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宋氏看她就像看一个傻瓜一样,就她宠小儿子那劲,别说让儿媳妇伺候了,可别娶个祖宗回来。也就刘氏那个温顺的把杨氏当亲娘伺候,要是来个有心计的,她看杨氏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杨氏憋着气冷哼一声跑了,如今周家家大业大,她惹不起,但看着宋氏一天乐呵呵的就来气,想恶心人罢了,要是能挑拨这婆媳两人就更好了。
宋氏半天受影响把活做完了,和杨氏说话的时候也没注意自家的三儿媳妇来了。她又不是个傻子,凭心而论,小儿媳妇对她够好了。周家现在不缺银子,她要是不想干活难不成还不能请人,非要折腾儿媳妇亲自伺候她才算孝顺?唯一的遗憾也有小葡萄满足了。
陈兰芳见宋氏走了半点眼色没看她,想到自家婆婆说的话一生气就走了,回到家就躺在床上冒火,她生了龙凤胎的时候,也就养了几天就不得不起来干活,除了屋里的活还要带两个孩子,一天到晚累的不停歇。
白天干活,晚上还要哄娃娃,这两孩子一点都不好带,一有点不如意就哭,偏生这哭声大的很,每次都是她睡的正熟的时候就被吵醒了,而她男人又不是个会带孩子的,也不知道帮忙,每次都是她起来喂奶换尿布,熬得她生生老了几岁。
而现在四弟妹不过生了个儿子,宋氏就像没见过孙子似得眼巴巴的上赶着伺候,这让她如何不气,当初她忙不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婆婆搭把手。
周一才从镇上回来,见院子门也没关静悄悄的,也不见他媳妇的身影,心里疙瘩一声,别是出事了吧,他媳妇就没有把门开着的习惯。
“媳妇,你在家不?”
周一才边喊边往屋里走去,就发现陈兰芳躺在床上背对着人,“媳妇,你在家呢,咋不说话呢,可把我吓死了。”
“怎么,你现在阔起来了,就想我死了再去讨个娇媳妇?”陈兰芳一肚子火没处发,周一才这话正撞上枪口上了。
这要是换个男人,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家还得受气早就翻脸了,但周一才不啊,这男人早就被陈兰芳捏的死死的,就算他现在手里有钱就了也没有动过花花心思。别看陈兰芳是个自私性子吃不得亏,那模样长得极其符合周一才的口味,不然也不会一心一意的听媳妇的话了。
“媳妇,你这可冤枉我了,我哪有这心思,你咋不高兴了?要不我改天给你个银首饰回来。”周一才嬉皮笑脸的说道。
陈兰芳本来就是借口发作,一听有银首饰这气就出了,但还是沉着脸色道:“那你可得给我个好的回来,你看四弟妹如今的日子过的多好,她生个儿子,婆婆眼巴巴的凑上去伺候,想当初我生孩子的时候就没帮忙带过,当谁不会生儿子似的……”
周一才听着陈兰芳的诉苦心疼坏了,他知道那段日子媳妇受苦了,那段时间周家的一文钱都有要分成两半花,又要忙地里的活计,对自家媳妇照顾就没那么精心了。但他也知道如今周家的好日子也是靠四弟两夫妻,他娘又是最宠爱四弟的,可不得上赶着伺候么。
三房这边吵闹的事情没有传到四房耳里,晏青予这边出了月子之后舒舒服服的洗漱了一番,她也不用做其他的事情,只需要看一些账本,平时带小葡萄就可以了。因为小葡萄一点都不捣乱,晏青予没事的时候就拿着三字经,百家姓等启蒙的书读给他听,如果有哪天晏青予忘了,小葡萄还会指着放在桌子上的书给她看。
宋氏见了更是喜爱一分,没少唠叨小葡萄和他爹一样是文曲星下凡。
第五十六章
这都八月初了快要考试了,要下场的学子都还在挑灯夜读。周尧成还好,他平时就十分用功,这快要考试了反而比以前放松,从不连夜看书,就怕有个万一熬坏了身体撑不过去。
乡试这一日天气十分炎热,太阳还没有出来就感觉到有点闷热,这天气考试就有点遭罪了,本来前阵子天气转凉,结果临考前又是个大晴天。
周尧成等人到了贡院门口一看到处都是来考试的学子,乡试三年才一次, 每次乡试落榜的学子一年一年积累下来,还有经过科考, 合格的学子都可以参加乡试,只有犯事或者丧事孝期未满的学子不能参加。
