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东霜记着时眠的话,催促道:“这些人若是不急,咱们赶快去看崔姑娘!”
“恩,十七,你把药箱给我。”十七从暗处走出来,将老大夫吓了一跳,他递过青竹的药箱,青竹接过朝里走去,“这些人不急,让他们再难受一会,崔姑娘在哪儿?”
东霜:“里面。”
之桃也跟进去了,十七便留在这守着这些人,老大夫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青竹进去了。
青竹走到崔明媛身旁蹲下,静静帮她探了探脉搏,众人静若寒暄。青竹神色不太好,她打开药箱不知找出什么先给崔明媛喂下然后道:“姑娘你扶好她,东霜,之桃过来帮忙。”
“你按住她的双臂,东霜扶住她的腰。”
等他们就位,青竹撩起袖子,指腹用力在崔明媛下腹按压起来。
半晌过后,青竹的后背都被汗水打湿后她才收手:“接下来,就要看这母子俩争不争气了。”
一夜惊悸。
第二日一大早,丘姬便上了门,这次的他满脸震惊和惶恐:“时眠,她呢!她人呢?!”
时眠一夜未睡,很是憔悴,这一早就被他惊的头疼:“没了。”
“没了?”丘姬不敢置信,“不可能!”
时眠揉了揉太阳穴:“你定是收到了消息才来我这的,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丘姬神色惊痛,接连踉跄了好几步:“不、不,不可能!”
时眠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崔明媛,没了。”
“不!我不信!尸体呢!”
“淑妃派人领走了。”
“我不信……我不信……”丘姬脚下乱飘,恍惚的朝外走去。
时眠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凝滞。
丘姬一早便听到下人传话来说,昨夜大理寺的李家人惨遭毒手,有过半的人都中毒而死,他慌不择路,套了衣服就直奔忠武侯府。
然后时眠告诉他,崔明媛死了。
人走后,时眠回到房中:“这样好吗?”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生死不相干。”
“我看他心里有你。”
“那又如何,我心已死。”
时眠心里说不出什么味,她想到了笪御。
那个时候,笪御是抱着什么想法假死的呢?
夜幕降临,书房的烛火影影绰绰。
“眠儿。”
时眠猛地回首:“笪御!”
她轻轻一跃,扑进来人怀中:“你终于回来了。”
笪御抚了抚他的后背:“让你担心了。”
时眠眼眶红了,眼角上调,像是摸了胭脂,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好听:“笪御,你若是再突然不见,我再也不寻你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你说什么呢!”笪御打断她的话,瞳孔里有丝丝害怕,“日后我上哪都和你说一声好吗?”
时眠闷闷应了一声:“恩。”
两人坐下,笪御将这两天的事情和时眠娓娓道来。
宫中出了变故。
那日宴会刺客当场失败,这件事情皇上交给了他和长孙虞鸿。
被俘的士兵嘴并不严,三两下就将李尚书供了出来,但是这个结果他们和皇上都不满意。他们都心知肚明,一个尚书,上面一定还有主子。
长孙虞鸿和皇上都猜测那个人是长孙士衿,笪御并不反对,但他觉得除了长孙士衿,一定还有一个为他出谋划策的谋士。
让他做出别国来使之时,殿前谋反这种蠢事。
这个谋士可能与长孙士衿有仇,却又不急着报复他,于是找了个替死鬼。慢慢悠悠的斩了他的羽翼,像是养了一只逗玩的狗。
有点像一个人。
笪御将这件事反复在心里演变,加上昨夜突然传来李家人中毒的事情,他又忙活了一天。
“这次多亏了你,李道虽然死了,但他的长子李行书解了毒便招了供,长孙士衿已经被捉了。”
时眠眼神亮亮的,笪御为她做了那么多,她终于帮上他的忙了。
笪御神色凝重:“还有一事,你知道时庭深这个人多少事情,能否与我说说?”
