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白县长,这个问题我觉得最关键的是,要有一个标准才行,比如列出十个条件,满足其中七个以上的就是很危险的人物儿吗,为了社会稳定和老百姓安居乐业,这些人肯定要被抄家或者下放的吧?”
其实这话是他无意间听找赵珍珍说的。
白县长眼睛一亮,没想到看着十分平庸的雷振华也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就笑着说道,“你这说法有点意思,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将每一个点都再仔细琢磨琢磨,明谈这个时间再来跟我汇报!”
恰好第二天赵珍珍在工会的内部会上,让大家一起讨论了这个事情,最后总结了几个很重要的点。
雷振华的报告内容几乎是完全一样的。
又过了几天,白县长特意把赵珍珍叫过去,先对工会的工作提出了表扬,然后跟她提起来抄家的事情,自然而然的把雷振华所说的那些内容删减了一番说了出来,末了还还笑着说道,“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代表政府的一点看法,可能还不太成熟,但干工作就是要及时总结经验,小赵同志不妨一试!”
这本来就是她自己总结出来的工作方法,此刻从白县长嘴里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
赵珍珍笑了笑说道,“白县长说的太客气了,您这方法我一听就觉得很好,回去之后就赶紧开个会,跟大家都分享一下!”
白县长对她的态度很满意,又说道,“无论是工会的工作,还是工作组的工作,我这边都会尽量支持的!听说你们人手很紧张是吧,小周!”
周秘书立即拿着一个花名册进来了。
白县长翻开一页,指着上面的名字说道,“这都是咱们县上的退伍军人,个顶个的优秀,我已经挑了四个比较出众的,明天就去你们工会报到了!”
不去上班还能领工资,这滋味虽然很爽,但也有些无聊。
第73章 (修改)
因为工作组性质的特殊性,赵珍珍并不怕白副县长塞人,她微笑着接受了。
然而白副县长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他看到赵珍珍似乎很好说话,就进一步说道,“做工作就要争分夺秒,这样吧,我现在决定召开一个临时的紧急会议,你去把工会的所有同志都叫过来参加会议!”
赵珍珍一愣,点了点头。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会议不光是他们工会的人参加了,县政府宣传部的全体人员也都参加了,但会上讨论的内容,却是他们工会下一步的计划安排,以及论抄家的几个必要条件。
到底是白县长政治经验更加丰富一些,这么做等于摆了赵珍珍一道,但她作为工会主席,在会议上态度必须端正,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会议一开就是好几个小时,宣传部的几个同志异常兴奋,就跟蚂蟥见了血似的,一个个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好像少说一句就吃了很大的亏。
建民和建国小哥俩儿放学回到家,发现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建国担忧的说道,“哥哥,会不会是妈妈带弟弟出去玩儿了?”
建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他皱着眉头思考一小会儿,忽然想到妈妈曾经说过,要是她工作太忙没空接弟弟,就让他和建国帮忙去接三宝四宝。
他说道,“建国,走,咱们去托儿所看看!”
县政府的托儿所就在家属院的后头,大宝二宝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孤零零的小建明,正一个人半蹲在地上玩儿积木呢。
托儿所的育婴员认识建民和建国,笑着说道,“你们妈妈呢?四宝没人接,刚才还哭了呢!”
王建民回答,“妈妈可能有事情,我们接弟弟回家!”
兄弟俩接了小弟弟后,又去了幼儿园接三弟建昌。
幼儿园放学后,眼看着一个个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妈妈却迟迟不来,小建昌特别着急,焦躁的在教室里转圈圈,老师为了安抚他,让他坐到椅子上画画,小家伙这才安稳下来了,一只大柚子还没画完,就看到两个哥哥和小弟弟来了。
王建昌飞奔过去,大声问道,“大哥二哥,妈妈怎么没来啊?”
王建民回答道,“妈妈可能工作忙吧,咱们先回家吧!”
