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平日府里就打理的很好,府上的管事们也很忠心,就算我经验不足也很体谅配合我,表哥放心家中有我在。”
沈玦喜欢她这么自信的样子,忍不住的又在她唇上亲了亲。
文锦心被亲的晕头转向的,过了一会才想起了一个事情,还真是有些为难。
就抓着沈玦的衣襟,有些为难的看着他,“过几日是舅母的忌日。”
沈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今年恰逢他母亲过世第十五年……
第86章
沈玦为了文锦心也为了家里的人,和李氏还有沈剑青的关系维持着一个表面的平衡。
他做不到喊沈剑青父亲,也从不和李氏说话,这已经是他所有的忍耐。
但在想到这个日子还是会钻心的疼,此刻抱着文锦心的手用力收紧,脸上发寒没有说话。
文锦心这一年多一直都在调查这件事,就发觉事情有些蹊跷。
单看李氏这个人,她很本分也很守规矩,总觉得勾引姐夫,珠胎暗结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像她会做出来的。
尤其是她听说李氏与姐姐的感情很好,当时又是在说亲的年纪,明明可以嫁人做正妻,怎么可能会突然去勾引姐夫,宁可做个妾室呢?
她知道沈玦不喜欢听和李氏有关的事情,平时都不在他面前提她。
可这件事就是皮肉里的一根刺,不挑出来早晚会出事,眼见沈玦和沈剑青的关系在缓和,她不希望看到这根刺还一直存在着。
文锦心跪坐在他的怀里,小心的抚摸着他的背脊,把她觉得可疑的点都和他说了。
“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着她老实,又怎么知道她有何等的蛇蝎心肠?”
沈玦被文锦心轻柔的顺着毛,慢慢的情绪也稳定了一些,但眼神依旧寒厉,他的心结依旧是解不了。
“我前些日子找到了舅母曾经的一个丫鬟,已经去请她了,到时就能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丫鬟?母亲身边的人,我全都查过,不是下落不明就是已经死了。”
母亲出事的时候,沈玦还小,自然没法子查清这些事,等他有意识要去查的时候,那些她母亲身边伺候的人,早就死的死不知所踪的不知所踪。
然后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从什么地方把人找来的?还是你厉害,我这么多年都没找到。”
“我不是在管家嘛,就拿到了府上所有人的名单簿子,里头就夹着建府起的所有资料,我是顺着他们的亲人一个个去查,起初也是一无所获,后来我就花了点钱,给他们的旁系亲戚还有街坊邻居。”
文锦心边说边有些不好意思,拿钱砸人这种事情她还是头回干。
沈玦马上就明白了,当时肯定是出了大事,沈剑青让伺候母亲的人全部都离府,抹去了他们存在的痕迹,可人只要活在这世上,又如何能做到一点痕迹都不留。
花了一年多时间,才算是找到了这个还活着的丫鬟叫翠青。
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有搬去乡下,就生活在城里只是换了名字和身份,对身边的人说是外头嫁到本地的。
他们的人派去请翠青,可翠青什么都不愿意说,也不承认自己,后来是文锦心亲自去请。
把沈玦和沈剑青的关系说给她听,“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舅母一定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沈家,将表哥蒙在鼓里,并不一定是为他好,也不一定是为了沈家好。”
然后没有再逼翠青,说是回去等消息,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甚至听说要搬家,就在文锦心以为此事肯定不成了时,翠青让人传了话,说要见沈玦一面。
文锦心这才等到了这个机会,她有预感,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打开表哥心结的机会。
“表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沈玦抱着她的动作一僵,然后慢慢的收拢,她说的对,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第二日,文锦心就去安排翠青和沈玦见面的事情。
