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到青山院之后,便继续篆刻自己的私章。
  傍晚的时候,令梅去后门那里把贴子送出去了。
  拿到了贴子的伴鹤回到爵爷府里交了差,看到主子拿着贴子一脸的兴奋,他先是夸赞了几句,才道,“今日谢二明明可以私下里把贴子给主子,偏在主子说谁求你去你也不去的时候拿出来?岂不是让主子自己打自己的脸?又莫名的给主子贴子,还又说了曹大家的事,明显就是在利用主子。”
  “你当小爷真傻?她是不敢得罪曹大家,这才拿小爷给她当出头鸟呢,要不是看在这张贴子的份上,小爷会被她利用?”蒋才懒散的靠在椅子里,“她也知道满金陵城,也只有小爷敢怼曹大家,算她有眼光。”
  伴鹤抽了抽嘴角,这不是有眼光的问题吧?
  然后便又听自家主子道,“至于她当着众人的面送贴子,到是好事,不然等辩论会一开,小爷再贸然过去观赏,别人私下里怎么编排小爷?还不是说小爷暗下里四处去求人要贴子?”
  蒋才说到这就一脸的兴奋,人也站了起来,他挥了挥手里的贴子,“这可是人主动送的贴子,看谁还敢在背后编排小爷。现在就拿去给祖父看看,可是孔家的请贴呢。”
  第49章 族学辩论会8(鸣哥也知疼姐姐)
  孔大儒门生遍及朝野,也是太元朝第一大儒世家,这样的世家送的贴子,和一般世家送来的贴子岂能相提并论。
  伴鹤这边见主子都明白,自不在替主子觉得委屈。
  在郡王府那边,赵郡王王妃再次将手里的贴子翻了翻,才放下来,“谢府那边没有送贴子过来?”
  “奴婢看了,没有。”赵嬷嬷是赵王妃从嫁家带来的奶嬷嬷。
  赵郡王王妃拧眉,“杏花宴一事,莫不是谢府记恨上郡王府了?”
  “奴婢看这怕不会,谢大人还在郡王的手下做事,许是谢家那边还没有从宋家族学那拿到贴子吧。”赵嬷嬷帮着分析。
  赵郡王妃点点头,手指敲着方几上放着的贴子,“还有三日便是族学辩论会,既然谢府的贴子没有送来,便选父亲送来的贴子吧。孔氏是第一大儒世家,我父亲如今却位置首辅,自也是不比孔氏差。”
  如今当朝首辅正是赵阁老,赵阁老门生不说其他,只说现内阁里的次辅顾远便是其学生之一,可谓权势遍极朝野。
  赵嬷嬷笑着把贴子都收起来,“奴婢记下了,便是谢府送了贴子来,奴婢也退回去,这太元朝第一大家可不是孔家。”
  不是孔家,自然是赵家。
  赵郡王妃笑了笑,又交代道,“南蓉那里要穿戴的东西也仔细准备着,她年岁不小了,如今给她相看多门亲事她都不喜,这次正好借机会让她多看看,总不能再拖下去。”
  说起女儿的婚事,赵郡王妃就想起儿子来,“怀荣今年已经十九,郡王一直说要过了这次的春闺再给他订亲事,要我说兰枝就不错,偏郡王还看不入眼。”
  赵兰枝是赵郡王府娘家的侄女,今年十六岁,在赵氏看来,阁老府出来的女子,又是自己的亲侄女,自然是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奴婢看王爷到不是不同意,只是想着锦上添花,待世子中了春闺之后再提婚事。”赵嬷嬷自然是劝着来,哪敢说一个不好。
  赵氏这才笑了,挥手让赵嬷嬷下去了。
  在谢府那边,鸣哥把贴子给母亲后,见母亲立马就安排刘妈妈给各府送贴子,他会在一旁,听到有郡王府的时候,眼珠转了转,待曼云一出去,鸣哥便以借口要回去温书告退。
  孔氏还想和儿子说说话,可听到儿子要温书上进,自不会拦着,还生怕耽误了儿子,又交代刘妈妈叮嘱前院的人晚上备宵夜。
  鸣哥慢步的出了静安居之后,立马就小跑起来,小厮顺才见了也跟上去,“少爷,你可慢点。”
  一向持重的主子突然之间跑起来,顺才自不敢好多,待看到主子跑到前院,追上曼云之后,这才停下来。
  鸣哥平复了几下呼吸,“将郡王府的贴子给我我亲自送过去。”
  曼云见少爷跑过来也及为诧异,所以停了下来,然后听到是这样后,也不多问将手中的贴子翻出来递了过去,孔氏极重视郡王府,所以送给郡王府的贴子放到了最上面。
  鸣哥轻咳一声,顺才立马上前接过了贴子,还嘴甜的说了一声,“麻烦曼云姐姐了。”
  不过是十岁的小童,还学大人一般的叫姐姐,曼云忍不住笑了,又规矩的给鸣哥见了礼,这才转身走了。
  顺才见曼云走了,四周又没有别人,这才立马把贴子递过去,“少爷,咱们是今儿去郡王府还是明儿个再去?”
