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当然可以!”陆晴川第二天便把邓思文和余楠文带到了养羊场,一同带去的,还有大队开的证明,允许他们在这里进行人工授精实验。
大家看到了成绩,自然很欢迎他们的到来。姚大爷专门收拾了三间屋子,一间做实验,两间归他们住。
余老四也提前做好了准备,把发情的羊公羊母分别编了号,关到了羊栏里。
给羊取精、授精可没猪那么容易,因为羊儿胆小、警觉性高,人还没靠近,它们就跑得老远。不过,这可难不倒邓思文和余楠木,他们二人先花了五天时间跟羊儿建立感情,等到第六天,便轻而易举地把金镇定剂扎到了羊儿屁股上。
这几天,另外三头人工授精的猪娘也生了,两头生了六只,一头生了七只。
人工授精成功的消息一层层上报,县领导也来搞了视察,对周保生、邓思文、余楠木的工作做了肯定,县委曾书记正在帮两位科研人员申请表彰大会,还专门让县里给他们每个月拨发津贴。
晚上,邓思文坐在陆晴川房间里表达谢意,“如果没有你提出的方案,我哪会有今天?”
“主要还是你有本事,研究报告准备好了吗?”陆晴川问道,伍市长正让人追在邓思文屁股后头要研究报告,邓思文是在他们流云市做的实验,这个荣誉当然是归流云市也有份。
邓思文把个人名利看得很淡,就算是她在研究院获得的成果,也算研究院有份。她主要的目的是,向全世界证明我们的祖国,“天天又是猪,又是羊的,还真没时间写。等忙完这一段再说吧!”
经过大半个月的努力,已经成功地给23头羊人工授精了。而羊的怀孕期大概是五个月,接下来邓思文留在养羊场,观察羊母的情况。
余楠木则是畜牧组和养羊场两头走,他在邓思文的悉心指导下,已经掌握了给猪人工授精的方法,独自授精的十几头猪娘状况很好。
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就在落烟坪的人民群众为人工授精的事欢欣鼓舞的时候,有一大帮子人扛着锄头家伙来畜牧组搞事了。
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整张脸上除了络腮胡子,就只看得到两只眼睛了,他一掌推翻江纯生,“你们管事的呢?快叫他滚出来!”
正在猪栏忙活着陆晴川听到响动,远远地观察了一下动静,在人群中找到了几张熟悉的脸,于是心里有了底,吩咐曹格里去跟周保生报信,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胡向前怕她吃亏,对江柒仁、江百仁命令道:“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我保护好她!”
“是!”二人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陆晴川把江纯生扶起来后,才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找我做什么?”
“你就是管事的?”络腮胡子语气牛叉叉的,“我们是玉凰坪的,你马上给我把余老四、余楠木交出来!”
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陆晴川笑问道:“当初要把余老四一家赶出玉凰坪的是你们,现在看到余楠木出息了,又想叫人家回去,你们问过他的意见吗?”
络腮胡子冷笑道:“这还用问?他们原本就是我们玉凰坪的人,是你们故意诬陷余老四偷粮食,把他们连哄带骗地弄来,现在,老子告诉你,我就要弄他们回去!”
“对,我们就是来接余老四、余楠木回去的!”众人跟着附和。
“我和我爹是不会回去的,落烟坪才是我们的家。”余楠木冷冷地打量着前面的每一个人,当初,也是这些人,时常聚在他们家门口,逼着他们母子离开,现在见他有点利用价值了,又想接他回去?门都没有!
络腮胡子上前两步,“回不回轮不到你说!”
呵呵,看来今天这场冲突是避免不了了,可这会儿畜牧组带余楠木就五个人,陆晴川怕他们人多势众,对余楠木不利,打算拖拖时间,等周保生来,“你们真想带人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你们得去队里,跟我们的队领导讲一声。”
“讲个卵!大家跟我冲进去,把那小子弄回去。”络腮胡子大手一挥,正要带头往前冲,却被两个年轻伢子挡住了去路。
这令他火大得很,抡起钵大的拳手朝其中一个脸上狠狠怼去,不料,江柒仁敏捷地一闪,然后抓住那只大拳向前用力一拽,络腮胡子刹不住脚,一个俯冲,“咚”地扎进了化粪池里。才喊出个“救”字,就被灌了一满嘴的稀粪。
猎户邬老三不信邪,仗着自己有点抓野兽的本事,狠狠地向江百仁扑去。
江百仁纹丝不动,眸子里射出两团寒森森的光。就在对手即将扑到他身上时,只见他右脚一伸,快准狠地踹在了邬老三肚子上。邬老三被踢得倒退了好几步,终于让背后的人顶住了。
妈蛋,这两个兔崽子有两把刷子!邬老三啐了口痰,就算他们再厉害,也就两个人,四只手,能打得过他们这一帮子?“大家一起上!”
江百仁和江柒仁同时望向身后,胡向前双手环胸,邪笑着吐出一个字,“打!”
