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嫂嫂,你听我解释,这件事真的有误会。”
“有误会?能有什么误会?!”朱夫人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不是你的丫头跟你说我家泽辰与他表妹进了厢房?也不是你拉着那些夫人们一道去捉奸??”
“还好我泽成是个正人君子,虽然心悦他表妹却也一直守着规矩,只是作画,要是他真的做了别的呢?你让我泽成怎么在这盛京做人??”
侯夫人简直百口难辩,她总不能自己是打算算计庶女,结果谁知道屋里的人换成了朱泽成吧。
“嫂嫂,真的不是我故意的,泽成是我亲侄儿啊!!”
“你也知道泽成是你亲侄儿,他可是我和你哥哥唯一的嫡子!从小小心的养大了,那些该死的妾侍不安分,我是千防万防啊,没想到险些让他折在亲姑姑的手底下。”
“不是,真的不是我,我……”
“你不用多说了,我自然有我的决断,这件事我管不了,让你哥哥管!”
说完,朱夫人甩袖离去,只剩下侯夫人呆愣愣的站在屋子里。
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在屋里的人会变成朱泽成!!
她心里一肚子的火,推开房门却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继续回到宴会上。
她甚至可以想象出来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揣测她的,说不定会觉得她是故意做出这么一场戏,为的就是毁掉侄子名声。
哥哥只有这么一个嫡子,知道这件事之后定然勃然大怒。
他还会帮她吗?日后她要怎么在娘家做人……
心中怀揣着一肚子的思绪,侯夫人终归是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结果远远望去,竟然瞧见席玉真与一个郎君有说有笑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之间毫不避讳亲密,虽然没有进行肢体接触,但一对未成婚男女能在众人面前做出这样的姿态,几乎是在宣布他们已经定下婚约了。
侯夫人阴沉着脸,对着之前被吩咐了去倒酒的丫头道:“你去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是。”
那丫头许是知道自己办砸了差事,福了福身子,就脚步匆匆的走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她才回来,小声对着侯夫人说道:“大姐儿说她的确是在屋子里碰见了段家哥儿,只是后来朱家哥儿带着他表妹来了,段家哥儿与他是好友,便让出了屋子,自己带着大姐儿去园子里走了走。”
侯夫人死死攥紧了拳头,“她不是喝下了你端过去的水吗?”
那丫头连忙跪下请罪,“奴婢的确是亲手将药放进去的,也是亲眼看着大姐儿喝的。”
“那她怎么没事!!”
侯夫人一声怒喝,音量不免高了些,周围的一些夫人听到动静看了过来,她连忙在脸上露出笑来,假做无事。
见到那些夫人们都没再看着自己了,她才压低声音,咬着牙问:“还有段家哥儿那边,我不是让人给段夫人送了药过去吗?她没下到段家哥儿酒杯里?”
丫头哪里会知道这个,连忙提议道:“不若奴婢请了段夫人来,夫人好好问问?”
“快去请!”
丫头去请人了,这边的段青恩还在与席玉真一道压草地,贺立盛正在和人玩投壶,见到他带着个年轻姑娘走着,对着身边人笑道:“看来青恩是定亲了,远远也看不清,不知是哪家的。”
“瞧着仿佛是忠义侯府的大姐儿,他们笑的这样开心,定然很投缘吧。”
那边的段青恩正在笑的一脸坏兮兮,“给我继母传信的是我的人,我让他们把信换了,又将药也扣了下来,回信也找了人临摹字迹重新回了一封。”
说着,他对着掩唇笑的席玉真道:“我们就瞧着她们狗咬狗吧。”
这话刚说完,苗氏就在丫头的带领下坐到了侯夫人身边,听她问了药,顿时就一脸的茫然:
“什么药?”
侯夫人:“这里就我们二人,你装什么,当然是喝了能让人意乱情迷的药了,我让你下给你家大哥儿的。”
苗氏:“???”
侯夫人:“这次若不是你那边出了差错,他们跑到了?”
