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桃红避开之后，听到声响，转身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只小野猪！
  野猪的毛色会很深，而且，又长又硬，跟圈养的家猪完全不一样。
  愣了几秒，李桃红心里一喜，忙跑过去，先用铲子轻轻地拍了拍那小野猪，发现它一动不动。
  “死翘翘了？”李桃红高兴地拎起来，这小野猪少说得有六七斤重，她乐得不行，“我还说什么都没找着呢，这就有好东西送上门了！这什么好运啊……”
  忽然，她怔住。
  欸？难道那个锦鲤系统说的是真的？
  锦鲤好运常伴她？
  这好运能好成这样，那简直比心想事成还要美！
  把小野猪和竹笋往竹篓里放，她拿起铲子，背起竹篓下山，走到半山腰，太阳已经出来了，她经过溪涧的时候，干脆走过去溪边准备把小野猪收拾收拾干净。
  然而，走到溪边，她越发觉得这地方眼熟……不是识得路的那般眼熟，这片地儿，她并不陌生，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想了想，怎么回事呢？
  好一会儿，她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我想起来了！”
  前世她死了之后，因为自杀，不能死了就去排队投胎，所以她就跟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偶尔跟着这个，偶尔跟着那个，偶尔自己在四周晃荡……后来，她在这山里发现一小片的灵芝，长得那叫一个密密麻麻的。
  “好像就是在这块地方……在一个凹下去的洞里……”她往前走，拨开层层浓密的草丛，走了好长一段路，确定没走错，爬下一段山坡，下面的草长得越来越好，一颗巨大的树后面有个深凹下去的坑，大概有几平方大，其他草稀稀疏疏的掩映，下面一片灵芝。
  只不过，这时候都还小小的，只有两三株已经长得不错，完全可以摘，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把那三株能摘的连根拔起，完整的灵芝更能卖钱！
  这三株灵芝大概掂量，得有三四斤重，她放回竹篓里，沿着原路小心地后退，把被她踩下去的草都给拨正，掩盖路径。
  这地方，野生的地，还没开荒，隐秘的很，不留痕迹就基本没人来这里，她留着这些灵芝，回头等长好了，她再来挖。
  李桃红摘了很多嫩枝叶，洗了洗，将竹篓铺了铺，拿出小镰刀，开始收拾那头小野猪。
  按说杀猪得用开水烫，好去毛，但是她家这会儿别说开水，连口锅都没有！
  所以说啊，人，有的时候不能一味对别人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反水了，任何时候都得给自己留一手。她以前要是能多长点脑子，把一部分的钱留给自己，可就没有眼下的艰难了。
  不过这野猪跟圈养的猪也不同，毛长且硬，深深镶嵌在皮里头，也是很难烫开拔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猪皮那一层给剥了，这样就干干净净的。
  李桃红想着，今日她就奢侈一回！
  不犹豫，收拾起来。
  把猪大肠、猪肝等全部留着，收拾干净，回头还能做一锅猪杂汤。
  至于猪肉，她把肥的一层剥出来，瘦的和连着排骨的另外剥好。因为家里没锅，今儿，她打算给自家几个娃儿吃顿好的，这瘦肉和连着骨头的，就拿来烤了！
  再过几年，老百姓的日子会过得更好，她可是见过人家弄烤乳猪的，这只不算整只烤乳猪了，但是她能把这些肉烤好。
  之后，把灵芝也清洗一番，她先把猪肉放在竹篓下层，上面铺一层叶子，再把笋、灵芝放在上层，最后用一层叶子封顶，拿起铲子和小镰刀，背起竹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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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为了早上能准时上工算工分，村里家家户户都是天还没亮就起来准备早饭，天一擦亮就已经开始吃早饭。