眼看着下班时间已经到了,但会议室里的气氛却热烈的很,大概是以前从来没讨论过类似的话题,在座的每一个人发言都特别积极,工会这边尤其是副主席雷振华,他的发言特别长,而且话题扯的也比较远,甚至是从惠阳县的历史说起的,一个人就讲了接近半个小时。
白县长的表现也不一般,不但频频发言,还要求所有的与会人员在会议结束前不得请假早退。
也许这一条不是针对她赵珍珍的,但事实就是如此,她和郭大姐都被困在了会议室,而三宝和四宝被困在学校无人去接。
当然了,幼儿园和托儿所都是县政府内部的,即便晚接了,也不至于出现其他问题,老师们会好好照看着三宝和四宝。
但即便如此,赵珍珍也心急如焚,她趁着雷振华再次发言的机会出了会议室,一路上狂奔,恰好在门口看到四个孩子手拉手刚回来。
“大宝二宝,你们去接的弟弟?”看到孩子们赵珍珍又惊又喜。
建民冲妈妈点点头,说道,“是啊,妈妈,你才下班吗?”
王建昌冲着妈妈说道,“妈妈,我饿了!”
四宝也试图睁开二哥的手,说道,“妈妈!抱抱!”
赵珍珍不敢停留时间太久,她冲孩子们笑了笑,说道,“三宝四宝,你们听妈妈说啊,今天妈妈很忙,就让大哥二哥带着你们,饿了先吃饼干,妈妈一忙完就回来好不好?”
她刚说完,建民立即很懂事儿的说道,“妈妈你去忙吧,你放心吧,我和二弟能照顾好弟弟们!”
王建国在旁边也用力点点头。
小建昌虽然不太很高兴,也说道,“妈妈,那你快点回来啊!”
唯有建明看着妈妈不说话,嘟着小嘴巴,泪花在大眼睛里一闪一闪的。
赵珍珍蹲下来抱了抱儿子的小身子,笑着说道,“四宝乖啊,妈妈很快就回来了,你是不是勇敢的小宝宝?”
建明点点头。
赵珍珍又说道,“那勇敢的小宝宝不会哭啊,妈妈走了也不哭好不好?”
王建民将小弟弟抱起来,哄他道,“四宝,你想吃什么饼干啊,是牛奶味的,还是草莓味儿的?”小家伙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没再看妈妈,而是认真思考起来。
赵珍珍又一路狂奔回到了办公室。
王建民和弟弟们回到屋子里,他踩着凳子将饼干桶拿下来,每个人都分了几块儿。
王建国第一个吃完,说道,“哥哥,我还饿!”
王建昌也很快吃完了,嚷嚷道,“我不吃饼干,我要吃饭!”
好奇宝宝王建民对厨房的很多食材都很感兴趣,偷偷尝遍了味道,但其实他对做饭本身也很感兴趣。而且他曾经认真观察过妈妈做饭,觉得似乎也没什么难的,犹豫了数秒,说道,“要不,咱们自己做饭吃?”
王建昌被这个提议惊呆了,随即笑着拍手,说道,“好啊,建昌想吃油饼了!”
王建国笑呵呵的说道,“哥,我来帮你!”
王建民点点头对三宝说道,“建昌,我和你二哥去做饭,你看着小弟弟好不好?要是实在饿了就再吃两块饼干!”
王建昌乖巧的点了点头。
大宝和二宝走进厨房,先找到面盆,建民踩着凳子掀开面缸的盖子,舀了两勺子面,又从柜子里拿了两个鸡蛋,他小手紧紧抓着鸡蛋往桌子上敲了一下,没想到用力过猛鸡蛋液都流出来了。
大宝赶紧往丢到了面里,因为丢的太快,鸡蛋壳也跟着进去了。
将鸡蛋壳挑出来,又把另一个鸡蛋也敲碎了放进去,因为有第一个的经验,第二个鸡蛋液没有溢出来,鸡蛋壳也没有掉进去。
王建国在一旁看着,说道,“哥哥真棒!”
