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对上傅连溪看她的眼神,她心跳快到差点要跳出喉咙口。
她按捺着扑通乱跳的心脏,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抬手摸了摸发间的发簪,有点怀疑地看向傅连溪,“这个……送给我的吗?”
傅连溪看她一眼,说:“不是喜欢吗?”
“是喜欢——”秦桑一时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她一对上傅连溪的眼神,心跳就克制不住地加快,她索性移开目光,去照镜子。
簪子确实很漂亮,她偏头照了照,忍不住笑了,她回头去看傅连溪,开朗道:“傅大人,你今天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傅连溪脸色不大好看,反问她,“我平时对你很坏?”
秦桑笑起来,“那倒也没有。”
傅连溪除了对她比较冷漠一点,也没有对她很坏。
秦桑一路都很开心。虽然知道傅连溪是因为她之前照顾过她,所以今天才带她去吃饭,给她买礼物。
可即便是这样,也很开心。她一路开心得脚步都雀跃起来,东拉西扯地和傅连溪讲话。
傅连溪平时是个很吵闹的人,可秦桑一路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讲了半天,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吵,反而心情都莫名其妙变得很好。
“你知道那个人最后怎么样了吗?”秦桑给傅连溪讲她前几天去茶楼听说书先生讲的那个故事。
傅连溪挺配合她,问:“怎么样了?”
“他啊——”
“连溪,你去哪里了?”到府门口的时候,秦桑话还没说完,就见周妧师姐从府里跑出来,她着急道:“你去哪里了?我和师弟都担心死你了。”
傅连溪道:“只是有事出去了一趟。”他看向徐重慎,“戏唱完了?”
徐重慎道:“早就唱完了。师姐找你半天,怕你又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
他看了看傅连溪身侧的秦桑,笑道:“原来你们俩出去了。”
周妧身体微微僵了下,她这才看向了秦桑。
秦桑笑道:“你们聊,我回去休息了。”
她说完也没和傅连溪打招呼,就跑进府里去了。
秦桑回到院里,茯苓正坐在屋里绣花,见自家主子回来,才放下东西起身,笑着迎上来,“公主,您可回来了。外面冷吗?”
她一边说一边帮秦桑解下斗篷。
秦桑坐去炉火前,伸手去烤了烤火,道:“当然冷了。外面雪下得好大。不过长安城这几天的夜景真美,我逛着都舍不得回来呢。”
她坐在炉火前烤了一会儿火,等茯苓下去给她准沐浴的水了,才坐到梳妆镜前。
她对着镜子偏头照了照发间的簪子,真是漂亮。漂亮得让人都不想取下来了。
她照了半天,才总算取下来。又拿在手里看了看,脑海里浮现出傅连溪看她的眼神,那双眼睛黑黑沉沉的,让人着迷。
她想了半天,想到脸竟然隐隐有些发热。
她忍不住趴到桌上,将脸埋进臂弯里。
第12章
昨晚的生日,秦桑过得很开心,开心得晚上躺在床上时,脑海里都还是傅连溪的身影。
她想得睡不着,忍不住摸出放在枕头底下的发簪来看。
她举在眼前,唇角弯弯的,掩不住的开心。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礼物。更是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礼物。
虽然傅连溪是因为她之前照顾过他,才送她礼物的。
可对她而言,依然是件很开心的事。
秦桑举着看了半天,一直到终于有点困意了,才总算将发簪又重新放回枕头底下,她拉起被子来,盖到脖子下面,这才心满意足地睡觉了。
大概是因为心情好,连带着这一觉都睡得格外踏实,第二天一早就醒来了。
秦桑从被窝里探出个脑袋来,往窗外望了望,外面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冬日的阳光照在院子里。
秦桑难得没有赖床,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上鞋就下了床。
衣裳都没有来得及穿,就先跑去窗前,打开窗往外一看,清晨的阳光落在院子里,挂在树上的积雪正在慢慢融化。
大概是因为化雪的缘故,虽然有阳光,但秦桑打开窗的瞬间,还是被空气中的寒冷冻得一个哆嗦。
茯苓正端着洗脸的铜盆过来,见秦桑就穿件中衣站在窗前,她急得赶紧喊:“公主!快进屋里去,这么冷的天,你也不怕冻着。”
秦桑刚好被冻得一个哆嗦,她眼睛弯弯地一笑,赶紧把窗户关上了。
茯苓端水进来,一进屋就赶紧把房门关上,不让外面的寒风灌进来。
“您今日怎么起得这样早?”茯苓一边问一边将铜盆端去洗脸架上。
秦桑取过挂在屏风上的衣裳,一边穿一边说:“外面不是出太阳了吗,我想起来看看。”
她说话的时候眉眼间都带着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茯苓道:“虽说是出了太阳,但外面正化雪呢,比前些天都冷。”
秦桑穿好衣服,就坐去铜镜前。
她拿起梳子来梳头发,茯苓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梳子,一边帮她梳头发一边问:“您饿了吗?早上想吃什么?”
