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夏娆还没来得及笑笑,寒风一吹,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今儿她又是爬墙又是打人,还冰天雪地趴地上,她真的撑不住了。
听到身后迎春的轻呼,燕诀的脚步才微微顿了顿。
长青立即道:“奴才去抱姨娘。”
话落,燕诀身上便散发出一股杀气来。
青云没敢动,燕诀终是淡淡转了身,在迎春和青云震惊的目光中,打横将夏娆抱了起来。
昏迷中,夏娆总觉得冷,就像小时候被抛弃那个大雪天。
她还记得在被师父捡回去学医以前,不得不跟着野狗在垃圾堆里翻食物,路人议论脏兮兮穿梭在昏暗陋巷里的她时,那嫌恶刺眼的目光她从未忘记过,可他们不懂,即便被碾压,她也想要活下去。
不就是苦难么,她不会屈服的。
燕诀看着往他怀里眷恋蹭了蹭的夏娆,眼底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爷,宫里传来消息,她回来了。”
刚到清晖园,就有人来报。
燕诀闻言,眼底浮起一抹异色,没有任何犹豫的将夏娆扔到了那人怀里便连夜出府了。
商璃 说:
么么哒~
第15章 他的心上人
香,真香,有酱肘子吧,还有红烧猪蹄……
“看,有动静了,我就说姨娘一定饿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终于将夏娆从噩梦中叫醒了。
迎春扶起夏娆,又叫人摆了小桌将饭菜都拿来来,才小心道:“姨娘,您昏睡一整天了,一定饿坏了,先吃点东西吧。”
“爷呢?”
夏娆看了看四周熟悉的严肃刻板的布置,便知是燕诀的房间,但燕诀居然会让她睡他的床,还真是意外。
“爷昨夜抱着您回来后就出府了。”迎春满眼希望的看着她道。
夏娆的睫毛微微一颤,原来昨晚那个朦朦胧胧却又让她觉得格外安心的怀抱,竟然是燕诀的。
夏娆捧起眼前炖的浓稠刚好的燕窝粥,喝了口,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才问道:“大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大公子没事了,王妃今儿一早就带着大公子出府去慈云寺了,说要一直住到年关才回来。”迎春话语里带着几分藏不住的欣喜。
夏娆听罢,也长长舒了口气。
不过燕诀自从昨夜离开,直到过了十天,他才回来,回来时明显看得出他浑身的阴翳都散了不少。
“爷,妾身服侍您更衣。”燕诀一进门,早早侯在门口的夏娆便屈膝行了礼。
燕诀看着小脸红润的她,似乎想到什么,立即撇开眼去,淡淡嗯了一声。
夏娆立即小心的上前伺候。
他个子高,夏娆抬头替他解开披风时,呼吸也落在披风黑色滚边的毛绒上,毛绒轻轻摆动,衬着他脸部轮廓也多了几分柔和,一双桃花眼更是潋滟生光。
真好看。
但斗篷刚取下来,一块粉色绣花的帕子便掉了出来,还好死不死的被她一脚踩到了。
夏娆眨眨眼,粉色的,难道是他心上人的?
“这帕子看起来是……”
“觉得我一个阉人不配么?”
夏娆话未说完,燕诀冰冷的大手已经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夏娆看着他忽然变得阴鸷的目光,竟意外的,有些害怕。
“妾身……”
燕诀看她居然也开始畏惧自己,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一把将她扔在了地上:“好好做你的下人,在我眼里,你什么也不是,再有错处,我便杀了你。”
“是。”
“备茶来书房。”燕诀说罢,浑身的戾气已经散不去,再也没看夏娆一眼便提步离去。
夏娆无奈呼了口气,看着不知何时被他拿走的粉色帕子,想着燕诀方才那么紧张,甚至忽然那么敏感的模样,帕子的主人,一定是他的心上人吧。
想不到啊,恶名昭彰的燕世子,竟也有这么卑微的时候,真想看看燕诀这死太监在心上人面前是什么样子。
书房距离主屋不远,穿过一片临湖的茂密竹林就到了,不过说是书房,其实是处单独的小院子,院子内外都有人把守,夏娆送茶来,还要经过层层通报。
“姨娘且在这儿稍等一会儿。”
小厮说完,就去里头回话了。
夏娆也不急,安静在廊下站着,顺带看看四周,独立小院左侧有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听迎春说,燕诀爱看书,有一整栋的藏书。
书房右侧则是几间下人房,中间一条青石板路和一颗百年老槐树,就再无其他了,实在简洁。
“你难道就是搅得燕王府鸡飞狗跳的小妖女夏娆?”
蓦的,一道清润却轻佻的声音传来。
夏娆抬头,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阔步而来,一身张扬红衣,俊朗风流的脸上,满是轻佻。
“妾就是夏娆,不知这位公子是……”
“当真是个美人。”少年打断她的话,手径直朝她的腰伸来。
夏娆瞥见这少年眼底的不屑和鄙夷,眉梢一挑,佯装脚下一滑,人便摔到了廊下,手里的茶也尽数泼到了少年脸上。
少年明显一愣,但他还没开口呵斥呢,夏娆便控诉起来:“公子休得辱我,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从了你!”
少年看着她戏精的模样,憋着坏邪气一笑:“明明是你拿水泼了本皇子,你还敢恶人先告状?”
