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既然不是要命的蛊,那么下蛊的意义何在?又是谁下的蛊?
  萦萦想起袁成军给她说的那些话语,心底隐约有那么个猜想。
  封筝这会儿垂着头,面上迷惘。
  两人一时无言,偌大的别墅里静谧无声。
  约莫几分钟后,萦萦道:“筝姐你也别太担心,一会儿我准备些东西,会帮你把体内的蛊虫引出来的。”
  “好……”封筝茫茫道。
  萦萦正打算说些别的,封筝的电话突然想起,她翻出看了眼,上面来电显示——向柏骅。
  是她现男友的电话。
  封筝看了萦萦一眼,萦萦道:“筝姐,你先接电话吧。”
  封筝接通电话,里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封筝微微蹙眉,“你要做什么?怎么需要这么多钱?”
  电话里又说了些什么,封筝沉默半晌道:“好,我一会儿让公司的会计给你拨款……不了,晚上不一起吃饭,我晚上还有些别的事情。”
  挂断电话,封筝跟萦萦道:“你先坐会儿,我有点别的事情要忙。”
  说完就跟不受控制一样,准备给公司的会计打电话。
  “筝姐。”萦萦拦住她,“刚才是筝姐男朋友打来的电话吗?筝姐你这个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萦萦没把话说的太开。
  封筝握着手机回想起来,“我们当初是在一个酒会上认识的,我公司跟另外个公司的庆祝酒会,他叫向柏骅,只是那个公司很普通的小职员,长相……好像也一般,他过来给我敬酒,我并没有太注意他,后来回家时候停车场碰见他,他说仰慕我,问我要联系方式,我没有给的,我那时候不喜欢他……”
  再后来好像机缘巧合碰到过几次。
  有次她心情烦躁,去酒吧喝酒,喝的醉醺醺,向柏骅正好也在那个酒吧,过来给她敬酒,她一饮而尽,醉的厉害,向柏骅送她回家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两个公司有洽谈,她碰见向柏骅,对方要了她的联系方式,她给了。
  之后两人联系多了起来,向柏骅邀请她吃晚餐,她也同意。
  她发现对向柏骅开始心动。
  向柏骅追求她,她同意下来。
  两人交往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很爱向柏骅,因为向柏骅的每句话她都拒绝不了。
  他说想自己创业,找她借了几次钱,每次都是百万起。
  她也感觉不妥,但不知为何,总是心软,觉得自己很爱他,周围朋友都知道他们在一起后,闺蜜劝说,说她们不合适,向柏骅的性格不好,怕他骗她。
  她却鬼迷心窍,甚至跟闺蜜翻了脸。
  其实封筝心里也有丝古怪,她觉得自己很爱向柏骅,可总那么一丁点的违和感。
  她拒绝不了向柏骅的任何要求,唯独不喜欢向柏骅的亲热,那是一种无法言喻身体上的厌恶,所以两人交往三个月也就限于吃饭看电影。
  而且夜深人静的时候,封筝总忍不住想起已经病逝的前男友尹川。
  痛彻心扉。
  封筝说完这些才慢慢道:“萦萦,你先坐会儿,我先给会计打个电话,他刚才找我要五百万,说是项目资金周转不灵。”
  “筝姐。”萦萦听完阻止封筝,“你先等会吧,我觉得还是你体内的蛊虫比较重要,我们先把蛊虫解决了再处理你男朋友的事情如何?”
  封筝点点头,“也好。”
  萦萦去厨房端了碗净水和一把水果刀出来。
  萦萦割破手指,挤了十来滴血液在碗中,血迹与清水融在一起。
  取了些血水抹在封筝唇上。
  萦萦双手掐诀,以血为引,把碗端平置在封筝的唇边。
  第21章
  封筝见状,心中忐忑,鼻翼间传来淡淡的血腥味。
  她白着脸道:“萦萦,我要怎么做?”
