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算了。”阿善放弃了,她小声念叨:“在这里智商再高又怎样,你要是活在我那个时空,语文阅读理解绝对会考零分。”
  “我再重新给你讲一个吧。”阿善不准备在给容羡讲童话故事了,可能他这种恶人天生听不懂。
  她想了想,随口说了个以前顾妈妈讲给她的故事,内容是讲了一个好孩子和坏孩子。
  好孩子和坏孩子是一对双胞胎,她们是一对姐妹但做事风格完全不同,姐姐是个善良温柔的好人,妹妹是个恶毒善妒的坏人,姐妹俩一人做善事一人坚持作恶,中途姐姐因为太过善良被人陷害过几次,最后却幸福过了一生,而妹妹因坏事做的太多,虽然通过作恶耍手段迎来了短暂的幸福,最后被丈夫抛弃儿子嫌弃,冻死在街角。
  这是很长的一个故事,分为两个视角讲述,当初顾妈妈把它当做睡前故事每日讲给阿善听,而阿善只用了一个晚上就给容羡讲完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坚持行善心中有光,当一个人的心陷入黑暗中时,黑暗也会拉住你的手不愿放你离开。”
  阿善之所以这么单纯善良,也全是因为顾妈妈儿时对她的教导。
  顾妈妈说,宁可平日里吃些亏,也绝不可以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但顾妈妈一定没想到阿善会穿入书中万恶的世界,还嫁给了文中的男主兼最狠最毒的反派。
  “我想我妈妈了……”说着说着,阿善忍不住有些想哭,这种情绪自从见到顾侯爷后就一直在心中蔓延,她努力压制着刻意不去想,但如今还是控制不住了。
  耳边本来还是阿善软软轻轻的声音,忽然之间,轻软的声音变成低声抽泣,阿善跪趴在地上用双手捂住脸颊,一直小声抽噎着。
  自从穿书后,她有太多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不想去伤害别人不想去陷害别人,更不愿意在人前演戏变得不像自己,可不知不觉阿善真的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至少为了保护自己,她在反击别人时已经学会戴上面具。
  空荡荡的小房间中,一直蔓延着阿善的低声抽泣,容羡听了大概半个时辰,才听到哭声停止,他往那边一看,才发现阿善是哭着哭着睡着了,她的手自然垂落在两侧,熟睡后,脑袋一点一点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嗒。
  当阿善的头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容羡伸手垫在了她的额头上,他这一垫就是大半夜,阿善就这样抵在他的手背上睡到香烛燃尽。
  “讲着讲着竟然还能把自己讲哭……”容羡并没听清阿善最后低喃的那句,他也并不知道阿善为什么会哭。
  罚跪结束,他抱着阿善回房时发现她脸颊上还有泪痕,帮她轻轻擦去时,睡不安稳的阿善很快醒来,她抓住容羡的手,在发现他们已经回房后,带着睡意问:“什么时候了。”
  容羡把她的脸擦干净,看了下天色道:“卯时。”
  阿善听到后挣扎着坐起身体,“不能睡了,我换身衣服得去忠勇侯府那边了。”
  今日就是顾惜双和二皇子的大婚,阿善作为顾惜双的妹妹怎么说也得在场,就算她不想去,也不得不去做做样子。
  容羡见她打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皱了皱眉按住她的肩膀,“再睡一会儿也不迟。”
  “我怕我这一睡就不愿意醒了。”阿善做事不喜欢拖拉,匆匆将自己收拾好就准备出门了。
  容羡也没有再休息,深知阿善那位姐姐是个怎样的人,他在派修白跟随阿善前往时交代他:“保护好她。”
  修白领了命令,很快随着阿善一起进了马车。
  第89章 强留逃妻九
  阿善来到忠勇侯府时, 顾惜双的闺房里已经站了很多妇人。她毕竟是要嫁给皇子,再加上平日名声不错静夫人又会走动, 所以奉承她的人许多。
  看到阿善进来, 顾惜双笑容满面对她招了招手,“来, 善善快到姐姐这里来。”
  她已经换好了嫁衣,红色的嫁衣配上艳丽的妆容,头发上的发饰金灿灿的, 的确是比往日漂亮了不少。经顾惜双这么一招呼,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阿善身上, 其中一妇人呦了一声:“原来这位就是南安王世子妃呀,真是难得能见上一面。”
  因为阿善平日里从不和这群人走动, 所以这群人对阿善并不熟悉。
  “世子妃您要是再来晚一些呀, 您都能和二皇子的迎亲队伍一道过来了。”也不知是打趣还是故意刁难, 又一穿花衣的妇人开口。
  阿善将目光看过去时,花衣妇人身旁的女人对阿善解释:“这位是李夫人,静夫人的姐姐。”
  阿善明白了,她就说哪家大人的夫人敢顶撞南安王世子妃, 原来这李夫人全都是仗着自己的妹妹。想来, 这李夫人是觉得自己的外甥女即将成为二皇子妃, 身份地位必然会比南安王世子妃高,这会儿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也有看不惯她的夫人冷笑:“瞧你这话说的, 难不成是在怪南安王世子妃来的晚?”
