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剩下的事,不用微臣教殿下,殿下也该知道怎么做了?”燕诀问十皇子。
虽然十皇子对于燕诀会面不改色的看着自己杀了九皇子,并还要帮自己十分奇怪,但他想,这肯定都是秦王安排好的。
便拿过沈易奇的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捅了一刀,又将血抹在了沈易奇身上,这才微微勾起嘴角:“本皇子自然知道。”
“那微臣就不打搅殿下办事了。”燕诀看着十皇子手里紧握着的带血的刀,可倒在地上的九皇子,淡漠说罢,便走了。
十皇子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便阴暗了神色。能想到拿沈易奇来嫁祸十三皇子,不仅除去了九皇子这个碍眼的,还除了凌北墨这个挡路的,燕诀兵不血刃,自己倒叫他抓了把柄,他当真是足够阴险。
想到这里,十皇子冷漠一笑,等他坐上皇位,他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燕诀!
看着燕诀的背影消失,十皇子才捂着流血不止的胳膊,飞快的往宴会所在飞奔去了。
已经临近午时,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太后的仪驾也从晴芳殿,直接到了举办寿宴的御花园。
夏娆瞧见花团锦簇的御花园时,还特意打量了下,发现曹弋阳还在这里,反而是九,十两位皇子不在,燕诀也不在。
“小娆儿,在看什么?”
凌北墨的身影翩然而至,将一朵粉白色的花飞快的簪在了她的发髻上,才走到她身侧,微笑:“是不是在想,为何我还没来?”
夏娆抬手取下头上的花来,往后退了步,才行着礼道:“妾身在想,世子爷为何还没回来。”
“世子爷公务繁忙,想是又去处理什么事儿了。”凌北墨瞧见她眼底隐隐的忧色,微笑:“你在担心柔福皇姐的事吧。”
夏娆没想到一下子叫他猜中了。
“皇上是当真要与蒙古和亲吗?”夏娆站起身来问他,燕诀也不与她说,这些事儿,跟一般人打听也打听不到,不如直接问凌北墨。
凌北墨抬手拿过她取下的花,重新给她戴上,眨眨眼,才望着她道:“你答应我不取下这花,我便告诉你。”
夏娆侧身瞧了瞧,太后已经在里头落座了,皇帝不多会儿应该也要过来。
到时候太后再一提起将柔福远嫁的事,皇帝当众答应,就真是无力回天了。
“好。”夏娆应他:“但我尚在丧期间,这花最多再戴一刻钟。”
凌北墨低低的笑出声来:“也就纵着你这么跟我讨价还价。父皇与蒙古的确是要联姻,这两年来,蒙古的势力越发壮大,若是不用联姻稳定住,他们联合起周边的蛮夷一起进攻的话,北燕损失会更大。至于柔福皇姐……蒙古并未指名要她,只是剩下的公主们不是已经出嫁,就是年龄太小,亦或是父皇舍不得,而蒙古要求不能将臣子之女封了公主送去,所以只剩下柔福皇姐。”
“如此说来,一开始,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夏娆皱眉。
“有,让你家爷动一动西南那五十万大军,就什么都解决了。”凌北墨笑起来,刚说完,就见十皇子一身血的朝这儿猛地冲了过来。
夏娆立即退到一边去,十皇子却刻意在她跟前停了停,冷冷看了眼凌北墨,这才进去了。
十皇子的到来,立即让全场都屏住了呼吸,反应过来的立即大喊着太医,而十皇子在则是直接哭着跪在了地上,把他如何看见沈易奇亲手杀了九皇子,自己如何与沈易奇缠斗的过程,用隐忍和颤抖的声音说了一遍。
就连皇帝,都一时间没看出他有问题来。
侯夫人喘了口气,就直接晕了过去,沈娡更是梗着脖子道:“不可能,我大哥怎么可能杀九皇子!”