  姜二家的三个娃儿，也是起早惯了，姜夏在屋里收拾，姜春给姜秋穿好衣服，三个人洗脸漱口之后，忍着凉意，灌了两口冷水，可肚子还是咕咕咕直叫唤。
  姜春和姜夏大了点儿，再饿也不去馋，兄妹俩坐在家门口说着悄悄话，内容无外乎是‘咱妈昨晚说，等咱爸回来就离婚’等等。
  姜秋站在一把旧板凳上，紧挨着那半高的墙头，小俊脸儿往前耷拉在墙头，小手垫着下巴，直瞅着姜家那边正大口吃粥吃红薯的大忠，嘴角不知不觉地流下一行口水……
  姜夏跟哥哥说完话，发现小家伙趴在墙头，馋得跟只小猫儿似的，连忙去把他抱过来坐下，给他擦了擦口水，“别瞅他，再瞅他也不会给你吃。”
  三岁的小家伙，不像哥哥姐姐那么明白事，只觉得肚子空空的，特别难受，他坐在姐姐的怀里，小声地念叨了一句，“姐姐，我真的好饿哟……”
  姜夏低头看他，笑了笑，松开他，然后往前蹲在他的面前，“来，姐姐背你，这样你就不觉得饿了。”
  这小家伙懵懵懂懂的，信了姐姐的话，笑嘻嘻地趴到她背上，任由她背起来。
  “是不是没有那么饿了啊？”
  “嗯嗯。”他点点头。
  姜夏偷偷一笑，傻秋秋，他的小肚子压在她的背上，当然觉得不是那么空落落的饿着了。
  吃完早饭的人家，正要去上工，路过的时候不管是因为好奇还是什么，都忍不住多瞅了姜二家的院子一眼，看到三个孩子在家里，这一大早的，什么都没得吃，摇摇头，“哎，这王大叶怎么搞的，大人再有恩怨，也不能真扯到孩子身上啊，瞧把孩子给饿的……”
  “李桃红也是命苦，男人赚钱养别的女人，婆婆又是这个样子。”
  “听说村长上午得去镇上开会，下午才回来，这分家的事情怎么也得下午了，王大叶就真的一点儿东西都不给姜二家这几个娃儿吃，饿到下午人还不得饿晕了啊！”
  这说归说，却也没见谁真的好心赏点吃的。
  如今虽然不像十年八年前粮食那么匮乏，但每家每户都是从最穷的时候走过来的，挨饿的日子可真是不好受啊，家里就算有些存粮，可自家也没舍得敞开来吃，更别提能好心慷慨的白送给别人了。
  王大叶在院子里，听到这些人叨叨，大着嗓门骂道：“你们闲着没事干管到别人家头上来了是吧？你们有本事，你们好心，那你们倒是给他们送些吃的啊！光嘴上装圣人有个屁//用！”
  王大叶从来都是个泼辣悍的性子，别说女人，男人她都敢对着干，这村里人性子淳朴，最怕惹事，所以，也最不想招惹王大叶这种人。
  经她这么一说，大家纷纷默了。
  王大叶叉着腰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着姜二那边小院子里坐在一起的三个娃，冷笑一声，“李桃红不在？上哪儿去了？肚子饿，想吃东西？那你们求我啊！求我我高兴了，就给你们吃些剩饭剩汤！”
  姜夏背着姜秋，微微低着头，充耳不闻。
  小家伙趴在姐姐背上，听到王大叶的声音，抬起头，转过脸去……朝着她扮鬼脸儿。
  奶奶总是打他，他一点儿都不喜欢奶奶。
  反倒是姜春，眯了眯眼睛，突然猛地站了起来，迅速跑向墙那头，手脚利索的翻过墙头，飞快地跑到王大叶的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在王大叶脚边，“奶奶，求求您了，给我们一些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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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在线坑人
  王大叶怎么都没料到姜春这小崽子这么没骨气，一听到求她能有吃的，就立马跑过来给她跪下了！
  她懵了懵，随即得意起来。
  李桃红再横，她的小崽子还不是得跪下求她？
  她挽了挽袖子，正打算给姜春好好说道说道，突然一道威严的声音带着薄怒传来：“王大叶你干什么？怎么还让孩子下跪了？”
  村长张松大步走进来。
  王大叶又懵了懵，好一会儿才隐隐约约的有些明白过来……
  她说呢！姜春这小子平日里瞧着憨厚是憨厚，却不是个没骨子没脾气的，怎么今儿个……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这小兔崽子，肯定是眼瞅着村长走过来了，这才飞快地跑过来故意给她跪下！
  “村长啊，您怎么来了？您听我说……”
