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顿时，洛芊芊心里涩涩的。这丫头的自信和强势，都是来源于李远征，来源于他的宠溺，他的深情。自己拿什么跟她争呢？
陆晴川只是给她敲个警钟而已，并不是想让她难堪。像洛芊芊这么通透的人，用不着她讲太多，所以，她不着痕迹地转移的话题，“可以问问，那个爱吃枞山菌的人是谁吗？”
“是我爸爸。”洛芊芊脸上挂着深深的眷念之情，“在别人眼里，我和爷爷非常爱吃枞山菌。其实，那只是我们思念他的一种方式而已。”
是啊，每个人都是自己独特的怀念方式。洛芊芊的这一种，比较特殊罢了。陆晴川带着崇拜的心情说道：“你父亲很伟大，他是国家和民族的英雄，人民将会永远怀念他。”
听到别人对父亲如此崇高的评价，洛芊芊倍感欣慰。突然之间，觉得跟陆晴川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谢谢你！”
本想问问李远征的消息，仔细斟酌了片刻，洛芊芊觉得不妥，最后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陆晴川把她送到门外，打心里来说，洛芊芊并不讨厌，她识大体，执着，心地善良，性格也不错。陆晴川很庆幸在她之前认识了远征哥哥，否则，远征哥哥应该也会喜欢她吧？
大抵是小玉听说了昨晚上洛芊芊找过陆晴川，早上在灶房里，她悄悄问道：“晴川，你跟我们家小姐，没什么事吧？”
陆晴川一边切黄瓜一边反问，“能有什么事？”
两个人爱同一个男人，没事就怪了。小玉的心还是向着洛芊芊的，“其实我们家小姐也在很努力放下李远征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没放心上啊，再过不久，我和远征哥哥就要结婚了。”陆晴川的意思很明显，世界上没有人能抢走李远征，包括洛芊芊。不过，事情原本就是这样的，小玉也不好多说。
第三百五十七章 人工授精
这几天钱志彬的情绪波动很大，下课了就把自己关在睡房里，通宵备课、改作业。每天早上起来，两只熊猫眼吓人得很。陆晴川担心他身体吃不消，特地给他做了碗鸡蛋面，送去他屋里。
“钱校长，现在学校的学生越来越多了，孩子们和老师们都指望着你呢！”
陆晴川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拿着笔的手顿了顿。虽然没有答话，但陆晴川晓得他听进去了，不再多说，带门出来。
下班之前，陆晴川带着笔记本，在各个栏之间巡视，意外地发现余楠木双手撑着猪栏，对着一栏猪娘，愁眉苦脸地想着心事。
如今他和林小丫感情稳定，余老四的事也有了眉目，既然不是家庭方面的因素，那就是工作上的了，陆晴川问道：“又在为那个约定闹心？”
“完成约定应该不成问题，现在我就是认为猪和牛、羊的繁殖太慢了。就像猪娘，一胎只生三到四个，我换了很多种方法，也没有大的改善。”这让余楠木苦恼不已，却一直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但这样的想法已经很超前了，陆晴川很赞赏余楠木，不过眼下在这方面的技术还很滞后，若想达到像21世纪之后的水平，估计还要一个相当长的过程。
成功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嘛！陆晴川决定给他一些提示，“你有没有想过人工授精呢？”
“人工......授精？”那是什么鬼？余楠木吃惊的表情，无异于听到了天方夜谭，不过他了解陆晴川，她见多识广，不会开不靠谱的玩笑。于是虚心请教道：“晴川，你能具体跟我讲讲那是怎么回事吗？”
“就是用人工取精的方式把精子从猪公体内取出来，然后注入发情的猪娘体内，让它受孕。当然，这些精子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受精率很高。”陆晴川一边回忆，一边解释。
余楠木疑惑地抓抓后脑壳，居然能把精子从猪公体内取出来？还能注入到猪娘的体内？他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陆晴川，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样......真的可以吗？”
“试试就晓得了。”陆晴川鼓励道，取精和授精对余楠木来说，应该难度不大，真正困难的，是优良精子的挑选，现在要设备没设备，要技术没技术，怎么完成？
余楠木也是在这点上卡壳了，“别的可以试试，但那东西怎么挑选呢？”
陆晴川为这个问题困扰了好几天，最后写了封信给李医生，希望他能在这方面给些专业性的建议。
信来来回回要十好几天，陆晴川紧锣密鼓地忙着起草料房的事。场地胡向前已经选好了，畜牧场的左侧方。这里比较空旷，而且地势高，没那么潮湿，适合储藏干草料。