“那就要问问十三皇弟了。”十皇子回头,便盯住了凌北墨、
凌北墨这会儿,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悄声跟夏娆道:“你别过来,别替我作证。”说罢,便面色冷然的走了进来,镇定的跟皇帝道:“父皇,先安排人去找九皇兄吧。”
皇帝沉着脸,看着今日姗姗来迟的凌北墨,再看着平素跟九皇子一向很要好的十皇子,寒声道:“五皇子,你亲自带人去找!”吩咐完,皇帝立即问:“燕诀呢。”
“微臣在。”
原本不见身影的燕诀,忽然从一侧假山后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锦盒,看样子是去准备给太后的贺礼了。
可夏娆知道,九皇子的死,肯定跟沈易奇无关。
那么这次,是要把凌北墨拖下水了吗?
夏娆看着那个红衣猎猎浑身孤寒的少年,摘下发髻上的花,心也沉了下来。
第88章 风云起
“立即替朕,去彻查此事!”
皇帝盛怒,原本在众位皇子中,最是耀眼的人物凌北墨,瞬间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十皇子哭得伤心,他是真的难过九皇子死了,但一想到九皇子的死,将成全自己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心底又浮起了笑意来。
杨嫔想要起身来,却被凌北墨一个眼神制止住。
现在死的是皇子,不仅是父皇的亲儿子,还事关皇室的尊严,此时任何人出来求情,都会被父皇视为眼中钉。
杨忠也明白凌北墨的心思,坐在原地没动,直到之前被派出去的五皇子匆匆带着禁卫军回来,慌张道:“回禀父皇,儿臣将十皇弟所说的地方里外都找了一遍,只找到被打晕在地的沈易奇和一地的血,却并未见到九皇弟。”
夏娆看向燕诀,燕诀只是淡淡垂眸品茶,细密的睫毛将他的眼神遮掩住,让她什么都看不到。
十皇子也懵了:“怎么可能,我来始,九皇兄明明还……”
刚说完,就又有人来报,说在廊桥下的湖边,找到了已经断气的九皇子,想来是九皇子凭着最后一口气要跑,结果却掉落到了湖里活活淹死了。
十皇子傻了眼:“不可能,我走的时候,九皇兄已经死了。”十皇子察觉这事情越来越不对劲,立即回头跟皇帝道:“父皇,儿臣当真是确定九皇兄已死之后,才离开的。”
总是以温和示人的皇帝,如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他一个儿子涉嫌杀了另一个儿子,还剩下一个蠢的,不知道自己皇兄还活着,就忙着回来告状!
十皇子忙朝坐在皇帝身侧的秦王看去,秦王却只暗暗朝他摇摇头,示意他暂时不要多说。
十皇子心底拿不定主意,干脆磕头求饶起来:“父皇,儿臣当真不知就会皇兄还活着,您饶了儿臣吧。”
皇帝听得心烦极了,寒声吩咐:“十皇子受惊,让他回皇子府好生休息。”
“父皇……”十皇子还想解释,皇帝却是面色一黑,呵斥:“给朕闭嘴,立即滚回去!”
枉费他们平时还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如今竟当着百官的面,演出一场兄弟相杀的戏码,让他脸都丢完了!
十皇子被吓住,不敢再说,径直便被范公公找人给‘扶’走了。
夏娆瞧了瞧里头眼神幽幽还带着微微笑意的秦王,再看面前的十皇子,心想,他怕是时日无多了。
夺嫡的戏,是要从今日拉开帷幕吗?
“今日宴会到此为止,大理寺丞和燕诀留下,沈易奇押入天牢,待朕审问清楚后,再做决定!”皇帝阴冷的看了眼凌北墨,起身就走了。
太后的计划自然也被中断了,不过她离开时,还特意留了一句:“哀家最心疼的,便是柔福,日后也要多多入宫陪哀家说话。”
“是。”柔福应下。
太后看她乖顺,才微微浅笑,提步走了,仿佛刚死了一个孙儿,也丝毫无法触及她的内心半分一般。
宴会散去。
燕诀出来时,看到夏娆手里的花,面色沉沉:“离十三皇子远一些。”
“妾身这就回府。”
夏娆将手中的花握紧了些,凌北墨待她有恩,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冤枉致死么?