  “奶奶，我们都快饿死了，求求您给我们一些吃的吧！您说只要我跪下求您，您就把家里那只老母鸡下的五个鸡蛋都给我们，还不算入分家的份儿里。我跪下求您了，您大人说话得讲责任啊，说到做到啊！”
  张松闻言，脸色难看。
  王大叶脸色更难看，她气得抬起手就打向姜春，“好啊！你个死兔崽子敢诬赖我我打死你……”
  “王大叶你别太过分！”张松连忙上前拉开她，见过泼辣悍的，却没见过这么偏心加黑心肝的，明明都是孙子，怎么就偏心成这样，“你都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了，可为下辈子积点德吧！”
  张松拉开她，再去把姜春拉起来，“姜春，你说说，怎么回事啊？”
  “村长，你别听这个小兔崽子胡说……”
  村长：“我没问你！”
  姜春抬头看着村长，一脸憨厚，也不激动，只似老老实实一字一句交代道：“奶奶刚跟路过咱家的叔婶婆婆说了，只要我们求她她就给我们吃的。”
  他说完，抬起手轻轻挠挠头，那模样儿憨实得不行。
  村长转身看向王大叶，“王大叶，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是、是我说的，可不是这样……”
  “村长，就是她说的！我也听到了，村长您要不信，回头您去问问方大勇、粱大柱，陈小柳……他们刚刚路过，都听到王大叶说了呢。”隔壁的李大娘隔着院墙，又出来作证人了。
  王大叶气得差点儿拿鞋子怼她！
  “李家的，你瞎叭叭什么，回头你小心你那张臭嘴我给你撕烂喽！”
  “王大叶，你还横呢？”村长气得走向姜家的鸡窝，拎开老母鸡，数了数窝里的鸡蛋，果然是五个，“姜春性子憨，可不会说胡说给你添说法，再说，你家老母鸡下的确实是五个鸡蛋，母鸡喜晚上和早上下蛋，总不能姜春晚上和一大早还能蹲你家鸡窝数着这几个蛋吧？保准是你刚刚说的！”
  “我我我……”王大叶不知道该说啥了。
  难道她一大早起来，跟大忠说的那句“大忠，你可劲儿吃，咱家老母鸡下了五个鸡蛋，回头奶奶给你做鸡蛋羹吃”被姜春这个小兔崽子听到了？
  嘿！这小兔崽子耳朵可真好使啊！
  张松见王大叶无言反驳，知道这事儿是铁了的，他拿出村长的威严，“王大叶，我身为村长，就断然不能任由你这么没品德的人胡来，你今天要么怎么说的怎么做，要么我带你去村委会，大家一起评评理，看看怎么收拾你，怎么给你把这个家分得清清楚楚！”
  意思很简单，村委会要是强加干涉，多给姜二这边撑腰，指不定能多分点……
  王大叶一听，就知道要亏大，连忙说道：“给给给，村长，这五个鸡蛋，我给他！”
  张松点点头，跟姜春说道：“你去，把鸡蛋拿走。”
  “谢谢村长爷爷。”姜春憨憨一笑，却不着急过去拿鸡蛋，摸了摸头，说道：“我刚听路过的人说，村长爷爷您早上得去镇上开会，那咱们家分家的事情是不是要到下午了？”
  姜春这话一说，村长再应话，可就是敲定分家的事儿了。
  张松眯了眯眼睛，突然一笑，心想，姜二家的这小伙子，可不憨啊！
  他摸了摸姜春的头，看向王大叶说道：“是的，我过来就是要跟你们说一声，等会儿我去镇上，下午回来我跟高军过来给你们统算分家的事情。”
  高军是管王大叶他们所在的水流村生产队六队的队长。
  姜春说道：“村长爷爷，那您看，咱们家现在什么也没有，就算拿了鸡蛋，我们想吃也没东西煮啊！下午才分家呢……”
  王大叶闻言，冷笑一下，“姜春！还没分家，我是这个家当家做主的，你别想碰这家里的任何东西！”
  张松想了想，正准备说让姜春去借邻居的锅，却听到姜春不紧不慢地说道：“村长爷爷，您还记得不？去年咱爸回来过年的时候，不是买了一口锅吗？当时您还说这北城带回来的锅看起来就是高档……就算还没分家，但是咱爸买的东西，肯定是咱家的东西吧？”
  张松还没老到忘性大，姜春这么一提醒，他就想起来了，指着王大叶，“对，姜二那口锅，你得给他们。”
  王大叶没想到姜春这个兔崽子还有这么一手，简直是被杀个措手不及，脸色铁青，堪比菜色，不情愿地道：“没、没了！那口锅早坏了！”
  张松还不懂她？
  “坏的也得还，我还记得那口锅，你不拿，我去拿！”他也懒得再跟她废话，直往厨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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