”
  田居德:……
  艹你娘的,敢情你怕老婆还怕出骄傲来了?
  林晚秋怒砸青楼的事情早就传到了京城来。
  傻逼玩意儿在青楼说的话也都一字不漏地传京城来了。
  好比那句:“媳妇你给我留点儿脸呗……”
  已经成了京城权贵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背后坑你的人是成王,买通王家人的是成王,不是太子,太子府上的那个管事是成王的人,太子不会那么傻,要整你也不会用自己人。
  太子殿下……是真心想跟伯爷交好。
  殿下得罪你并没有任何好处……”
  “原来您是来给太子殿下做说客的啊,您还真是用心良苦,不过您也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个武夫,杀个人还成,玩儿别的就不成了。
  首辅大人有这个精力还不若去找找别人,这天下手握重兵的将军可有好些呢!”
  田居德又笑了笑:“我可不是为太子殿下来拉拢你的,不过不想让你做个真眼儿瞎罢了。
  行了,你也到地方了,老夫也该走了。
  不过老夫奉劝你一句,小心成王。”
  江鸿远从马车上跳下去,然后对车夫说:“把你的主子拉走,别回来了。”
  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进了府门,一点儿都不给田居德面子。
  马车里的田居面色不变,心里揣摩着江鸿远的意思,他是真憨……还是在扮猪吃虎?
  隐隐的……他觉得这个江鸿远不简单。
  还很危险。
  太子现在正被禁足,成王风头一时无两,雍王上蹿下跳,看起来却是在为成王做嫁衣裳。
  田居德十分了解永安帝,就江鸿远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永安帝委以重任。
  这个人,必须要拉拢。
  如果实在是拉拢不了,就必须除掉。
  至于说怎么除掉……最好是让成王这边儿的人动手,那就要好好合计合计。
  不过时间还很长,不着急,也不能着急。
  皇宫。
  永安帝一点点地品着杯中酒,并对酒赞叹不已:“此就堪称琼浆玉液……江鸿远这两口子有意思。”
  “皇上……这酒这么辣……臣妾就没尝出来到底是哪儿好。”段紫燕穿的是她们西戎的服饰,露胳膊露腿儿的……永安帝这些日子就好这口异域风情,对段紫燕颇为宠爱。
  “哈哈哈……这是男人喝的酒,就该辣点儿才够味儿!”永安帝大笑道。
  段紫燕闻言就巧笑着道:“皇上是男人中的男人!”接着她贴在永安帝的耳边道:“特别是在妾身这里……”
  喝得飘了的永安帝闻言就哈哈大笑,当场就把段紫燕给扒了个干净。
  下面的歌舞继续,一点儿都不被眼前的景象所影响。
  先前永安帝因着江鸿远两口子拉了四十车酒进京的缘故挺不高兴的,但江鸿远进京后第二天就送了二十车酒进宫,他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
  这酒好啊。
  比所有贡酒都好,清澈甘冽……
  其实江鸿远才舍不得送这么多酒给皇帝,但是林晚秋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这酒冠上贡酒的名头之后,价格可以再翻上一翻。
  皇帝收了酒,自然不会吝啬这样一个名头,
  贡酒的名头一打出去,林晚秋这批酒就水涨船高,五百两一坛不二价还供不应求。卖完了荔湾区也没补货,外头已经炒到一千两银子一坛了。
  这批酒是林晚秋用闲鱼作坊弄的,她购买的原料,选择的中档白酒,这个档次的白酒在大周是精品中的精品。
  不过贡酒没有了,普通的白干儿倒是不少,但就是最普通的白酒在大周也是难得。
  大周的酒比较浑浊,酒精度也不够。
  所以话本子里的英雄喝酒总是提溜酒坛子。
  呵,拿她的五十多度的白酒干坛子试试?
  一坛子酒最少是三斤装,你一口气干了看看?