  替阿善说话的人自然是容羡派中的夫人, 她一把将阿善拉到身边, 拍了拍她的手道:“这谁都知道南安王世子自从婚后最宠妻子,想来是世子爷心疼特意让善善多睡了一会儿,李夫人这话一出,也不知道是在埋怨谁呢。”
  明明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这位容羡派的夫人一开口就带上了容羡,直接逼得李夫人无法还嘴。
  又一容羡派的夫人开口:“说起这世子爷宠妻,那日我还在花灯节上看到他们二人逛花灯呢,郎才女貌实在是登对的很。”
  顾惜双忽然接话:“夫人说世子爷和……善善逛花灯会?”
  “是呀是呀,最开始我也以为是眼花了呢,可世子爷那容貌气质又有几人能相似,那天他们二人手牵着手,引来不少人回头呢。”
  众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顾惜双就静静坐在梳妆台前听着,直到门外的鞭炮声响起,才有人打圆场:“想来那迎亲队伍快到了,苹果呢?快把平安果拿过来。”
  顾惜双接过苹果对着镜子弯唇笑了笑,很快就有人夸她相貌好,阿善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对并未凑的很靠前,一是她实在同这群人没什么话好讲,二来她这会儿困意未消,膝盖上酸酸麻麻有些疼痛。
  好在没一会儿,二皇子的迎亲队伍就到了。容辰一身红衣坐在高头大马上,看到顾惜双被人扶着出来,他一边道着谢一边紧紧盯着她,生怕她蒙着盖头会被摔着似的。
  正如容羡当初所说,看来这二皇子是真心喜欢女主的。
  虽然阿善不记得书中二皇子娶了云芳县主后发生的事情了,但就凭如今二皇子对顾惜双的情意,想来书中他们二人成婚后过的并不好。而且就阿善对二皇子的了解,书中容羡娶了顾惜双,那么二皇子一定会为了夺回顾惜双争皇位,这样看来的话……
  阿善推测了下书中的主角番位,男主是容羡,女主是顾惜双。从剧情看嘉王是男二,但是从感情线上看,这二皇子容辰应该就是男二了,只是云芳小县主在里面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不等阿善理清楚书中的人物关系线,鞭炮再一次噼啪响起,二皇子接到顾惜双后开始往皇宫的方向折返。
  阿善看着周围拥挤的人群,还不等做出什么,消失许久的修白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幽幽对她道:“咱们也进宫吧。”
  阿善:“你吓我一跳。”
  修白嗤了一声:“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阿善总觉得他这话是意有所指,懒得同他计较,去皇宫的路上她昏昏沉沉差点又睡着。
  阿善也不知道她这一天都是怎么度过的,晚上吃宴席时她不能与容羡同桌,被安排在一群不认识的妇人之间。多少吃了点东西后,她借口散步先离了席,才走到一处幽静的地方,就与一张熟悉的面容撞上。
  “你怎么出来了?”云芳小县主手中拿了壶酒,正倚靠在树旁看月亮。
  见到阿善,她仰头又喝了一口酒,阿善不太自在的回道:“里面太吵了,出来透透风。”
  “的确是太吵了。”
  司云芳哼了一声,说话十分直接道:“不过就是一群老娘们比来比去看谁过的好,要么就是聚在一起谈论人家的是非闲话,无趣的很。”
  阿善早就知道她直爽的性子,笑了笑表示赞同,“的确如此。”
  “你也这么认为?”
  或许是没想到阿善竟会认同她的看法,司云芳扭头看了阿善一眼,想要说的话也不由也多了起来:“我不就是同那二皇子关系好了些么,谁说玩的好就一定要嫁给他,她们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我为情所困,非二皇子不嫁了?”
  二皇子与顾惜双的这场婚礼,最受议论的人非司云芳莫属。
  阿善认真瞧了瞧司云芳的神情,发现她虽然烦躁但并不像是受情伤的样子,想来她是真的不喜欢二皇子。
  “还有那容羡,我不过就是幼时不懂事贪恋他的美色,追他也不过是图他那张脸,难不成追过他就代表会一直喜欢他?”
  这云芳小县主活的倒真是轰轰烈烈,家世好又和二皇子青梅竹马,就连这皇城人人不敢得罪的南安王世子都敢追,阿善不记得书中有没有写司云芳追容羡的这一段了,不过经司云芳这么一提,她倒真有些好奇。
  “你以前真的追过容羡?”