夏娆嘴角僵了僵,他是皇子?
可方才他分明是要轻薄自己,不泼他,也是个死。
凌北墨见她愣住,故意踢了踢她:“喂,要是不想死的话,跟本皇子回去当个洗脚婢怎么样?”
“不行,妾心里只有世子一人,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子的死人。”夏娆看他满肚子坏水的样子,要真的答应他,他还不定把她怎么折磨死。
书房的门终于吱呀一声拉开,夏娆看到亲自出来的燕决,燃起希望:“爷,妾……”
“好生跪着,跪到十三皇子原谅你为止。”燕决冷漠说完,便再没看她,而是问凌北墨:“殿下忽然过来,可是公主有事?”
“就知道你一心惦记着皇姐,只可惜了这里某个痴心人呢。”说完,凌北墨还贱兮兮的凑到夏娆跟前,道:“小妖女,洗脚婢考虑一下,本皇子保证只要你一个洗脚婢。”
夏娆干脆闭眼装听不见,凌北墨这样的纨绔子,与他多说无益。
第16章 才不稀罕他
“喂,你是个哑巴啊。”
凌北墨见夏娆不搭理他,轻哼:“我知道你们这类女子的套路,仗着长了张好看的脸,就自命清高,以为男人都会拜倒在你们的石榴裙下对吧?”
夏娆依旧懒得理他,心里只琢磨着下次做点毒粉随身带着,专治他这种纨绔。
凌北墨见状,又是一脚踢来,夏娆干脆顺势往地上倒去,却不想可这一摔,额头竟被薄薄一层雪掩盖着的锋利石片划了条可怖的大口子,霎时鲜血便涌了出来染红了白雪,十分刺眼。
夏娆疼得闷哼一声,院子里的下人见状,也有些慌了神。
凌北墨也愣住了,立即朝身边人呵斥:“愣着做什么,去请太医啊!”
“还有你!”凌北墨指着夏娆,气得不行:“你认个错不久完了,嘴巴这么硬,我跟你又没有血海深仇,这下好了,你的命都得折腾完了……”
“我没事。”夏娆拢了一捧雪,摸了摸衣袖,看向凌北墨:“能不能借块帕子给我?”
凌北墨立即抽出自己的帕子给她,才看着磕得满头血的夏娆竟不哭不闹,只是淡定的用帕子裹着雪敷在了伤口上,继续稳稳跪着。
凌北墨哭笑不得,蹲下身瞧着她,这才真正看清她的脸,不算格外精致的五官凑在一处,却异常好看,尤其是这双从容无波的眼睛,天然带着几分楚楚可怜,偏生她又倔强的厉害。
“喂,你还不肯求饶啊?”
“就算殿下次再想轻薄妾身,妾身还是会将茶水泼在殿下身上,所以殿下不必替妾身担心了。”夏娆淡定道。
凌北墨眼睛眯了眯:“怎么听你这意思,还等着我道歉呢?”
“殿下身份尊贵,可以不道歉,反正妾身如蝼蚁,也不敢把您如何。”夏娆道。
凌北墨瞧着她还一脸淡定的模样,瞧着瞧着,竟笑了起来:“行,爷给你道歉,你起来吧。”
夏娆看他满眼的兴趣和笑意,知道没事儿了,才暗自松了口气,起了身。
不过方才磕这一下,是真的磕狠了,才起来,身形便晃了晃,眼看着凌北墨的手就要伸过来,夏娆却感觉手臂一紧,转眼人就到了燕诀微凉的怀里。
“对殿下不敬,回去罚抄家规一百遍,禁食三日。”
燕诀冷淡说罢,便将她松了开,看向凌北墨:“殿下也到书房说话吧。”
凌北墨看着空了的手,有些可惜,却也没再说什么,随着燕诀走了。
书房的门啪的一声关上,夏娆嗅着鼻尖的血腥味,看着紧闭的门,淡淡垂下了眼帘。
没多久,燕诀就听人来传,说夏姨娘重新伺候了茶水来。
“这茶叶说是姨娘一片一片挑出来的,水也是姨娘亲自盯着烧的,香气格外浓。”青云将茶端来,小心的笑着道。
“茶是好茶,方才夏姨娘泼我的时候就尝过了。”凌北墨略慵懒的倚在太师椅上似随意道:“燕世子,我看你挺不喜欢这夏姨娘的,不如送给我吧,我带回去逗逗闷子。”
燕诀淡淡垂眸品茶,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公主喜欢喝花蕊茶,夏姨娘既懂些医术,又擅茶道,便让她替公主挑花蕊茶。”
凌北墨笑看着他:“挑花蕊可不是轻松的活儿,要在冰天雪地里亲手将梅花蕊上的花粉一点儿一点儿的挑下来,为了保持花粉味道,做这活儿的宫女只得穿一条单薄的裙子,每年冻死的宫女可不少,世子爷舍得?”
“能为公主做茶,是她的福气。”燕诀说罢,便开始说其他的事了,半分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
消息传回来时,正在抄家规的夏娆一听,眼皮都没抬:“我抄完家规就去。”
青云有些同情的看她:“姨娘,您也别伤心,世子虽是……但不会三妻四妾,最多再迎娶这位公主,您还是唯一的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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