周尧成排在后面,这次他带的东西比较多,因为乡试考试的时间比较长,此次他带着的东西比以往都多,这是因为乡试考试的时间比较长,乡试要考三场,每场考试得考三日,并且这三日内不能出考场半步,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解决,直到考试结束才能出来考场。
没过一会儿,周尧成额头上就开始冒汗,他穿了两件衣服热的很,这是他在师兄那里打听到的,虽然现在白天很热,但号房里面什么都没有,多带一件也不至于着凉。轮到周尧成检查的时候,除了带的笔墨纸砚被翻了一遍,还有带的饼子和干果等吃的东西被掰成几半。
乡试比之前院试的时候更加严格,连穿的衣服都里里外外的检查,就怕乡试发生作弊的事情,被检查出来不但考生剥夺功名禁止科举,这一届主持乡试的考官也讨不到任何好处,更别说检查的衙役更得全部大换血。
周尧成走进一看,这贡院占的地方很大,一眼望去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号房,看的让人眼花,估计至少也有四五千号房。毕竟这里有个闻名天下的白鹿书院子文风大盛,何况还有整个西晋城的书院,来求学的学子很多。
走近了自己的号房,这一看号房小的让人吃惊,即使是个孩子在这里头也觉得待的憋屈,更别说他这么样的成年男人了。周尧成苦笑了一下,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号房里头有一盆木炭,虽然是最差的那种木炭,但至少全部都是干的,这天气热考试也是有好处的,起码不会把木炭打湿。除了放在地上的一块木板,另外有蜡烛和一个恭桶以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要在这窄小的号房呆三天,不说那吃喝拉撒混在一起的那股味道,就是这小小的地方就得让人心慌意乱。周尧成觉得有那么多书生考不上举人,可能不止是学识不够的原因,还有这让人憋屈的号房。
周尧成拿出准备好的帕子把号房都擦了一遍,收拾干净之后又拿出早准备好的药粉,在号房四周墙角的位置洒了一圈。
他听书院的师兄说老鼠虫蚁极多,他虽然不怕这些小虫子,但一想到他要和这些东西呆在一个号房就觉得恶心,何况要是一不注意把他的卷子弄脏了那得多冤。
收拾干净后,这号房和刚来那脏乱差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感觉空气里面多了几分新鲜空气,周尧成把衣服折叠好到木板上,拿出笔墨纸砚放好。
乡试入场和安排号房的时间较长,周尧成一直等了大概有一两个时辰才有考官说入场完毕,然后安排人开始发卷。
第一场乡试考的是四书五经,诗和经义。这题量可不算少,尤其天气又这么热,号房又小又窄,这太阳一晒就觉得在在火烤一样,而考场更不可能提供冰,只有监考官才有资格享用。
即使是周尧成这么冷静的人也觉得心浮气躁,他深深吸了口气,才开始研磨,等感觉身心平静下来之后才开始答题。
从头至尾仔细看了一遍题目才开始在稿纸上答题,他原本就对四书五经滚瓜烂熟,在书院又看了不少孤本,这会儿写文章只觉得得十分通畅。
一直写到中午肚子饿了才停笔,要了一碗温水就着饼子一起吃了,脱掉长袍只穿了一件单衣,这也是白天不担心着凉,一直到太阳落上之后才感觉凉快了一些。等到号房里的光线变得昏暗的时候,周尧成穿好长袍,吃了点干粮之后在号房里面伸了伸手脚活动活动筋骨,然后拿出另一件长袍半盖在身上缩在木板上睡着了。
周尧成入睡之前还看见周围号房里面隐隐约约的光晕,想来其他人都想趁着晚上天气不热的时候天气赶紧答题。
等第二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周尧成就醒了,点了一根蜡烛,用木炭烧了一锅水。他可不敢喝凉水要是拉肚子就完了,宁愿麻烦点也要烧热水喝,将昨天答好的试题检查了一遍然后誊写到了考卷上。