  “本县主说一不二向来光明磊落,追过就是追过那还能有假?”
  两人闲着也是闲着,既然都是逃出来躲清闲的,司云芳索性一屁股坐在树旁的石头上,还挪了挪地儿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阿善犹豫了一下坐到了她的身边,又问道:“你都是怎么追的呀?”
  “唔,给他送花,邀他出去骑马打猎游湖玩乐,顺便往他府中送些好吃的好玩的,哦对了,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干,所以那会儿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转。”
  做到这个地步竟然还能好好活着?
  阿善正惊讶于容羡对司云芳的忍耐力,司云芳就把自己的酒壶送到她的眼前,“喝吗?”
  “不喝不喝……”阿善本来不喝酒,但稀里糊涂不知怎么着就喝了一口,喝完后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司云芳嘲笑她没用,又往自己嘴里灌了几口。
  “容羡他虽然看着脾气不错,但其实性子冷特别的不好相处,当初你做了那么多他都没说什么,其实我觉得如果你继续坚持,说不定就能打动他的心了。”要真是如此,阿善觉得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她不知道当初的全部情况,如今听司云芳这么描述,是真觉得容羡对司云芳的态度不同。然而她才把自己的想法同司云芳说完,司云芳就惊讶看了她一眼:“顾善善,他现在可是你夫君。”
  阿善:“……嗯。”但她真的很想摆脱他。
  司云芳听不到阿善的心里话,她只是觉得阿善这人好奇怪,接着嗤了一声笑道:“我是疯了才会继续追着他不放,还要不要活了。”
  “什么?”
  “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当时我给容羡送的花全被他丢了,邀他□□玩乐他也统统不曾理会,至于那些我送他的小玩意儿,他更是看也没看一眼。”
  “有一次我派小厮去给他送东西时正赶上他心情不好,那小厮险些把命丢在那里,回来后就大病一场,说什么也不敢去南安王府了。”
  “这的确是容羡能干出来的事。”
  阿善觉得这才是‘正常’时候的容羡,不过,“他虽然处处拒绝你,但他也没拿你怎么样呀?”
  “呜呜呜你快闭嘴吧。”司云芳忽然捂住了脸。
  像是想起什么让她崩溃的事情,她捂着脸有些咬牙切齿的:“你还想让他对我怎么样?”
  “我才缠了他没几天就被他的手下那个叫修白的绑起来丢回了国公府,我气不过就改成偷偷跟着他,可我哪知道他整天那么多秘密啊,他同别人说话时我一句都没听到呢,就被他发现掐住了脖子。”
  阿善瞬间就想起自己曾经目睹过几次的‘凶案现场’,她不由看向司云芳的脖子,“然后呢?”
  “然后他看到是我也没有松手,还差点把我掐死呢。”
  “还有你知道他有多变.态吗?那天他把我丢到一旁就当着我的面弄死了好几个人,那血都溅到我的脸上了,他竟然还若无其事的吩咐手下,让他们把那些死人的头砍下来装到盒子里,你听听这是人干的事吗?”
  阿善:“不是。”
  “所以说我要是还继续追他那就是有病了,脸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远观的好,你听说过戏折子里的食.人花妖精吗?”
  “容羡就是,远看着长得好看又惑人,其实会吃人的。”
  阿善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不知不觉间她和司云芳越靠越近,司云芳递过来酒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当司云芳又一次把酒壶递过来时,阿善小口轻抿了下,问出自己的疑惑:“你当初……为什么会帮我。”
  “你是说花灯节那日吗?”
  司云芳笑了笑,去拍阿善的肩膀,“我可怜你呀。”
  “我就说嘛,就容羡那个样子有哪个姑娘敢嫁给他,你会跑我一点也不惊讶。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当时就想着能帮就帮一吧,好端端一姑娘家,要是真被他折磨死了可怎么办。”
  阿善噗嗤一声笑出来,忽然就觉得司云芳这姑娘还挺可爱。
  “总归,那日是谢谢你了。”
  “好说好说,过去的事也不必再提,咱们不打不相识嘛。”有时姑娘家的感情来的也很莫名,两个前段时间还互看不顺眼的人,这会儿竟然就能坐在一起聊天了。
  没一会儿,司云芳的丫鬟大丫二丫过来找她,司云芳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站了起来,扬着下巴看阿善:“我得回去了,你呢?”
  阿善按了按额角,感觉头有些发晕,“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坐坐再回去。”
  “那成,有空本县主约你出来喝茶。”
  司云芳走后,安静的园子中只剩阿善一人。她也不知自己是酒喝多了还是困得厉害,于是闭上眼睛靠在石头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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