  “筝姐你什么都不用做。”萦萦澄澈的眸子笑眼弯弯,眉眼都透着柔软,“筝姐待会儿若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喉咙爬出来,不要害怕,张开嘴就行,它不会伤害你的。”
  “好。”封筝心颤。
  萦萦修炼,血中含有灵气,是阴邪之物都喜爱的大补之物,又辅以引虫术,封筝体内的蛊虫就能被引出。
  大约三十秒左右,封筝感觉喉咙里痒痒的,似有什么东西顺着喉咙爬出来,她脸色煞白,听从萦萦的吩咐不敢闭嘴,那东西顺着喉咙爬到舌头上,然后从她口中钻出,又循着血腥味落在萦萦举在她唇边的水碗中。
  封筝看着碗中那细如棉线,小拇指长,黑色的,落在血水之中就开始扭动身躯的虫子,整个人简直头皮发麻,忍不住干呕一声,伸手掐住喉哝想呕吐。
  萦萦道:“筝姐,你先去漱漱口吧。”
  封筝干呕的眼泪都出来了,闻言立刻起身朝着洗手间跑去。
  十分钟后,她才从洗手间出来,面上的胭脂水粉都已经洗干净,红唇也被擦拭干净,整个脸颊上都蒙着层水雾,看样子是连妆容都卸了,她五官长的漂亮,素颜着也很好看,只是皮肤状态不怎么好,有黑眼圈,眼底也泛着青紫。
  封筝出来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坐在萦萦身边看到那碗里的虫子又忍不住变了脸色。
  她真的是中了蛊?
  “萦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封筝不敢把视线继续落在碗中,只能看着萦萦。
  萦萦发现封筝卸去妆容,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许多。
  萦萦道:“筝姐,这蛊虫不是害人命的蛊,那么筝姐你觉得它所图为何?”
  所图?
  封筝脸色慢慢难看起来。
  萦萦又问,“筝姐,你不是打算让你会计给你男朋友转钱吗?现在可还要继续?”
  提起这个,封筝眼皮子颤了下,她再不明白过来就是傻子了。
  想起向柏骅,她现在只余下满心的厌恶和恶心。
  她根本就不喜欢这个男人,当初却犹如鬼迷心窍,他说什么她都答应,甚至不惜跟闺蜜好友们闹翻。
  原来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蛊虫,向柏骅对她下了蛊。
  想起那天酒吧喝醉,向柏骅过来给她敬酒,模模糊糊的,她都记不太清楚,把酒水一饮而尽,之后自己变得很奇怪,应该就是那时候下的蛊。
  萦萦说道:“这应该是情蛊的一种,蛊分千千万万,情蛊的种类也不会相同,故事中那种给情人下蛊,每月必须准时服用解药的有,这种无甚无息让人爱上对方听从对方的情蛊也一样有。”
  对于蛊虫她其实了解的不多,不可能每种都认识。
  但蛊虫对修炼之人来说,连术法都不算,就是稀奇古怪的虫子,很好解决。
  封筝不说话,身子都在轻颤,蛊虫解开,她现在满心绝望,想起前男友尹川的病逝,心如刀绞。
  封筝坐在沙发上,想起前男友喃喃道:“我跟尹川是自幼就认识,青梅竹马,家世相当,幼儿园就在一个班级,小学初中高中连大学我们都报考同一个学校,高中时候就在一起,两边家长都是认识的,也认同我们的感情,他性格安静内敛,毕业后做了历史老师,他很喜欢历史,我开了公司,他包容我的一切坏脾气,宠爱我,他最喜欢喊我小风筝,二十八岁的时候,我们订了婚,打算结婚,他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出脑瘤,不到半年,他撒手人寰,我整个人几乎都垮了,可我在他走后两年因蛊喜欢上别的男人,我觉得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萦萦叹息,“你对向柏骅不是心动更加不是感情,与其说心动,不如说是被控制,情蛊一般都是用人血养成,想想他用自己血养成的蛊虫吸附在你的心脏之上,自然可以控制你的心,你从未背叛过你们的感情,只是——”