时眠一愣,杏眼逐渐漆黑:“他是我母亲和父亲收养的,因为在我出生之前,所以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时眠沉默了一瞬,起身走向书房。
笪御紧跟其后。
两人踏进书房,时眠便顺手将门栓插上,找出丘姬给她的资料,放置笪御面前:“这是左相给我的,我还未来得及研究。许儿死在他手里,娘亲的离世又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如今朝堂混乱他又牵涉其中,我实在看不懂他究竟要做什么?做了他十五年的妹妹,我竟从未认识过他。”
不,不止十五年,是两辈子。
什么样的仇恨,两辈子的岁月,也未将其湮灭。
第59章 (捉虫)
时眠早上收到资料的时候 ,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 开头第一句便是“时庭深出生于庄朝荛山。”
时眠脑中第一时间浮现, 是母亲的那幅《荛山瀑布》!
世上哪来这么多的巧合, 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后面的资料突然开始讲述千金阁的起源。
千金阁成立于十八年前,那时的千金阁还只是一个小组织。
阁主名纪翼亨,千金阁成立一年之后消失在众人视野中,纪翼亨当时年仅5岁。
邱姬猜测当时应该还有人在协助纪翼亨,不然就算这个组织再小,也不是一个几岁孩童可以建立起来的。
而后不过八年,千金阁毫无征兆的发生了一次大换血, 原先的阁中的元老莫名失踪,有大半的成员突然暴毙,那位小阁主依旧没有现身。
但是,千金阁从那时起不但渐渐壮大起来,且变得更加隐秘。
而翰林院时庭深,就是纪翼亨!
丘姬的这个结论毫无根据,却下的斩钉截铁!
在巫秋湖之宴上,丘姬听见时庭深和全菊的对话, 全菊使的是千金阁独有的招式。
他绝对不会认错。
“十几年前……”时眠脑袋有些晕, 笪御扶着她坐下:“我……起先也有过这样的猜测。”
时眠抬头看他。
笪御眼神闪了闪,薄唇轻抿:“就像我, 出生起便背负了血海之仇,幼年早慧便不足为奇。”
时眠想到什么,语气一凝:“你的意思是, 他与我家,有着血海深仇?”
笪御没有回答,那意思不言而喻。
正在这时,外面穿来了冬霜的声音:“姑娘,将军来了。”
笪御应声跳上房梁。
时南昌身上还是那日的朝服,冠冕未卸,他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便直奔了时眠这里。
时南昌进屋后,先是将时眠细细打量了一遍,才送了口气:“你个死丫头,大理寺那种地方是你能去的吗!”
感觉话有些重了,他又改口道:“幸好你没事,七皇子被捕,皇上说你算是立了个头功,要奖励你,爹爹便帮你求了一纸婚约书。”
房梁上的笪御:“!!!”
他怎么不知道这事!
时眠微微一怔,前世也有这一事。
这意味着爹爹已经开始准备出征的事宜了。
他这一去不知道要多少年,便想早早的将时眠的婚事定下,为她寻个良人他日后金戈铁马也没了顾虑。
但是前世这婚事不知怎的就不了了之,时眠听说时南昌都将人给时眠挑好了,那家人突然却就毁了婚。
时南昌本想杀上门去讨个说法,奈何出征在即,他只能将时眠诸事托付给了皇上。
时眠偷偷撇了一眼房顶眉梢扬起幸灾乐祸:“恩,多谢爹爹。”
时南昌见她没反对,心中一下松了口气,感叹道:“好姑娘……以后不论你在哪,都是爹爹的好姑娘。爹爹一定为你寻一家好公子,让你平平安安,高高兴兴的嫁人!”
时眠:“多谢爹爹!”
时南昌搓了搓毛燥的长发:“爹爹先回了。”
“爹爹等等。”时眠叫住他,“爹爹,时庭深他……”
时眠看着毫不知情的时南昌,满腹的话噎在喉咙。
最后咬牙,又不知从何开口。
时南昌深深的看了眼时眠:“你哥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时眠一愣,那母亲的事情爹爹也知道了吗?
时眠不知道时庭深知道了多少,又是如何得知的,但是现在的他,熊壮的背影微微颤抖,这让时眠满腹的话语全都噎在喉咙里。
时南昌没有去寻时庭深,他又匆匆进了宫。
临走前又提起时眠的婚事,可见他对这事很上心。
笪御跳下房梁,踌躇的站在时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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