  鸣哥接过贴子,眉头拧着,“杏花宴后虽没有人说什么,可也不是传不出来,他们欺负二姐,不把谢府放在眼里,凭什么要给他们贴子?”
  顺才错愕,“那……”
  “母亲那边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没有送去?郡王府又极重脸面,自然也不会主动问起这事。”鸣哥把贴子塞进衣袖里,一脸严肃看着顺才,“你要记住你是谁的奴才。”
  顺才连连点头,“少爷放心,奴才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少爷。”
  鸣哥小脸微微有些泛红,手握拳放到唇边轻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也不用这般奉承我,我虽然却知道做人要忠诚,你虽是奴才,却也要时时劝谏主子,我亦不会怪你。”
  “小的明白。”顺才一脸认真且严肃。
  鸣哥的脸彻底的红了,胳膊板在身后,往自己的院子走,所有人都将他当成孩子,顺才是他的小厮,这么郑重其事的态度,鸣哥心里高兴,又有些抹不开脸,别扭的只能大步的快走,掩饰自己的脸红。
  初七一大早,刘妈妈亲自带了翡翠楼的掌柜的端着首饰到了望月楼和青山院让三个姑娘选辩论会那天要戴的首饰,谢元娘想着自己还有事要和姐姐说,便让醉冬过去递话,说她去望月楼一起选首饰。
  刘妈妈听了自然高兴,这样来也省事,以前不敢这么提,是二姑娘霸道,如今二姑娘主动提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等谢元娘带着令梅到望月楼时,翡翠阁的掌柜的也刚把首饰盒子拿出来摆好打开,各式首饰琳琅满目,让人移不开眼。
  谢元娘活了两辈子,对这些早就不感兴趣了,何况舅母送来的东西里,就有一箱子的首饰,样子各个比过这些。
  谢元娘随意指了两样之后,便坐在一旁喝茶,砚姐也说自己带了首饰来,又耐不过姑姑有交代,也随意的挑了只簪子,同坐在一旁,到是谢文惠很认真的各个都看了一遍,然后才又各配了几套,刘妈妈让掌柜记录下来,这才带着人下去了。
  谢文惠喝了几口茶,“元娘和表妹怎么不多挑几件?”
  三个人只有她一个人认真挑,到让人觉得她眼皮子浅。
  可重活了一世,上辈子最后成了寡妇,便再也不能扮拌,如今谢文惠自是要好好的打扮才是。
  谢元娘道,“那日我坐在下面观赏,大家的目光都在台上,姐姐要好好打扮一下才是。”
  砚姐却说的直白,“我从江南带了些过来,到是用不上。”
  第50章 族学辩论会9(事发)
  谢文惠面上的笑闪过一丝的僵硬,谢家条件不好,平日里穿戴自是和京城里其他家世好的贵女比不了,好在每年外祖家都会备了些东西给她们姐妹送来,现在砚姐这么一说,总让谢文惠有种拿人手短,又被戳这件事情的意味。
  谢元娘看出姐姐笑容有些僵,却深知砚姐一惯如此,并不是意有所指,所以调开了话题,“往次的辩论会多是些古板的议题,今年许是就换了新样,我记得姐姐平日里极重养生,《黄帝内经》看的也多,虽还有两日便是辩论会,此时多翻看一下到也能顶顶事,万一真是有关这方面的呢。”
  谢元娘不好说肯定是这个,那日那用《黄帝内经》嘲讽曹大家,正是因为知道姐姐平日爱养生,又常看这些,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决定,以曹大家心高气傲的性子,别有说他什么不行,他也定会去证明自己行。
  所以辩论会虽还没有开,谢元娘对于辩论的议题心中也有了断论。
  谢文惠笑道,“养生不过是平时玩的,哪能是有用的东西,又有什么学识,辩论会又岂会拿那些出题。”
  语气轻淡,却又透着抹自信。
  上辈子谢文惠参加了辩论会,自然是知道会出什么题,此时听谢元娘这般说,自是觉得好笑。
  谢元娘已经提了,见姐姐不以为意,又想着姐姐平日里注意养生,便是那日真的遇到了《黄帝内经》的议题也有胜算,便没有再说这事。
  砚姐坐在一旁,到是多看了谢元娘一眼。
  昨晚想了很多,以往谢二爱拔尖,现在没有参加辩论会的名额不但不生气,还会在一旁帮着出主意,许是她对谢二的偏见太深,才会觉得谢二没有改,现在看来,到是她的偏见太深。
  这事便不再题,响午孔氏那边叫了三人到静安居用了午饭,饭后众人坐在次间里说话,孔氏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的看一眼下面椅子上坐着的二女儿,太过频繁,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谢元娘也不明白母亲为何盯着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索性大家都注意到了,便直接问,“母亲可是有事要和我说?”