  只是人死如灯灭,而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
  封筝捂住脸颊,眼泪从指缝中流出。
  萦萦不好再劝,只等晚上那阴魂出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她要是猜的不错的话,那阴魂只怕就是——
  电话声突然响起,封筝抬头,一脸的泪水,她翻出手机看了眼,看到上面的名字,令人作呕,再无半点心动。
  接通电话,封筝面无表情的喂了声。
  里面传出来向柏骅急切的声音,“筝筝,那钱怎么还没到账,你再帮我催催看,收款方现在等着我给钱。”
  “想要钱?”封筝冷笑一声,“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说完她挂了电话。
  远在办公室的向柏骅看着被挂断的手机一脸呆滞,怎么回事,筝筝什么意思?她怎么会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向柏骅没想过自己给封筝下的蛊虫已经被取出来,他压着心里的怒意,再次拨打封筝的电话,他跟封筝在一起三个月,这是封筝第一次如此对他,他平时要求什么封筝都会答应,对他温柔似水,除了睡觉结婚她不同意。
  而且那是他耗费大功夫才得来的蛊虫,六年前他花大价格从一个蛊婆手中买的,蛊婆告诉他,这叫情蛊,用自己的血喂养五年,然后把它给喜欢的姑娘服下,姑娘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他。
  这个蛊虫一年前就已成喂养好,但他时时没有定下人选,直到遇见封筝,家世好,漂亮,有钱,最合适不过,他才找机会给封筝下了蛊。
  他根本还没意识到封筝体内的蛊虫已经解了。
  电话打不通,没人接,向柏骅忍不住皱眉。
  封筝看着来电显示,恨得都想把手机砸了,生生忍住,最后拨打了个电话出来,“许叔,你帮帮查查向柏骅这个人的情况,家庭住址,这些年的生活经历,全都帮我查出来。”
  许叔是她爸爸的人,她基本很少用她爸的人,她跟向柏骅的事情,都没惊动家里,就是她爸她爷爷听说后喊她回去问过话,可能那时候也希望她从前段感情中走出来,都没再拦着她。
  挂掉电话,封筝脸色阴沉,她在宁北市生活了三十年,还没人敢这么算计她。
  “萦萦,对不起,之前我说的那些话不好听,今天真是谢谢你,我加你个好友吧。”封筝也算大开眼界,原来真是她孤陋寡闻。
  萦萦倒也不计较那些,跟封筝加过好友,封筝直接给她转了二十万,“萦萦真的是谢谢你,不知我家里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也跟着蛊虫有关?”她每天晚上都感觉有东西缠着她,睡眠不好。
  萦萦看着手机银行卡里多出来的二十万,心情极好。
  “筝姐,等晚上我帮你看看吧。”
  封筝点头,目光落在桌上那碗中让人头皮发麻的蛊虫上,“萦萦,这个要怎么解决?”
  萦萦的目光也落在那恶心的虫子上,“现在我就可以弄死它,不过它一死去,向柏骅也会立刻遭遇反噬受内伤。”
  封筝顿住,她倒不是心疼向柏骅,只是担心向柏骅背后有没有什么人,“且先等等吧。”
  等查到向柏骅的背景再说。
  现在才下午三点左右,封筝给萦萦收拾了个房间出来,让萦萦先去休息。
  萦萦摇头,坐在楼下跟封筝聊天,问封筝怎么样才能赚钱。
  封筝白净的脸上满是笑意,“你这么厉害,随便帮人看看也是一二十万的收入,现在只是名气还不大,等以后名气大起来,我怕到时候想预约都难了。”
  萦萦坐在沙发上,双手托腮,有些可爱的叹气,“可是这些都不稳定。”
  她是真的很需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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