“你的意思是，要按照这上面的标准建？”周保生指着申请书问道，以前草料房很简易，都是队里给了木材，由畜牧组的人和队民们自建的。要是按照陆晴川设想中的标准，恐怕得请木匠才成。
“周支书，每年开春那阵，雨水多，空气潮湿，草料容易发霉，新草又没长出来。以前牲口少，储藏的草料也少，好打理，以后牲口越来越多，干草料也要多备不少，干草料发霉了，那么多牲口怎么办？”
陆晴川就事论事，周保生也赞成她的说法，“这样吧，你让大家先把地收拾好，我这就找谢老八商量，把他们队的张木匠借来用用。”
下午，周保生让周长庚通知大队干部们开了个会。
建草料房要请木匠，得开工资，还得派人上山找合适的木料，然后砍伐，都得要人力，开个会走走程序的好。
周保生讲了一下大致方案，“你们觉得要不要建？”
“我赞成，干草料房必须得建。”周麦生第一个赞成，来之前周保生已经跟他通过气了。
周志达跟何春香、周长庚也投了赞成票，
这明明就是事先商量好的了，王有财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再说这确实是利队利民的好事，找不到反对的理由，投票一致通过。
见到周保生破天荒地上门，谢老八简单称得上是欢天喜地。他用衣袖抹干净了办公室那张隐隐约约看得到点红漆的椅子，“老周，坐，快请坐。”
然后亲自倒了杯开水，捧过来，不好意思地说：“咱队里没有茶叶，就委屈你凑合一下了。”
周保生大手一挥，“我又不是来喝茶的，凑合什么？说正事啊，我有个事要请你帮忙。”
有事请他帮忙？谢老八怀疑听错了，两只眼睛眨巴了老半天，支支吾吾问道：“你说真的？”
“我几时跟你开过玩笑？我们队里要建屋，把你那宝贝张木匠借我用个把月，工分归我们队出。”
见周保生说得一本正经，谢老八急忙摆了摆手，眉开眼笑地说：“老周，看你把话说哪儿去了？这两年你帮了我们不少，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还个人情，咱就不谈工分的事了，这些粮食我贴得起。”
周保生站起身来，语气不容置否，“让他明天就过来，我们管工分，管饭，要是他不要工分，想换钱也可以。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老八赶忙跟了出去，“怎么说走就走呢？吃个夜饭再走呗！”
“你杀猪还是杀羊招待我啊？”周保生故意揶揄道，怼得谢老八半天说不出话来，搓着双手干笑道：“只要你想吃，我杀就杀呗！”
他说的是真心话，如今黄伞坡的收成甩了其他那些队几条街，主要就是跟在周保生屁股后面跑，而且平时买什么牲口，人家也基本半买半送。只要周保生愿意，别说是猪是羊，就算是牛，他也会咬着牙杀一头。
第三百五十八章 喜欢上了男人婆
张木匠第二天下午到位了，谢老八晓得落烟坪现在忙着割油菜，人手紧，特地把五个会点木匠活的人也抽了来帮忙。难得周保生请他帮次忙，要帮就得帮得漂亮点！
周保生把他这次的好记下了，把六个人安排在畜牧组吃，晚上回家住，反正隔得不远。
晚上，周志达从队里支了100斤米、五斤油、一块腊肉、 两包盐来，匠人进了门，不可能让畜牧组管吃吧？
“周支书说了，这些米先吃了，少了打个申请，我再从队里支。别人来帮忙干活的，莫饿着人家了。”
虽然周志达晓得陆晴川是个明事理的人，但这些该说的话得说。
陆晴川在清单上签了名，“嗯，我记下了，多谢志达哥。”
天还没亮，张木匠和那五个帮工就打着火把上工了。来之前，谢老八找他们谈了话，先是例举了这两年落烟坪对黄伞坡的帮助，然后承诺，他们提前一天完成任务，张木匠奖励两块钱，那五个半桶水的奖一块钱，前提是建的东西要符合要求。
这个年头，他们黄伞坡挣个五角钱都不容易，难得谢老八一开口就是两块、一块，天上掉馅饼的机会让他们碰上，还不拼了命地干？况且谢老八说得对，要干就干得漂亮点，不能丢了黄伞坡的脸！
等陆晴川来上工，他们已经搭好了一间草料房的框架了。
“张木匠，大家先下来吃早饭吧！”陆晴川热情地招呼着，今天早上煮的干饭，主菜是腊肉煮老豌豆籽，还有一大碗酢肉，再配上两个坛子菜、两个蔬菜，估计也差不多了。
林小丫打了几盆水，招呼匠人们洗手。黄建华负责盛饭，摆碗筷。
“张大叔，各位大叔、大哥，我们也就这么个条件，没什么好菜招待，大家可要吃饱。”陆晴川前世在这里呆了几十年，懂得这边的民俗风情，基本上有人来家里吃饭，都会说这样的客套话。
做匠人的，心眼灵活。张木匠早扫视过桌子上的菜了，说实话，这样的席面，已经赶得上平常人家过年的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哪里哪里，菜很好了，大家一起吃吧！”
“好，你们先吃，我马上就来。”陆晴川等他们都落座了，也端着碗坐了过去，毕竟人家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吃饭没个人作陪，显得他们不懂事。