  “到是没什么事。”孔氏笑了笑,“元娘,那日郡王府办杏花宴,你姐姐身子不舒服半路回来,只有你一人去了,你在郡王府没有惹祸吧?”
  孔氏一开口,那边低语的谢文惠和砚姐也看了过来,谢文惠也想听听杏花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让人去打听,一直到今天也没有打听到。
  砚姐又知道谢二是个爱惹祸的,如今听姑姑提起与郡王府有关,也好奇谢二做了什么。
  屋里的几个人都看着自己,谢元娘笑了,“好好的母亲怎么这么问?可是有人到母亲面前说什么了?”
  “胡乱说什么,你以为我是那岂子耳根子软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孔氏轻声斥了一句,才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昨日让人去郡王府送贴子,今日收到贴子的各家都派人来回话了,只有郡王府没有派人来。我这不是担心你在郡王府惹祸得罪人,才多问一句。”
  又念叨着,“若不是你不知轻重,我哪里会担心这个。”
  谢元娘笑道,“我当是什么事,这却和我无关,那日宴会从县主那里听说父亲出事,我便急忙的赶了回来,宴会还没有参加完呢。”
  “真和你无关?”孔氏不信。
  “母亲若是不信,便让人去郡王府问问,也省着在这里冤枉我。”前一刻还在笑的人,这一刻突然沉了脸,人也站起身来,“我还是回自己的院子吧,省着母亲见了我就指责我这不对那不对的,母亲心情不好,我心里也不舒服。”
  甩下话,谢元娘大步的便出了内间,到院子时,还能听到里间里孔氏的声音,“看看,就把她宠成这般,一点规矩也没有,当着我这个母亲的面都要甩脸子。”
  然后就是谢文惠的劝声,有时还能夹着一两句砚姐清冷的声音。
  谢元娘嘲弄的笑了笑,上辈子她觉得母亲宠着她,纵然总说她这不好那不好,还是宠着她,由着她性子来,如今终于明白是自己看不透,既然不喜欢她,她也不靠前去碍那个眼。
  回至青山院,谢元娘便甩了鞋坐到榻上摆弄印章,风腊花簇成一团已经篆刻出来,只剩下印面上的谢二两个字。
  令梅这几天是看在眼里的,都不由得惊叹,“姑娘真是厉害,这花像梅花却和梅花不同,说不出来的好看。”
  “这叫风腊花,自然是好看。”
  “风腊花?”
  “风腊花是异域的一种花,像梅花又像腊梅。”孔澄清朗的声音传来,人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四表哥。”谢元娘笑了,招呼人坐在对面,“你怎么知道风腊花的。”
  令梅也忙上前见礼。
  “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孔澄坐下后,一边拿过她篆刻的田黄,目光放着光芒,“元娘,你篆刻的手艺可不低,我竟不知道你还会这个。”
  谢元娘怕被表哥看出来什么,一把抢了过来,“我厉害的地方,表哥不知道的多着呢。”
  孔澄朗声笑了,“你这丫头,嘴最厉害,我说不过你。”
  随后收了笑声,“听说你和姑姑闹别扭了?”
  就知道表哥是因为这个才来看自己。
  谢元娘心里暖暖的,语气也带着随意,“左右我已经习惯了,表哥就别担心了。”
  “习惯?”孔澄明明在笑,可就能让人感觉到他是在不高兴,“你即看的明白,我也不多劝你,怎么高兴怎么来,不必委屈了自己。”
  换成旁人谢元娘还要猜用意,可是话从表哥嘴里说出来的,谢元娘就知道表哥是真的心疼她关心她。
  透过窗帘射进来的阳光,表哥清秀的脸颊竟有一丝的锋芒闪现,再眨眼细看,仍旧是那个温和的表哥,谢元娘觉得刚刚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第51章 族学辩论会10(官印丢)
  谢元娘笑了笑,觉得她是想的多才会见什么都大惊小怪的。
  可看着表哥这般有文才又从不出头,谢元娘到有些不甘,想了想表哥淡色的性子,终是没有多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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