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的脸涨得通红,一看就是第一次喝酒。赵嘉禾惊叹,“你出入风月场所,居然第一次喝酒吗?”
少年眼神躲闪,小声道:“我爹不让我喝酒。”顿了顿,解释道:“我来这里也只是来帮助人的,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只是没想到帮了个骗子!
想到这,他拿过酒壶,闷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喝起来。少年酒量不是很好,几杯酒下肚,脸色就已经红了,眼神迷离,“我叫金镶玉,很高兴认识你们,好在这次遇到你们,不然我不知道要被她骗到什么时候!”
名字真富贵……
赵嘉禾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料子很是名贵,一看家中就很是有钱,怪不得烟罗盯上了他呢!
他抬手招来小厮,“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上上来!本公子今日不醉不归!”
小厮高兴的退下去,速度很快的上了一坛女儿红,一开封,酒香四溢,虽比不得宫中的玉壶春,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赵嘉禾酒兴也上来了,坐过去和他对饮,宋砚看她喝酒,眉头一跳,
“我家在城北,要不我请你们去我家玩吧?”
金镶玉喝醉了,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话,“真的是浪费我的银子了,我这么多天,可把我大部分小金库拿出来了,大大小小有三千两银子了……”
赵嘉禾:……他已经喝醉了,开始炫富了!
金镶玉喝酒很猛,一杯一杯灌,一大坛女儿红几乎全进了他的肚子。
他打了个酒嗝,摇摇坛子,“没酒了?”
他冲着门外招手,赵嘉禾急忙拿下他的手,“你回去吧!”第一次喝酒,喝成这样,再喝下去别喝傻了。
金镶玉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忽然愣愣地落下泪来,“我是不是很傻?”
赵嘉禾赶忙安慰道,“不傻不傻,回家了!”她把他扶起来,他是这里的常客,老鸨肯定会将他送回去,她招来小厮,“你把他送回家吧!”
小厮笑着福身,“今日的酒钱三百两!”
赵嘉禾睁大眼睛,“我和他不熟!你问他要钱啊!”
“可是这位公子没有付钱啊,您扶着他,必然是认识他的,难道公子想要赖账?”
赵嘉禾连忙推金镶玉,“你起来把酒钱付了!”
金镶玉迷蒙着眼,眼里含泪,“我今日把钱全部给烟罗了……”
赵嘉禾:……
她为难的看向宋砚,宋砚冷着脸,就她爱多管闲事,刚刚他说要走,非得陪着这个傻子喝酒,现在好了,当冤大头去吧!
谢清遥好笑的在一旁看戏,坚决不帮忙。
赵嘉禾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宋砚一时不忍,心底暗骂一句,随手扔了一张银票出来。
谢清遥:你他妈有点立场好不好!算了,今日的目的是泡汤了,还说带着他来见识美人儿的魅力,这倒好看到了一个将男人玩弄鼓掌的坏女人!
他气馁的出了门,赵嘉禾连忙扶着金镶玉出门,金镶玉看着年纪小,没想到个子还挺沉,把她压的东倒西歪,宋砚嫌弃的往前面走了几步。
赵嘉禾左顾右盼,想要找一个小厮帮忙将这个酒鬼扛下去,三楼的转角处忽然走过一个人,身着紫衣,头上戴着华贵的步摇,身姿娉婷,转瞬消失在转角。
赵嘉禾目光凝住,身体一瞬间僵硬,连忙将金镶玉甩开,可是金镶玉像是年糕一般,死死地扒住她,她怒极,将他狠狠推到在地,连忙往三楼跑去。
金镶玉呆呆地坐在地上,泪眼朦胧,委屈的盯着赵嘉禾的背影。
宋砚回头,就看到赵嘉禾急急忙忙的背影,他一愣,连忙追上去。
赵嘉禾只觉得心底跳的急,刚刚那个人,长得好像阿姐!
“河水太急了,没有捞到尸体。”
当初的话在脑海里不停响起,阿姐没有死!她就知道,上天还是眷顾她们的,她就知道!