六个人吃饭就跟往嘴里灌似的，然后又急急忙忙上工。
虽然那五个是半桶水，但比门外汉强多了，而且跟张木匠配合得好，做事也快。陆晴川对这几个人非常满意，并将他们的表现如实地跟周保生汇报了。
周保生也高兴得很，还亲自来现场对他们表示了感谢，“老张，长命工夫长命磨，这天都黑半天了，你们还是早点收工回家吧，省得屋里的婆娘伢子担心。”
“等完成了今天定的任务，我们就回家。反正夜饭也吃了，回去就洗个澡睡觉，有什么好着急的？”张木匠一边说一边忙活。
周保生只得等到九点他们收工了，把他们送出了畜牧组。
“这谢老八，事办得蛮漂亮的。”周保生夸奖道。
陆晴川打着电筒走在他前面，“是啊，挑的这几个人，一个顶几个用。照这个进度，起五间草料房，顶多大半个月。”
“早起好，早放心。”周保生把陆晴川送进了学校，“如果他们有什么要求和需要，只要不是太过分的，都答应他们。”
“我晓得了。周支书，那你慢走。”
陆晴川道了别回来，见到钱志彬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琢磨了一番，还是上前敲了门。
开门后，她没有进去。
这一段钱志彬明显的憔悴了，看样也心事重重。
“今天中午，秋艳婶子来了牲畜队，说秀儿在县里好着呢！你莫太担心。”陆晴川轻轻地说，钱志彬听了，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些天以来，他一直在反思，在自问，最终得出的结论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那个男人婆？
可他喜欢又如何？郭石匠和王秋艳那么嫌弃他，好在一切还没开始，“你帮我选个做饭的，小玉总有一天会离开的，不要到时候手忙脚乱。”
“好！”关于他和郭秀秀之间的事，陆晴川不想再多说，只有他彻底冷静了，想通了，才有挽回的余地。
张木匠他们这么自觉，完全不用陆晴川操心。她每天也会抽时间去干狗岭走一趟，看看那里的羊儿，以及守羊的老人们。
“很好，这一个月以来，羊平均增重5斤左右，打破了牲畜场那边的最高纪录。”余楠木汇报完毕，合上了簿子。
陆晴川满意地点点头，第一个月，羊儿多少有些不适应该，相信以后增长的速度会更快些。她的视线落到余楠木泛青的眼圈上，“人工受精技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要注意休息。”
“说真的，我现在是毫无头绪，也试着取了几次精子，但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现一头猪娘受孕。”余楠木越说越焦躁，真希望能尽快将这项技术攻克，就算每窝小猪增产两只，对整个畜牧业的发展来说，也是功不可没。
陆晴川又给了些鼓励和安慰，余楠木心里很感激，“晴川，还有一个问题，能不能抽个年轻点的人来这里？”
这个问题陆晴川也一直在考虑，养羊看起来轻松，但每天早、晚要把羊赶进赶出，来看羊的都是以前守牲畜组的那帮老人，长期下去，肯定会体力不支。但畜牧组那边也人手不够，根本抽不到人过来。
“这事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会尽快处理的。”
第三百五十九章 余老四回来了
晚上，陆晴川抽空去了趟周保生家，他也忙得两脚不沾地，油菜还没割到 半，红薯藤也长了丈把长，等着种了。他把队里的干部都组织下地干活，连伍月婵也被安排去了空油菜。
一天下来，伍月婵累了个半死，夜饭都做不了了。周保生心疼她，笨手笨脚地灶前灶后转。
陆晴川见状，赶忙抢过了锅铲把，“周支书，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那我给你烧火。”周保生晓得她也辛苦，不好意思看她一个人忙。
陆晴川把切得有长有短的韭菜改了刀，又把叶子菜里的黄叶子、烂叶子挑了出来，这让周保生很难为情，笑道：“让你看笑话了。”
“人无完人，不可能哪方面都能。虽然你菜做得不好，但你对月婵伯娘是真心心疼的。”在陆晴川心里，懂得体贴、心疼老婆的，都是好男人。
伍月婵听得老脸一紫，心里却像吃了糖，甜滋滋的。嫁给周保生这些年，她过的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也很少下田下地，让队里那些婆娘眼红得很。
越想周保生的好处越多，顿时感觉腰没那么酸了，手上的泡没那么痛了，精神气也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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