王建民却多少有点紧张,他开始往面里加水,还好他记得妈妈是一面加水一面用筷子搅拌,他也是这么做的,但水还是加多了,他的两只小手都沾满了面粉和鸡蛋液,根本弄不下来,也揉不成面团。
王建民皱着眉头让弟弟再舀一勺面来。
大宝先用干面将两只小手搓干净,然后才开始一点点往里面加满面,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和成了软硬合适的面团。
哥俩儿合力将面板放在桌子上,建民系上了妈妈的大围裙,挥舞着擀面杖开始做饼。
小孩子最喜欢玩买面团了,建民和建国也不例外,将面团扯成了各种奇异的形状,然后再用擀面杖一下子给拍扁了。
王建昌等来等去没等来油饼,忍不住领着建明过来催,但他一看到案板上的面团,也忍不住拿了一块儿玩起来。
后来还是建民觉得这样不行,他不许弟弟们再玩了,学着妈妈的样子将面团擀成饼。
饼坯很快做好了,王建民将封死的煤炉子打开,将妈妈平时用来煎饼的小锅放上去,加了一调羹油,然后就把饼放到锅里了。刚捅开的炉子虽然火力很弱,但没一会儿,油饼的香味就飘满了整个屋子。
王建昌饿极了,迫不及待的想吃,隔一会儿就问,“哥哥,饼熟了吗?”
王建民也是第一次做,他心里也没有数儿,不过弟弟们太小了,吃了生东西恐怕会拉肚子,就摇摇头,说道,“不行,再等一会儿!”说完又补充道,“三宝四宝先出去,小心烫到!”
建昌不肯回去,带着小建明在门口等着。
炉子越烧越旺,油锅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直到,一股明显的焦糊味弥漫开来,王建民才赶紧小心的用铲子把油饼拿出来。
可惜已经晚了,油饼的中间黑乎乎的一片。
不过,这毕竟是第一次自己亲手做的饼,王建民撕了一块儿自己先尝了尝,觉得味道还不错,递给三弟一块儿。
王建昌接过去吃得很开心,他笑着跟哥哥说道,“真好吃!大哥好厉害!”
王建国也赶紧撕了一块儿尝了尝。
的确很好吃,就连中间糊掉的部分把黑皮去掉也很好吃。
小建明的手里也抓着一小块儿油饼。
此时赵珍珍和郭大姐终于开完会回到家,赵珍珍闻到焦糊味就冲进了厨房,看到王建民居然在做饼,脸上蹭了面粉,还系着她的大围裙,样子可笑极了,笑着说道,“建民,你和弟弟去玩儿吧,妈妈来做饭!”
赵珍珍将儿子和的面擀成了面条,做了一大锅鸡蛋炸酱面。
“郭大姐,你最近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第二天一大早,郭大姐烧火,赵珍珍烙饼,还不忘谈些工作上的事情。
“有啊,正想跟你说呢,这姓白的太不地道,明明住的这么近,他不可能不知道你家里有四个孩子!昨天的事儿真做的太过分了!既然他不客气,咱们也不给他留什么情面!我才查到,这人外头还养着一个呢!”
赵珍珍惊讶的抬起头。
不过想想也在意料之内,白县长和田三彩明明是自由恋爱,婚后曾经那么恩爱过,现在却过成了怨偶的样子,必然是其中一个人早就叛变了。
赵珍珍决定不等了。
一夜之间,揭发白副县长的大字报就贴满了县政府的各个角落。
白副县长的问题比较复杂,当然了,他也有行贿受贿的经济问题,但最主要的是买官卖官。
白副县长主管行政,县里大大小小的党政机关其实不算少,小到村长,大到局长,人事上的任免他都有很重要的话语权,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卖官儿的原因。他只认钱不认能力,庸人甚至是小人做领导,给很多企业造成了无法估计的损失。
已经被关押起来的刘福生,之所以能当选五金厂的厂长,也离不开白副县长的支持。
类似的例子非常多,本来这些都是算是秘密,但却被大字报写了个一清二楚。
事已至此,白副县长的人缘再好,平时再受欢迎,也没人敢帮他说话了。
白玉凯被押送走时追悔莫及,他其实已经布好了局,赵珍珍的一举一动有雷振华监视着,而且还有那几个退伍军人,那都是他的人,一旦发现了赵珍珍的弱点就会立即报告给他。
可惜他还没找到机会反扑,就已经被咬死了。
也是他自己太大意了,明明感觉很不对了,但还是没把一个女同志放在眼里。
白副县长被收押入监了,田三彩和几个孩子并没有受到影响,田三彩还是妇女主任,每天如常上班,孩子也是如常上学,然而有些东西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田三彩以前看到赵珍珍特别热情,但现在总是远远躲着。
就连白子涛也很少和建民几个一起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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