听到这句,苗氏立刻反应过来了,“姐姐可不要胡说,我哪里敢应下这事,我家那大哥儿向来是个混不吝的,他自己中了药能不知道?这事要是真的被撞破,他就能折腾的天翻地覆,到时候我家老爷若是查到我头上,我可没有活法了。”
“你分明写信与我说应下了,此刻还……”侯夫人正说着,突然恍然大悟。
“你一边自己胆小不敢做,一边又应下我,到时候东窗事发,你什么都没做当然能将自己摘干净,还能反踩我一脚。”
自觉想清楚了,她看向苗氏的视线顿时如同淬了毒一般。
真是没想到,常年打雁,竟然让雁啄了眼。
她算计来算计去,居然败在了苗氏这个胆小如鼠又蠢钝如猪的蠢妇身上。
找到罪魁祸首了,侯夫人直接将在嫂子那里受得起一股脑的洒在了苗氏身上,站起身拂袖而去。
“你今日害我,来日我必奉还!”
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的苗氏:“……不,等等,姐姐!!”
看着侯夫人愤愤离开的背影,她茫然又疑惑。
当下就好像身处迷雾中,看不清前面后面,但却能清楚一件事。
她和侯夫人因为利益而建立起来的友谊小船,翻了。
而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说好的姐妹联手一起弄死看不顺眼的继子庶女呢?
这才离开一会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苗氏越想脑子越乱,恨不得冲着侯夫人离开的方向伸出尔康手。
姐姐你回来!!!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第33章 纨绔(8)
段家大哥儿和忠义侯府的大姐儿定亲了。
这个消息夹杂在盛京各种八卦中简直十分的不起眼,比较关注它的,也只有段青恩的那些好友了。
其中以贺立盛为首,组成了【围观段青恩谈恋爱八卦团】,成日里调侃自从有了未婚妻,每次宴会都与席玉真压草地的段青恩。
段青恩被嘲笑了也不觉得丢人,反而来了一波反击,“你们也就只能踢踢蹴鞠玩玩投壶了,哪里像我,都快要成家的人了,成熟一些也是应当的。”
贺立盛等人:无话可说。
总之,这年头的人还是要脸的,即使是订了婚的郎君姑娘在一块,那也是被人说上一句脸就要红半天的。
不光姑娘脸红,郎君也要不好意思。
但段青恩不一样,他向来脸皮厚,人家订婚了都是趁着宴会见上一面,他直接大大方方的上忠义侯府约席玉真这个未婚妻出来一道玩。
堂堂正正订了婚的,侯夫人也不好拦着,更何况如今她和娘家闹翻了,侯爷一瞧,哟,一直拦着我睡女人的母老虎没靠山了,那还不赶紧浪啊。
如今侯夫人在府中说话十分的不顶用,事实上,她这么多年没有生孩子还是有缘由的,侯爷不喜欢她啊,他不愿意跟侯夫人啪啪,孩子总不能凭空落到肚子里。
为此,侯夫人心中怨怼一向是多,这些怒气也就发泄到了那些妾侍和庶女身上,侯爷顾忌着她背后的娘家,也不好护着自己的妾侍女儿。
不过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反正妾侍嘛,没了一个还有很多个,女儿又不是儿子,死了又不心疼的,当然了,要是侯夫人出手过分了,比如说像是之前那样直接给侯爷来了个孩子团灭,他还是会警告的。
而如今,侯夫人娘家不支持她了,甚至可以说是和她闹翻了,侯爷一下子撒了欢,他不光自己跟妻子对着干,还要受宠的妾侍一道上,总之看那样子,是打算将自己受了多年的气全部发泄出去,而其中也有自己的孩子死在侯夫人手上的妾侍趁机泄愤的,总之是乱成一团。
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当然也顾不上席玉真一个小小庶女,而席玉真的姨娘则没掺和进这场混乱中,还是照着之前一样,每天躲在屋里做绣活,现在侯夫人顾不上给她安排活计,她也就能慢悠悠的绣了。
因此,席玉真也就能跟着段青恩一道出去,参观他的产业。
段青恩是有产业的,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产业在这之前还是苗氏的。
但谁让苗氏疼爱他呢,谁让他们母子“关系十分和谐”呢,他这样一个备受宠爱的儿子,开口跟母亲说自己想要一间铺子练手,而旁边恰巧正有段父在,苗氏会说出将自己名下的一个铺子给出去这种话,也十分正常了。
而这个被段青恩点名要下来的铺子是她名下收益最多的,这个就完全是巧合了。
就像是与席玉真定下来的婚事一样,段青恩与席玉真当着大家的面做出了亲密姿态,又告诉所有人席玉真是苗氏给他定下来的娘子,疼爱儿子的苗氏总不可能翻脸说不我没有。
他在得了苗氏承诺之后就去铺子里晃悠了一圈,表示这是母亲要给自己的铺子,又趁着段父在的时候跟苗氏“提了提”,难道苗氏还能说“不行这个铺子特别能赚钱老娘不想给你,你随便挑一个不赚钱的小铺子”吗?