  不现场瘫倒林晚秋可以跟喝酒的姓。
  林晚秋先是在卤肉店腾出了点儿地方把酒摆上卖,然后又找了个铺面正式将酒坊开了起来。
  最便宜的酒五十两银子一坛,封顶五百两银子一坛的贡酒。
  因着贡酒的原因,林晚秋的酒坊就算是开的地方不当道,但生意还是好得不行。
  真真儿的酒香不怕巷子深。
  第819章 帝王之威
  完事儿了永安帝就让人将段紫燕给送了回去,他现在不太喜欢跟妃子在一起睡。
  不是他不喜欢搂着美人儿睡,而是有正事儿要办。
  将段紫燕送走之后,永安帝这才遣散歌舞伎和乐师等闲杂人等,只留了洪钧。
  永安帝的脸色十分红润,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气息,酒味儿混合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气味。
  洪钧忐忑极了,他觉得今天的永安帝格外不同。
  永安帝不是一个特别重色的皇帝,他还真没干过什么像今儿这么出格的事情。
  事实上皇帝敦伦身边是有伺候的人,而且为了保障皇帝的安危,敦伦的时候寝宫中武功高强的太监宫女不会少。
  可当着乐师跟歌舞伎的面儿就来这就算是当众宣y了。
  永安帝十分重视自己的名声,这次这么放飞……酒喝高了是一个原因,但洪钧觉得……只因为酒喝多了的话皇帝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洪钧越想心里越是发慌。
  “洪钧啊,你说,是朕的美人儿好看,还是朕这个老叟更有味道?”
  永安帝袒露着胸膛,懒懒散散地靠在迎枕上,一双锐利的眼睛扫向洪钧。
  洪钧闻言心中一凛,‘老叟’二字如炸雷般在他头顶炸响。
  老叟……
  皇上为何会提到这两个字?
  是他想多了?
  还是皇上他……皇上他发现了什么?
  永安帝问完也不催促,只是搭在膝盖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那敲击产生的细微声音洪钧听得清清楚楚,他是习武的人,耳力过人。
  渐渐地,永安帝敲击的节奏快了起来,那一下下如鼓点般敲击在洪钧的心上。
  洪钧的背脊瞬间就冒了冷汗,额头上的冷汗更是顺着他的眉毛往下滴。
  “嗯?”永安帝出声,这轻飘飘的一个鼻音如千钧之锤,声音落下之际洪钧‘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回禀皇上,自然是皇上您龙精虎猛更加好看。”洪钧硬着头皮夸赞道。
  “皇上……皇上老奴有罪!”夸赞完了皇帝,洪钧就磕头认罪。
  永安帝拉长了声音问道:“你何罪之有?”
  洪钧的脑袋都磕出血了,他诚惶诚恐地道:“老奴去岁督办漕帮案的时候,昧下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和书画古玩。
  老奴贪财,老奴该死!”
  永安帝笑了:“你这老小子胆儿真小,朕就问了问你是朕这个老叟好看,还是朕的爱妃……花儿朵一样的女子好看,你竟坦白起自己的贪墨来。”
  “皇上说起‘老叟’老奴就想起那批书画中便有一副‘老叟’图。老奴的确胆儿小……头一回干这种事儿……心中总是惶惶不安,一直在自责,一直想着跟皇上坦白,可就是不敢。
  今儿……今儿老奴……
  老奴再瞒不下去了!”
  说完,洪钧就左右开弓,用力扇自己耳刮子:“老奴有罪,老奴该死……”
  响亮的耳光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没几下洪钧的脸就肿了起来,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好了好了,你个老东西把朕的地方都弄脏了。”
  洪钧闻言就停了手,就听永安帝又道:“把贪墨的东西都给朕送来,你要记住,你是朕的奴才,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没给你你就不要伸手。”
  “奴才谨记……”洪钧是刀口舔血过来的,刚才永安帝说话的时候,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永安帝散发出来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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