写完之后水也烧开了,填饱了肚子,趁着早上天气有点阴凉的时候,周尧成赶紧将剩下的题答完,等下午天气炎热的时候心烦气躁没有心思答题。
等到下午的时候周尧成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这下午感觉比昨日还要热一些,即使只穿了一件单衣衣袖也在滴水,周尧成只能光着膀子答题,好在这号房是封闭的,不然他这样子让人看见了可不好。
周尧成两件衣服换着穿,两天下来这衣服也都馊了,还有这恭桶的味道让人一言难尽,要是以他以前的那样子,恐怕第一天就得晕倒在号房里。
周尧成考完第一场从号房里出去的时候, 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酸臭味, 周围考生身上的味道都差不多有一股臭味,闻得他差点还没出贡院就忍不住吐了。
“公子!”陈柏看着周尧成凄惨的样子吓了一跳,在他印象里面周尧成一直都是清清爽爽的,何时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陈柏连忙把人扶到马车上,然后驾车回到了客栈,让小二把准备好的热水抬到客房,另外又让人准备了一些饭食。等周尧成洗漱一番之后才感觉整个人活过来了,随意吃了点东西就走到后院活动,等感觉全身筋骨不酸痛之后就回屋躺床上睡过去了。
乡试三场考试都是连考,周尧成歇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感觉舒服了很多,吃过了东西就往贡院赶去。
和前一场考试一样,天气炎热的时候就在稿纸上答题,晚上吃了饭就休息,等第二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开始誊写。
等第二场考试结束之后排队出场,周尧成看着周围脸色发白,眼底发青的学子叹息,读书人大部分都是五谷不分四肢不勤,身体普遍弱的很,天气又这么炎热,在这种情况下考试能发挥正常水平就不错了。
但朝廷却不会改变现状,有一句话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考试最先被刷下来的不是学识而是适应环境的能力。
周尧成又一次感激他娶了个好媳妇,要不然凭他以前那病恹恹的身体来考试,恐怕早就没有命了。
陈柏在外面等的心急,看见周尧成完好无损的从贡院里出来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看见好几个学子一出来就晕倒了,看那脸皮发青的样子恐怕得好好养子才能把亏掉的精气的养回来。
第三场考试主要考策论,这是重中之重,做了举人就可以做官了,所以对朝廷颁布的治理决策必须要懂,并且对一些灾难难题有何解决之法。
等到第二天还没亮,突然就开始打雷,霹雳劈啪的让人心惊胆战,大多数还在梦里的学子都被惊醒了。
周尧成正在誊写最后一道试题,听到雷声担忧的看了看这窄小的号房,这地方小,也不知道以往有没有检查过,万一下雨说不定会漏水。
果不其然,等他写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下起了小雨,雨点从窗口里飘进来,墙角也开始漏水,周尧成拿出另一件长袍盖在头上,趁雨还下的不大的时候把剩下的部分誊写完。
天气一下子凉了起来,周尧成把答完的试题用长袍包好,昨晚烧好的热水已经冷透了,盆里木炭沾了水汽也不知道烧不起来,他也不敢多喝凉水只能吃干粮和干果。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周尧成不得不抱着卷子,躲在一个没有被雨淋湿的角落,蹲的脚发麻了就换一个方向活动。这场雨对考生来说是一场灾难,突然从隔壁传来一阵嚎啕大哭吓了他一跳,然后从各个方向隐约都传来声响,想必不少考生的卷子可能都出了问题。