但她自认为事情处理的很隐秘,却还是被沈剑青给知道了,他难得的去了一趟李氏的院子。
“这事是本王的错,当年一时心软就同意了翠青留下,现在想来追悔莫及,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此事我会处理好。”
李氏张了好几次的嘴,她想劝沈剑青可最终都没有发出声音,“王爷不如在这用膳。”
沈剑青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本王书房还有不少的公文,等过几日空些了再来看你。”
李氏就明白了,很识趣的没有再说,恭敬的送着沈剑青到了院子外。
等回到屋里时却对着窗子发呆,丫鬟提醒了用膳,才挥了挥手,“我没有胃口,撤下去吧。”
这么多年了,一切也该有个了断了。
*
原本沈玦约好了和翠青见面的日子,却一直都等不来,反倒是等到了翠青被人送出城的消息。
而那送翠青出城的人就是沈剑青。
沈玦冷笑了一声,果真是他的好父亲,正打算去追,没想到沈剑青就派人来请他了。
当时文锦心与他在一块,两人便一块去了书房。
“你们来了,坐吧,翠青是我派人送走的,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不甘心,你既然想知道真相与其问个丫鬟,不如来问我。”
“好,那我便想问问你,当年我母亲是为何而难产。”
“你母亲身子弱,身下你后就一直亏损,怀你妹妹时我本想劝她不要生下来,我们有你便足够了,但她不愿意剥夺孩子的生命,最后执意要生下来,生你妹妹时果然不顺,生下后更是出血不止。没过几日便出了事,若是可以,我更愿替你母亲去承受这一切。”
沈剑青说的动容,几度哽咽,文锦心能肯定他说的句句是实情没有隐瞒。
“收起你的假惺惺,既然如此情真意切,为何又会急不可耐的续弦,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我那好姨母可是怀着身子入的门,这便是你口口声声的替她承受一切?”
沈玦冷眼旁观,根本不信沈剑青的话。
被沈玦如此一刺,沈剑青的脸色有些僵硬:眼里闪过一丝的落寞。
过了会才缓缓道:“这是我的错,但我可以保证你母亲出事绝对与此事无关,也和你姨母无关,这件事里错的人只有我一个,你若是要怨就怨我一个,与他人无关。”
“好一个与他人无关。”沈玦总算是亲耳从他口中听到了这些话,直接起身拉着文锦心的手就要走。
当文锦心告诉他或许有隐情的时候,他居然真的期盼过,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他宁可自己这十多年都是被蒙在鼓里,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人真的背叛了他的母亲,口口声声的说着爱她不悔,转头就在她身怀六甲时与她亲妹妹苟且,这样的父亲他宁可不要。
即便沈剑青亲口说了,可文锦心还是觉得事情有隐情,因为她能感觉到沈剑青回忆时的痛苦和情深。
可到底是什么秘密,让他宁可被沈玦误会,也要坚持不说呢?
“世子,留步。”
就在两人要离开时,李氏突然出现了。
沈剑青一看到她就觉得事情不对,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不是与你说了我会处理的,你回去吧。”
他这样的话,落在沈玦的耳里就像是在维护李氏,更是冷笑了一声,看都未看他们一眼直接要走。
“世子不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王爷想要给我保留最后的尊严,不愿意说,那就让我自己说吧。”
“住口!夫人身体不适,你们送她回去。”
沈玦像是没听见一般,他现在只是不想看到这两个人,还是文锦心拉住了他的手,她总觉得李氏嘴里的才是真相。
而李氏却难得的强硬了一次,呵斥了所有的下人,关上了书房的门,安静的看着沈剑青,“王爷,您想瞒到什么时候?瞒到世子与您父子离心吗?这么多年已经瞒的够久了,而且我也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然后面向沈玦和文锦心,将她深藏在心底的秘密,慢慢的回忆了出来。