她气喘吁吁,跑到三楼的时候,发现廊上早已没有那个紫色身影,她一间间推开门。
“你谁啊?”
“艹,干吗呢?”
耳边不停的谩骂,赵嘉禾丝毫不顾,她一间间走过去,可是里面的人都不是赵嘉叶。
她满是忐忑,站在最后一扇门面前。
第37章
宋砚追上来,一路的谩骂声,他站在楼梯拐角处,看到赵嘉禾的时候愣住了,她脸上是悲哀,带笑的眼睛沉寂寂的,正站在一扇门面前,犹豫着推还是不推。
楼上的动静太大了,妈妈急冲冲的走上来,看到赵嘉禾还打算去推门,一把拉住她,“哎哟,小祖宗哟,您可住手吧,今日红叶接了一个大人物,您可千万别去搅局啊!”
“红叶?里面的姑娘叫红叶?”赵嘉禾轻声问道。
赵嘉禾手指颤抖,瑟缩着往后退,大,大人物?
宋砚看她眼中的渴望,上前一把推开了门,眼神满是鼓励。赵嘉禾忽然觉得浑身是胆,是啊,大人物再大,能大得过未来皇帝吗?
她踌躇片刻,轻轻踏入其中,房中是淡雅的香气,摆设较之雅间还要更为清雅,仿佛这里是一个名家小姐的闺房。
屏风后冲出一个人,衣衫不整,满脸怒容,看到宋砚的一瞬间,讪讪地整理好衣服,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微臣参见七殿下!”
妈妈没想到这个俊俏的公子居然是皇子,震惊地站在门口。
赵嘉禾没理他,直接就往内室里去,那里一张原色的雕花大床,床幔轻轻摇曳,里面有一个曼妙的身影,正慌张的穿着衣服。
“阿姐?”她轻轻唤道,语气里满是忐忑。里面的身形一顿,娇俏笑道,“这是哪里的小弟弟啊?随便找个人就乱认姐姐吗?”
赵嘉禾失望的低下头,声音不是阿姐的。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转身离开。宋砚坐在桌边,随意的用手指点着桌子,刚刚的男人站在一旁,神色紧张。
宋砚站起身,关切问道,“是你要找的人吗?”
赵嘉禾摇摇头,失魂落魄的下楼了。宋砚也不再逗留,急忙追上来。
“你干嘛呢?刚刚都把我弄疼了!”金镶玉还坐在地上,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赵嘉禾这才注意,刚才心急之下把他推到在地。
她有些愧疚,收拾好情绪将他拉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虽然他喝醉了,但是还是发现赵嘉禾脸色不好,也不敢再矫情,自己爬起来,乖巧的跟在她身后。
风月阁的三楼,一扇窗被悄然推开,金色的步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好在他家在不远处,几人全当是散心,慢悠悠的走到金府。
从金镶玉的衣着来看,他家应该是富贵之家,果然,金府的门面很是富丽堂皇,门口两个大大的石狮子,朱漆大门,金色牌匾,偌大的金府两字很是威严。
门口的侍仆看到金镶玉,急急忙忙的走下来,搀扶住他,“少爷!刚才老爷还在找你呢!”
金镶玉一个激灵,赶紧闻了闻自己身上,满身酒味,他赶紧皱起眉头,往府内跑,到了大门内,又反身将赵嘉扯进去,嘴里道:“快点快点,被我爹发现我又去青楼了,他会打断我的腿的!”
“臭小子!你往哪里跑!”内院忽然响起一声暴喝,影壁处转出一个胖胖的老头,精神很足,手里拎着一根木棍,看到金镶玉就跑过来,拿起棍子就往金镶玉身上砸。
不愧是父子,出场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样的!
金镶玉缩着身子,躲在赵嘉禾身后,金老爷看到陌生人,急忙站住身子,防止棍子打错了人。看到他们三人,金老爷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一下子就发现后面那两人姿仪不凡,不像是普通人,尤其是那个俊朗的公子,满身冷寒,气势威严。
“臭小子,还不给我介绍一下贵客!”他将棍子放在身后,对着儿子一阵吼。
金镶玉探出身子,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这是我在青楼……”金镶玉赶紧闭嘴,金老爷的脸色一下子铁青下来,“你还去那个女人那里?我说过多少次了,她就是看你傻骗你的!”