周尧成无奈的摇头,运气也是一部分,朝廷是不会因为这次下雨重新再考一次,最多就是有手眼通天的把负责维护贡院的官员拉下来,可惜有那等手段的怎么会为一场乡试遭殃的学子出头,平白得罪西晋城的一方官员。
等到考试终于结束了,周尧成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麻木的没有感觉,出了贡院才发现这雨反而下的越发的大了。他刚出来就见陈柏打着一把打伞朝他走来,两人快走几步就上了马车回到客栈。
第五十七章
周尧成洗漱换了身衣服出来,就见陈柏请了一个大夫回来,这时候很多学子出了贡院就病到了,城里的大夫都被人请了回去,要不是他手脚快恐怕这时候也没法子请个大夫回来。
周尧成的运气好,多带了一件衣服,再加上他那间号房漏雨比较小,比大部分考生的状态好多了,但为了预防受寒,大夫还是给他开了一副药煎来喝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可能是喝了药的缘故,出了一身汗感觉身体好多了,陈柏见人醒了让人备好热水和饭食。
陈柏一边伺候周尧成吃饭,一边对他介绍外面的情况,“少爷,这次乡试有很多学子一出贡院就生病了,城里药堂里的药都被抓完了。听说很多考生的卷子出了问题,闹的要死要活的,有考生想去贡院闹事。”
周尧成惊诧的看着他,“那结果怎么样?”
陈柏摇摇头道:“听说那考生是寡母带大的,日子过的挺苦的,就盼着这次能高中,结果这次乡试那人运气不好,他分配的号房据说根本挡不住雨,那卷子可能被淋湿了,那考生受不住打击,一觉醒来就想去贡院闹事告官,还是他几个同窗把人劝下来了。”
陈柏边说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尧成,他事后没时间问自家少爷这次乡试的结果,现在他也不敢问,万一他家少爷运气不好也被淋湿了卷子那不是在少爷伤口上撒盐。只是有点可怜那个被雨淋湿了卷子的考生,三年才考一次乡试,而且那人家境不好,也不知道那次乡试有没有机会?
“那考生的同窗是个好的,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要是那考生真去闹事告官了,好一点的能保住性命,但那秀才的功名肯定会被取消的,没有了秀才名头,那考生的日子会更难过。”周尧成看着窗外冷静的说道。
“是啊,可惜了,要不是那号房多年没修漏雨,也不至于这么倒霉。”陈柏说起这个就愤怒不平,要是真的因为学识不够没中还好,结果是因为其他原因这让人怎么意难平。
“这次涉及的考生恐怕不止他一人,而且三年一次乡试,总不是就我们这次特别倒霉吧,以往难不成就没遇到过,你看还不是这样。”周尧成淡淡道,就算有再多学子去闹也不会重考的,科举岂是儿戏,而且恐怕想去闹事的也只有平民书生,身后有背景的怎么会愿意得罪一众考官。
“想闹事的都是一时冲动,等他们冷静下来就知道厉害了,难不成每次不如意就要求重考?而且这科考又不是由考官决定的,皇帝都没有发话,何人敢开这个先例?”只要有考官敢重新开考,马上就会有政敌开始上眼药了,天子都没有下令,做臣子的就自作主张了。
暴雨一直下个不停,这一场暴雨让许多考生陷入了绝望, 很多考生不够警醒,又因为号房漏水淋湿了卷子,三年才一次的乡试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而一些考生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受此打击之下,一些头脑一热的考生想不开就聚集在贡院门口,这群准备闹事的考生高估了自己的身体,还不等衙门来人,他们自己一个个的被雨淋的晕倒了。
还是主考乡试的考官见状连忙让人把学子都带到医堂,因为送的及时,这群考生除了受点罪以外倒也没有出事。这一场闹剧没有让主考官改变主意反而让人对此的印象更好了,连学子闹事的事情都不在意,反而还网开一面关心学子的身体,这不就是为民的好官吗?