李秋华从小就与大她五岁的姐姐最好,姐姐在她眼里是最完美的,姐姐喜欢的东西她就觉得是好的,吃的用的穿的,什么都要学。
等到姐姐嫁人了,李秋华就觉得自己的生命都缺失了一块,她很想念姐姐就会时常去王府陪她,等生下沈玦之后更是常去。
她起初很讨厌沈剑青,觉得是他夺走了姐姐,可看姐姐和沈剑青浓情蜜意久了,不知何时竟然觉得沈剑青很好,慢慢的对沈剑青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来。
但她自己也知道其他都能学,单单这个不可以,她知道姐姐和沈剑青很恩爱,所以即便是喜欢也没有说出口。
家中为她说亲,她也没有意见,就在婚事快要定下来之前,她又去了一趟王府。
这都很平常,直到离府的时候出事了。
沈剑青的奶娘有个儿子,长得人模狗样的姓郭,和沈剑青从小一起长大,平日里陪着沈剑青习武读书,沈剑青没有兄弟姐妹就把他当自己的兄弟来看待。
没想到此人看上李秋华很久了,一直想上门求亲,又怕自己身份低微,也不知怎么的被他发现了李秋华爱慕沈剑青的事情。
又知道了李秋华马上要许配人家,他就生出了贼心,骗李秋华说沈剑青私下找她有事。
李秋华对沈剑青有别样的心思,当下就鬼迷心窍的信了,没有带下人跟着姓郭的出去了。
没想到一进屋就被迷晕了,再醒来时早已为时已晚。
遇上了这种事,她没脸见人只想一死了之,可被姓郭的威胁,要把她的龌龊心思告诉她姐姐,李秋华只能求着他不要,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就这样又被他威胁着行了好几次苟且之事,直到她月事没来才知道是怀孕了。
姓郭的觉得事成了,想以此来要挟李家娶李秋华为妻。
李秋华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活着,但没想到的是,那姓郭的太过高兴,第二日喝多了酒竟然从马上摔了下来,脑袋磕到了石头上,当场就死了。
出了这样的大事,哪里还能瞒得住,就被沈剑青和她姐姐给知道了。
为此姐姐还险些动了胎气,夫妻二人左右的商量都不知该拿李秋华怎么办,再去看她已经悬梁自尽了,好在丫鬟发现的早被救了下来。
这事虽然与沈剑青无关,但却是他身边的人,李秋华会被骗也与他有关。
李秋华又怀了身孕,哪里还嫁的出去,只能瞒着所有人,以她陪姐姐待产为由留在王府,不让她寻死。
然后沈玦的母亲思虑再三,就提出了要让沈剑青娶她为平妻的主意,但此事不仅沈剑青不同意,李秋华也不同意。
直到她生沈韶媛时难产不治,临死前逼着沈剑青答应娶李秋华为续弦。
又劝服了李秋华,“孩子是无辜的,既然怀上了就该把他生下来,我即便知道自己的身体弱,也还是不愿意拿掉她,她是有血有肉的生命。我知道你喜欢剑青,以后由你照顾他我会安心,你又是两个孩子的姨母,玦儿和媛儿我就交给你了。”
李氏说到这里,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姐姐知道我一心寻死,就为我寻了个活下去的理由,或许是我不够爱他,那个孩子还是没能保住,从那之后能让我活下去的就只有你们兄妹了。”
沈剑青为了维持表面的假象,即便不愿意,也要定时踏进李氏的院里,但也只是一同用膳,如果要宿在那边两人也是分房而睡,可这些都是瞒着所有人的,也就难怪他们说是夫妻,却看上去更像是主仆。
沈玦这么多年确实想过无数种的可能,包括他们在保守一个秘密,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血淋淋。
“是我的错,当年我就该在出事的时候一死了之,可我不敢,才会有今日之种种。”
沈玦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的迷茫,他看着屋里的人,那他这么多年到底恨了些什么?
应该恨沈剑青吗?他什么都没做,错的是姓郭的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恨李氏吗?她除了有不该有的心思外,她是最大的受害者,甚至孩子也没有保住,她既可怜又可悲可恨。
可又有人想过他的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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