而本来就赚钱的铺子,到了段青恩手上就更加赚钱了。
当然不是他拿出了什么超时代的物品,而是他这个人会打广告罢了。
“如今还有许多事不能做,也就只能赚点小钱了,还有便是我要做的事太多,若是赚的钱也多了,怕不好打理。”
参观完铺子之后,段青恩轻描淡写的对被这么大这么赚钱铺子震惊到的席玉真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不得不说,十分装逼。
席玉真毕竟是个穷光蛋,侯府也没落了,她连见证别人富都没有过,今日见了段青恩名下的一个“小铺子”之后,之前还在忐忑自己是否能与段青恩一道过上好日子的她立刻信心满满。
“你只管放心,我回去了就学着看账本,日后定然给你打理清楚。”
此时此刻,席玉真身上溢满了奋斗因子。
如果说之前她还忐忑不安,想不出自己一没有家世,二也不是国色天香,为什么段青恩这样一个能耐的人要娶她。
但现在,她完全不想想这些了。
她需要做的是帮段青恩理清楚他没空做的事,做一个称职的后备部门总管,不,妻子。
段青恩也看出来了席玉真在想什么。
这姑娘还真是付出型人格,人家要是平白无故对她好,她就浑身不自在,但要是人家对她好了,跟她说你也要回报我同样的好,她就高高兴兴的开始回报了。
照例参观完铺子,又一道去吃了一顿饭,再逛逛街,等到差不多该吃完饭的时候,段青恩又骑着马,一路护送着坐在轿子里的席玉真回去。
侯府里乱糟糟的一团,但对几个姑娘来说影响却不是很大,席二姑娘与席三姑娘正在一起做针线,这对她们来说是个稀罕事,毕竟两人从来都不和,但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着对付侯夫人,她们的姨娘也就联了手,两人这才不得不在面子上做出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样来。
正做着针线,席二姑娘的丫头进来了,“大姐儿回府了,奴婢瞧着大姐儿身上又多了几样新首饰呢,瞧着还是碎蝶轩的。”
席二姑娘手上这针线一下子就做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针,眼中有些不服气,“我们这大姐姐还真是好命,自从与段家订了婚事,身上的首饰怕是已经换了两圈了。”
席三姑娘也有点酸,“都是一个府里出来的,怎么大姐姐就这么好运。”
她不知道之前席二姑娘使手段抢了席玉真未来夫婿的事,酸也只是酸一下,席二姑娘的心情却相当复杂了。
这些天,眼见着段青恩来接席玉真一道出府玩,又看着她身上的首饰越来越多,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席二姑娘心里这个五味杂陈。
她现在身上的这门婚事本来是嫡母给大姐姐定下的,只是她姨娘从父亲那打听到了,知道结亲的男方是慎郡王的次子,年龄与大姐姐相当,房中也没有妾侍,又一表人才,就算是配侯府嫡女都能配的上了,只不过是府中没有嫡女,这才便宜了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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