不到五分钟的工夫,二十多个人被码成了两叠,哭爹喊娘。江百仁和江柒仁跟没事人似的,拍拍手上的灰,威风八面地站到了胡向前身后。
这时周保生也赶到了,他身后跟着民兵队,还有三十多个队民。可眼前这是怎么回事?玉凰坪的人集体抽风,来他们队玩叠罗汉?
周保生不解地问:“他们在干吗?”
第三百七十五章 小日子蛮爽
胡向前耸耸肩,“鬼晓得呢?也许是来给咱们表演叠罗汉的吧!你看还有一个在粪坑里游得挺欢的呢!”
“邬三毛,你们搞什么鬼?”周保生抓着邬三毛的手臂,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掉出来了,“手,哎哟哟,手!”
江柒仁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又是一声惨叫,邬三毛试着扭了扭胳膊,手能动了,被拉脱臼的手接回去了,想不到那两个小崽子那么厉害!他哪里还敢造次?扯出个比鬼哭还难看的笑脸,说着好话,“各位老大,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你给他们把手接回去吧!”
江百仁笑嘻嘻地朝他走来,“这位大叔,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砍了你们的手了?”
吓得邬老三赶紧躲在周保生背后,“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那群鬼哭狼嚎的人也咬紧牙关不敢吱声了。
粪坑那个扑腾了很久,好不容易爬了上来,感觉气氛不对,又自动自觉地跳了回去。
周保生是个人精,早已经看明白他们经历了什么。他等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才正色问道:“邬老三,听说你们今天是来抢人的?”
邬老三哭丧着脸,“没有没有,都是误会。”
“我不管你什么误会不误会,当初可是你们把余楠木母子给逼走的。现在想接他们回去,可以,只要他们自己愿意,我没意见,楠木,你出来。”周保生对余楠木招招手,“你不想回玉凰坪,没有人能勉强你;你想回,我马上就让志达帮你结算工分。”
余楠木态度很坚决,“我和我爹是落烟坪的人,为什么要去玉凰坪?”
“好,”周保生转向邬老三,“他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邬老三点头如捣蒜。
余老四也急匆匆赶来,先把儿子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然后站到邬老三面前,腰杆子挺得直直的,“玉凰坪的所有人,你们给老子听着。我们家楠木现在出息了,他能有今天,全是落烟坪的功劳,跟你们屁事没有。听明白了就滚!”
邬老三恨得牙痒痒的,可又能怎么办?他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明白了,我这就滚!”
说完,一颠一颠地,跑得比兔子还快,可把那两摞人急坏了,游说他们来,好话说了几箩筐,现在出事了,那个老杂毛居然自己跑了!众人喊着他的名字直骂娘。
收到胡向前的指示,江柒仁、江百仁把他们一个个拉起来,顺便把手也给接了回去。
这群人雄纠纠气昂昂的来,结果夹着尾巴走,没把落烟坪的人给笑死,也不搞搞清楚,落烟坪早已不是几年前那个谁都可以踩到脚下的生产大队了,现在谁敢招惹他们,就是自己找死。
解散了队民,周保生把陆晴川叫到一边,今天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邬三毛本来就不是只好鸟,他一不是大队干部,二对玉凰坪没有什么建树,凭什么领导大家来?
陆晴川也是这么认为的,“你还没来的时候,他提到了我们诬陷余老四的事。”
“哦?这事他也晓得了?”周保生听出来她指的哪个了,“这两个东西现在是嫌在公社食堂挣得太多,日子太好过了,又开始整事?”
上个月周煌辉也在明里暗里地提,林大军做假账的事,要不是如今志刚跟洛小姐在,他早就想办法整治他们了。
见到他闹心,陆晴川软语宽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谅他们也舒服不了几天。”
落了一夜雨,早上起来,雨还没有停下来,割不了草,畜牧组的工作便只剩下喂养、打扫了。陆晴川安排好工作,去队里跟周保生请了一天假,直奔县城。
这边阴着,没有下雨,陆晴川敲了好久的门。不一阵,传来了胡胖子半梦半醒的声音,“一大早的敲你大爷啊!还让不让人睡觉?”
他一边骂一边拉开门,瞅到陆晴川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只差吓得魂飞魄散,瞌睡虫飞到了九宵云外,朝着自己的那张超级大饼脸左右开弓,“叫你嘴欠,冲撞了陆小姐,看我不抽死你!”
每一巴掌抽得特别响亮,听着都肉疼。见陆晴川没有喊停地意思,胡胖子只得咬着牙关继续,心里却在呐喊着:姑奶奶啊,你倒是喊停啊!再这么抽下去,老子这张帅脸要打变形了。
终于,陆晴川摆了摆手,“行了,别打了,有正事要讲。”
“房间里有一点点乱。”胡胖子摸着圆滚滚的后脑壳,不好意思地说。
呵呵,这叫一点点乱?陆晴川踢了踢脚边的衣服、纸屑、果皮,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胡胖子,“上次让你带消息给马南湘,你带到了吗?”