燕诀见她如此,还想说些什么,凌南烟便来了。
凌南烟一双美眸里盛满了眼泪,似乎并不知道这是燕诀的计划,只是恳求的望着他,道:“世子,我能与你单独说会儿话吗?”
夏娆会意,行了礼:“妾身这就告退。”
说罢,便按着宫里的规矩,垂着眼眸倒退了几步,才转身走了。
燕诀看着她独自离开的背影,心思微紧了些,便听得凌南烟道:“求求世子,一定要帮帮皇弟,他一定不曾杀九皇弟的。”
“我会尽力。”燕诀说完,凌南烟便拉住了他的手,感激的轻泣起来。
燕诀被她拉住,尽管他极力回想着爱她的感觉,可还是没忍住抽开了手。
待看到凌南烟错愕的模样,燕诀才淡淡道:“皇上还在等着,公主且先回去休息吧。”说罢,径直往养心殿的方向而去。
凌南烟看着被他甩开的手,再看看他离开的背影,敛起了眼底的泪,轻声问身侧的人:“他们入京的事,安排好了吗?”
“公主放心,这个月一过,藩国太子便会带着贡品入京的。”一侧宫女道。
“那就好。”凌南烟微微咬着唇说罢,便转身走了,殊不知她刚走,燕珺儿和秦王一起,从宫门后走了出来。
秦王瞧见身边一身清冷的燕珺儿,温文尔雅的负着手,浅笑着:“本王没想到,你居然会愿意帮着本王一起,压制燕世子。”
“出嫁从夫,珺儿只是在做分内之事。”燕珺儿目光依旧清寒着,侧过身朝凌南烟的方向看了眼,寒意微转:“下次借刀杀人的计划,王爷觉得,用在南烟公主身上,如何?”
秦王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宠溺的笑着:“珺儿既然有了计划,本王当然会帮助你。”
“多谢王爷。”燕珺儿朝他行着礼,即便想到即将成为他的人,心底也再无波动。
夏娆从宫里离开后,直接回了别院。
别院内,燕朗带着夏嘉宁在玩,江郁也在。
夏娆刚回来,燕朗便凑了过来,问夏娆:“听闻九皇子十皇子出事了?”
“嗯。”夏娆应了声,江郁便冷笑的讽刺夏娆:“不会又是跟你有关才死的吧,夏娆,你可真是个灾星,走到哪儿哪儿就死人……”
“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绑起来扔出去!”燕朗训她。
江郁也叉着腰,道:“你扔啊,你扔我,我就去告诉燕王爷,说你欺负了我。”
燕朗看她如此不要脸,一时竟无话反驳。
夏娆被她们吵得耳朵疼,干脆抱着乖乖粘过来的夏嘉宁,回了房间去了。
燕朗和江郁还在院子里吵,江郁都被燕朗气哭了,可愣是不走。
“姨娘,宫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迎春见夏娆面色不大好,小心的捧了茶来,才问道。
“没事。”夏娆浅浅的笑,瞧着操心的迎春,打发了她带着夏嘉宁去里头玩,才吩咐阿蛮道:“你悄悄使人去给十三皇子送个消息。”
“您吩咐。”
“让他们一定要保护住沈易奇和十皇子。”阿蛮听出其中深意,立即应下,转头就往外去了。
不过阿蛮才出去,就被一路跟随而来的澜沧给拦下了。
澜沧早知道夏娆会悄悄帮凌北墨,只交代了阿蛮道:“告诉夏姨娘,若是不想惹爷不高兴的话,最好不要再管这件事。”
阿蛮将话如实回了夏娆,当天晚上,大牢就传出了消息,沈易奇自尽了,一根绳子吊死在大牢里,这个死法,似曾相识。
凌北墨知道消息后,没有立即去见杨忠,而是转头就到了夏娆的房间外来。
燕诀还在皇宫里,凌北墨来后,便悄悄敲了她的窗户。
“小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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