金镶玉这次不敢反驳,安安分分的认骂,金老爷顾及旁边有人,不好太落儿子的面子,深呼一口气,扯出一抹笑,“不知公子贵姓?”
宋砚眼神淡然,“免贵姓宋。”
神情淡漠,明显不愿多谈,倒是谢清遥凑过来,“沈遥!”
金镶玉将今日发生的事大概的说了一下,金老爷很是感激,说是帮他教育了一下这个傻儿子,想要请他们一起吃饭。可是天色已晚,他们还要赶回猎场,不便多留。
傻儿子死死扒住赵嘉禾,眼神湿漉漉的,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狗,“阿禾你下次还会来吗?”赵嘉禾为难地看了看宋砚,这个不是她可以决定的啊!她本想拒绝,可是脑海里忽然掠过那个紫色身影,不知道为何,她心底仿佛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和她总会再见面……
她未曾见到那个女子的面容,只是声音不同,怎么就能断定她不是阿姐呢?
宋砚看出她的不甘,点点头应下来,“这几日我们都会在这附近,明日还会再来。”
赵嘉禾感激地看着宋砚,不知道为何,总感觉宋砚对她越来越好,真是个好主子,居然如此体恤下属。
谢清遥:呵呵。
她左右瞧了瞧,忽然拉过金镶玉,悄声道:“拜托你件事,你帮我去查一查风月阁的红叶姑娘。”
金镶玉闻言,拍拍胸脯,“交给我了!”这个小兄弟不会看上人家姑娘,想要帮人家赎身吧?随后低声道:“我小金库还有一些钱,你如果不够,可以找我。”
赵嘉禾面色复杂,他不会想歪了吧?但也没有拒绝,如果真是阿姐,她确实需要帮她赎身……
回去的时候,赵嘉禾因为心中有心事,早早的就歇息了。
隔壁的房间,宋砚正拿着一张纸,烛灯下他的脸色沉凝,“消息可真实?”
谢清遥点点头,肯定道:“真实,这是我们安插在皇上身边的暗探传来的。”他也没有想到。那次狩猎中的刺杀,居然是皇上一手策划的,目的只是为了选出一个杀伐果断,武艺高强的继承人,他居然早就对太子的能力产生了不满,想要找一个足以与他抗衡的皇子。
狩猎,本该是他们是猎人,如今,皇上将他们作为猎物,就想要看看他们是否有能力活下来!
谢清遥心底一阵发冷,最是无情帝王家,居然拿命来赌江山!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有些少,对不起,作者忏悔!
最近在学车,没有时间码字,今天请假一天呀,希望小天使谅解呀~9.25日留
第38章
宋砚手指轻移,将手中的纸放到火上,瞬间,火舌绽开,将整张纸燃烧殆尽,幽幽的火光映在宋砚的瞳中,深黝不已。
如果不是赵嘉禾挡了那一箭,他如今不会这样健全的坐在这里吧?他想起那天夜里,他满身是血,驾着马冲出猎场,皇上看他的眼光,威严,满意,就是没有慈爱。
怪不得,此次只有他们这几位皇子受到了刺杀。起初他还不解,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冷嗤一声,他居然还在妄想他的父爱,他已经缺失了十七年,如今看来,他无情冷血,心中只有皇位权力,儿子在他眼中,只是巩固江山的工具。
他手段狠辣,成为了他满意的继承人,于是那个不满意的太子也就会渐渐的被他冷落,一如当年他的处境……
翌日,赵嘉禾早早就起来,一拉开门,发现门外坐了一个人,他惊喜地站起来,“赵公公。”
刘春生。
几日不见,他好像看上去更加精神,身上穿的衣服也更为考究了。
刘春生挠挠头:“七殿下将我引荐到了军营,我现在参军了。”他脸上满是喜悦,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成为保家卫国的将士,“我今日便是来向你辞行的,我待会儿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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