秦桑想了想,说:“我一会儿去前厅吃吧。”
茯苓帮她梳好头发,正在首饰盒里挑发饰的时候,秦桑递给她一支银色发簪,“戴这个吧。”
这发簪做工精致,很漂亮。
茯苓有些好奇,她接过来看了看,奇怪道:“这支簪子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呢?您什么时候买的?”
秦桑道:“昨天买的。”
“昨天?”茯苓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她笑起来,“我知道了,昨晚您和傅大人上街买的吧?”
她诈了诈秦桑,问:“傅大人给您买的?”
秦桑听出茯苓语气里的笑意,莫名有点脸热,道:“昨天不是我生日吗,傅连溪顺手就买了支。”
茯苓瞧见秦桑脸颊微微泛红,忍着笑。
她心中好笑,她家公主还不承认喜欢傅大人,真不喜欢怎么一说就脸红了?
秦桑梳洗好,就高高兴兴地去前厅吃早饭。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去前厅吃早饭。
她明明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去前厅吃过早饭,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待着,和傅连溪,和他的家人都保持着距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想去了。
是因为傅连溪吗?因为想见他吗?
她自己都不敢认真想,怕真的陷进去。
她去前厅的时候,傅连溪已经吃过早饭,正要出门。
他站在桌前,似乎要准备走了。周妧站在他旁边,正低着头认真地往他腰带上系一枚平安符,边说:“你前阵子不是老受伤吗,这平安符我今天一早去庙给你求的,我帮你戴上。”
傅连溪在周妧碰到他的时候,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他抬手接过周妧往他腰间系的平安符,说:“我自己来。”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徐重慎忽然喊了一声,“桑桑。”
他不由得愣了下,这才偏头朝门口看去。
秦桑目光不动神色地从周妧覆在傅连溪腰间的手上挪开,她冲着傅连溪一笑,“傅大人,早啊。”
又带着笑容和周妧打了声招呼,“周姑娘早。”
周妧微微一笑,“秦姑娘早。”
秦桑眼睛弯弯地一笑,打完招呼就坐去餐桌前吃早饭。
徐重慎笑着问她,“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前厅吃早饭了?你不是都在院子里吃吗?”
秦桑拿起一个馒头来吃,说:“今天起得早一点,就顺便来前厅吃嘛。”
傅连溪侧眸去看秦桑时,目光落在秦桑发间的发簪上。他微微顿了下,沉闷的心情忽然变得好了一些。
“大人,马已经备好了。”唐风从外面来禀报。
傅连溪这才将目光从秦桑身上移开,抬脚出门了。
周妧将傅连溪送到府外,才又回前厅继续吃早饭。
徐重慎问周妧,“师姐,你早上什么时候去庙里给师兄求的平安符呢?”
周妧笑了笑,道:“今天早上,有点早。”
徐重慎嗤地笑道:“你也太关心师兄了。”
周妧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不关心他,关心谁。”
秦桑坐在对面默默吃早饭,没有抬头也没有吭声。
徐重慎吃完早饭和秦桑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
前厅里就剩下秦桑和周妧两人。
秦桑吃完也准备离开,周妧倒忽然和她聊起来,她问:“秦姑娘,我一直住在这里,没有什么不方便吧?”
秦桑愣了一下,她抬头看向周妧。
周妧道:“我本来担心,连溪如今成了亲,我一直住在这里,怕你会介意。不过连溪说,你不会在意。”
秦桑连忙说:“嗯,没关系的。我不介意,周姑娘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用担心我。”
周妧又笑了笑,说:“我听连溪说,他可能最近就会和陛下提和离的事,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秦桑喝水的动作微微一顿,她看向周妧,“是吗?他什么时候说的?”
周妧道:“今早吃饭的时候。”
秦桑心中忽然莫名空了一下,她说不上哪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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