中了举人如果没有资质向上考的话,家里有背景或者有钱的可以捐个官当个县丞或者薄事之类的,而秀才就只有那点功名,还有降级的可能,中举才是踏上官场的第一步。
陈柏走在周尧成后面,还没走到贡院门口,一眼望去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周围到处都是兴奋激动的声音。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人山人海的,周尧成不敢和这群兴奋上头的人去挤,陈柏倒是想挤进去看看,“少爷,要不你在边上等着,我挤进去看看吧。”
周尧成不同意,“还是找个地方慢慢等吧,早知道晚知道也没有区别,走吧。”就他那书童的小身板,他担心还没看榜单就被人挤伤了。
离贡院近一点的茶楼酒馆都坐满了人,周尧成正打算去远一点的茶楼找个地方坐着,“这位公子,我家少爷有请。”
周尧成两人看着拦路的灰衣青年,面面相觑,看着外面越来来越多的人,两人最终决定跟着去见所谓的少爷。
跟着青年到了包厢,进去一看,只见椅子上坐着一位穿着湛蓝色长袍的青年,面容清俊,眉似远山,淡笑间浑身散发着一股气势,看的陈柏只望了一眼就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这位兄台,请坐。”
周尧成回了一礼坐下来看着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了解一番才知道这位看着清贵的公子竟然也是白鹿书院的,只不过他是在甲班的学生,这次也是来参加乡试的。
陈柏进了包厢就感觉浑身不自在,站了一会儿就上前低头道:“少爷,我这就去打探消息,请少爷在这里稍等。”
周尧成见他满脸急色,就知道劝不住人,让他小心不要被撞到就让人下去了。
“师兄这次可是胸有成竹?”周尧成好奇道,他虽然面上看着冷静,心里却很是急躁,他来书院的时间不长,尽管只是说先下场试试,但心里还是期盼着能中的。
江宥霖看了他一眼,“运气较好。”
周尧成一愣笑了,可不是么,这次乡试有人倒霉也有部分人占了便宜,但这其中一人肯定不是他眼前的师兄,以这人的水准不出意外肯定是前三之列,没有因为暴雨淋湿卷子可不就是运气好。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就站起来走到窗边往贡院方向看去,一条街上站的都是人,除了一些等不及的学子外,其余的都是专门看榜的仆人或者本地秀才的家人。即使前面没有位置了,也拿出吃奶的劲朝前挤进去,就怕迟了那榜会跑似的。
周尧成在楼上正看的有趣,一声锣鼓的声音响起来了,令人精神大振,只见贡院出来一队衙役,前面的两人拿着刀柄开路,中间的衙役提着榜单跟在后面。
“出来了!发榜了!”一看见有衙役出来就有人喊破了嗓子,后面的人一听就跟有恶狼在追似的拼了命的往前挤,你挤我我挤你,刚走了一步就被人拽出来,不止鞋子掉了衣服破了,有人甚至不小心被抓伤了。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人想着追究,一心想着看这一步登天的榜单。
不管围观的人如何心急,却没有人敢上前打扰衙役,这是因为以前有过先例闹出了人命,后来就决定只要在发榜的时候,衙役误伤了人都不会有惩罚。
事关性命,没有人敢以身试法。
很快衙役就把榜单贴出来了,剩下的衙役也没走,就现在两侧以防有人心情激动撕掉榜单。陈柏挤在人群中,来来往往都是人要不是激动狂喜的,要不就是悲恸痛哭的。
陈柏看在眼里,心有戚戚焉,这一步登天一步落地的滋味太让人难受了。他作为仆人,也希望是其中混的最好的一个。
这次乡试录取只有一百人,但参加考试的学子起码有上千人,应该是这次暴雨就刷下了很多有才学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因这次乡试倾尽家产,那落榜之人的命运也不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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