“带到了啊!哪里不对吗?”胡胖子心里像吊了15只水桶,七上八下的。
陆晴川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于是说道:“没什么,你明天去一趟云市。”
她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胡胖子频频点头,“嗯,嗯,我一定照办,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话说马南湘现在小日子过得挺爽,饭店开张几个月以来,公社招待客人,基本上都带来这里,乡里各个生产大队的人也来照顾生意,每个月能挣三四百块呢!
头两个月林大军还算老实,账目清晰明了。但古话有说,人心不足嘛!那些花花绿绿的票子每天装在他的裤袋里,捂热了,就舍不得拿出来了。再加上吴翠花跟马南湘三天两头地吹风,现在他一心想着怎么把公家的钱变成自己的,账目上也是随心所欲了。
当然,马南湘也不是省油的灯,主动包揽了买菜、买米的活,少买多报这种事她最拿手,从中捞了不少油水。
“哥,这单上明明是写的20斤腊肉,怎么只得15斤?还有青菜,也少了10斤。”林小梅像献宝似的把采购单摆到林大军面前,得意洋洋地用眼角瞟着马南湘。
第三百七十六章 九阴白骨爪
林大军在落烟坪做了五年多会计,马南湘搞的那些小把戏是他从前在队里用烂了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只不过他的把柄也被人家捏了,二人选择了心照不宣。但他了解马南湘,这个女人的胃口大得很,不会轻易满足的。
他仔细地看了看清单,让林小梅先出去,然后才说道:“南湘,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再这么下去,公社迟是会发现的,到时候没你好果子吃。”
马南湘慢悠悠地嗑着瓜子,脸上挂着单纯的浅笑,“平账对你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你自己的大头都平得那么完美,我就不信我的小头你搞不定。”
林大军早晓得她会这么答,这个女人贪得无厌,总有一天会引火烧身。所以,他一直在着手准备,要彻底摆脱她。
“林大军,你死了那条心吧,除非你甩我,否则,你休想甩掉我。”马南湘软绵绵地说道,在不了解她的人听来,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但林大军清楚,她并不是在说笑,呵呵,就让她先得瑟几天,到时候,会让她知道他的厉害的。
“看你说的什么话?咱们是夫妻,注定一辈子绑在一起了。现在客人多,快去帮帮忙吧!”
马南湘今天心情好得很,斤两虚报了,价钱也虚报了,轻轻松松挣了8块多钱,也不跟林大军怄气,慢慢悠悠地出去了。
林小梅是一肚子怒火,把菜单往她身上一撂,“那个人指名道姓叫你点菜,真不晓得你们什么关系?”
马南湘以为林小梅又在找茬,拿着菜单浅笑着望过去。那男人背对着她坐着,穿着黑夹克,单看背影,马南湘的笑容便僵住了。
就在这时,男人回过头来,没错,就是康有志!他怎么找到她的?对上那张笑得了阴恻恻的脸时,马南湘一阵阵恶寒,这个男人于她而言,就是个活阎王,如果没有康有志,她不会离开云市,陆晴朗也会被她攥得牢牢的。
时隔三年找上门来,必然不是给她送好果子吃的。马南湘迅速地权衡了一下利弊,然后把心一横,快步走上前去,问道:“你来干什么?”
三年不见,这小娘们儿更是女人味十足,腰杆子还是那么细,胸和屁股却大了几圈,特别是眉眼之间的风骚劲,对比从前更令他有欲望了。康有志精虫上脑,大爪子狠狠地在那翘得高高的屁股上揉捏着,手感似乎比以前更好了。
“还能来干什么?想你了呗!”康有志一脸邪笑,他沦落到今天,都是拜这个小妖精所赐,呆会儿得尽情地享受享受,再想报仇的事。
然而,他的手还来不及缩回来,臂膀上就挨了重重一棒,痛得他嗷嗷叫。
“好你个死东西,原来真有姘妇啊!”马春花眼里喷出两团绿火来,干瘦的爪子插进了马南湘头发里,“你个臭婆娘,怪不得当初你跟林大军把我往落烟坪引,害得老娘被落烟坪那帮子鸟人打得满头包,原来是你们早勾搭上了!”
被当场抓包,康有志暗暗叫苦,如今的马春花比他更心狠手辣,他可不想缺胳膊少腿的,于是,立马替自己开脱,“春花,你听我说,这事与我无关,都是这个臭表子勾引我的。”
这个点吃东西的人多,大家一听到是丑事被抓包,个个都放下碗筷看热闹,饭餐餐有得吃,热闹可不是天天有得看。
“不是吧?林会计的婆娘跟那个老男人有一腿?”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瞅瞅他婆娘那个风骚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可不这么认为,女人偷吃是有原因的,肯定是林会计那方面不行。要不凭他的条件,他婆娘怎么会搭上个老男人?”
不堪入耳的议论气得林小梅肺都快炸了,跑进办公室找她哥告状。
尽管林大军不爱马南湘,但男人是要面子的,头顶着这么大片绿油油的大草原,是个人都受不了。
不过,快走出去时,他突然又缩了回来,并关上门,坐回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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